第44章
“號外號外啊!!”潘落兮特大嗓門,甩着筆記本電腦風風火火的撞進了劇組。
厄梨正縮在一角吃劇組盒飯,一口飯就着豆瓣辣椒醬剛進嘴,被這一聲兒吓的一噎。
“給你看。”潘落兮獻寶。
《閻犀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看見這倆字就沒食欲,厄梨別開眼,雖然沒了食欲,可肚子還是要填鼓的。晚上還有一夜的戲要拍,厄梨默默咽下嘴裏東西,感到特別噎。
幾個工作人員紮堆兒的往潘落兮跟前兒湊,要看看是什麽號外。見到标題也都是一陣尴尬,都不敢看厄梨,又紛紛散了開哪擠過來的回哪兒去了。
潘落兮對這事沒掀起什麽大波瀾好像還很是不滿,氣鼓鼓的:“我說你們都什麽态度啊,商量好要無視我咋的。”
誰也沒潘落兮那大膽子,人這主角還在這呢。
閻犀下戲後就開始不停的打電話,臉色陰郁,真的開始思考要不要去找個大師算算,擋一擋小人。
這段時間閻犀也承認自己的心思全不在公司上,一波接一波的新聞報道洪水一樣湧了上來,好不容易過了火候厄梨那邊兒又傳出來跟人同居。
這事确實給閻犀的震驚不小,滋味說不上來,可絕不算好。
然後西格又開始鬧,和平分手後閻犀以為自己的日子終于可以太平些了吧,卻遠沒有想象中的自由。
完全不知道使自己暴躁的點在哪裏。
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平衡心理讓他有些失控,就像腳踩在天平上一樣,很不踏實。
與厄梨的碰面并不頻繁,對于厄梨,閻犀倒是沒什麽琢磨的。想上前跟人家說句話,看着厄梨從也不直視他卻全身警惕的僵硬時,閻犀又覺得也沒多大意思。
就是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跟仇人一樣。
所以閻犀也不知道應該把厄梨擺放在什麽位置的好?
要說還像以前那樣,閻犀确實打怵,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想再繼續和人保持這種敵對關系。這種心情是糟心的,是他從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經歷體驗過。
眼下發生,就是對厄梨這麽個人兒,閻犀真的覺得無措,不知道怎麽應對。
而他也感到和厄梨的思維根本不同,他們沒有辦法維持一種長久的單純關系。
王曉依說讓化學換角,不讓他不拍了,閻犀詭異的沒有同意。
這個也讓他深思不解,何必呢,這種相敬如賓,看見對方都尴尬的相處模式。自找罪受。
可就算明白,閻犀卻依然等在化學劇組。後來他才知道,他是太小看厄梨了,這小子別說尴尬,完全就是漠視于他。
這會兒他們又正好有大量對手戲,閻犀才開始真正的正視了厄梨的敬業。
什麽叫劇裏愛到他歇斯底裏,戲外就變得形同陌路。
只是不待閻犀為這事弄清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時隔大半年,他漸漸放下心來的美國那邊兒又給他事趕事的緊跟着出了這樁讓他分.身乏術的事情。
國內這方打人事件還沒有完全解決,美國那頭他的曾經合夥人蘭森又一紙訴狀給他告上了法庭。直指閻犀用卑劣的手段稀釋MC公司他原有百分之37.3的股份,并要求閻犀做出應有賠償。
財産損失賠償?精神損失費?合計千萬美金,閻犀呵呵笑的似聽到了天大笑話。
事兒其實不是大事兒,但是卻很麻煩。
閻犀的律師對此也不抱有這場官司能夠全身而退的結果。
蘭森明顯是在用公衆的關注度來打壓閻犀。
美國在打經濟官司的法律糾紛上只講證據,閻犀當初解決的幹淨利落,當事人的簽字合同擺在那裏,可以說蘭森在法官那裏這場官司上并讨不到好處。
但麻煩在拖沓,程序進行的緩慢,而這對一個上市公司來講就是一個非常不好的麻煩纏身事兒。
所以律師建議閻犀快刀斬亂麻,花小錢平息世态。
蘭森畢竟不傻,不會幻想法官的宣判結果會是讓閻犀支付自己這麽大一筆賠償數額,甚至這場官司贏不贏也是把握不大。
蘭森在拖,賭閻犀不會讓他一直擋在MC的門口,最後只能廳下和解。
給自己一筆雙方都能認可的賠償額。
閻犀對律師建議的廳下和解沒有表态,只讓人先飛去美國了解情況,必要可以跟對方委托律師見一面。
掌握一下對方現在手裏告自己的籌碼是什麽。
開庭當天閻犀沒有出面,他還在這邊兒拍攝化學3這場開始白熱化的劇情,已經拍了好幾天都不過,顧着眼前,又心念着那邊兒。閻犀的情緒緊繃到極點。
“我們一口泥一口草的壘起了一個窩,別人用竹竿輕輕一搗,就把窩掀翻了。”厄梨剛頓住。
“卡!”王曉依也累了,跟着劇組起早貪黑,他們化學劇好像是卡到了一個瓶頸,怎麽也掙不出去似的。
厄梨頹然,上一刻還決絕的臉下戲後疲憊不堪。
助理送上冰袋,給厄梨緩解臉上僵硬酸麻。
閻犀也随後跟着厄梨走出鏡頭,閻犀驀然的一瞬間感到心絞。眼前的人一天比一天發倦,可他們就一直卡在這句臺詞上。
他也不入戲,厄梨也情緒萎靡,雖然面部表情符合,但精神一直不佳。拍出來的東西就有一種很假的違和。
晃晃頭,閻犀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有點兒低血糖。
厄梨就在他身前,握拳,睜開眼睛眼前都模糊一下,閻犀手擡起來到底給人拉住:“厄梨。”
一躲,厄梨覺得全身跟刺紮一樣。
回頭疑惑的看着閻犀,就是沒說話。
閻犀輕不可察覺的嘆口氣,要跟這人說說話的強烈願望瞬間如癟了氣的氣球。
撂下眼,擺擺手示意沒有什麽。
厄梨也撂下眼,轉身穿過攝影機不猶豫的鑽進王曉依派給他的保姆車裏。
車外人潮駐足,聲音吵雜,厄梨又一頭鑽進自己的內心小世界裏發起了呆。
閻犀的新聞現在算是當紅的熱讨,就算厄梨沒有特意去搜看也是有所耳聞其中緣由。
閻犀他犯了官司,厄梨不禁就激靈一下,之後倒也沒什麽別的感覺。
畢竟,他們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厄梨還是照常幹着自己的事,前兩季他們拍攝在校園,這第三季開始也換景了,距離法蘭克林也遠了多。
要不然其實厄梨也沒打算常住在他哥家,只是相互一個比較,每天下戲回李晉的豪宅休息倒反而比回法拉克林還方便。
閻犀自打過完年也一直呆在劇組,對于他們這擡頭不見低頭見,厄梨雖然別扭但還算平靜。
心中并沒有李晉擔心的大風和大浪……
只不過真沒有跟閻犀要說的話就是了。
見面就殺父仇人般的也不至于,就不說還像以前那樣,只是心平氣和的說上兩句話,當做普通朋友,厄梨也是真的做不到。
那曾經是他最親密的夥伴,現在卻成了一個不忠的愛人,厄梨不想這樣把把自己顯得很陰險,但就是看他一眼,厄梨都覺得自己作嘔。
所以對于閻犀近來的煩事纏身,厄梨不會像潘落兮說的那樣為閻犀流幾滴僞善的淚。
可能他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的理解雲淡風輕的含義,但是他相信自己正在努力的學!
一審閻犀這個被告方占了不小的優勢,其實都不用雙方律師的相互唇舌戰,法官判案只講證據,閻犀只需要提供幾張蘭森的親筆簽字。
而蘭森常年被酒肉毒品吞噬的面部也呈顯得黑紅,大腦已經被酒精殘害的嚴重,在法庭上常常詞不達意。
給陪審員的印象極差。
律師趁熱打鐵,當庭拿出在MC上市兩年前蘭森曾吸食海.洛.因被拘留的報紙新聞,與閻犀的幾筆數額不小的銀行交易記錄。
反指閻犀早已為股份轉讓的事情給予原告當時市值的應有賠償,而現在原告卻反咬一口,狀告我當事人稀釋他在MC股份的陰謀心裏是多麽不堪。
雖然這個股份轉讓沒有合同的說法很是牽強,但好賴也是一個可以拿來說的借口。
休庭待審。
律師越洋打來報喜電話,閻犀看着厄梨鑽進去緊關着車門的保姆車,耳邊全是電話對面那人信心十足的語調。
可現實是,閻犀心裏卻一絲也高興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