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滾開。”閻犀一手把相機打開,抓着狗仔領子往一邊甩。
幾個也不知道什麽人的拉着閻犀往後拖,閻犀喝的眼睛猩紅,其實舌頭都開始大了,腦子本不算清醒。
卻被狗仔挑釁式的問話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來。
什麽對李晉和厄梨的戀情有沒有什麽祝福的話送上去……
狗仔那惡意的嘴臉看在閻犀眼裏就越發的礙眼。
你說你個狗仔,不幹那好好偷拍的本分事兒,搶人家記者的活兒幹什麽!
閻犀本來心裏頭還就有火,出來喝頓閑酒兒他招誰惹誰了,灌了一肚子的馬尿再碰上這一沒眼力見的。
心裏那股火騰騰騰的蹿高,一步跨上去似乎要跟狗仔決鬥拼個你死我活似的。
根本也不管這是在哪兒。
直到閻犀被随行友人拉上了座駕人都還緊緊攥着拳頭。
狗仔的相機報廢,那些照片想當然也都屍骨無存。
不過第二天可遠遠不止這樣,網上娛樂休閑頻道馬不停蹄的便拟稿發表出狗仔面對面閻犀粗暴舉動的血淚史。
同時網上又傳出了不下三個版本的當日情況播報的視頻。
清一色的手機錄制,天色黑了清晰度都不是很好。
不過閻犀當時心情極度不佳還是可見一斑。
又爆了粗口,威脅對方,而狗仔被閻犀抓住後簡直都是要踮着腳被拖開。
身高差導致掩蓋了真相。
閻犀眼角也在混戰的時候被相機給磕破了,中秋回來厄梨見到的就是閻犀這一副可憐巴巴的倒黴催樣兒。
跟終于看着了媽媽的孩兒一樣,因為在外面闖禍了所以還不敢上來撒嬌。
搖搖頭,厄梨去換衣服趕戲。
全世界的人已經都知道閻犀和狗仔動手的原因,可是厄梨自己有點兒茫然,他還沒準備好跟閻犀面對面的好好梳理一下他們倆人的關系。
另外也有些對閻犀這種行為的無奈,怎麽老這麽粗魯呢。
厄梨和閻犀聲嘶力竭的拍完這場戲都一個比一個嗓子沙啞。
走到攝影器材後面,導演滿面紅光的跟厄梨比比劃劃着,對這厄梨的這場戲贊賞有加。完全無視跟在厄梨身後同樣參與了拍攝的閻犀。
咳嗽,厄梨嗓子裏跟有根羽毛兒似的,手不停的按摩也不頂事。
無比需要一塊兒冰潤一潤,耳朵卻還得認真聽着導演給他講下一場。
什麽動作再大一點兒更好,聲音也需要響徹雲霄。并回頭跟編劇商量下一場不行再安排厄梨給閻犀一嘴巴子啥的,看點會不會更加完美。
“行,你們也去休息吧,半個小時準備下一場。”副導手一揮,終于把厄梨無罪釋放。
點點頭,回頭差懸兒還撞上身後緊貼着他的閻犀。
眉頭皺皺,厄梨也沒說什麽。剛想繞開就被拉住,這還是這幾個月來閻犀第一次這麽主動,手被人攤開後放進掌心一板潤喉糖。
一愣,頭低了低。
厄梨也像是有樣學樣,同閻犀一樣握住對方的手給攤開,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一塊創可貼放進對方掌心。
鞋底在地面打磨,晃了兩下厄梨又沒事兒人一樣繞過閻犀走開了。
兩個人其實都挺煎熬的,明知道對方心裏都是那個意思,可個頂個兒的縮手縮腳。
厄梨是不确定,閻犀以往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他也不敢再先邁出這一步了,總怕還是自己的會錯意。
而閻犀心底的擔憂也并不無道理,就是他現在也不太能拿準厄梨。
那件事情以後厄梨一直對他軟刀子相向。
他是怕自己再稍有不注意的動作大了,厄梨就又像厭惡什麽似的不再讓他靠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中間始終還存在着一個東西。
李晉,這礙眼的。
之前李晉在外,也不怎麽再來化學劇組了,閻犀都快把這麽個人給忘掉了。
直到前天這個人才突然又不知從哪個旮旯蹦了出來,把厄梨從他身邊給帶走。最躁的還是閻犀都沒有立場去阻止。對啊,厄梨身邊還有這麽個人呢。
指腹摩蹭着手裏這創可貼,閻犀那心都要化了。
這像是個轉機,對閻犀來說無疑是陽光普照大地。
把昨一天因李晉這個人的突然出現而冰天雪地的心都給暖化了。
手裏淘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想想又知道厄梨不怎麽喜歡這種東西而作罷。厄梨還是喜歡吃,尤其辣食。
晚間下戲,閻犀抱着不純的心思一點點靠近厄梨。
“厄梨。”
“唔?”厄梨大腦有點兒供氧不足,低頭裝着收拾自己東西避開閻犀直視他的眼睛。
“你不是喜歡吃生椒。”人也不理自己,閻犀尴尬的手随便指了一個方向:“我知道一個店,生椒挺不錯的,恩。”
“哦。”厄梨悶悶的應了聲兒。
哦?這是答應還不答應?
“你如果不方便去,沒關系,我給你帶回來當宵夜。”閻犀此時眼角還貼着厄梨早上給他的OK繃,看起來別樣滑稽。
李晉因為下半年度準備新片以後也不常在北京了,偌大的別墅都沒什麽人氣兒,同一區的周遭都鮮少都人煙。
厄梨總感覺他就死這兒了臨前喊一嗓子都不定能叫來人及時給他收屍,回來以後便決定重新住去法蘭克林。
閻犀便也悄無聲息的搬去了人隔壁。
倆人這一年多內所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似乎都不存在的。
“我去嘛。。”看着閻犀那張臉上的表情,厄梨就狠不下心了。
沒人要的可憐樣兒。
閻犀沒說什麽,喜悅的心情卻表現在臉上,低頭笑笑。
就像邀請厄梨去吃一頓晚餐都是奢侈。
坐進人的車裏厄梨就後悔了,他答應那時候好像沒多想,這會兒問題才顯現出來。他和閻犀經過這麽多的事情,似乎再像以前那樣朋友般的相處已經是不可能了。
窗戶紙一旦捅破,倆人之間無時無刻不再蔓延着一種暧昧而怪異的氣氛。
厄梨發誓,他只不過是一時心軟答應跟他出來吃一頓簡單的飯。
這種局面,太幹了。
閻犀擔心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合時宜,便也沒怎麽開口。
倆人一路各懷鬼胎,紅燈還不斷,可是折磨苦了人。
閻犀帶厄梨去了一家火爆的牛肉面館,難得不再是西餐廳。
這個時辰了出來吃夜宵的人也依然不在少數,對于夜宵來說,這家店難免過于重口味。可喜辣的人遠遠超乎想象。
這家店只有生椒牛肉面和清湯面這兩種。
而閻犀為了貼近厄梨,抱着你喜歡所以我喜歡,而想給厄梨留下好印象的自找苦吃的想法,也不要命的給自己點了前一種。
最後的結果可以想象。
就跟最初的一樣,厄梨每次說要跟閻犀平分麻辣鴨脖,最後也都是只落進他自個兒一個人肚兒裏。
厄梨自己光了兩大碗面,跟下面條兒似的,沒個底。最後抹抹嘴,打個辣嗝表示這頓宵夜吃的是真滿足。
閻犀就口空喝了兩個易拉罐冰啤酒,在這衛生不算過關的小店,卻也是心裏美的像是那兩大碗面都吃他肚子裏去了似的。
對面人眉眼都被暈黃的小燈給柔和了,也願意跟他說話了,還會對他笑。
雖然很想親親厄梨,閻犀也忍着。
酒精在血液裏翻騰,回去法蘭克林的一路上閻犀都拼命的抽煙克制。欲望不得纾解的太久,幾個月來都靠自己雙手的日子都快讓他清心寡欲了。
鼻子下緒繞着厄梨的味道,在這一夜撩起了他的心火。
嘴唇幹燥,身體發硬,精神無法集中。
側過身子拿手臨摹厄梨的眉眼,閻犀大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
忍耐,忍耐,他不能再做上回那等混帳的事。
“厄梨,醒醒了。”閻犀拿手碰碰人肩膀,避免倆人皮膚上的接觸。
“哦。”厄梨揉揉眼睛,眯瞪的開門要下車。
被閻犀拉住:“小心着涼。”
這酥麻的動靜,厄梨馬上就清醒了,往後靠了一下。
閻犀把自己外套給厄梨裹住,外面在倆人回家的途中已經飄起了絲絲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轉眼,又将要是一年的冬天。
厄梨看着一邊閻犀小心而專注的神情,突然有點兒難受,活着,怎麽就這麽累呢。
一瞬間他特別煩閻犀,更煩自己。
倆人一前一後走在法蘭克林的長廊,想起那日景象,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厄梨又對閻犀的态度生硬起來。
“你回去吧。”
閻犀也察覺了厄梨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愣了一下強顏歡笑:“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了。”
“哦。”厄梨悶聲悶氣的答應,轉頭開門然後迅速給合上。
閻犀靠在厄梨的門板上閉眼回味了一會兒才動身開門進自己的房間。
深覺追梨的前途太遙遠,而自己則還需要更加努力!
閻犀感覺的是不錯,只不過,他沒想到老天爺居然如此厚待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