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奢華之服

加勒比海東部,私人領地泰西斯島:

地下一樓,懸吊着枝形水晶燈、鋪着奢華波斯地毯的寬闊走廊就像「白宮」。而整個地下一層是回字型結構,中央是一座圍着玻璃牆的溫室花園,花園裏的植物蒼翠繁茂,猶如島上的叢林,這讓晏子殊想起了自然博物館。

走廊的末端,鮮少使用的宴會廳金色大門敞開着,門外站着兩個高壯的保镖。

一見到晏子殊,保镖們立刻畢恭畢敬地行禮,晏子殊對此已不見怪,用點頭和微笑響應他們之後,大步踏進宴會廳。

「哎?什麽?」

晏子殊站在宴會廳燈火通明的入口處,吃驚地睜大了眼,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在他的面前是一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服裝制作工坊。

沿着牆壁一字排開的人體衣架模型、二十多張裁剪臺板倂排着放在宴會廳中央。在它的右邊則擺放着拉布機、熨燙臺、縫紉機以及其它好些晏子殊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機器。

在裁剪臺板左邊的金屬貨架上,晏子殊看到了按照顏色排列的數量驚人的布卷,另外還有數不清的針線、鈕扣、襯布等等,并且,至少有五十個人在同時忙碌着。

「晏先生,您來了。」

一個棕色微卷短髪,穿着白襯衫和長褲,外套米色麻布圍裙的俊朗男子,邁着優雅的步子來到晏子殊面前,用英語熱情地說,「抱歉,這裏有一些亂,我們剛從倫敦過來,好多東西還沒來得及拆箱整理。」

晏子殊在法國的電視節目上見過他。事實上,這個男人非常有名。他出身法國豪門世家,家族經營大型通信企業和超市集團,擁有的資産在法國位列第二。他的父親以及三位兄長都以擅長經商和投資聞名。而他的母親是著名聲樂歌唱家瑪麗·莫格拉莉絲,外祖母是擁有德國和英國王室血統的安娜公主。

作為這個豪門家族的老麽——朱利安·德·皮諾是被鎂光燈包圍着長大的,但他并非是纨绔子弟,而是一個相當優秀出色的男裝設計師。

十三歲時,朱利安從伊頓中學退學,轉而去巴黎學習服裝設計,十五歲時,朱利安就擁有了自己的時裝品牌「RedandBlack」,并且首場時裝秀就征服了那些眼高于頂的時裝雜志編輯和網絡評論家們,一舉成名。

晏子殊會如此了解他,不只是因為在法國的新聞節目以及時尚海報上經常看到他,還因為晏子殊本身就很喜歡R&B的男裝。它的風格既大方典雅又兼具現代感,還多次開創全新的男裝潮流。

除此之外,朱利安還曾在法國電視臺的直播采訪節目中,大方承認自己喜歡男人,并且身邊有一個交往了十年,比他大七歲的男友。據說,就在去年,朱利安和他的男友結婚了,婚禮在巴黎郊區的皮諾莊園舉行,只邀請了家人參力口,因此媒體記者們至今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晏子殊不是一個關心名人緋聞八卦的人,但面前的男人,卻是那種優秀到讓人無法忽略他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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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既然他那麽優秀,想來卡埃爾迪夫把他整間工作室都搬來了,肯定付了「很多」錢。

晏子殊都不敢開口詢問,那是多少錢?

「沒關系,皮諾先生。」晏子殊面帶微笑地回應,與他握手,「我很榮幸由您來為我設計禮服。」

之前,卡埃爾迪夫只說了讓他來挑衣服,晏子殊完全沒想到設計師會是朱利安·德·皮諾,他炙手可熱的程度,可是連英國王子都要排隊預約他的禮服才行。

「您太客氣了,晏先生,您可以叫我朱利安。」朱利安笑着說,炯炯有神的目光停留在晏子殊身上,「就像公爵殿下說的那樣,您真是非常俊美。」

「謝謝。」晏子殊不覺臉熱,随後問道,「您和公爵很熟嗎?」

「是。RedandBlack這個品牌的名字,就是公爵殿下取的。」

「哎?」晏子殊愣住。

「感興趣嗎?我們的事?」朱利安一臉戲谑地看着晏子殊,這使壞的模樣和電視上很不相同。

晏子殊只見過他彬彬有禮、溫文儒雅的形象,有時朱利安在鏡頭前會顯得老成過頭,盡管他只有三十歲,離中年還很遠。

「呃……」晏子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響應,很顯然對方在捉弄他,想看他驚訝、吃醋的表情,晏子殊不想上當。而且晏子殊也不認為朱利安和卡埃爾迪夫會有什麽親密關系——這是他的直覺,只不過……在心底深處,晏子殊又免不了好奇,對,只是好奇,和吃醋毫無關系。

晏子殊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說,「是因為您的名字嗎?」

「什麽?」這下,輪到朱利安愣住了,吃驚地眨着眼睛。

「您的名字是朱利安,它源自拉丁語julia,代表着勇敢和激情。在《紅與黑》中,主人公的名字也是Julien,所以公爵給您的品牌取名RedandBlack,對嗎?」

朱利安笑了,「沒錯,R&B的含義就是Julien——我的名字、我的品牌。不得不說,公爵殿下很會撩人,雖然他是無意識的。對了,還有件事,公爵殿下也說對了。」

「什麽事?」

「晏先生,您真的非常『可愛』。」朱利安的笑容更俊

朗迷人了,「我很高興,能為您和公爵設計結婚禮服。雖然,當殿下打電話給我時,我還以為世界末日到了呢。」朱利安邊說着邊做了一個「請這邊走」的手勢,面帶十分親切的笑容,「我們先為您測量尺寸,然後再挑選您喜歡的衣料和款式。我們可以一邊測量,一邊聊天,我對您非常感興趣。」

「公爵他……到底在電話裏說了什麽?」晏子殊總覺得自己像是掉進狼窩的羊,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卡埃爾迪夫。卡埃爾迪夫一定是做了什麽,不,主要是「說了」什麽,才會讓朱利安如此興致高昂。

「這個嗎……概括來說,前五分鐘,公爵殿下告訴我,他要結婚了,而且希望由我來為他的未婚夫設計禮服。因為他的未婚夫,很喜歡我設計的衣服。之後那五十五分鐘 」

「五十五分鐘?」晏子殊驚呆了,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卡埃爾迪夫說那麽久?

「對,從頭到尾,殿下說足了一個小時。在我舉辦秀場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一邊拿着手機,站在後臺盯着我的模特兒走秀,一邊聽他誇耀您的優秀——足足一個小時。而這中間,我又不能挂他的電話,那可是卡埃爾迪夫公爵。」朱利安停下腳步,笑着說,「所以,晏先生,您能想象得到我的震驚吧?」

晏子殊輕輕點頭,有點哭笑不得地說,「對不起,公爵給您添麻煩了。」

「不,晏先生,您誤會了,我這可不是在告狀。公爵殿下是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他可以在任何時候打電話給我。我震驚的是,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居然能迷住公爵。我和殿下有很深的交情,我知道他有多讨厭男人,這才是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要完蛋了』的事情。」

「請問,您和公爵的關系是……?」終于,晏子殊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我是他的表弟。」

「哎?!」

「公爵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姨媽,在出嫁前的名字是蕾雅·德·皮諾。只是,自從蕾雅姨媽去世後,我們就很少再提起她。不是我們不想念她,而是對我們來說,這是個可怕的悲劇,讓我們非常痛苦……啊,抱歉,我不該在您的婚禮前,說起這樣不幸的事。」

「不,沒關系,對于公爵父母的事情,我也一直想要知道。」

雖然卡埃爾迪夫一直沒有明說,但晏子殊可以察覺到,不只蘭格斯特公爵,恐怕卡埃爾迪夫的母親也是……死于謀殺。

「我只知道他們葬身火海,那是個意外,至于其它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和公爵殿下,其實有五年沒見面了。蕾雅姨媽去世後,公爵變了很多。我的父母一直想要幫助他,但實際上卻幫不上什麽忙。公爵是一個天才,他一直都很清楚他需要的是什麽,皮諾家族只會拖他的後腿,所以我們『離開』了他。但是,只要公爵有需要,皮諾家族願意随時為他奉獻一切。」

說這句話時,朱利安是一臉自豪的,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相當喜歡卡埃爾迪夫,或者說,是忠誠于卡埃爾迪夫家族。

「我從沒想過公爵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且一開口就是結婚。」朱利安突然又将話題轉回到晏子殊身上,「我也從沒見過他那樣——只是單純的快樂,所以我很想要見您。晏先生,顯而易見,是您改變了公爵,讓他回到了從前的樣子。」朱利安停下腳步,溫柔地笑着說,「我想讓您知道,我很感激這一點,不管有多少人反對您和公爵結婚,我、還有皮諾家族都會站在您這一邊。」

「可是,您見到我才十分鐘。」晏子殊微微一笑道,「您那麽輕易就接納了我,就不怕我是個騙子嗎?」

朱利安笑了,深藍的眼眸注視着晏子殊:「您都已經征服了公爵,誰還會質疑您的身份和能力,晏先生,告訴我,您覺得公爵殿下很好騙嗎?」

晏子殊不禁回想了一下過去,眉心微皺,輕輕搖頭道:「他非常『謝高』。」

「沒錯,殿下他從小到大,都是個讓人覺得『棘手』的存在,難以捉摸又任性,還偏偏非常聰明,就連蘭格斯特公爵都難以駕馭他吧。」

「我怎麽覺得您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高興我能『接手』公爵。」

不只語氣,朱利安笑容滿面,眉飛色舞,是打從心底地興高采烈。只不過,晏子殊覺得更貼切的形容詞應該是「幸災樂禍」。

「這叫一物降一物,晏先生。」朱利安親切地拍了拍晏子殊的肩膀,「歡迎您加入卡埃爾迪夫家族。」

「謝謝。」

「不過——」朱利安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下,靠近晏子殊,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剛才的對話,比如『難搞』、『棘手』什麽的,最好別讓公爵本人知道。」

「我也這樣想。」晏子殊淺笑着點頭。

「太好了。」朱利安笑着回應的瞬間,輕輕吐了口氣。果然,哪怕是「親戚」,但只要提到卡埃爾迪夫公爵這個名字,就讓人無法放松。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橢圓的落地鏡前,這裏被紫色天鵝絨扶手椅、踏腳凳和雕花櫻桃木長桌布置成了一個精致的會談區。

十幾本厚重的金屬活頁夾整齊地擺放在長桌一側,長桌中央是鮮豔富麗的紅玫瑰和裝滿幹酪蛋糕、馬卡龍等點心的金邊浮雕骨瓷盤,一壺剛煮好的紅茶正袅袅飄香。

朱利安的秘書及助手,二十九歲的傑西卡·李為他們沏茶,與此同時,朱利安把工作室的其他重要幫手介紹給晏子殊。

佩爾·萊塞,德國人,五十七歲,工作室首席技工。他管理着工作室的所有縫衣工和打版師。負責把朱利安奇思妙想的草圖變成可實現的樣衣。

蒂埃裏·納塞利,法國人,四十八歲,服裝攝影師。為巴黎和倫敦的多個著名時尚雜志拍攝硬照。

紮伊爾德·卡索維茨,法國人,三十九歲,工作室珠寳等配飾設計師。

詹妮弗·帕拉迪斯,美國人,三十八歲,曾經為世界級巨星、皇室成員成功籌辦「世紀婚禮」的婚禮經紀人。

其他還有一些人,比如專門負責挑選布料、聯絡廠家制作布料的布料助理,善于手工縫制各類帽子和手套的人,來自英國古老手工作坊的鞋匠等等。因為卡埃爾迪夫事先提醒過朱利安,別讓太多人圍着晏子殊,晏子殊會「害羞」的,所以參與讨論禮服設計的人精簡到只剩五個,等到他們為晏子殊測量尺寸完畢,工作室的所有成員、包括二十名縫衣工在內,會再開一次工作會議。

=七號草莓醬手打版=

「請您站在這裏。」朱利安讓晏子殊站到大鏡子前,微笑着說,「手臂自然垂下,放在身體兩側就好,謝謝。在量體的時候,蒂埃裏會為您拍攝一些不同角度和姿勢的照片。請放心,晏先生,所有的照片我們都會嚴格保管,未經您和公爵的許可,絕不會傳出去。」

「好。」晏子殊點頭。

數碼相機的咔嚓聲清晰地響起,攝影師蒂埃裏和他的助手仔細地拍攝下晏子殊的正面、側面、背面以及坐姿、擡手等等照片,就像面對着一位即将走上亞曼尼男裝秀場的超級模特兒。

而除了拍攝照片外,晏子殊被朱利安、傑西卡·李,還有其他三位設計師助手團團圍住,光是丈量他左右手臂的尺寸,他們就花了十分鐘,之後是頸圍、肩寬、衣長、胸圍等等的細致測量。

作為巴黎的高級時裝及配飾訂做工作室,他們服務過許多富豪,經驗豐富,因而也就更加謹慎,所有的尺寸數字設計師們都反複測量了五遍,而且他們還不時讓晏子殊或站立、或坐下、或伸長雙臂,記錄下不同組的數據。

據說每套禮服都會制作同樣的三套。它包括上衣、襯衫、長褲、腰封或背心、領結或領帶在內,以便禮服的主人不小心弄髒衣服或配飾時,随時可以更換。

而每一套純手工訂做的高級禮服價格大概在八萬至十萬歐元,這只是衣服價格,未計入珠寳胸花、袖扣、手套等飾品。

卡埃爾迪夫在「R&B」預定了十套禮服,雖然未必每一套都會用上,但可以給晏子殊多些選擇,也就是光服裝支出便是兩百五十萬歐元上下。

若把在瑞士以及英國手工訂制的手表、皮鞋、皮帶之類的算在內,預計服飾類的全部支出在一千多萬歐元。

那還是卡埃爾迪夫在考慮了晏子殊的接受程度,刻意「節儉」之後的決定。

晏子殊聽了之後,卻感覺有些「暈眩」。

但對于婚禮經紀人詹妮弗以及朱利安來說,他們早已見慣了頂級富豪們的奢侈,他們更在意的是如何發揮自己所長,令這些十分難讨好的豪門貴客們百分之百滿意。

而朱利安更是個工作狂,他接下卡埃爾迪夫公爵提出的只用三周時間就設計出十套高級訂制禮服的挑戰,不僅不感到焦慮,反而由于時間緊迫、壓力巨大更加興致勃勃。

晏子殊竟能理解這些人,并且和他們相處得十分融洽。

「晏先生,公爵殿下告訴我,您是一個大忙人,經常在世界各國出差,沒有很多時間去準備婚禮。因此,我們會按照您填寫的喜好窗體去規劃婚禮。您放心,我的工作團隊會準備一份非常詳細又獨一無二的策劃書,先交給您過目,再籌備婚禮。公爵說過他不在乎錢,只在乎您的喜好,所以對我們來說,晏先生,您的意見是最重要的。不論您想要什麽樣的婚禮,是在海島上、水下,還是太空中,我們都能辦至IJ。」身着香奈兒高級職業套裝,将棕紅色頭髪打理成波浪卷垂在肩頭,像明星般觊麗的詹妮弗手捧平板計算機,笑盈盈地說着。

「太空?」晏子殊驚訝地睜大了眼。

「對,去年,我們和俄羅斯聯邦航天署合作,推出新訂婚夫婦遨游太空舉行零重力婚禮的活動。一般來說,是搭乘由民航機改造而成的航天飛船,環繞地球飛行一圈。但如果獲得航天局許可,婚禮甚至可以在國際空間站舉行。那會是非常值得紀念的婚禮,您感興趣嗎?」

所謂的獲得許可,估計是除了嚴格的身體條件之外,還有不菲的金錢和特權。

「我覺得……」晏子殊慢慢地眨了眨眼,說道,「還是在地面上好。」

「那麽,沙漠?雪國?森林?火山?對了,晏先生,南極婚禮現在很流行,那是個完全私密的世界,不會有狗仔隊,也不會有城市的暄嚣和嘈雜。我們可以租用或者直接買下郵輪和飛機。對了,晏先生,您去過南極嗎?」

「還沒去過。但挺想去的。」晏子殊實話實說。前往極地旅游是近年來才流行起來的,但晏子殊想去的并非是純粹的觀光團,而是深入南極,進行探險。

「那您可以考慮一下南極。我會把有關南極婚禮的宣傳資料全部整理好,拿給您看。」詹妮弗笑着說,爾後看着晏子殊皺出紋路的眉頭,體貼地說,「如果您覺得難以選擇,不用着急,您可以慢慢考慮,然後再告訴我們。我們會為您準備至少三份婚禮策劃,如果您覺得在視頻電話和郵件裏無法詳細溝通,不論您在哪個國家,只要您說一聲,我都會前往,與您面談。」

「好的。謝謝。」晏子殊點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麽。

在晏子殊的認知裏,婚禮僅僅是西服、誓言、交換戒指那麽簡單,但在卡埃爾迪夫家族顯然不是。

「別擔心,晏先生,這是婚禮,所有事情都會順利的。」

詹妮弗熱情地笑着,把手裏的平板計算機遞給晏子殊,晏子殊接過它,看着電子表單。要填寫的選擇題和問答題多達三十五頁。好在這些題目雖然花樣繁多,但很簡單,基本集中在他的個人喜好方面,比如最喜歡暍的酒、最喜歡的顏色、花卉、最愛的國家等等。

類似的調查表還有朱利安那邊的,只不過朱利安遞過來的是打印文件,但也有二十多頁。

晏子殊終于明白了豐盛的點心和紅茶的用處,等他暍完茶,吃完黑魚子醬火腿三明治和海綿蛋糕。一個多小時後,這初步的關于婚禮和禮服的溝通才算結束。

但這之後,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結婚是快樂的,可舉行婚禮的前後過程卻很繁瑣,從前期的婚禮籌備計劃,比如決定婚禮日期、地點、儀式和婚宴方式,到草拟客人名單、聯絡客人、預備客人禮物、确認婚禮籌備進度再到蜜月旅行之類。

有時候,在婚禮前幾個月,還會根據客人不同,舉行大大小小的歡慶派對和宴會。而有的新婚夫婦還會在蜜月結束後,帶上一些禮品和小卡片,再次感謝參與婚宴的尊貴客人。

但所有這些繁瑣的事情不需要晏子殊操心,詹妮弗的專業婚禮團隊有一百五十名員工,而有關婚禮的每一個細節和進度,卡埃爾迪夫公爵都會親自過問,所以晏子殊要做的就是在婚禮前挑選禮服,以及填寫一些表格而已。

至于最重要的婚禮日期,公爵希望是九月,最遲十二月,而晏子殊無法确定他九月的工作行程,就選擇了耶誕節。而對詹妮弗來說,無論公爵和晏子殊是想在哪一天舉行婚禮,她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金額沒有上限的婚禮,讓她無論想要做什麽事都變得很自由。

「既然都是訂做了,不考慮一下有意思的衣服嗎?」

詹妮弗剛一離開,朱利安就湊到晏子殊身旁,笑嘻嘻地說。

「有意思的衣服?化裝舞會上那種嗎?」

「化妝舞會上的衣服也可以做,不過我認識的那位朋友,她的工作室專門制作給人偶穿的衣服。因為她的手工非常棒,娃衣經常拍賣出天價,她也開始接真人訂單,主要是……鑲嵌珠寳的內衣。」

晏子殊忽然明白了朱利安的意思,面頰頓時熱起來,「呃……不用,謝謝,我想穿普通的內衣就行。」

「真的不用?不管是多少珠寳,公爵殿下都會很慷慨地買單的。」

晏子殊堅定地搖頭。

「那好吧。」朱利安的臉上還有些遺憾的神情,因為那些天價的華麗內衣非常夢幻、漂亮且煽情——非常适合新婚夫夫。

朱利安的助手在晏子殊面前翻開一本又一本皮革封的布料樣品冊,每一本比字典還厚,不僅分面料、紋理、顏色、還分品牌、出産地和紡織技術。

還有令人眼花缭亂的鈕扣樣品的海洋,至于襯衫領型、袖口造型之類的東西,晏子殊覺得要徹底弄清楚它們,那是天方夜譚。

好在,這些并不需要晏子殊去一一挑選。從構思設計初稿、選料開始,那都是朱利安要做的事情。另外關于結婚禮服的多次試衣,朱利安會讓工作室制作一個和晏子殊身體比例完全一致的人體衣架模型,在那個模型上進行服裝的拼搭和調整。

有時候,制作一件禮服很像拼搭積木,只不過這個積木是由設計師、裁縫師、版工等等數十人耗費數百小時共同完成。

而當這些禮服完成後,會由專人精心熨燙,裝入特別訂制的禮盒,在婚禮前運送到晏子殊那裏,進行最後的試穿。

而在婚禮舉行的過程中,朱利安及助手也會像參加服裝發布會那樣,時刻盯着禮服的狀況。當然,衣服不可能會出差錯,只是作為設計師,會本能地關注禮服。

朱利安拿起他用于設計的平板計算機,向晏子殊介紹高級禮服的制作過程,只不過,不是像服裝學院的教科書那般枯燥乏味,而是生動風趣的講解,晏子殊學到了不少他從來沒在意過的知識,對于什麽樣的禮服合适自己,心裏也有了更鮮明的想法。

「謝謝你。」在離開前,晏子殊和朱利安已然成了朋友。

「你太客氣了。晏先生,您才是我想要感謝的人。」朱利安笑着說,再次握住晏子殊的手,「要不是公爵殿下太小氣,我很想邀請您來做『R&B』巴黎秀場的開場模特兒。」

晏子殊笑了,「雖然我以前做過模特兒,但我相信,你不會希望我走上你的T臺的。不過,我會很樂意前去巴黎,為你捧場。」

「那我會感到非常榮幸。如果您有時間,我也很歡迎您到皮諾莊園做客,我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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