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乙&葵(乙香黨慎入) “憂太……
這是乙骨憂太第一次帶人回來。
男孩子居處的地方通常不會太整潔, 好在咒術師通常都是孤身一人,久而久之也養成了不少獨居的技能,排除昨天堆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的話, 這裏還算看得過眼。
“請進。”
少年神色倦怠, 并沒有在乎沙發上的衣服,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 接着從茶幾下面找出醫藥箱來。
他拿出棉簽、碘酒和紗布:“你自己可以嗎?”
“謝謝。”
她抿唇坐下, 又看了看被磨破的腳底,有點不确定:“應該可以的吧……?”
應該?
少年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看她笨手笨腳地給自己清理傷口,她顯然不常受傷, 又怕疼, 擦一下就停一下,噙着淚,嗚嗚咽咽地不敢哭。
看起來也太可憐了點。
咒術師都會有超出常人的保護欲和責任感, 乙骨憂太也不例外。
他在想要不要直接用反轉術式把她的傷治好。
面前的家夥顯然是個普通人,無故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咒術是違法的, 況且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不過……
她好像哭了。
“那個。”
乙骨憂太剛想編個理由替她治傷,就看見她擡眸看過來,紅着臉說:“你、你可以幫幫我嗎?”
“あっ。”
少年下意識接過了她遞來的醫用棉簽。
他穿着白色制服, 手掌帶着微微的涼意,彎腰給她清理着傷口,神色平靜, 又帶着一種什麽都不在意的頹廢氣質,就好像是被迫加班的醫生。
這家夥怎麽回事……羽生葵有點不滿意他的反應。
“你也是日本人嗎?”
沒多久,少女試探着湊過來了一點,像是沒有安全感的貓, 笨拙地找着話題。
她今天用了花香調的香水,彎腰湊過來的時候,領口處白皙的肌膚像是凍好的牛奶。
“是的。”少年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
哈。
咒術師都經過戒斷訓練嗎?狗宿傩是這樣,五條悟也是,面前的這個臭家夥也是,對着她這麽美的臉都能作出一副快要睡着的樣子,沒審美的家夥。
乙骨憂太不知道對面的人正在罵自己,他只是專心地擦着藥。
“嗚……”
像是有點痛,她哭着把腳往後縮,少年下意識攥緊她的腳踝。
這時候,他的耳尖才有點發紅,又掀起眸子看她:“不要躲,很快就好。”
“嗯……我有點疼。”她像是不知道這樣的話帶着歧義,也不知道這種語氣會叫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浮想聯翩。
她又湊過來,輕輕扯住他的袖子:“你輕一點好不好?”
掌心下的肌膚嫩得不可思議,手一攥上去,就捕獲到了絕妙的觸感,叫人下意識加重力道。
骨節用力,指腹貼得更緊,她發出一聲小而困惑的驚呼。
“抱歉。”
他的手松開了一些,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如果你亂動的話會更疼。”
接下來是漫長而又沉默的上藥時間,歐洲的燈一貫不會太亮,朦胧的光打下來,将這一處空間襯得潮濕而又暧昧。
“謝謝你救我,還願意收留我。”上好藥以後,她哭着道謝:“我還以為今晚就要死掉了呢。”
“不用。”
少年把棉簽丢進垃圾桶,看也沒看她。
帶她回來沒有什麽理由,一來他是特級,除了兩個老師,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二來她提着裙擺朝他跑過來的時候,場景實在是有點浪漫。
當時驚鴻一瞥,這張臉露出的表情叫人舍不得拒絕。
只是現在人也救了,情況在回來的路上也大概了解了,左不過就是一個花季少女逃婚的故事。
乙骨憂太沒想繼續摻和。
“你可以聯系上你的家人嗎?”
“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她低下頭。
“啊,抱歉。”
所以是逃婚出來,無處可去的小孤女嗎?
總覺得這像是什麽漫畫本的開端。
他這麽想着,卻沒有說什麽‘放心住在這裏’之類的話,只是低着頭,像是在走神。
他原本就很冷淡,低頭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更加陰郁、頹廢,不好接近了。
羽生葵捏緊裙擺,看了他好一會,都沒有等到他的表态,心裏也有點慌。
從小到大,她一皺眉頭身邊就會有人安慰,她一哭,就會有人道歉,除了在副本裏遇見的那些人,乙骨憂太還是第一個對她的眼淚無動于衷的家夥。
她讨厭這樣的家夥。
【無慘和烏丸蓮耶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她問系統。
【好像……在融合。烏丸蓮耶也還留有自己的意識,無慘好像沒法完全占據他的身體……】系統也有點害怕:【怎麽辦啊宿主,嗚嗚,我們快點去日本找五條悟吧!】
那也要回得去啊!
她可不想剛落地就被黑衣組織的人捉住,如果被無慘捉回去的話,他肯定會把她變成不能見太陽的鬼的,而且烏丸蓮耶……這家夥竟然也還留着意識,那兩個狗東西加起來得是什麽樣子啊?
她是真的有點害怕。
“求你不要把我趕走。”
因為腳底上了藥,不能走路,所以少女一路從沙發爬過來。
她扯着他的袖子輕晃,像是無家可歸的名貴貓,明明在求人,但還帶着些許的不情願和驕矜:“我、我會畫畫,會彈鋼琴,也會下圍棋。”
少年低頭看着她的手指,沒說話。
“求你了……”見他連這樣都不答應,少女抿抿唇,孩子氣地掉眼淚:“我、我也可以給你洗衣服,做飯……我,只要你保護我,我什麽事情都願意做。”
他的視線這才停留在她臉上:“你是真的不明白這樣的話代表什麽嗎?”
她睫毛顫了顫,攥緊他的袖子:“求求你。”
“我的工作性質很特殊。”
他往後仰,靠着沙發的椅背:“我需要經常出差,沒法照看你。你有其他的朋友嗎?”
“沒有。”她哭着說:“我的朋友都是很普通的人,沒辦法保護我,你是我、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求你了……讓我跟着你吧,我會很聽話的。”
她越說越急,往他這邊爬,兩個沙發之間的間隔有點遠,她一下子沒掌握好平衡,一下子栽進了他的懷裏。
“求你了。”她發着抖,跪坐在他的身上,用柔軟的手去撐他的腹肌。
“我、我的未婚夫很壞,總是欺負我……我不喜歡他,不想和他結婚。”
“乙骨憂太。”
他說:“我的名字。”
少女一愣,然後笑起來:“羽生葵,太陽花的葵!”
接着,她像是終于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有點暧.昧,紅着臉慢吞吞從他身上挪開:“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
然後她問:“我可以洗澡嗎?”
沒理由拒絕。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你可以先借給我嗎?”
合情合理。
但是推門出來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少女穿着他的襯衣,兩只手緊緊扯着褲子,有點委屈:“你的褲子太大了……”
乙骨憂太輕輕吐了口氣。
“床在裏面。”他指指房間:“其他的東西不要亂碰。”
“哦……”她乖乖點頭,一整晚都沒再鬧出什麽動靜。
也不知道怎麽變成這樣的。
乙骨憂太一向起得早,習慣性地給自己做了早餐,好一會才想起來家裏多了個人,于是煎蛋就變成雙人份的了。
“我今天要出去。”
餐桌上,兩個人面對面吃着三明治,聽見這樣的話,她立刻擡起頭:“我也要去。”
少年眼下依舊是烏黑的一圈,顯得頹喪極了:“不能帶你去。”
“為什麽?”
羽生葵看着他,見他沒有露出明顯的反感,心裏放松了一點,然後放下早餐,慢吞吞蹭到他腳邊。
乙骨憂太啃三明治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過來。
所以是吃胡攪蠻纏撒潑打滾那一套嗎?
羽生葵試探着抱住他的腿。
沒有被推開。
于是她抱得更緊:“帶我一起去吧,求你了。”
“……”
乙骨憂太真的超吃這一套。
或許是他自己的生活太過無聊,又或者出于什麽咒術師都有的心理問題,總之好好和這家夥說話是沒用的,一定要抱着他像小孩子小動物那樣又哭又鬧不肯撒手,他才會一邊嘆氣,一邊摸她耳朵,一邊答應她的要求。
小色鬼。
羽生葵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摸過耳朵,癢死了,但只要她躲,少年就會用青灰色的眼睛看過來,明明什麽都沒說,但又帶着很恐怖的壓迫感。
都說了讨厭咒術師啊!
一個兩個的都有毛病,相比之下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更好!
這麽想着,她開始一整天都纏着乙骨憂太,反正這家夥是五條悟的學生,一定和他們有聯系,到時候她‘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存在,讓那兩個家夥找過來不就好了嗎。
她計劃得很美好,就連到時候要怎麽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想好了,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家夥一直獨來獨往的,沒怎麽見咒術界的人,聯系也是通過郵件和信息,基本上不打電話。
轉眼夏天就要到了,他們已經從意大利到了北非,羽生葵不知道乙骨憂太來這裏幹什麽,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歡這裏的環境。
“這次要去見一個朋友。”
他終于要去見咒術界的人了,但卻沒打算帶着她一起過去:“那個人……也是和我一樣特殊領域的人,所以葵乖乖在家裏等我。未婚夫那邊不用擔心,我有特殊的咒具,可以掩蓋你的氣息。”
“不要!”
她撲上去一整個挂在他的身上:“憂太不可以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嗚……我害怕!”
“這次真的不能讓你胡鬧。”
“不許走。”她圈住他的脖子:“沒有憂太的話會被捉回去的,被捉回去會被欺負死掉的,憂太難道想我死掉嗎?”
這也是一個變态家夥,就喜歡聽‘沒有你我會死掉’這種話。
他嘆氣,然後手指貼上她的耳朵,輕柔地、緩慢地撫弄着,就好像在給什麽小動物順毛。
臭小鬼。
這家夥的老師都沒這麽玩過……
羽生葵咬着嘴唇忍受那種酥酥麻麻的癢意,幻想着到時候讓五條悟和夏油傑暴揍乙骨憂太的場面,好一會還是沒忍住眼淚:“憂太……”
少年這才停了手,把她抱起來:“待會不要亂說話,他脾氣不好。”
“哦。”就要說就要說。
“憂太打不過他嗎?”
看着少女眼裏亮閃閃的躍躍欲試,乙骨憂太笑了一下:“打得過。”
“那我為什麽不能亂說話。”她趴在他肩膀上:“憂太好久沒有和人打架了,不覺得寂寞嗎?”
很久嗎?
距離她故意去逗別人,惹得三個歐洲小崽子來找他進行男人間的‘決鬥’好像才過去不到兩天吧。
“曬死了,我要曬黑了。”
一走到太陽底下她就開始鬧:“我不喜歡這裏。”
乙骨憂太嘆氣,撐起傘,下意識摸了摸她的耳朵。
現在想起來,她所謂的‘被未婚夫欺負、虐待’之類的話應該都是假的。
因為這家夥——真的超會惹是生非,而且一點委屈都不能受,愛鬧又難哄,很難想象她會被誰‘欺負’。
長着這樣的一張臉,就算是叫人跪下當馬給她騎,也不會引起任何惡感吧,在中世紀一定會被當成聖女,天使之類的存在,即使再惡劣地捉弄,其他人也會給她找到最善意的理由和借口。
這孩子也就只有初見的那天晚上乖一點了……回想起來大概是演的。
什麽洗衣服做飯就別提了,畫和琴也沒見過,第一次聽見她唱歌是在阿諾河的老橋上,她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乙骨憂太才有幸蹭到了一點,後來還為了她又和人打了起來。
那天夕陽灑在湖面上,将整個世界都照成燦爛的一片金黃,她在前面看他打架,頑皮地笑彎了腰。
她笑的時候很漂亮,那是一種純粹的美麗,橋上的所有人都在看她,乙骨憂太從來沒有那樣認真地和普通人戰鬥,戰鬥,贏,然後站到她的身邊。
“憂太好厲害。”她笑着說。
那一天是燦爛的金色。
乙骨憂太的世界蒼白了太久——又或者說咒術師的世界都是這樣:蒼白、空洞,沒有色彩。
只要有東西闖進來,不管是陽光也好彩虹也好流星也好,哪怕被灼傷也要伸手捉住。
因為已經沒辦法再忍受之前那樣黑白的世界,沒辦法再呼吸從前那種無聊的空氣了。
“真讨厭。”她抱着他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抱怨:“憂太的朋友真讨厭,為什麽要約在這種臭烘烘的地方。”
乙骨憂太低頭看她。
這家夥不太像是人格健全的人類,更像是一種小動物,貓或者小狗,喜歡闖禍熱愛作死,頑皮起來不管不顧,遇見比她強大的存在就會乖乖夾起尾巴,嗚嗚咽咽地任人撫摸。
因為咒術師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所以乙骨憂太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他只是有點擔心。
這樣的孩子,有一顆頑劣喜歡冒險的心髒,卻又沒有能力承擔後果的可愛女孩,如果那天沒有遇見他的話,已經被未婚夫拖回去了吧。
現在倒是知道她會被怎麽‘欺負’了。
“很快就回去了。”
少年攥緊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玩會手機,待會帶你去看日落,好不好?”
“哦。”
那個叫‘米格爾’的朋友很快就來了,他有着深色的皮膚,戴着墨鏡,先是看了她一眼,才接過乙骨憂太手裏的東西。
纏布解開,裏面是一把很漂亮的匕首,但是碎了一半。
男人變換角度看了一會:“我們得去南非一趟。”
“知道了。”乙骨憂太摸摸她的腦袋以作安撫:“沒事的話就到了那邊再聯系吧。”
“等等。”
男人叫住他:“夏油大人讓我問你,上次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沒有。”乙骨憂太嘆氣,下意識玩着她的手指。
羽生葵知道這是他有點煩躁的表現。
她擡眸看向這個叫米格爾的男人,男人捂住臉,有點哀傷地說道:“好吧……他們讓你回去參加今年的交流會。”
見乙骨憂太沒答應,米格爾接着說道:“這是你最後一次參加交流會的機會了,不回去好好表現一下嗎?你離開得太久,那群學生叫嚣着要向你複仇呢。”
“我很忙。”乙骨憂太笑着說:“讓後輩們去發揮吧。”
回來的時候還是下午,太陽太大,她不情願在外面逛,于是他們又回到了酒店。
酒店附近種着柑橘和橄榄樹,随風送來芬芳的果香,這裏的摩洛哥薄荷茶很正宗,趴在單人椅上小睡一會,一個閑散寧靜的下午就這樣過去。
“要看落日嗎?”
她搖搖頭,顯然對另外一件事情更感興趣:“那個夏油大人,是誰啊?”她明知故問。
“我的老師。”像是不願意她在別的事情上投入太多注意,乙骨憂太轉移話題:“旁邊就是阿爾卑斯山脈,要去看看嗎?”
“不要!我就想知道有關憂太的事,憂太的老師憂太的朋友,憂太的一切都要告訴我。”她撲上來纏着他胡鬧。
乙骨憂太嘆氣,完全拿她沒辦法:“夏油老師是我們那個領域,最傑出最強大的人之一,人很溫和,在學校的風評很好,非常受歡迎。”
“哦,那他讓憂太做什麽事情呀?”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彎着眼睛:“感覺你們神神秘秘的呢。”
“嗯……和葵說過的吧?我的特殊能力被統稱為咒術,像我一樣的被稱作咒術師。”
少年停頓了一下:“因為體內承載着負面情緒,所以咒術師大多都是十分偏執的存在,夏油老師的妻子,在多年前因病離世了,多年來,他始終無法釋懷。”
“所以……”羽生葵了然道:“夏油老師想複活他的……呃,妻子?”
她什麽時候和那家夥結婚了,她怎麽不知道。
“不是複活,是詛咒。”
乙骨憂太低頭看着她:“老師想把他們的亡妻詛咒成咒靈。”
“……咒靈?”
“是的,咒靈。”少年抿緊唇:“因為我有過這樣的經驗,因為我曾經因為自私,不願意接受幼馴染的死亡,将她詛咒成了咒靈,禁锢在了我的身邊,所以兩位老師,一直都很想和我一樣,把他們死去的妻子變成咒靈,重新陪在他們的身邊。”
什麽啊……那兩個家夥……把人詛咒成咒靈什麽的……瘋了吧。
“葵?”他摸摸她的臉頰:“在害怕嗎?”
“那兩個老師……是什麽樣子的人啊?”羽生葵這才意識到,她離開的時候,兩個dk才十幾歲,還是未成年的少年,但現在,十幾年過去,他們都已經變成成熟的大人了。
應該比之前更可靠了吧?
“是值得信賴的可靠存在。”
乙骨憂太玩起她的手指,問:“葵很好奇他們?”
“有一點點,畢竟是憂太的老師嘛。”
察覺到少年的不愉,羽生葵立即回過神,把注意力轉回他身上:“原來憂太之前詛咒過別人嗎?”
“是的。”少年看着她:“她叫裏香,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是裏香詛咒了我,甚至還有點害怕她,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我詛咒了她。在老師的幫助下,我解開了詛咒,也配合他們研究了一段時間。”
“他們沒有成功嗎?”
“是的。按照老師們的分析,那時候我還太小,或許對裏香的感情和他們對于妻子的感情并不一樣,所以哪怕準備得再充分,最後也還是失敗了。”
“感覺好奇妙啊,憂太的世界。”她感嘆。
“葵不害怕嗎?”
少年略顯忐忑地看着她,他有着一雙大而圓的狗狗眼,垂下來撒嬌的時候,就顯得溫順極了。
但腰和手腕一起被攥住——是絕對不容許她逃跑的姿勢。
“有點怕。”她小聲笑,鑽進他的懷裏:“憂太會把我捆起來嗎?”
“不會。”
他的手指纏繞上她的烏發,慢慢說:“不管葵是出于什麽目的來到我的身邊,哪怕只是利用,但你給我的世界帶來了鮮豔的色彩,所以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嚯,這家夥騙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羽生葵湊近,盯着他說謊的眼睛看:“真的嗎?”
“真的哦。”他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畢竟他實在算不上是在說謊,是這孩子離不開他。
“哦……就算我現在回去,和那個可惡的未婚夫結婚,憂太也不在乎嗎?”
“如果那是你內心真實的想法,我當然會祝福你。”
“那如果我和別人談戀愛呢?不是憂太,也不是未婚夫,而是另外一個人,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
“原來憂太這麽不在乎我嗎?”
她最是見不得別人對她無動于衷的樣子,于是彎着眼睛湊過去,故意撩撥他。
鼻尖相觸,呼吸交纏,嘴唇近在咫尺。
“憂太——就算是我和別人這樣也沒關系嗎?像是和憂太一樣,躺在別人的懷裏睡覺,讓別的人幫我洗衣服……嗚!”
她被捂住嘴。
少年看着她:“那樣大概不行。葵以為呢?”
她連忙跟着搖頭,伸手去抱他的脖子,乙骨憂太嘆氣,把她松開,任由她撲進自己懷裏。
“我們回日本玩好不好?”沒消停幾秒鐘,她又纏着他問:“交流會是什麽?”
“就是幾個學校的咒術師之間進行交流切磋,和普通學校的奧數競賽差不多。”
“回去的話兩位老師那邊會很麻煩,所以暫時先不打算回去。”
“會打架嗎?”她直接忽略了他後面那一句話。
“會。”乙骨憂太嘆氣,按住她亂扭的腰:“乖一點?”
“回去嘛。”
她伏在他胸口笑:“想認識憂太的世界,想看憂太在交流會上打架,想讓大家都看看我帥氣的男朋友。”
男朋友?
少年掀眸看過來,這次沒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