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鏡觀海看着乖巧認錯的弟弟，心中卻在嘆氣，鏡觀嶼什麽性子他不會不知道，現在認錯，但是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不要讓我擔心，好嗎？觀嶼。”嚴厲攻勢不行，鏡觀海采用溫情攻勢。這種攻勢讓鏡觀嶼軟的眼睛都酸澀，可是他沒有辦法保證些什麽。得不到回應，鏡觀海輕輕嘆口氣，對自己弟弟的教育問題，一直都是鏡觀海的煩惱之一。
這聲嘆氣再次讓鏡觀嶼堅定的心神搖曳，咬着下唇，開始思量，有些事情，他可以對哥哥坦白了。他修煉者的身份已經被除他之外的人知道，并且這人要和哥哥打很久的交道。此時的鏡觀嶼沒有想過，鏡觀海沒被鏡栖陽選中的可能。對方并沒有為自己保密的義務，他的哥哥也會從對方那裏知道這件事情，與其被人告知，還不如自己對哥哥坦白一下，以增兄弟情感。
“哥哥，我有事跟你說。”鏡觀嶼決定對鏡觀海坦白，鏡觀海心裏咯噔一下，弟弟這個樣子，顯然要說些很驚人的事情，鏡觀海做好了心理建設，示意鏡觀嶼說吧。
鏡觀嶼告訴了鏡觀海，他是一個修煉者的事實，以鏡觀嶼的淡定，也花了一點時間，才消化掉，自己如不經風的弟弟，其實是一個武力值或許比自己還高的修煉者。
“你是一個修煉者？”鏡觀海還是有種難以相信的感覺，橫看豎看鏡觀嶼，都沒有一絲強者的氣息，好吧，很多在凡間混的修煉者，其修為還沒有絕頂高手高，鏡觀嶼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弟弟竟然瞞着他這樣一件事情，但是更嚴重的是，“你的身體是因為你的功法造成的？”
鏡觀嶼是不是修煉者，都是自己的弟弟，這改變不了，重點在于，鏡觀嶼因為修煉者的身份，反而把自己弄得那麽瘦弱，身為一個好兄長，對此異常不滿，都有了讓鏡觀嶼将一身修為給廢掉的想法閃過。
“是，不過王爺可以治好我身上的毛病。”鏡觀嶼了解自己的兄長，能夠猜到兄長轉過什麽樣的念頭，立刻接了話，打消鏡觀海的想法，“王爺也看中了我的本事，想要用我。”說起來也沒錯，就是順序不對，鏡栖陽是想用鏡觀嶼，才準備讓鏡觀嶼擁有一身本事。
說道鏡栖陽，鏡觀海對鏡觀嶼蕩起的不滿立刻就弱了下去，擁有正直忠君思想的鏡觀海，對鏡栖陽能夠看重自己弟弟的能耐，有着身為兄長的驕傲。
“明日和我一起拜謝王爺。”話到這裏，就是鏡觀海放過了鏡觀嶼，鏡觀嶼連忙點頭，哪裏會有不應的。
第二日，鏡栖陽才起床，就有下人來報，說鏡觀海帶着鏡觀嶼等候求見。反正人都來了，鏡栖陽決定讓他們進來，一起吃早飯。
“臣鏡觀海，參見王爺。”鏡觀海這作态，可比鏡觀嶼強多了，雖然近觀嶼昨天有着其他因素，顯得特別沒禮貌，但是就從眼神和動作上，也能夠看出鏡觀海的認真一絲不茍，鏡觀嶼的散漫不以為然。慕應清在一邊看着鏡觀嶼不合格的禮儀，必須得嚴格訓練。
“起來吧。”鏡栖陽讓人起來，然後看着鏡觀海，“你就是鏡觀海？”鏡栖陽眼中有着滿意，他看人是很準的。
“是。”鏡觀海應道，“臣特來感謝王爺對觀嶼的醫治之恩。”鏡觀海才起來，又準備再次跪下，鏡栖陽沒有阻攔，看着鏡觀海跪下，結結實實的三個響頭，鏡觀嶼是看着兄長這麽做，才跟着做的，誠意上來講，已經分明了。
鏡栖陽沒有拒絕鏡觀海慎重的道謝，他不求人感恩，但是感恩的人總是讓人喜歡的不是嗎？從鏡觀海的動作當中，他感覺到了真誠，所以，鏡栖陽歡喜的說道，“我決定了，就是你了。應清，你覺得呢？”鏡栖陽扭頭去問慕應清。
鏡栖陽的話沒頭沒腦的，鏡觀海不明白，反應快的鏡觀嶼卻是心頭一跳，目光灼灼的看着鏡栖陽，是他想的那個嗎？應該不是吧，不至于這麽草率吧，他已經準備了很多計劃了，不會就此夭折了吧？如果是真的，就是在太好了？可能是真的嗎？說不一定，因為當事人是眼前這位東靖王。
“你喜歡就行。”慕應清寵溺的看着鏡栖陽，餘光掃了眼鏡觀海，就他的眼觀來看，鏡觀海也符合東靖王的标準，如果錯了，大不了殺了辜負了鏡栖陽的鏡觀海，在選一個合适的人就行了，鏡家旁系的人還有不少，找不到能幹适合的，總能找個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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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觀海。”得到了慕應清的認可，鏡栖陽笑眯眯的叫着鏡觀海。
“臣在。”鏡觀海完全想不到接下來的事情，他非常嚴肅的聆聽着鏡栖陽的指示，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就為了鏡栖陽醫治了鏡觀嶼，鏡觀海就決定為鏡栖陽的命令萬死不辭。但是他以為的任務，絕對不包括，鏡栖陽接下來的安排。
“你來做下任東靖王吧。”鏡栖陽說的相當随意。
鏡觀嶼有所預感，在聽到鏡栖陽說的時候，還是産生了難以置信的驚喜，鏡栖陽到底怎麽看中了他哥哥，鏡觀嶼不想深究了，他只想直接把事實給坐實了，讓鏡栖陽沒有後悔的餘地。“謝王爺賞識，我哥哥一定不負王爺衆望所托。”跪下謝恩的，鏡觀嶼連忙拉着鏡觀海的袖子，用力把鏡觀海往下拉着，讓鏡觀海在片刻之間，第三次跪了下來。
鏡觀海的腦海裏一片朦胧，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錯覺，腦子裏亂糟糟的，讓鏡觀海感覺不到現實，被鏡觀嶼扯了衣袖，膝蓋碰觸到地面，鏡觀海才一個激靈醒來過來，“王爺，臣方才走神了，沒聽清楚王爺說什麽？”鏡觀海歉然道，一定是他走神，把王爺的話給聽錯了。
“我想退位，選了當下任東靖王。”依舊是那麽随意的語氣和态度，“壽宴結束之後，你就不用走了，就留在東靖王府，你有很多東西有學的。”鏡觀海很出色，不過東靖王的要求更好，以鏡觀海認真的性格，一定會好好學的。
鏡栖陽自顧自的安排着，完全不理會鏡觀海石化狀态的傻樣。
“王爺，臣絕對沒有不臣之心。”鏡觀海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如果王爺懷疑臣，任憑王爺處置，臣沒有絲毫怨言。”鏡觀海首先就往陰謀想了，該說他和鏡觀嶼果然是血緣親密的兄弟，還是說正常人其實都會這麽想的，沒有哪一個正常人，會覺得鏡栖陽在二十歲，這麽好的年華，會想要舍棄榮華富貴權利，把王位讓給其他人。
這一定是陰謀，有人在王爺身邊造謠，有人在搬弄是非，陷害一幹旁系，所以王爺這次壽宴，才邀請了所有旁系的人，王爺這是要肅清有逆心的人。被君主懷疑，鏡觀海沒有傷心那是假的，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君的鏡觀海，完全不在意被誣陷，被冤枉，如果鏡栖陽要殺他，那就殺好了。他絕不反抗。
“任憑我處置。”鏡栖陽重複了一下這句話。
“是。”鏡觀海以為自己果然猜對了。
“真的？”鏡栖陽看着鏡觀海。
“是。”鏡觀海非常堅定的說道，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慷慨赴死，就義從容。
“那你造反吧，推翻我這個東靖王，取而代之。”鏡栖陽的眼睛越來越閃亮，越來越興奮，“應清，我們來玩造反游戲好不好？我要做暴君，弄得領地內民不聊生，四處動亂，烽火不停，然後被正義之師推下王位。”鏡觀海已經不能好好保持他的神情了，完全被吓到了，“應清你就在最後關頭出現，救下被送上刑場砍頭的我，感化了我，讓我和你飄然離去。”
恩，真是好主意，一來沒有辜負這一世的父母，把東靖王給延續下去了，下任東靖王都不用挑，最後的勝利者就行了，連培養都不用，自己還能在做暴君的時候，逍遙自在。多好的辦法，自己怎麽這個時候才想到，不過也不遲。話說自己轉世那麽多回，為了做好事，可是從來沒有當做暴君的。
鏡觀嶼也鎮定不下來，在心裏吼着，東靖王，你能更出人意料一點吧。鏡觀海完全淩亂了，什麽反應都沒有。
“不好。”慕應清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鏡栖陽的計劃和熱烈的幻想。
“為什麽？”鏡栖陽的熱情被冷水淋了一下，不過還沒熄。
“如果你要做暴君，那麽所有敢反你的人，我會先殺了他們。”慕應清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會維護鏡栖陽的統治，不管那會讓多少人在水深火熱當中，他只要栖陽高興就好了。“還有，不準再說什麽刑場砍頭。”就是這一段，讓慕應清最無法接受。“你想受罰嗎？”
鏡栖陽陡然一寒，他方才好像不小心又踩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