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
第55章 (3)
搖搖晃晃的出去了。留下屋裏的倆人看着他走路帶風的樣。
林兆推推一邊的楚淮,“今天他還挺高興的?不過這房子他怎麽會賣給你,當初喜歡的差點沒床就住進來。”
楚淮把書一合,順手撇到了桌子上,冷笑道:“他有什麽舍不得的?正屋那牌位都一塊帶走了,剩下這麽個大房子還是累贅。”
林兆聽他這話,看來倆人中間還是隔着那道大海溝,他問楚淮,“你們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還瞎想。他要是不信任你這房子也不會交給你,衛遙不是還在旁邊住着嗎。”
“我倆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了,跟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差不多。我替他照顧這房子也算對得起我們這段糊塗債了。林兆你也不用瞎操心,早在一開始就知道得是這麽個結局了。”
林兆皺皺眉,“這樣也好,你要是能不喜歡他了,好好和徐家姑娘過日子,我們這一走不知道要去個幾年。你要是喜歡他……”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外面還能隐約聽到砍柴聲,看來江明陽不會突然進來了,他往褚淮那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他師父已經去了有些年了,看你倆這樣也不像是鬧的死僵,總有一天你能把他師父給頂下去。”
楚淮聽了他的話苦笑了一會,“你說的我也懂,但是人死了那留下的不好也變成了好,哪能說不在就不在。”他說完低頭嘆了回氣,笑了兩聲,“我也不是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人,一個大男人哪能做那些小女兒的事。斷了就斷了,我還落了個清靜。”
這明明就是不甘心,真是死鴨子嘴硬。林兆也想嘆口氣,然後把他綁回楚家再也不見江明陽。可是剛用了些情的時候,他都不能把心給說回來現在更會徒添傷感。
林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情愛之上還有責任,等……等過段日子就好了。”
楚淮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這不是是你的親身經歷吧?”他伸手指了指林兆胸口放信的地方,“畫本裏寫的才子佳人那樣動人,蘇轼和唐婉都是情深緣淺。不過這些故事寫的再凄美動人,我嘗過一次情愛的滋味後在也不想嘗了。”說完他唏噓了一會,“怪不得那麽多人都喜歡抄經念佛,情愛一說終究誤人不淺啊。”
“你剛多大就有了這樣的念頭?要真是一下子想不通出家去了……”林兆想了一下那情景,“那真是對佛祖不敬啊。”
楚淮扯了扯他的頭發,他雖然比林兆大但是并沒有加冠,是以還散着,“我才不會去出家,頂多得了閑去寺中找高僧談談佛法。”他苦笑了一聲,“情愛二字我是嘗過了,但是我可沒你這麽大膽子,和皇子不清不楚的。咱們這樣的身份連個過硬的後臺都沒有,被皇上發現了還不是說砍就砍。”
林兆聽了一驚,擡眼直愣愣的盯着他,“你發現了?”
“怎麽能不發現,我以前想你是個清醒的在加上我自己還明知山後虎偏往虎山行,也不好和你說讓你斷了這個心思。”楚淮頓了一下,放松身子靠向後面,“我知道這人心不是幾句話就能轉了方向的,但是就算沒轉過來你也要當他轉了。我和江明陽,傳出去說是玩玩別人挺多笑話兩句,你這個要是傳出去了,項城王殿下剛多大,別被說成藐視皇家給偷偷處置了,那時候你父親姑姑不得哭瞎了雙眼?”
林兆點頭“恩恩”了幾聲,這心雖是長到自己身上,但又不是手腳,哪能想往哪去就往哪去?他最後還是對楚淮笑道,“反正我也快離開京城了,之後在見到項城王殿下他早都長大了,沒準有了王妃和世子,我那點小心思也就全沒了。”
“本來以為我是個傻的,你也不聰明。不過咱們這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我以後不會要随小彥叫你聲大舅兄吧。”
“随他叫我大哥得了。”林兆見楚淮明顯的轉移話題,他也說的開心一點。倆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把剛才的傷心事給略了過去。
到了午飯的點衛遙還沒回來,楚淮帶的廚子随便弄了些家常菜三人坐着吃了。林兆見他二人言行依舊,沒一點要掰了的樣,也一字不提那些煩心事只撿高興的說了,面上這段飯也是吃的賓主盡歡。
飯後林兆就回來家,把水霖給他的信取了出來。信封薄薄的只裝了一張紙,林兆拿出來只見上邊寫了一句話:
正月十五元宵燈會,火樹銀花。
作者有話要說:lin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lin親 感動中~
明天就要回學校了 要做N久的車……沒存稿傷不起 我回去真要碼些存稿了
這個假期吃的太多了 我覺得我一定胖了= =減肥 真是個痛哭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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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元宵燈會
所謂的火樹銀花,就是京中元宵節的一個勝景。選了城東一棵千年老樹,在上面挂滿格式燈籠,遠遠看去好像天上的神樹一般。
最妙的是,每年都評選出最好的花燈懸挂在最頂端,一些商家為了這個榮耀十八般武藝全使了出來,觀看起來那是極為豪華漂亮。
既然是水霖約他,就算是後日要走了也要出去見一見。林兆數着日子終于到了元宵節的那一天,他在家吃完晚飯和家裏人聊了一會天就坐不住了,陳林氏見他這坐立不安的樣,笑着打趣他,“我就說兆兒還是個小孩吧,看着坐立不安的樣怕是想出去看花燈。”
黛玉坐在一邊用手掰瓜子玩,聞言細看了林兆一會,點點頭,“哥哥果然是坐不住了,今天外面一定很熱鬧,可惜我不能出去看。這樣吧,哥哥你出去替我和翟兒買花燈回來,不是最漂亮的我倆可不依。”
“好妹妹你要是喜歡我給你畫一個,這最漂亮的挂在樹上呢。我又不是畫本裏的大俠怎麽飛的上去?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給你買回來。”
黛玉低頭思索了一會,搖搖頭,“也并沒有什麽特喜歡的,你既然坐不住了我看父親姑姑也不留你在這浪費時間,這都過了戌時,再不出去什麽都看不到了。”
林兆把頭轉向林海,見他微微點頭知他是準了自己今天出去,這可省了不少功夫。他許諾給弟妹帶回好看的花燈就回屋換了衣裳,出門去了。
元宵燈會人多到比廟會還誇張,這時候人們也不管外邊是天寒地凍的大冬天了,成群結隊的看花燈。林兆在他們中間走着,左望右望不要提看到水霖了,就連看清街兩邊的花燈都困難。
越接近火樹銀花的花燈越是華美,看的人也就越多,林兆積極湊湊他一個青壯年也不好意思和別人硬擠,就這樣被人流給沖到邊上去了。他一擡頭正好就是一家賣花燈的鋪子,木為骨架雕刻着花紋,燈上繪了各色畫,鋪子後面一個中年人叫賣着另一邊坐了個年輕人,正拿着畫筆畫花燈。
林兆看這家的畫工筆顏色都挺不錯,在加上火樹銀花評比還有一會開始,便問那個中年人,“老板,你這能先畫花燈不?”
中年人點點頭,“當然能,我家弟弟可是舉人老爺畫畫那是沒的說。這位爺兒,您要是想要什麽我讓他現給您畫。”
“畫些孔雀吧,不拘畫多少只,只要快些就成。”
年輕人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把手裏正畫那個放下又取了個新的,“半刻鐘就好,你可以先看看我家別的。”說完就低下頭開始畫了起來,走筆換色,動作流暢至極。
中年人見林兆只盯着他弟弟也不看花燈,連忙提了個繪着芙蓉的花燈給他看,“這位爺兒,您看看這個燈多漂亮,您買回去送給母親妹妹都是好的,我家的花燈也不貴,您多買幾個更劃算。”
畫的是挺不錯,林兆看着他手裏的花燈想着,可惜他一會要去見水霖也沒讓松子幾個跟來,光他一個人也拎不了好幾個。他笑着對中年人說,“是極漂亮的,我一會還要到處逛逛實在是空不出手來,謝謝老板了。”
那中年人笑着把花燈放了回去,正想和林兆聊上幾句就又有客人來了,光是林兆等花燈這一會就來了七八撥人幾個好看的全都賣出去了。
不一會林兆要的花燈就好了,他給了錢接過來細看,花燈上繪了兩只孔雀一只傲然開屏一只悠然踱步,周邊的岩石花草樹木配色讓人看着就舒坦。雖然畫的不是很細致,林兆也很滿意了。
他就提着孔雀花燈這面避個書生那邊小心孩童,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棵千年老樹下面。雖然還沒開始花燈比賽,但是也聚集了不少人在邊上,樹上更是挂滿了格式花燈,最近幾年能叫的上面的款式全都一個個的排在了上邊,燈火通明好像要把天都照亮了。
林兆穿梭在人群裏面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水霖的身影,只好站在個最顯眼的地方指望水霖能瞧見他。人群往來林兆盯了一會就頭暈眼花敗下陣來,實在是不能在看下去了。
看來水霖是沒有到了,宮中今天肯定有宴會,他也不是那麽容易溜出來的。林兆正這樣想着,就覺得有人在背後拍了他一下。他一回身一看差點被吓得後退一步,原來身後有個帶着修羅面具的人,離他極近,這一回頭差點鼻子對鼻子。那個修羅面具做的極為寫實,頭生雙角眼若銅鈴血盆大口,鐵青的皮膚還有猙獰的肉塊。
林兆看了看眼前的面具人,不确定的叫了一聲,“小林?”
面具人點了點頭,擡手把面具掀了下來果然是水霖,倆人有半年沒見到了,水霖正是長個的時候,這一晃眼他都到林兆肩膀了。
水霖笑嘻嘻的把面具遞給林兆,“這個面具怎麽樣,吓人不。你馬上就要去大同了,我送你個修羅面具,祝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林兆這手接了過來那受把燈籠遞了過去,也笑着和水霖說,“這個送給你。”
水霖接過去拿到眼前轉着看了看,半響皺眉對林兆說,“這是你畫的?真是醜,要是孔雀都長這個樣子我才不要養他。”
“這是前面買的,要是我畫的那就更醜了,你恐怕會嫌棄的把孔雀全給砍了。”
“才不會,孔雀長得好了還是挺養眼的。”水霖把花燈放下,有點不悅的和林兆說,“下回你送我花燈要是不能給我挂最上面的那一盞就自己畫個給我,你的畫看見了真是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哪有那麽難看?”林兆正想和水霖說自己的畫是平均水平,自然是比不上他常見的那些,就聽水霖興奮的叫道,“快看快看,下雪了。”
林兆細細一看,果然是。只是飄了幾片小雪花,細細軟軟的,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水霖确是很興奮,他指着那棵大樹差點跳了起來,“咱倆就在這站着,估計一會雪就要變大了。那時候可漂亮了。”
林兆自是應允他,現在的水霖帶了個白狐貍毛帽子,脖子上也圍了團白毛,端的是毛毛茸茸白白嫩嫩,可愛無比。還砰砰跳跳的簡直就是個牙都沒長齊的小狐貍。林兆見他蹦着蹦着就要往大樹跟上蹿連忙一把給拉住了,“你可別往上爬,這剛下了雪樹幹滑的踩不住,上邊還挂了那些燈,要是碰上一兩個燒着了可就不好了。”
水霖太頭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花燈,縮縮脖子退了回來。乖乖在樹前站好,這旁邊都是火源人還多也不是很冷,他就伸出手指一盞盞的把花燈指給林兆,這個贊揚兩句那個就要批評三句,十個中能勉強找出一盞和他心意的,就直埋怨林兆花燈買早了,自己就兩只手根本拿不過來。
林兆看那花燈一個接一個,擡了一會頭就眼暈的不行,看水霖站他邊上看不清自己就偷了一會懶,嗯嗯啊啊幾聲。他正努力清醒着腦子就聽見水霖歡呼的叫了幾聲,蹦起來拽他,“林兆林兆,你快看雪變大了。”
林兆擡頭一看,剛才還是零星幾片現在變得有梨花瓣大了,一片一片的在燈光中悠然飄着,慢慢悠悠的也不着急落下,各式花燈萬紫千紅,雪花瓷白,倒是給這勝景添了三分意境,襯得像是在仙境裏面。
水霖看了一會就厭了,拉着林兆就要擠出人群,“一會就要選花燈了,人多的要命我才不要和他們擠,林兆林兆,咱倆去猜燈謎。”
林兆“恩恩”了幾聲,就被水霖拉着走了。出了層層疊疊的人群水霖就沖第一個攤子沖了過去,這個攤子挂了一溜木牌原色的紅色的綠色的,水霖伸手去挨個翻了翻問老板,“這個燈謎怎麽猜”
老板看他穿的富貴,早都湊了過來,聞言笑道一團和氣,“我家這個是猜一個十文錢,猜中紅色的得最上面的大花燈,猜中綠色的得一般的花燈,猜中沒染色的攤子上擺的小東西看中哪個就拿走哪個,不過一次可就只有一次機會,爺兒可要想好了再告訴我。”
水霖點點頭就摘下手邊的那個紅色不牌子,拿到手裏見上面寫道:
落花滿地不驚心。 (射晉人名一)
“這魏晉時候的名人那樣多,誰知到他說的是哪一個。”水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想不到特別準确的,最後無奈的問林兆,“你說王羲之陶淵明,謝安謝玄趙簡子哪個比較像。”
“謝安吧。”林兆思索了一會,“落花滿地為謝不驚心為安。”
水霖斜着眼看了看老板見他連忙點頭就知道林兆說對了就嘟着嘴把木牌子放到一邊又伸手拿了一個,“你這對着名字一個個想可比我想誰比較接近簡單多了,這局不能算你贏!”
林兆邊點頭邊說是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應付小孩,伸脖子一看見這個牌子上寫着:
今朝淚如雨。 (射國字一)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節……應該還是大冬天吧 但是電視劇好多都挺熱的= =就當是大冬天了
坐車真是最痛苦的事了 又迷糊又暈車又浪費時間 最悲劇的是明天還要上學= =
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QAQ一個也沒有好想哭
估計後天就能像以前那樣7點多更了~
☆、63分別
水霖把牌子拿在手裏轉了轉,伸手在空中比劃了幾個字都覺得不太對,就叫林兆把手伸出來伸根手指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水霖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手上是一點粗糙感都沒有,就算到不了大家小姐的柔若無骨也是軟軟的,這一下下雖然是劃着林兆的手心,但是全劃到他的心裏去了。癢癢的想抽回來又不舍得,只能盡最大努力讓它一動不動的杵在那。水霖寫的是什麽确實無論如何也認不出來了。
幸好水霖沒寫多久,劃了十來個字就笑着拍手對老板說,“我知道了,這個字是漳對不對。”
老板點頭哈腰,“小公子真是聰慧,就是漳字。”
水霖自得的點點頭,笑的把小虎牙都漏了出來,“我就說我一定能猜中,剛才那個都難不倒我。”
之後他有撿了好幾個,專挑最難的紅牌子,有中的也有二人想了半天都猜不出來的,知道老板本來笑的和朵菊花到了欲哭無淚想玩膩了停手。
水霖擡頭看看那些花燈,賣相一般也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就伸手掏了一塊碎銀子扔給老板,随手在攤位上拽了個小玩意拉着林兆走了。
“你怎麽不要花燈,我看你猜燈謎猜的那麽賣力。”林兆被他拉着四處找好玩的攤子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水霖皺皺眉,“拿不過來了,誰讓你送我個花孔雀。”言罷他看到前面有一個投壺的,颠颠的跑了過去。林兆無法只能緊跟着他,就怕一不留神把人給丢了。
投壺、射箭、看人雜耍……水霖看到熱鬧就湊上去,但是每個面前都指代上一會,然後飛快的轉戰下個地方。遇到好玩的去玩一玩,碰到好吃的就來份,林兆看的緊怕他吃壞了只準吃一點點嘗嘗味道。因每個用時都不久倆人都快走出街頭了才聽到身後傳來歡呼聲,回頭一看人海茫茫,依稀是在選花燈。
水霖也回頭張望了一會,看那表情很是惋惜,林兆見他那樣出言提議,“要不咱們在走回去看看?”
水霖果斷的搖搖頭,“沒那麽多時間了,我還有話和你說。”說完就拉着他往一邊跑去,這塊已經出了最繁華的地,只有零星幾個商鋪,水霖轉頭調了一圈也找到能看的上眼的,最後指着前邊一個挺大的酒樓,“咱們去那裏邊說吧,外面還挺冷的。”
林兆自是應允了。
今個他倆的運氣正經不錯,剛進來就找到個空桌子,讓小二挑些好的快的弄上來。林兆見他熟練的倒了半杯熱茶涮着杯子,笑着說道,“你倒是挺習慣在外邊吃的,我還以為你肯定不會随便亂吃東西。”
“還好了,和二哥出來過幾次。我是不怎麽喜歡,亂哄哄的連個隔間都沒有。在這說話一點不安全,隔牆有耳。”
“你不會是要和我說什麽機密事吧,這麽神秘。”林兆還真有些期待水霖和他說些什麽了。
水霖把茶倒到另一個杯子裏,也不再把杯子滿上,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什麽要緊的,還是前段時間那個事。”
前段時間林兆想了想前段時間恐怕就是指倆人最後一次見面水霖說的想去邊關了。他看水霖那張臉實在是下不去口拒絕,吱吱嗚嗚了一會,“這個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過你要是有什麽事傳個信兒過來,我一定盡量答應。”
水霖嘟嘟嘴,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最後還是洩氣的說,“算了,我也沒全指望你,只要記着你剛才說的話就好了。過幾月我就給你傳個信兒過去,那之前你先把大同守将叫什麽的那個搞定,讓他上書,就說要定軍心什麽的。”水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最後總結道,“總之,你就是把能想到的借口全寫上,讓父皇能把我派過去。”
林兆自是點頭答應他,但是看水霖志在必得的樣有些好笑,“你在京中錦衣玉食的何苦去邊關,那地方可不是你能待慣的。”
“我除了去那還真沒別的地方能待得久了,我那所謂的封地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再說,這京裏我多待上一天都覺得渾身不舒服。”這時候菜上來了,一道炒青菜一道醬肘子一道蟹黃豆腐,還贈了一碗元宵,水霖那筷子撥了撥青菜挑細嫩的夾了一根嘗嘗就放下了。
林兆見他這挑剔樣,嘆了口氣,“那塊可沒宮中的禦廚給你做菜。你連這種大酒樓的菜都吃不慣,去那邊光是餓肚子恐怕都能脫層皮。”
“生活凄苦那是你們當兵的,我去那除了安全不太保證住的不太好吃的不太好,哪能那麽悲慘。”水霖白了他一眼,“就算我是被發配過去的,那地也不是荒漠山林,我早都問過別人了,沒了戰亂和一般的大縣城沒什麽區別。”
他頓了頓,夾了塊豆腐放進嘴裏,“我對京中的讨厭怎麽樣都比去那塊的不合适多,林兆,你幫了我這一回我會記着這個人情一輩子。”
林兆苦笑,“這倒是不用,只要你別嫌苦就成了。”
水霖嘿嘿一笑,“不會的,我還給你找了個幫手,你去了那邊自然就會見着了。”
水霖又夾了幾筷子,看林兆也什麽想大吃特吃的意思就放下筷子,“我要回去了。”
“回去……要我送你嗎”
水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去二哥那裏。身後有不少人跟着呢。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趁外面人還挺多回家吧。”
林兆把他送到門外,就看到從暗處走出來幾個人畢恭畢敬的給水霖行了禮,水霖回過身對他擺了擺手就攏攏衣領和那幾個人走了。
林兆站着知道連他的背影也瞅不到才轉身往元宵燈會走去。他一個人又逛了會,在倆人剛才玩的攤子上買了幾個小玩意,又給黛玉林翟挑了好看的花燈才回了林府。
他到家的時候,府上人都歇息了,一路有花燈照着也不陰暗。就這樣一路回了屋把東西全扔到桌子上脫了鞋子一頭倒在床上。大毛衣裳也不脫就這樣睜着眼睛看着床頂。看着看着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他醒來,發現自己着着中衣躺在被窩裏,屋裏燒的暖洋洋的,讓人一陣陣發困。他又閉着眼睛躺了一會才掀開被子穿衣下地。谷雨在外間聽到響動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進來看林兆迷迷糊糊的拿起件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谷雨連忙過來拉住林兆,“這是昨個脫下的衣裳,在外面凍了好長時間回來都有點潮了,你怎麽看也不看就穿。你先去床上坐會我這就取新衣裳來。”
林兆看了眼那件衣服,果然是自己昨天穿的,昨個下了那麽一場大雪回屋裏熱氣一上來,早都潮的涼手了。他正直愣愣的盯着那件衣裳谷雨就取了新的過來,看林兆迷迷糊糊的就打開了遞給他,“大爺不是我說你,昨個回來一點聲音也沒有,連燈都不點一盞。要不是我半夜看看您回來沒都沒人發現您穿着外面的大衣裳就躺床上睡過去了。這明天就要走了,要是感冒了一路可怎麽熬啊!”說道最後,谷雨悲從心來把衣裳往林兆懷裏一扔背過身拿帕子遮了臉就續續的哭了起來。
林兆幾下就把衣裳穿好,看她這樣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好了好了,怎麽這時候哭了起來。我有分寸不會生病的。”
谷雨轉過身來,林兆見她一雙美目哭得通紅,就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 我這一走,在回來你估計早都嫁人了。我都和姑姑說好了,她會給你們安排個好歸宿的。”
谷雨抓住林兆給她擦眼淚的手嚎啕大哭,“大爺……大爺,你也把我帶去好不好,我給你們做飯,給你們洗衣服,我什麽都會幹……”
林兆暗暗嘆了口氣,一狠心把手抽了出來,“真是胡鬧,那地方全是男人,哪是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去的地?你好好在家呆着,日後不論是去了誰那或是許給了誰,都不要總是耍小性子了。好好的過日子……那就是對得起我了。”
“大爺……”谷雨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往下滾,她看着林兆沒有絲毫動容一咬嘴唇用袖子捂住嘴跑了出去,只能聽見空中傳來聲聲痛哭。
林兆垂着眼眸洗漱完了,穿上厚衣裳看着昨天晚上他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水霖送的修羅面具,給黛玉林翟的花燈,還有各式小玩意兒,有荷包長命鎖手鏈好看的小石頭。林兆拿了長命鎖和手鏈遞給春分,“昨天買的小玩意兒,這個給你和谷雨玩玩。”他停頓了會,“一會你幫我勸勸谷雨,讓她別再哭了。”
春分笑嘻嘻的接過東西,卻搖了搖頭,“還讓我勸谷雨姐姐呢,我自己都想哭。”她抽了抽鼻子,“我是平時一直笑呵呵的,不能讓大爺就記着我哭鼻子的摸樣,才這麽笑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好累嗷嗷嗷 上課竟然睡着了 我看了一半申論= =
今天加了個團購群 雙11後有個漢服團購 攢錢攢錢 然後還要買好多東西= =攢錢攢錢
幸好我十一吃胖了 最近在努力少吃東西過晚不食
累不愛啊!!
☆、64離京
林兆收拾完了就去前面和家人吃早飯,雖然大家都努力表現的和以前一樣,但到底是要離別了,一些舉動話語還是不經意之間透出了傷感。就連林翟,都表現出了不舍得,悶悶的坐在那扒飯。
正月十六已經出了年節,林海吃完飯就匆匆忙忙的上朝去了。留下一桌人低頭吃飯偶爾交流幾句。
吃晚飯林兆把花燈給兩個小孩子送過去,就去了陳林氏那。
屋裏陳林氏坐在床上帶着玻璃眼鏡縫一件衣服,林兆走過去默默給他行了禮細陳林氏手裏的那件衣裳,用的不是什麽名貴的皮毛,但是極為厚實。
陳林氏招手讓他坐到身邊來,手裏也沒閑着把邊鎖上,“你來的正好,這是給你做的新衣裳,帶到北邊去吧。以前那些狐貍毛的是不敢讓你帶過去的,但是也不能光穿穿棉衣,你從下都不穿那些非得凍壞了。”言罷就把衣裳遞給林兆讓他起身去試試。
林兆起身聽話的套了上,伸手扯了下袖子,發現有點長就對陳林氏說,“姑姑,這個衣裳大了點。”
陳林氏扶了扶眼睛,笑着對他說,“就是特意做的大了點。今年冬天都快過去了,還不知道明年是怎麽個光景,萬一大衣送不過去怎麽辦?你還在長身體,明天穿着應該正好。”她仔細察看了一周,發現沒有什麽錯處就點了點頭,“好了,你可以脫下來了,我在給你裏外都縫上布。兆兒,你去了那邊,魚龍混雜的什麽人都有,可不能像在京中這樣大大咧咧了。”
林兆把衣裳脫了下去交給陳林氏,看她在一旁取了布就要自己親自縫連忙伸手攔住了,“這黑黑的縫起來多費眼睛,姑姑還是交給旁人去做吧。”
陳林氏一把把他給推一邊去,“哪有什麽費眼睛的,這西洋來的玻璃片很好用,我一帶看的清清楚楚。你過來坐下別擋到光。”她重新取了線穿了針才有些嘆氣的對林兆說,“我一年比一年老,趁現在還做的動給你們兄妹幾個做幾件衣裳,以後也有個念想。”
“姑姑你還能健健康康的活上一百年。”林兆呲牙笑了一下,逗陳林氏開心。
“那不就成老妖怪了!”陳林氏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縫了幾針問林兆,“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了嗎?”
“不知道……”
“三年後?”
“不知道……”
陳林氏縫衣服的手猛地停了下來,在空中頓了一會在紮下去總是找不準位置,有好幾下差點紮到了手上去,她狠狠的紮了一針下去發現還是地方不對洩氣的把衣裳扔到一邊去,轉身拉着林兆的手哽咽道,“這也沒個準信,真是要熬死我啊,我當年怎麽就鬼迷了心竅幫你去勸你父親,我怎麽……我怎麽……”
林兆取了帕子遞給陳林氏,看她一把摘下眼鏡擦眼睛才面無表情的說,“就算我沒選這條路,以後也是要外放的。姑姑不要傷心了,你在哭下去我可走不了了。”
“什麽叫做也是?你去哪咱家能讓你一個人去,一個丫鬟小厮都不準帶?你讓我怎麽不擔心,怎麽不傷心啊!”
“姑姑應該替我高興才是,我想了這麽多年的事終于能實現了。”林兆實在是沒什麽話能用到現在,半響才擠出這樣的一句,希望陳林氏不要在傷心了。
陳林氏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勉強的勾出一個笑來,“是啊,我們兆兒以後就是大将軍了。”
“以後誰敢欺負咱們,我就帶兵去把他揍得爹媽都認不出來。”林兆有意讓陳林氏分散分散心神,不要總想着他明個兒就離開的事。這句話果真有用,陳林氏聽完就伸手點了點他腦門,笑罵了句“混小子”。
林兆見陳林氏終于見了小臉,低着頭看着腳下地毯的花紋說道,“姑姑,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妹妹到了年齡就出嫁吧,可能我這個哥哥對不起她沒法背她上轎了。幸好那時候翟兒已經長大了。”
他說到這笑了一下,“我走了後翟兒也不會在這樣三天兩頭的鬧別扭了,他本來就是個好孩子。這幾天我該說的話全都和他說了,他就算現在聽不進去以後也會明白的。”
“你說什麽胡話,你在那說什麽胡話呢!就算是宰相也沒那不讓回家的道理。你什麽時候能回來,你要是真擔心不能送妹妹出門,那就你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玉兒在出嫁。”
“我就知道姑姑你會這樣想,妹妹的終身大事豈不比我回不回來重要百倍?姑姑千萬不要誤了妹妹的終身大事。我這一去,少則二三年多則三四年,必會回來的。”
“這資歷都是一任一任的往上攢,要是不成就寫信回來咱們家雖然沒什麽實權但拼了命也會把你給調回來的。”陳林氏抱着林兆哭了起來,就算這些日子她心裏想通了,面對林兆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他走了。
林兆勸慰的話到了嘴邊确是說不出去了,他只能挺直了腰板愣愣的做到那讓陳林氏抱着他好好的哭上一頓,把悲痛全都發洩出來。
陳林氏哭完一頓後好了很多,就把衣服取了過來繼續和丫鬟們趕工,看林兆在那着實傷心,就把他給攆走了。
林兆見姑姑這邊算是搞定就轉身去了黛玉那,他還沒進去就聽到黛玉續續的哭聲還有幾個丫鬟七嘴八舌的安慰聲。
秋分幾個見他來了都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幾個小丫鬟拉着他的手臂就把他給拽到了黛玉跟前。黛玉見他來了連忙用帕子捂上臉背過身去,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不是要走了嗎,幹嘛還來看我。”
林兆聽了她這話覺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