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9)
第55章 (9)
始他們攻城挺猛的,現在估計那日松他爹做了什麽漸漸的弱了下去,咱們在耗一耗馬上他們肯定要在大冬天前回去,這樣就成功了。”
林兆恭維了他幾句,末了提醒他,“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兵荒馬亂的出門多帶人。”
水霖不耐煩的應了下來,嗒嗒跑進內屋取了個盒子遞給他,“這個是天機,鞘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就拿回來又配了個,就是沒以前好看了。”
林兆打開看了看沒忍住撲哧一下就笑了,确實不如以前“好看”了,現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刀鞘,整體用了紫檀木,鞘口和劍标選了精鋼,看起來倒是更順眼。
他藏起高興把天機收了回來,突然想起來個事就問水霖:“吳庫拉呢,我問別人他們都說不知道有這個人。”
水霖一下子也想不起那是誰,低頭擡眉的好好想了一會才“噢”了一聲,“那個人啊,他沒救回來,我讓人把屍體火化了等方便的時候還給那日松。”
林兆不疑有他,看天色不早了就和水霖告辭。
水霖見他要走,伸手一下子把他拽住了,低個頭坐立不安的也不說話。林兆無法只能讓他這樣拉着,他背後有傷這麽站了一會就覺得不舒服了。
小順子見狀偷偷的推了推水霖,他這才擡頭看了看林兆。
林兆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飛出來了,因為水霖不知道為什麽臉變的通紅,他也說不出現在是怎麽個心情,是期待還是害怕,是忐忑還是欣喜若狂,總之像個小姑娘一樣跳個不停。
水霖又扭捏了一會,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就回不來了。”
林兆當即就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想的太多了,他緩慢的搖搖頭,“這……都是我該做的……”
許是他的表情太怪,水霖一下子跳了起來抓起小貓怒形于色的說:“你不喜歡聽就算了。”沒等林兆回過神,直接跑屋裏去了。
林兆啊林兆,你在瞎期待什麽。他垂頭喪氣的狠狠一跺腳,還扯到了大腿的傷口,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
之後幾天林兆一直沒找到機會和水霖道歉,他回去後懊惱的都睡不着覺,水霖那小孩高傲的要命好不容易和你說個謝謝,結果你還一副不滿足不高興的表情,這是太不應該了!
這幾天西夏像打了雞血似的,就連他這個傷號也派了出去看人分發藥品,這個活可不好幹,這邊急那邊更急,一着急兩邊就打了起來。可憐他都快半殘了還要去和危險分子講道理,要不是怕軍心不穩他肯定一邊一腳,能有多遠就踹多遠!
也虧上他這來的都是些跑腿傳消息的人,能聽到不少前線的事,這兩天他就一直在聽項城王殿下怎麽怎麽能幹,用了它的法子多殺了很多敵軍的。
用一句通俗點的話,林兆現在就像喝了蜜一樣,從嘴裏甜到心裏。就連跟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劉德章都能扯上幾句話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林兆正要趴下睡覺,他現在傷口正在愈合癢的要命,拿了本書好不容易看的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就聽到外面有人噔噔噔的一陣敲門。
半睡半醒一下子被弄得頭暈腦脹,他摸黑把蠟燭點着了就端着去開門。
他見門外是水霖貼身的太監小順子,再加上冷風一吹一下全醒了,他見小順子着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殿下出了什麽事?”
小順子吸吸鼻子,火急火燎的對林兆說,“殿下接到了皇上的家書就跑了出去,我們找了一晚上都找不到……林将軍,林将軍你也幫忙找找吧。”
林兆點點頭,回屋取了件衣裳就跟小順子出去了。他邊走邊問道:“你們都找什麽地方了?”
小順子把燈籠舉得高了點,讓林兆看的更清楚些,他憂心忡忡的說“我們把府上都找過了,也不敢大聲嚷嚷弄得人盡皆知,殿下來了龍城都沒怎麽出門他根本不認路……”
小順子說到這差點哭了出來,幸好他還記得自己現在在找人強行忍住了,“殿下從來沒自己大晚上的出門,他小時候最怕黑了。林将軍你快去找他啊。”
“就算你這麽說總要告訴我他能去吧,龍城我還不一定有你熟呢。”
小順子一拍腦袋,“奴婢慌的把這事都忘了,請将軍來主要是為了讓将軍勸主子幾句,我們說話主子根本不會聽的,這大晚上的要是被凍着怎麽辦……”
林兆看他哀痛欲絕的表情也沒什麽心思去安慰他,接過手下遞來的燈籠就出去找人了。幸好他們已經找了好一陣,倆人剛出大門就見一個小侍衛跑了過來對小順子說道:“順公公,找到了,殿下在長安湖那塊。”
長安湖也算是龍城的名景了,在龍城東邊引來山泉澆注,名取長樂安康之意,周圍布滿奇石吸引有無數文人墨客在上題詩。但是這個湖有一點不好,就是的周邊的石太“奇”了,犬牙差互都是輕的。剛建起的時候出了幾次事,也沒沒人晚上去那快了。
真是個又清幽又寂靜的好地方啊!林兆加快腳步往那塊趕去,要不是城內不許跑馬,他都想飛去了。
就水霖那平地都能崴腳的行動力,真是讓人不放心!
長安湖離得也不遠,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月亮正好從雲頭裏冒出頭,照的湖水冷清清的,岸邊那些怪石的影子映到路面上這個像大蟲那個像惡鬼的,總結一句,就是夠吓人!
他們到的時候外圍已經站了好幾個侍衛,見了小順子趕緊點頭哈腰,看那表情估計都快自盡了:“順公公,殿下不讓我們過去。”
小順子極大度的點點頭,揮揮手:“你們都離遠點,別靠近了。”
見侍衛又退了了三十步,小順子才把頭轉向林兆,心神不定的說:“将軍過去勸勸殿下,千萬不要刺激到殿下,他不會水。”
林兆點點頭,輕聲往前走去。
黑乎乎一片也看不清哪個是石頭哪個是水霖,林兆把燈籠舉高指望能看的更遠些。他正伸個脖子使勁往前瞅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大晚上來這塊跳湖嗎?”
林兆一聽是水霖的聲音,連忙順着它找了過去。就見水霖穿了身湖藍衣裳靠着石頭坐着呢,估計是跑着來的,左腳上的鞋都沒了。林兆過來他還是原先那個姿勢,用右腳在那塊劃水。
既然人安然無恙沒幹什麽傻事,林兆也不那麽着急了。他走過去把燈籠放一邊也找了個平坦地坐了下來。把披風給他披上笑着問他:“這長安湖晚上也挺好看吧?”
水霖不高興把頭往邊上一轉,聲音都沒什麽力氣了:“好看什麽?跟鬼窩似的。”
林兆輕笑下,幫他把衣帶系好,“既然像鬼窩了那就回去吧,出來這麽久早該冷靜夠了。”
“才不要,這塊只是像,回去那是真是進鬼窩了。”
☆、80勸慰
林兆被他這話一下給逗樂了,他從懷裏取出包糕點打開放水霖面前去,“吃吧吃吧,一看就是晚上沒吃飯。”
水霖一看就是餓很了,也不嫌棄糕點都涼透了幾口就下去一塊,等把這一包都吃完了擡頭看着林兆。
這一片漆黑的,林兆愣是從他眼睛中看出期待了。他到底收不住這“眼巴巴”的攻勢,伸手摸了摸最後掏出個橘子出來:“吃吧吃吧,這回是真的沒了。”
水霖不像剛才那樣餓了,他慢條斯理的扒着橘子皮問林兆:“你怎麽來找我了?”
“我都要睡着了,小順子來敲門給拽了起來,他說找個人來勸你,免得想不開跳了下去。”他看了看水霖的腳,白色的襪子在黑夜中特別顯眼:“你這是怎麽跑的?鞋還沒了一只。”
“剛才想玩玩水,然後濕了就被我扔了。”
林兆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來伸出手,“好了,先回去換雙鞋子,你想去哪我陪你。”
水霖壓根沒有響應的意思,他哼了一聲換個舒服點姿勢靠着:“我才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就沒飯吃,現在肚子裏有點東西不餓了明早看你可怎麽辦!”林兆就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乖乖和自己回去,就又坐了回去。
水霖顯然對他這個動作很滿意,他想了想把橘子分給林兆一半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我不想回去了,反正做什麽都是錯的。”
怎麽教別扭的孩子林兆還是知道一點的,他順從的點點頭心平氣和的和他說:“不回去也行,我可收留不了你。”
“随你的便!”水霖狠狠的踢踢腿,弄出了一大片水花。
“不要再玩了,一會那只鞋也濕了我可不能把你背回去。”林兆把他摁着:“好了,和我說說你這是怎麽了吧。”
水霖撅了撅嘴還沒開口就掉了幾滴眼淚,他故作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轉頭讓林兆看不出來,就這樣坐了一會才把哭意壓下去,可憐兮兮的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我那位父親給我來了一封家書,把我從頭到腳罵了一頓,說我陰狠毒辣不學無術什麽的。”
“就因為這個你就跑出來?”林兆故意表現的不可置信,也不管水霖看不看他把眼睛瞪圓把嘴張大,十足的傻樣。
水霖就算沒看他那表情也聽出他語氣不對來,回過身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那重量把林兆撞得後背緊緊貼到石頭上,本來他背上就有傷石頭還凹凸不平的,疼的他差點把水霖給推出懷裏。
幸好他最近總是催眠自己要順着水霖,他抽了幾口冷氣伸手環住水霖,“這是怎麽了?就是因為我說你?哪塊不對了。皇上他說你一頓你是他兒子的只能聽着。你這麽聰明不可能想不明白這事。水霖先是項城王才是水霖。”
水霖一直抽動肩膀,應該是哭的很厲害吧。林兆調整了個能讓他舒服的姿勢就這樣靜靜的等着。
果然過了一會,水霖淚眼汪汪的擡起頭來,哽咽的問林兆,“你就是那麽想的嗎?”
“我先認識的是那個騙我的小男孩,既不是水霖也不是項城王。”林兆皺皺眉,出門就想着水霖可能會餓光帶吃的了,竟然忘記揣條手帕。他只能握着袖子給水霖擦擦臉,柔聲說:“但是不管我認識的是誰,現在在我眼前的就是你。”
水霖生氣的撥開他的手:“你別敷衍我。”
“我哪敢啊。”林兆失笑,實話說水霖哭成這樣還挺好看,眼睛水汪汪臉頰粉紅粉紅的,就連平時刻薄的嘴都水潤了點。特別是月光一照,當真有點月下美人的風情。
林兆把這些怪想法趕出腦袋,面對着水霖正色道:“你就算在讨厭皇上,這輩子你都是他兒子了。要是真的不想當,起碼要學會點東西吧。那樣官是當不成了,做生意你行嗎,種地你會嗎?”
“你什麽都不會能做什麽?就會像剛才那樣找個被風的地抱着膝蓋餓肚子,可能上天看你餓的可憐給你下點雨,估計喝點水也就不那麽餓了。”林兆見他愣愣的沒什麽反應,又下了一記重藥。
哪想到水霖對他這話反應特別大,又恨推了他一下自己站起來大聲喊道:“果然你也覺得我什麽用都沒有,只靠着皇子的名頭活着!”
他百念皆灰的搖搖頭,“連你都這麽想,那水霖這個人還有什麽用?幹脆死了得了。”
林兆怒極反笑,被他氣得一下子彈了起來,他拽着水霖的手腕往前進了兩步站到湖邊來,稍微一動半個身子就到湖面上去了。盛怒之下林兆也不顧什麽君臣之別,他對水霖喊道:“你想死?好啊都不用找地了,你從這跳下去幾個彈指的時間就沉下去了,然後我會把你屍體撈上來,風光大葬然後在這湖邊上豎個墓碑就叫項城王水霖之墓。”
“如果你不想死後還頂這個名頭,看咱倆交情一場的份上,我替你攔住他們讓你就一直呆在湖裏,然後魚就一口口的咬下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咽了你的骨,在過一年真就什麽也沒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沒人記得你,這個湖過幾天也不會叫長安湖了,我先替那些文人起個名就叫項城湖得了。”
水霖像是被林兆吓到了,呆呆的站在湖邊不說話。半響過後他搖搖頭,“死後那些還關我什麽事,我這樣活着也沒個盼頭的,現在自己了解了還好,不然明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林兆見他搖搖晃晃的,怕自己話還沒說完他倒掉了下去,輕輕的把人往回拉了拉,“你剛多大?人生在世,事與願違總是多的,要都是想你這樣一不如意就去尋思,哪來的人為官為将種地經商的?”
“你也沒有多大……”
林兆輕笑了幾下,“看你瞎注意什麽?哪像是個要尋死的人啊。這人活一世,死才是最可怕的。只有活着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要是死了真就什麽都沒了。你要是真想死我不會勸你在乎什麽虛名,比如說死後多丢臉之類的。”
林兆說到這低頭給水霖把鬥篷整理好,看他愣愣的就知道這人是在想要是死了明天丢臉得丢的沒勇氣投胎了!他順勢就把人給拉了回來,見小順子和侍衛們沒有過來的意思倆人接着并排在湖邊坐下。
他咳了咳繼續說道:“往大了說,這幾天你在龍城做的不錯,突然死了肯定是打亂軍心,好不容易有的好名聲全都沒了。往小了說吧,你這麽死了在陛下心裏始終是那個不肖的兒子,沒準你以後就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好事來了呢?這麽一死就什麽都沒了。”
水霖這才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就算是為了他,我也不能死這話你說的不錯。”
林兆也不想拆穿他,順着就往下說去:“是啊,所以就不要尋思尋活的,這晚上也挺冷的,回去睡覺吧。”
一提起回去水霖就想起那個總是笑吟吟的小舅舅,他扭捏了一會,對林兆說:“這麽晚了,不要打擾小舅舅了我去你那吧。”
林兆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很是丢臉的愣了一下,旋即搖搖頭:“我剛來這幾天,家裏就那一個住人的屋子,你去了非得給我掀翻不可。”
“哪來那麽多的講究,恩,你好歹受了傷一會咱倆都睡床上就成了。”
這到嘴的肥肉還真是不能咬下去,林兆想起自己那雅稱麻雀的屋子決絕的搖搖頭,“我那你一定住不慣。”
“這都什麽時辰了,歇歇明早還要忙呢,我都不講究了你還這麽多話?走吧走吧。”水霖剛站起來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回頭對林兆講:“你先讓小順子給我送雙鞋過來。”
林兆現在只能用欲哭無淚來形容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有些不确定的問水霖:“你剛才是真的想死?”
水霖聞言咧了咧嘴,這一笑到時很有嫣然一笑的韻味,他一本正經的回答林兆:“當然了,但是你說那些話我又不想死了。既然死不了我還在這糾結個什麽?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麽扳回一局。”
他說到這還刻意強調了一下,“林兆我覺得你說的對,被父母什麽的誤解的人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幹嘛為了這個要去尋死?更何況我可不想死了之後還被那麽多人騷擾,天天在你旁邊吟詩作畫心情好了還提個字的。”
說到這了林兆也不再探究他到底怎麽想的,既然水大爺願意回去那就再好不過了。到底他還是年齡不大,受了打擊有什麽不好的念頭也不奇怪,勸上幾句就會回來的。
他壓根就沒覺得水霖頭腦一熱會這樣死了,這人就算死也不會選這樣的時機。他就算死也要把死亡這事當成一杆重槍好好的給皇上一擊!
執念太深,怎麽會輕易的放棄人世間百般俗事?
☆、81神鳥
最後到底水霖也沒和林兆回去。陳思把夏雲派來了直接把人給“請”回去了。
林兆見到這樣到松了一口氣,自己那家純粹的狗窩了,簡直就是羞于見人啊。他自覺還是個很好面子的人,就算誘惑在美好他也不能讓水霖踏進一步去!
之後倆人還是各忙各的,他的身體好一些了漸漸的離開後方往前線上了,西夏不知怎麽的越來越不着急。他們好像是想圍着龍城讓它糧盡兵絕,最後打開城門迎接他們一樣。
可惜到底怎麽樣林兆他是不知道的,霍城忙的報告工作都只能說一句話,除了他也就只有水霖能和他講講這些事了。
估計水霖是嬌羞了,倆人半個月愣是沒好好說過話。
林兆後來忙的腳不沾地,也就不在想這事了。
八月初七,涼風降霜露至寒蟬鳴,秋天就這樣來了。
秋天來了牧草已經有些發黃,西夏本來是夏天微涼時來的卻在龍城門口一直耗到秋天,漸漸的生出些要回去的意思。
前兩天西夏軍中的探子傳回了消息,說是神鳥丢了,西夏王心神不定的。那鳥據說象征着他們旗開得勝,原來瞞得死死的只以為是個挺好看的寵物。這下倒好,陰差陽錯間把它給放跑了。這只鳥還真是挺機靈,倆方這麽多人愣是沒找着。
水霖還冒險的讓人去問了那日松,他卻說當時那鳥沒想到還有這用處,就擺在那沒人注意實在想不起什麽樣子了。
最後他還是絞盡腦汁的畫了幅圖,讓人給帶了回來。
那日松畫畫的水平如何簡直是不忍評論,水霖陳思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林兆叫到跟前來。
自從那次他鬧着自殺被林兆給拉了回來有煩心事就喜歡找他說說哦,大有一吐為快的感覺。
林兆看了那畫後也是半響的沉默,幾根線條頭頂一塊大紅,中間還來了幾條五顏六色的曲線,要死不告訴你這是什麽打死也認不出這是只鳥啊!
林兆把它當成一只鳥看了半天,指着下面那倆條線擡頭對水霖說:“這是腿吧,還挺長的……”
水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指了指最顯眼的哪塊紅:“這塊估計是鳥頭。五顏六色頂個紅頭不會是鹦哥兒吧。”
“腿不夠長,要是沒有這麽多顏色倒是挺像鶴的。”
水霖斜了他一眼,把畫卷吧卷吧扔一邊去:“你見過身上帶紅橙黃綠的仙鶴啊?要真是仙鶴估計活不成了,這地方不太适合他們。天這麽幹。”
林兆意味頗深的笑了笑:“這樣也對的上了,要不然西夏怎麽選這樣個不着調的時候打過來。神鳥嘛,總要和一般的有點不同。”
水霖明顯不怎麽相信他這個說法,亂七八糟的!要是他見到長成孔雀的仙鶴一定把毛給拔了研究下是誰給染得色。
林兆見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樣,把腦袋翻過來轉過去的找找有沒有什麽有用的。倆人就這樣一個皺眉一個低頭,誰也不說話。
半響後林兆笑着一拍手,興奮的說:“還真有一個,《山海經》裏面《中次八經·光山》有一句話,叫做“神計蒙處之,其狀人身而龍首,恒游于漳淵,出入必有飄風暴雨”,這個鳥和它到有點像。要他真是神鳥那哪塊下雨派人去尋尋沒準就能抓過來。”
水霖歪着腦子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這個鳥來。最後還是讓小安子告訴陳思一聲去。
這事反正都這樣了,水霖實在沒什麽辦法也不管他。他倒了一大杯茶水抿了一口舒服的嘆了口氣,醞釀一下情緒。
林兆看他閉着眼睛歇會飛快的想最近有沒有人惹到這個小太歲了。自從他在皇上那受了委屈就開始變相的給手下們找事做。一件一件那叫個千奇百怪,最奇妙的是還挺有用。
他前幾日讓楊生運幾百根新鮮竹子來差點把人給逼瘋。最後那些竹子被削尖結成五排五列的隔狀,上面按上重石從城牆上扔下去,殺傷力還真是不錯。
特別是先扔幾個木頭,把西夏軍砸的人仰馬翻,這真是一紮一個準!
林兆這邊走了個神那頭水霖已經整理好思緒了,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把林兆給震醒,開始說道。
“我以前一直覺得劉德章這人有點毛病,現在看來他不僅是有毛病還是大毛病!我讓把俘虜都殺了有錯嗎?抓着還要浪費糧食,又不能放回去。難道能把手腳砍斷了給扔回去?反正都是死我給他們個痛快有什麽不好!你瞧瞧他說什麽,他說這樣有傷天朝威嚴。我管他什麽威嚴!”
林兆盲目的回應他:“是是,你是對的他是錯的。”
“還有啊,人都死了我把頭給砍下來送回去怎麽了?反正都是死的!白天還和你殊死搏鬥呢晚上到成他親戚了,看那唉凄凄的樣不知道還以為死了老爹呢!人家霍去病斬殺匈奴二千餘人除了那個什麽什麽王不全都是把首級帶回來!”
“是是,這是個挺不錯的威懾方法。”
“我現在看那個劉德章就不順眼,他不是喜歡悲天伶人嗎?我直接讓他去處理屍體去了,真是的死了這麽多人還不能埋在城裏。”
林兆有些無奈了,“劉将軍雖然迂腐了點,還是個挺好的将領。你讓他去幹這事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水霖動動手指,就像是搖頭那樣。這小動作到顯得他機靈可愛,挺像天宮中的小童子。那股乖巧勁根本想不出剛才是在說怎麽處理屍首呢。
他抿嘴笑了笑,“好鋼用在刀刃上才是好鋼,不然他在鋒利都是廢鐵。劉德章既然喜歡和我作對那他對我來說不僅沒用還是個障礙。這人到有些用處,現在不能除了,等西夏軍都走了的,哼哼。”
這“哼哼”的,真可愛……林兆捂住臉轉過頭去。他和劉德章沒什麽交情還是倆派的人,到真是希望這人不在了。
最後他實在不放心,又叮囑了句:“你別瞎弄,這些将軍後面的勢力盤根錯節的。”
水霖不明白他幹嗎做那樣的動作,倒也猜得出不是什麽好事。他嫌棄的往後退了退離林兆遠點:“你又在瞎想什麽?我以前聽說大姑娘沒事呆着哎東想西想我看你也挺能幻想的。”
小安子跑去見陳思中途還下了雨,換了身衣服才來見水霖。
他恭恭敬敬的把事禀報了,說是把夏雲派了出去,帶些人把大河邊或者雨水豐盛的地尋找一遍。這一時半會也完事不了,二人明天都還有事也就散了。
這一仗還真是有上天庇佑,夏雲他們在外面搜了一天都沒搜到,差點就要出城門在西夏軍的眼皮子底下找了。
這沒命令自然是不成的,他連夜會總督府找陳思來了。
說來也巧,他們經過花園的時候就覺得眼角閃過一道五顏六色去。本來沒人注意的,但是夏雲一個手下j□j的,他走出了十幾丈舔了舔嘴唇饑渴的說道:“剛才那道影子一定是個美女,七彩的裙擺啊,拖得還這樣飄逸,要是讓她來跳舞天香閣的頭牌都得被比下去了。
夏雲聽了就覺出不對了,他跟在陳思身邊這些年還真沒見他身邊有什麽美人來。都快三十歲了連個兒子都沒有還把妻子扔家裏一個人跑到邊關來。讓他在府裏養美女起碼得天仙下凡的标準!
本來命令是讓他們找長得像仙鶴還有點色彩的鳥,和所謂飄逸的裙擺沒什麽關系。夏雲卻讓人回頭把花園全都查看了一遍。
還真抓着一只大鳥,長得像仙鶴身上的羽毛五彩嫔紛的。這一晚上雞飛狗跳草倒花謝的……簡直慘不忍睹。
陳思醒來看着破爛的花園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可憐他忙活了好幾月才建城的園子啊……
這只鳥如果不是羽毛太茂盛了還真和仙鶴一個樣,夏雲找了個裝野獸的籠子把它裝了進去。水霖見它挺好看的就坐在邊上不時拿根棍子堆堆人家。
神鳥蔫蔫的趴在裏面,任水霖怎麽折磨他都沒個反應,要不是眼睛時不時動一下水霖都懷疑這鳥昨天已經被那群侍衛給抓死了……
陳思和霍城也看着這個神鳥,倆人看看鳥在看看對方,一時半會都不知道這麽辦了。
最後還是陳思開的口,他正用胳膊拄着下巴十分慵懶的坐在上首。他先制止了水霖的胡鬧行為才說道:“原以為就是只好看些的鳥,殺了給西夏王送回去。沒準一打擊他們就退兵了,他們總是喜歡聽什麽巫祝薩滿的話。但是這鳥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神性……王爺你覺得怎麽辦比較好。”
水霖意猶未盡的玩着手裏的棍子,聽到陳思問他想也不想的就說道:“這鳥長得這麽漂亮我都不忍心殺它了,一會讓禦醫看看他好不好養,要是好養的話咱們把羽毛全拔了給西夏王送去,效果也能挺不錯。”
神鳥好像一直在豎着耳朵聽他們講話,聽到拔羽毛的時候明顯一抖索,顫顫巍巍的往角落裏躲了躲。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球。
水霖看他這樣更是不舍得殺他了,他興致滿滿的對衆人說:“這鳥還挺聰明的,估計能聽懂人話,夏雲快過來把它毛都給
☆、82驚魂
那只所謂的神鳥仿佛寒風中的秋葉一直抖啊抖,那身五彩缤紛的羽毛也和他一塊再抖,就像是最好的綢緞,各種迤逦的色彩交織在一起,真是要謊瞎人的眼。
這只鳥的腳被鐵鏈鎖在邊上沒什麽掙紮的能力,是以夏雲直接開了籠子提着脖子就它把給抓了出來。
陳思見水霖興致勃勃摩拳擦掌的樣子,趕緊出言阻止他:“王爺,這鳥現在這樣漂亮要是毛都拔光了還不如一只野雞呢。”
這鳥看起來就挺傻的,別被他真給弄死了。陳思見水霖想了一會退到一邊去松了一口氣。
這鳥當然是不能把毛拔光給西夏王送去,那樣明個兒就能把屍體也給人家送去了。所幸它長的頗具特色,陳思就讓夏雲拔了根最漂亮的下來,取最好的錦盒裝了派使者給西夏王送了去。
水霖看被拔了一根毛的鳥更蔫了,他那木棍又對了對,笑着對夏雲說:“這鳥挺對我胃口的,看着小眼睛和玻璃珠子似的,還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那根綠中帶藍給我拔下來。”
夏雲聽話的找到那根毛,一下就給拔了下來。
那只所謂的神鳥渾身的毛全炸了起來,馬上又耷拉下去。最後把自己當成個死鳥在夏雲手裏搖來搖去。
這鳥把他們折騰的夠嗆,夏雲看它這樣沒大笑出來已經是看陳思的面子了。他把鳥扔回籠子關門上鎖,動作一氣呵成,那叫個幹脆利落。
水霖接過羽毛滿意的點點頭,這羽毛粗看就有兩種顏色放在陽光下細瞧都能湊足七巧的光輝來。
他素來喜歡這樣绮麗的東西,越來越不忍心讓這只鳥去死了。水霖嘆了口氣,希望西夏王在迷信一點,看到他們代表勝利的神鳥落入敵手,趕緊退兵吧!
西夏千裏跋涉,他們自然不會因為這一根羽毛就退兵。就算是西夏王同意,他的大臣們也不同意。
水霖把那根退回來的羽毛也收入囊中,冷笑的對霍城說:“他們這是輸的不夠慘呢!下一場必定要讓他們缺胳膊斷腿,霍将軍你去安排,我來準備之後的事,這個鳥的用處還真挺大。”
他見霍城都要出去了,好像想起了什麽把他給叫住:“霍将軍,我聽說劉德章将軍曾經出入西夏左軍如入無人之境。我看他們的糧草已經到齊了,将軍去和他商量商量,看他願不願意為咱們拼上一拼。”
霍城壓下心中的歡喜,領命出去了。
林兆聽霍城的命令給劉德章那一對人最好的盔甲最好的鋼刀,從各營調來了幾十匹好馬,務必要讓他們風風光光的出城門。
霍城到底是不放心劉德章,他回不了是小事,那些士兵回不來就太可惜了。他想派個人跟去,可現在他的心腹們實在沒這個空閑。本來林兆是個不錯的人選,這事成了是大功一件不成前面也有劉德章頂着。
奈何林兆身體不争氣,受的傷一個月還沒大好。
但是這活到了林兆面前,再推出去就是對不起他自己了。林兆和霍城打了保票說江明陽一定能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幸好江明陽這個狀元還是很有真才實學的,霍城想了想也就欣然同意了。
也不知道霍城是怎麽和劉德章講的,反正林兆去給他送東西的時候那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死了爹娘老婆兒子啊!
見他這樣,林兆也不想多說。本來怕落人口舌他親自帶了東西上他這來,既然這樣把直接把東西放下轉身就走了。
只要不是幹坐着,夜幕降臨的總是特快。
林兆忙的腳不沾地知道江明陽出發了兩人也沒見上一面。林兆得知他出發了很迷信的念了句神佛保佑就繼續去忙他的事了。他和楊生倆人東跑西跑出了庫房進戰場的,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刀槍棍棒傷藥衣裳,這時候平時存了再多也不會夠用的。這個時候只能相信眼見為實不親眼看到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按他們報上的數把東西發下去。
往常哪有這樣,林兆合上手中的賬本嘆了口氣,幸好龍城将領夠多,不用他們上戰場,這才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