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田螺姑娘05 “在呢!就在我旁邊

楊紀清心累地看了一眼任游。就山上那位術士的小身板,他一只手就能放倒對方。

但是,要是告訴任游,他們是掉進野豬陷阱裏了,好像也不是那麽光彩的事?

算了,就讓任游就這麽誤會着吧——山上那位術士是學格鬥的,而他們是在格鬥術上技不如人,才落得受傷挂彩,這樣感覺稍稍體面一些。

楊紀清主意一定,就打算跟身旁的任朝瀾串個供,避免他那邊說漏了真相。

然而,任朝瀾的心思并不在任游的誤解上,他看了一眼楊紀清手背上的傷痕,蹙着眉頭問任游,“哪裏可以看大夫?楊紀清的手需要看大夫。”

楊紀清擡起傷手,看了一眼滲血的手背,說道,“我的手沒什麽大礙。”

在墜入野豬陷阱時,他用手護住任朝瀾的後腦勺,不可避免地擦到了坑壁。坑壁上多碎石樹根,就在手背上留下了不少滲血的擦傷,看上去血糊糊的,好像傷得很嚴重。雖然最後落到坑底時 ,任朝瀾的腦袋砸在他手心裏,感覺還挺疼的,但他感覺并沒有傷到骨頭

“就是一點皮外傷,骨頭沒問題。”楊紀清将傷手伸到任朝瀾眼前,活動着手骨給他看。

“別亂動。”任朝瀾避傷口,小心地抓住他的手腕,皺眉道,“能動也不能保證沒傷到骨頭。”

“你的腦袋又不重,怎麽可能撞傷我的骨頭?”楊紀清抽回手,随後偏頭看着任朝瀾,正色道,“反而是你,最好去找大夫檢查一下傷勢。”

任朝瀾表面能看到的傷,只有嘴唇的磕傷,還小手臂上的擦傷,但掉到坑底的時候,任朝瀾當了他的人肉墊子。他雖然身量不及任朝瀾,可作為一個成年男人,體重就輕不到哪裏去。被他砸在身上,那是真的有可能被砸出重傷。

任游看看任朝瀾,又看看楊紀清,最後總結道,“你們都得去看醫生,被人打成這樣,誰知道有沒有暗傷。”

楊紀清和任朝瀾的身份還沒拿到,正常去醫院挂不了號,任游聯系了一家由任家資助建立的私人醫院。

這家私人醫院不大,但各種醫療設備都十分先進,醫生醫術也是一流的。

不過,一通檢查下來之後,楊紀清和任朝瀾身上的傷情,并沒有多少需要先進設備和一流醫生發揮的地方。兩人受的都是外傷,最嚴重的是任朝瀾腰後的撞傷,當時撞在了石塊上,青紫了一 大塊,但大概是那石塊埋得比較深,突出的部分不多,才萬幸沒有傷及骨頭。

楊紀清和任朝瀾上完藥,任游正好取完藥回來,三人就順道一起離開醫院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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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楊紀清聽着沈宛念叨她的紙紮人相公,想起還等着他們報平安的秦展楓和江睿。于是就摸出手機,給那兩位小少爺打電話說了一聲,順道讓江睿發兩張照片過來,方便之後給沈宛做紙紮人。

“行了,剩下的事我們這邊會辦好,你和秦二少明天就去上學吧。”楊紀清說完,電話那頭的江睿又問起了酬勞,“這也不是多大事,酬勞你随便給點就成。”

楊紀清挂掉電話,給江睿發了楊一樂的銀行賬戶後,便靠在車座椅上,閉目養神。

臨近午夜12點,楊紀清三人一鬼回到了小樓。

剛進玄關,楊一樂和蔣叢就吵吵嚷嚷地迎了出來。

“祖宗爺爺,我剛收到一筆5萬的轉賬是怎麽回事?”楊一樂說完又驚呼一聲,“你們怎麽受傷了?沒事吧?發生什麽事了?”

“我今天把花壇的雜草除幹淨了,我的供品呢?”蔣叢繞過任朝瀾,走到任游腳邊,結果一擡頭看到了跟着後面飄進來的沈宛,“呔!哪來的女鬼?不知道這是我蔣叢……我蔣叢家少爺楊紀清的地盤嗎?”

“今天接了個驅鬼的委托,那5萬是委托人給的。”楊紀清鹽與水困頓地打着哈欠,回答了楊一樂的第一個問題。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還沒感覺多困,就是在回來路上,任游開車開得特別平穩,他在車裏坐得太舒坦,給醞釀出了睡意。

任朝瀾伸手攔下還想繼續問的楊一樂,虛護着楊紀清走出玄關,“太晚了,我們先上樓休息了,有問題去問任游。”

楊一樂看着任朝瀾嘴上的傷口,愣愣地點了點頭,“哦,好,你們早點休息,上樓小心腳下。”

目送楊紀清和任朝瀾上樓後,只覺得自己的小腦瓜裏跳滿了問號——任朝瀾的嘴怎麽破了個口?不會是被他祖宗爺爺咬的吧?難道任朝瀾真要當上他的祖宗奶奶了?

不是他思想不純潔,看到嘴上有傷,就想到接吻,而是任朝瀾對他家祖宗爺爺的心思不純潔,并且在明面上擺得明明白白,他想不多想都難。

“任哥!你給我說說,我祖宗爺爺和任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楊一樂扭頭朝任游撲去。

次日早上,楊紀清起床下樓,就看到楊一樂頂着一雙熊貓眼,坐在客廳沙發上。

“小曾孫,你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楊紀清走到楊一樂身旁,伸手點了點他眼底的黑眼圈,笑着問道。

“祖宗爺爺,你和任先生是怎麽受傷的?”楊一樂朝樓梯口看了一下,見任朝瀾還沒下來,趕緊小聲問道。他都好奇一個晚上了,以至于淩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這問題他昨晚其實已經問過任游了。任游告訴他,兩人是去找疑似跟斬字令有關的術士,雙方發生了一點誤會性的沖突,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近身肉搏戰。誰想那術士竟是學過格鬥的,楊紀清和任朝瀾不敵,不幸落敗挂彩。

但是,楊一樂總覺得任游說的不是真相。他倒不是懷疑任游騙他,他是懷疑任游被騙了。楊紀清和任朝瀾身上的傷,他昨晚大致看到了,怎麽看都不像是跟人搏鬥留下的傷痕,更像是兩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滾了一圈。

“昨晚任游沒跟你說?”楊紀清轉開視線,伸手從茶幾上拿了一包小餅幹,“我跟任朝瀾去板山坡找一位疑似跟斬字令有關的術士,然後跟對方打了一架。”

“真的嗎?”楊一樂還是有點不信。

“我騙你做什麽?”楊紀清反問道。

也是,他家祖宗爺爺沒有騙他的必要。他家祖宗爺爺要是真想讓任朝瀾當他祖宗奶奶,根本無需顧慮,直接說就是,他這個當小輩的還能反對不成?

楊一樂釋然了,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

客廳的角落,沈宛飄在任游畫的聚陰陣上,陰森森的雙眸看着楊紀清,【什麽跟術士打架?明明是掉野豬陷阱裏了。】

楊紀清轉身看着沈宛,問楊紀清道,“小曾孫,你今天休息?”

楊一樂:“對。”

楊紀清:“吃完早飯陪我陪我出去找家紙紮店。”

沈宛陰森森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立刻将吐槽楊紀清的事抛到了腦後,殷切叮囑道,【你讓師傅把我相公做得好看一點。】

吃完早飯,楊紀清就帶着楊一樂出門,去找做紙紮人的店鋪了。他沒讓任朝瀾同行,任朝瀾的腰受了傷,雖然不算太嚴重,但跟着到處走動,對他那傷處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他也沒讓任游開車送,他和楊一樂今天沒什麽要緊事,不需要趕時間,完全可以坐公交慢慢過去,還能順帶溜達一下。

楊紀清帶着楊一樂出門後,任朝瀾一個人安靜地客廳看了一個上午的電視。直到臨近中午,任游準備進廚房準備午飯時,任朝瀾開口問他,“中午做什麽菜?”

“你和楊先生都受了傷,我今天就做點清淡的。炖個排骨湯,再炒幾個素菜。”任游轉身面向任朝瀾,語氣恭敬地回答完,琢磨了一下,又詢問道,“老祖宗,你是有什麽想吃的菜嗎?”

“我能跟你學做菜麽?”任朝瀾問道。

“啊?”任游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教我做菜,我教你如何将器物煉成類似陰屍的狀态。”任朝瀾指着靠着落地窗玻璃曬太陽的鹹蛋超人說道,“你不是還沒琢磨明白麽?要是不想學這個,我也可以教你其他的。”

“我就學這個!”任游大聲說完,又笑着道,“老祖宗,你想學做菜直接跟我說就行,不用那麽客氣,你不教我法術我也會教你的。對了,老祖宗,你想學做什麽菜?”

“你今天中午做什麽菜,我就學什麽菜。”任朝瀾起身關掉客廳電視,一邊挽袖子,一邊跟着任游往廚房走。

他其實早兩天就想跟任游學做川菜的,因為楊紀清愛吃辣。不過現在楊紀清受傷了,忌辛辣,他也可以先試着學幾個平淡的菜。

進了廚房,任游先給任朝瀾介紹了廚房物品的擺放位置,和中午要做的菜,才開始一步一步地指導任朝瀾做菜。

任游正忙着,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任少澤給他打了視頻電話。

任游順手接了起來。

“任游,最近還好嗎?”視頻電話中,任少澤正坐任家老宅的石榴樹下,“沒有亂說話惹老祖宗生氣吧?”

“沒有。”任游将手機放在料理臺上,一邊切番茄,一邊說道,“老祖宗脾氣很好,挺好相處的。”

“老祖宗的脾氣可沒你想得那麽好,你可長點心吧。”任少澤說完,又問道,“老祖宗在嗎?”

“在呢!就在我旁邊。”任游把切好的番茄裝進碗裏,然後把手機一轉,讓旁邊正端着碗打雞蛋的任朝瀾入鏡。

任少澤:“……”老祖宗在你旁邊你不早說!他剛剛說老祖宗脾氣不好的話,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任少澤臉上習慣性的假笑,難得地僵硬了。他正在心裏盤算着該怎麽開口合适,視線卻定格在了任朝瀾嘴唇的傷口上。

嗯?老祖宗的嘴唇怎麽破了?不會是強吻楊紀清被咬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任少澤:老祖宗,你強吻了楊家老祖宗嗎?

任朝瀾:沒有,我只親了他額頭。

楊紀清:你清醒點,睜眼看看我額頭的磕傷,這能叫親嗎?

任朝瀾:我下次輕點。

楊紀清:滾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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