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孤兒院09 “你們院長是唯物主義者,那你呢?”
“你為什麽會在我包裏?!”楊一樂把包裏的鹹蛋超人抓出來,搖晃着質問他。
“別晃,別晃,頭暈。”蔣叢手腳亂舞地讓楊一樂停下,“我是聽說你們要抓惡鬼,特意趕過來幫忙的!”
“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抓惡鬼?”楊一樂看着只有他小手臂長的鹹蛋,“不被惡鬼抓走就不錯了!”
“這個嘛,你們可以把我從這鹹蛋超人裏面放出來。”蔣叢說着,扭頭看向楊紀清,“少爺,我的本事你可是見過的。以我的道行,打趴一兩只惡鬼,那不是綽綽有餘?”
“真的?”駱岐勝雙眼一亮。
“駱先生,你別搭理他。”任游拉住駱岐勝說道,“你別看他現在一副讨好賣乖的模樣,就當他是什麽良善之輩了,他可會騙人了。”
“對,而且還是個道德低下的無賴,特別不老實,不然我們早把他放出來了。”楊一樂緊接着補充道。
“我以前是幹過那麽一點壞事,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的心胸實在太狹隘了。”蔣叢說着看向楊紀清,“少爺……”
“你喊我做什麽?又不是我把你封進這玩偶裏的。”楊紀清指着身旁的任朝瀾說道,“想出來,自己跟任朝瀾商量去。”
蔣叢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的任朝瀾,頓時萎了。
不過,蔣叢也只萎靡了兩秒鐘。
他開口的時候,就知道被放出來的希望不大,畢竟他跟楊紀清等人相遇的時候,他正在害人。
“少爺,我可以幫忙一起找惡鬼。我現在不能打,但我看得到啊!”蔣叢說着開始耍無賴,“反正我不回去,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你們集體活動憑什麽不帶我,你們孤立我……”
“留下也行,但是別被發現了。”楊紀清現在也顧不上管蔣叢,“入夜之後,這起居樓中的陰氣就變得更為濃重了,如果沒有意外,那惡鬼應該就藏在這起居樓裏。”
楊紀清看向其他人,說道,“時間不多,趁着劉院長還沒找我們,我們先在這二樓轉一圈,熟悉一下這層的布局。等夜深後,孤兒院的人入睡了,就那惡鬼找出來。”
這起居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大小小房間加起來差不多有近20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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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沒有一起走,他們在走廊上分開,楊紀清和任朝瀾兩人往東走,任游、駱岐勝和楊一樂往西走。
楊紀清先去了生病孩子的房間。
四個孩子還是睡得昏昏沉沉的,這是被陰氣纏身,神魂不穩導致的。趁着這時房間裏沒有其他人,楊紀清和任朝瀾驅散了四人身上的陰氣,然後把裝着桃樹枝的小書包,給他們挨個挂在床頭。
“你還是沒有感覺到一點屬于惡鬼的陰氣嗎?”楊紀清偏頭問任朝瀾。
“沒有。”任朝瀾搖頭道。
“那惡鬼這是藏在了什麽地方,怎麽會一點氣息都不露?”楊紀清撥了一下腕間的五帝錢,他們已經知道惡鬼藏在這孤兒院內,這所在範圍已經縮得太小,孤兒院內的陰氣又影響了地氣,他就算起卦也很難推算出惡鬼具體的藏身之處。“要是知道這惡鬼的身份就好了,一個招魂術下去,估計就能把他找出來。”
“應該是有什麽隐藏了他的氣息。”任朝瀾說完,擡手制止了楊紀清開口,“有人來了。”
楊紀清聞言,轉身看向敞開的房間門口。不一會兒,就看到張嘉麗一手提着一把熱水壺,一手端着盛了半盆冷水的臉盆,出現在了門口。
“你們是剛過來?”張嘉麗一愣,随後笑着問道。
“對,跟親戚家的小孩聊了幾句,耽擱了。”楊紀清說着,幫忙接過張嘉麗手中的臉盆,任朝瀾也拿過熱水壺。
“謝謝,放那邊桌上就行。”張嘉麗說道,“院長和阿姨還在忙着給那群搗蛋鬼洗漱,我搞不定他們,就過來給這四個病號擦個臉。”
張嘉麗說着,就挽起袖子,把水壺裏的開水倒入臉盆。調到差不多溫度,就絞了毛巾,開始給四個孩子擦臉。
“張小姐。”楊紀清看着張嘉麗的背影,突然開口喚道。
“嗯?”
“你們院長是唯物主義者,那你呢?”楊紀清問道。
“我多數時候也是唯物主義者。”張嘉麗給一個孩子擦完臉,轉身去洗毛巾,“偶爾會迷信一下。較真論起來,我應該算在信和不信之間吧。”
“你能跟我們具體說說,蘇夢楠具體是怎麽失蹤的嗎?”
張嘉麗洗毛巾的動作一頓。
“蘇夢楠失蹤的時候,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楊紀清接着問道。
“其實确實有些奇怪的地方……”張嘉麗沉思片刻後,回頭看向楊紀清,“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跟院長說啊!不然院長肯定要怪我亂說話。”
楊紀清和任朝瀾應了,張嘉麗放低了聲音,開始說起昨晚蘇夢楠失蹤的事。
張嘉麗昨晚并沒有留宿在孤兒院,她是在接到劉海惠的電話後,才匆匆趕來幫忙找人的。她剛一趕到孤兒院,警察也到了,她就跟警察一起看了他們孤兒院的監控。
孤兒院的起居樓裏分集體宿舍和小宿舍,沒有上小學的孩子會睡在男女分開的兩個集體宿舍裏,上了小學後就會搬去旁邊六人間的小宿舍。
集體宿舍內裝了監控,小宿舍沒裝。蘇夢楠5歲,還沒上小學,是睡在有監控的集體宿舍的,監控記錄了她離開宿舍的過程。
“她在半夜突然醒來後,摸黑爬下了床,自己打開宿舍門出去的。”張嘉麗說道,“為了防止晚上孩子亂跑,集體宿舍的門,值夜的阿姨晚上睡前會用鑰匙反鎖。反鎖後,沒有鑰匙,不管在外面還是裏面,都是沒法開門的。但是,昨晚蘇夢楠手上根本沒拿鑰匙,就輕松地把宿舍門打開了。”
楊紀清猜測道,“會不會是阿姨忘記鎖門了?”
張嘉麗搖了搖頭,“阿姨确實把門鎖上了的。警察查了一段監控,阿姨鎖門後,有一個明确的确認的動作,證明門是鎖了的。在之後,不管是宿舍裏面還是外面,都沒人拿鑰匙開過門。”
楊紀清蹙眉沉思。
“起居樓的走廊也有監控,蘇夢楠走出宿舍後,就從北面樓梯下了樓,然後朝着後院方向去了。”張嘉麗繼續說道,“後院那邊的監控壞了,沒來得及修,就沒拍到蘇夢楠,但那條走廊只通向後院,也去不了其他地方。警方也重點排查了後院,結果完全沒找到蘇夢楠留下的痕跡,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張嘉麗說完蘇夢楠失蹤的事,很快給四個孩子擦完臉。剩下的半壺水被她留在房間,只端了一盆髒水離開。
楊紀清和任朝瀾跟着她一起離開房間,一出來就看到駱岐勝站在走廊上。
張嘉麗跟駱岐勝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去倒水了。
楊紀清和任朝瀾停下腳步,目光在駱岐勝身上停留了片刻後,“你都聽到了?”
駱岐勝點頭:“嗯。”
楊紀清道:“聽張嘉麗的描述,蘇夢楠多半是被陰魂或者惡鬼帶走的,而且很可能人就在這孤兒院中。”
駱岐勝看着走廊盡頭的窗戶,用如同呢喃般聲音說道,“20年前,我5歲大的女兒跟我說,租屋有鬼魂讓我們趕緊搬走,我沒信。在一個月後的風雨交加的晚上,她從五樓跳了下去。”
“警方沒查出我女兒的死因,卻查出房東在兩年前為了霸占父母留下的房子,與他姐姐發生了争執,失手殺死了他姐姐。為了隐藏犯罪行徑,他将屍體砌進了牆裏,之後将房子交給中介出租管理後,逃去了外地。後來,給我女兒超度的大師告訴我,是房東姐姐枉死亡魂作祟,她已被怨氣扭曲,神智不清,住進那房子的人都會被她當做弟弟趕出去。”
“我曾無數次地後悔——如果我當時信了我女兒的話,從那租屋搬走,那我女兒就不會死了。”駱岐勝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也許想讓自己在這種悔恨中稍稍好受一點,也或許是一種代償心理,我不想看到還有其他孩子跟我女兒一樣,因為身邊大人的不信任而出現類似的意外。”
駱岐勝說着緩緩地扭頭看向楊紀清,“幫我救救蘇夢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