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暴雨01 “楊先生,我們找到了張慶了

趙儀敏經過慎重思考後,采納了楊紀清給出的建議——仿制一枚假玉佩,然後高調“賣”給他。

趙儀敏跟楊紀清談妥之後,時間已經将近午夜12點。她将兩人安排進客房後,便帶着一臉倦容回房休息了。

“我去客廳睡?”任朝瀾看了一眼擺放在房間中央的大床,偏頭詢問地看向楊紀清。

趙儀敏家只有這麽一間客房,客房裏也只放了一張床。這張床足夠大,睡下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但考慮到楊紀清的意願,任朝瀾這才開口詢問。

“不用,今晚就一起睡吧。”

只是臨時将就睡一晚,睡不了幾小時,外面天就該亮了。而且,這家裏只有趙儀敏一個女主人,即便任朝瀾喜歡男人,身為異性睡在客廳這種開放區域,對主人家來說也不太方便。

楊紀清打着哈欠走到床邊後,因疲乏困頓而有些混沌的腦子,突然想到,在任朝瀾的認知中,他們是夫夫關系,他那句“一起睡”似乎有點引人誤解。

與是他放下打哈欠的手,又回頭解釋了一句,“我說的一起睡,指的是單純的睡覺。”

任朝瀾一愣,随即低聲道,“嗯,我知道。”

說完,他垂下眼簾,猶如白玉似的臉上,慢慢地染上了一層薄紅。

楊紀清:“……”知道就知道,你臉紅什麽?他真的只是單純地解釋一句,沒有耍流氓調戲的意思啊!

也不知道任朝瀾記憶是怎麽錯亂的,明明在與人親密方面青澀沒經驗,卻偏偏給自己捏造了一段他們成親多年的虛假記憶。

“我什麽都不會做。”叫楊紀清遲遲沒做聲,任朝瀾又低聲跟他保證道。

“……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剛才那句解釋的尴尬才褪下去一點,任朝瀾來這麽一句保證,讓楊紀清又別扭了起來。

在安靜又微妙的氣氛中,兩人先後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在客房唯一的一張床上躺下。

楊紀清一向不喜歡跟他人同榻而眠,加上之前任朝瀾對他的保證,讓他還有點別扭,他以為自己會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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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躺下沒多久,他便沉入了深眠。這一覺到清晨,睡得竟是意外得好。

楊紀清清醒後坐起來,搭着被子靠在床頭,支着腿,撐着臉,目送任朝瀾下床走進洗手間洗漱後,不禁陷入沉思——為什麽他跟任朝瀾睡在一張床能睡得那麽沉?難道是因為他跟任朝瀾都是掀棺材蓋詐屍的?屍氣相投?

然而,直到任朝瀾從洗漱完,楊紀清也沒分析出一個靠譜的解釋,索性就不想了,直接掀了被子起床洗漱。

兩人洗漱完出去,發現劉靜和崔臻書昨晚都沒回來。問了趙儀敏才知道,崔臻書昨晚撞得有點嚴重,有些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劉靜留在醫院陪人,要今早才會回來。

不過,在劉靜他們回來之前,任游先一步趕到了。

昨晚跟趙儀敏談完後,任朝瀾就給任游發了消息,讓他幫忙找一個可靠的玉雕師。任游記在心上,于是一大早,楊紀清他們剛吃完早飯,他就帶着玉雕師趕到了。

任游帶來的玉雕師,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性,出身任家旁系,名叫任茜。她性子有些沉悶,拘謹地跟任朝瀾問了聲好後,默默遞出一片巴掌大的竹片。

楊紀清垂眸看竹片,發現那竹片上刻着契約符文,下面寫着契約約定內容,大概意思是——任茜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仿制玉佩一事。契約雙方只要在這片竹片上簽下字,就必須遵守上面所寫的約定,一旦違反,便會遭遇契約上詛咒的反噬。

這份契約,顯而易見是用來約束任茜的。

“這就沒必要了吧?”楊紀清擡眸看向任茜。

“我不喜歡被人懷疑。”任茜面無表情道。

楊紀清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任茜話裏的意思。

萬一仿制玉佩一事,消息不慎走漏,他們必先對不熟悉的任茜起疑。但簽了這契約,任茜就能第一時間擺脫嫌疑。

楊紀清笑了一聲,伸手接過竹片,利落地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楊紀清簽完,任茜也當場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等她簽完後,竹片在她手中燃盡,這份契約也就正式完成了。

任茜擦幹淨指尖的餘灰,對自家老祖宗點了點頭,就跟着趙儀敏去看狴犴玉佩了。

任茜有個普通玉雕師沒有的本事,只要是她親眼見過的玉器,她都能一絲不差地還原出來。

這也正好讓趙儀敏消了疑慮。

狴犴玉佩對她來說意義特殊,她雖然對楊紀清他們信任度挺高,但到底不是相熟的人,真讓他們把狴犴玉佩帶走仿制,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的。

趁任茜跟趙儀敏去看玉佩的時間,楊紀清給程武打了個電話,将斬字會可能盯上了趙儀敏手上的狴犴玉佩一事告知對方,希望他那邊能派人注意一下趙儀敏的安全問題。

程武的聲音聽起來帶着一夜未眠的沙啞,但聽完楊紀清這個消息,頓時精神一振,立刻連聲答應了下來。

“不過,狴犴玉佩這事還只是我跟任朝瀾的推測。目前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盯上這玉佩的是斬字會。”

“不管是否跟斬字會有關,這事我們既然知道了就肯定是要管的——處理術士作惡事件,本就在我們特殊刑案局的職責範圍內。”程武嚴肅道。

“你們還挺可靠的,那趙女士的安危我就委托給你了。”楊紀清說完,又問了兩句韓澤的審訊進展後,才結束通話。

楊紀清挂斷電話,就聽任朝瀾吩咐任游找人保護趙儀敏。

“程武那邊已經答應派人了,沒必要再安排人了吧?”楊紀清說道。

“多點人總是好的。”任朝瀾看向楊紀清,“若真與斬字會有關,特殊刑案局也不一定可靠。”

“有道理……”就是你這語氣,聽着不像是為了以防萬一,更像是在和程武較勁啊!

等任茜看完玉佩出來,楊紀清幾人就提出了告辭。

任茜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跟着一同下樓後,她就一個人先行開車離開了。

任游把車開到路邊,等楊紀清和任朝瀾上了車後,開口詢問任朝瀾,“老祖宗,你要去老宅看看嗎?”

任朝瀾看了一眼單手支在車窗邊上,撐着臉,一臉心不在焉的楊紀清,淡淡道,“不必,直接回Z市。”

楊紀清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任朝瀾知道他現在只想盡快回到Z市。

韓澤身上那枚斬字令,指向的目标人物張慶就是在Z市。韓澤如今被抓了,那斬字會肯定會換人去暗殺張慶。斬字會的人随時可能現身Z市,楊紀清又怎麽可能還有心思在B市逗留?

雖然目前他們不知道張慶是誰,也不知道接手暗殺張慶的斬字會成員長什麽樣,但是人在Z市,找到張慶、找到斬字會暗殺者的機會會更大。

上午十點多,楊紀清一行回到了Z市住處。

楊紀清他們不在的這兩天,陰魂沈宛已經帶着她的紙紮人相公回墓地了,楊一樂上班沒在家,所以一進門,迎接他們的只有無聊地攤在玄關的奧特曼蔣叢。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蔣叢翻身起來,繞開任朝瀾,跟在楊紀清身後蹦跶。

“你不是早就死了嗎?”楊紀清道。

“之前是肉體死亡,現在面臨的是精神死亡!”蔣叢說着,跳起來拍了一下楊紀清拎在手裏的雙肩包,“B市好玩嗎?玄術交流會有意思嗎?”

“非常有意思。”楊紀清微笑道。随便參加一個交流會,竟然意外抓到了斬字會成員,對他來說那真的是相當有意思了。

“怎麽個有意思法?”看楊紀清笑的意味深長,蔣叢好奇地追問道。

“這故事還挺刺激的,等我家小曾孫回來一起聽。”楊紀清說完,把雙肩包往背後一甩,跟着任朝瀾上樓換衣服去了。

等楊一樂傍晚下班回來,晚飯過後,楊紀清就把韓澤的事給他們講了。雖然跟着一起去了B市,但對韓澤的事一知半解的任游,也在旁聽過程中把事情了解完整了。

這趟B市之行,楊紀清抓到了斬字會成員韓澤,并且從他身上得知了斬字會這個組織的存在,以及斬字會近期要暗殺的目标人物。與此同時,還跟國家特殊刑案局,斬字令案專案組組長程武達成合作關系。

楊紀清嫌棄從韓澤身上得到的線索太少,但蔣叢卻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契約術士張曼曼遇害後,他就一直在調查斬字令,花費了近半年的時間,卻幾乎沒什麽進展。楊紀清出門兩天得到的線索,對他來說可以算是歷史性的進展了。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找到那個張慶,就可以守株待兔地抓住下一個斬字會成員了?”蔣叢消化了完楊紀清說的話,褪漆的塑料臉上透出激動的表情。

“哪有那麽簡單?我們只知道這個人叫張慶,人應該是在Z市,但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們都不知道。”楊紀清道,“程武在戶籍系統上,把人在Z市名叫張慶的人都找了出來,一共找到178人。”

“……”蔣叢傻眼。

“這麽多人,排查起來要花好多時間吧?”楊一樂也有些暈。斬字會殺過術士,也殺過普通人,人命關天,這178個張慶估計每個都需要自己分析确定,工作量可不小。

“少爺,可以算一卦啊!算算哪個張慶是目标。”蔣叢一臉期待地看着楊紀清。

“我要是能算到,我現在還會在這裏坐着?”楊紀清白了蔣叢一眼。

韓澤那個接任務的人,都會張慶一無所知,沒有任何起卦依據,自然算不出準确的結果。這事只能等程武那邊排查出來,或者斬字會成員暴露行蹤。

楊紀清原本以為,這事至少也要等上幾天才能有結果,沒想到在他回到Z市的第二天傍晚,就知道了張慶的身份。

這天天氣預報說有暴雨,天色午後就開始陰沉,到傍晚的時候已經是烏雲沉沉,五點剛過,外面天色就跟入夜差不多了。

楊紀清剛幫着任朝瀾,把院中的藥勺搬進屋裏,就接到了程武打來的電話。

“楊先生,我們找到了張慶了。”電話那頭,程武的聲音和着風聲傳來,“我們在明霞區護城河橋下,發現了張慶的遺體,他身旁放着打了紅勾的斬字令。”

楊紀清的臉色頓時沉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晚了,但還是要說一句——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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