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瞬間一片寂靜。

除卻寧劍外另外三人皆是齊齊松了一口氣,寧劍臉上的血痕瞬間便恢複地光潔如初,只見他走到楚劍心的面前,深深的看了楚劍心一眼。

“問道令鑒怎麽會在你這裏?”

“師兄,此事說來話長,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移步問劍峰暫且休息?”

待祁縱走後,楚劍心沒了最大的顧慮,話語間沒了先前小心哀求的樣子,顯然不想多說。

“你好自為之。”

寧劍本來和楚劍心的關系也不怎麽樣,剛才楚劍心的話也直接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

若非是事态緊急,恐怕到最後楚劍心也不會将這問道令鑒教與他。

只是為此妥協于祁縱,想起便是不甘。

扔下這句話,寧劍也直接踱步往外走去。

“吓死我了。”

方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跡,長舒了一口氣,翹着蘭花指拍了拍自己胸口。

他剛才離着最遠,加上楚劍心及時為他療傷,不過片刻就恢複了精神。

他活了大幾千年,從繼任門主之時就一直順風順水,哪裏經過這樣的陣仗。

原本萌cp的時候還好,畢竟這人物美型,經過萬年口口相傳的美化,再加上設置是最為津津樂道的宿敵關系,磕起來簡直不要太萌!

可實際上,他簡直沒被吓死!

別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化神,就是他修煉到了大乘,今兒個沒有楚劍心護着,估計也要歇菜。

“楚劍心!你手上既然有問道令鑒,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們!”

“喂寧無道,你這話說反了吧,明明是你一次一次差點害死我們,要不是楚劍心,你早就不知道被弄死了多少次。”

“那就你的意思就應該按照祁縱說的讓我寧劍師兄去做他的鼎爐?”

“人家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想歪了。”方辰滿臉嫌棄的看着寧無道,“再說了,一開始要不是你在那裏拱火挑撥離間,非叫寧劍大人什麽掌教,把祁縱大人給惹火嗎?現在你馬後炮來怪罪別人,卑鄙小人一個!”

“夠了,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楚劍心的娃娃臉上頓時帶上了不耐煩的表情,“你說我怎麽不早拿出來,問道令鑒乃是問道宗掌教傳承之物,我将其給了寧劍師兄,已然是不合規矩,等到事情解決了,寧劍師兄可是要歸還,畢竟現在算起來,寧劍師兄的道統應該歸在你們臨仙宗上才是。”

“你!你們好自為之吧!”

寧無道懶得跟這兩個多說,扔下一句狠話就跟着跑了出去,看方向正是寧劍離開的方向。

“切!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劍心和方辰沖着寧無道齊齊翻了個白眼,他也就這點本事了。

“不是我說呀!老龍。”

方辰一邊感嘆着,一邊放松地往後倚着,躺在了楚劍心的腿上。

“嗯?”

“你夠可以的呀!一個身懷問道令,一個是問道令鑒,這倆玩意兒一聽名就是一對,官逼同死啊!”

“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呢?趕緊給我起開!”

楚劍心一臉莫名其妙看着方辰,生龍活虎的辦點事沒有,一把把人給推開也,“我去找祁縱師兄,你在這趕緊修整,完事兒就把你那群弟子趕緊領走,這都什麽事兒啊!”

“嘿!”

方辰這邊一點準備都沒有,被這麽一推差點滾一邊兒去,勉強撐起身子,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是剛起來就回想起了方才的場景,笑容逐漸變态。

“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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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山茫茫,鱗次栉比的陣法與樹木山石交錯,完美融合到了一處。

問道宗立宗于蒼鳴山上,開宗萬餘年,渾厚積累非其他宗門可比。

萬年不長,卻足以讓無數門派由盛轉衰,從此洇沒在歷史長河之上。

如今還剩下的,除卻分為兩宗的問道宗,還剩九大宗門。

而這九大宗門裏面,有一宗是魔門,另外一支當年對祁縱聯合絞殺的門派,此時已是無跡可尋。

不過對這些門派的興衰,祁縱可沒有什麽興趣。

夕悟閣。

“師兄,你果然在這。”

看見祁縱的身影啊,楚劍心狠狠的松了一口氣,進來之後,他發現祁縱正在一寸一寸摸着這四周的陳設,眼神之中帶着些許懷念之意。

“你都查到了什麽東西?”

祁縱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楚劍心一眼,問道。

“當初師父的事情,應當與現在已經失蹤的那些前輩長老們有關,我剛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他們就失蹤了,因此我也不确定是否是這樣。”

“你倒是會空手套白狼,方才信誓旦旦說了這麽多,不過是想讓我幫你們找到那些人的蹤影。”

祁縱勾了勾嘴角,楚劍心在一旁剛想說話,就被祁縱擡手打斷,“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更迫切的想要找到他們,而且這件事情讓我已經答應了你們,自當不會出爾反爾。”

“多謝師兄。”

“你先別急着謝我。”祁縱臉色冷了下來,“問道令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前說的煉化問道令的方法,可不是問道令鑒啊。”

“師兄這恐怕……”楚劍心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師弟,不是不想說,只是此物——”

“你都将此物給了寧劍,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不,能說能說。”

楚劍心一見祁縱臉色直接冷了下來,立馬改變了口風,眯了眯可愛萌萌噠的眼睛,笑道:“其實這問道令鑒說來也巧合,當日師父遇刺身亡,除卻師兄您手上的問道令,問道令鑒根本不知所蹤,師弟我尋找了數千年,都沒有任何的蹤跡。

然而就在前不久,那些前輩長老們齊齊出事,原本一直以來平靜了許多年的後山陣法那邊,突然出了動靜。

只是陣法那邊還沒有事情,倒是讓師弟我找到了問道令鑒。”

“所以你就是為了就問道令鑒才将那邊的陣法破壞?”

祁縱問道,他可不相信之前楚劍心的那一番糊弄人的說辭。

倘若陣法真的這麽容易被破壞的話,他祁縱早就從那暗無天日的陣法之中逃脫出來,更加不會被那裏關了整整一萬年。

正如楚劍心剛才所說的那般陣法平靜了不少時日,要知道,他祁縱向來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在一開始被關進那禁陣之時,幾乎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

若非是那些人聯合鎮壓,再加上這上古陣法的精妙之處,說不定在一開始還真的能讓他逃脫出來。

只是到後來,陣法的禁锢越來越強,而他身上的靈力卻被消耗殆盡,縱使想要掙脫,也是有心無力。

“不,不是的。”楚劍心的笑容有些苦澀,“先前師弟我所說的情況當真屬實,确實是方門主前來借地,加上寧無道想要找尋大長老的蹤跡,所以我們才會把,把主意打到禁陣之上,而且我們真的只破壞了外圍的一點,根本不敢深入。”

“借地?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地方可是問道宗的道場。”

“是這樣沒錯,只是當初分宗之時,那道場一分為二,一半兒給了問道宗一半兒給了臨仙宗。”

楚劍心越說,背後幾近要被冷汗浸透,不知為何,明明眼前這位已經算是叛逃,不算是問道宗的弟子,可是看着他,楚劍心仍舊是兩股戰戰,恨不得裝成鹌鹑一樣。

以前的時候也沒記得祁縱怎麽折騰他呀!

“一分為二和這借地有什麽關系?”

“師兄,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近萬年來雖然修真界一片繁榮,可是我們這大門大戶的日子可并不好過,更何況現如今修真界的第一次能吃苦耐勞的可不多,更何況,擺明着飛升無望,早已不像是以往那般,擠破頭前來問道宗拜師學藝了。”

“所以?”

“窮啊!”

“……”

聽着楚劍心那簡明扼要的兩個字,祁縱嘴角頓時抽搐了下,斷然想不到,不過萬年的時間,原來這條看似還正經的龍,竟然變成了如此市儈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說的好像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道理。

“師兄若是沒有其他問題,那師弟我就先行告退,待一個時辰後,還請師兄前往朝聞殿,我們共商具體事宜。”

說完,楚劍心便擡頭看着祁縱的反應,卻發現祁縱早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轉回頭繼續打量着這殿內四周的陳設。

楚劍心扯了扯嘴角,也沒多說什麽,轉身準備離去。

然而正在這時——

“等等,你說,你們只破壞了外圍一點?”

祁縱猛然回頭,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楚劍心。

楚劍心被吓了一大跳,待聽清了祁縱的問題之後,嘴角立時就有些抽搐。

不提這一點也就算了,提起來就是一陣心痛。

盡管他知道萬年前的事可能和他師兄真的沒有關系,但是不管怎樣,他師兄始終都是一個危險人物,等到查明真相之後,再将他師兄放出來也來得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是。”

楚劍心老老實實的轉回身來,臉上的表情全然收斂好,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你們只破壞了外圍?!”

祁縱又問了一遍,眼中一絲驚異閃過,這次楚劍心看的分明,自然也沒有錯過這瞬見一閃而過的表情。

雖然有些奇怪為何這個問題祁縱會問兩遍,但是想到這見事自己也很是費解,一下子就理解了祁縱的疑惑。

“師兄,關于這一點師弟我可以非常肯定,當初是我和寧無道動的手,真的只破壞了外陣法的一個小小的節點,若非裏面關着的是寧劍師兄,恐怕不等驚擾這陣法之中的人,那被破壞的一個節點就已經自動恢複了。

師弟我倒是覺得,可能是因為維持陣法的長老前輩們的失蹤導致了這陣法威力極度衰弱,加之外面正好被破壞了一個節點,所以才會産生連鎖反應。”

楚劍心這話不假,以往的時候,問道宗和臨仙宗還是一宗,此地除去是前輩長老們講道的道場,亦是弟子練武的武場。

有時候打急眼了,難免有所碰撞損壞。

以前的時候可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這是近千年來,由于兩宗的分裂,此地便消停下來。

要正是因為如此寧無道和楚劍心才會想出這等法子讓寧劍出來。

畢竟陣內陣外已經平靜了這麽長時間,稍稍刺激一下沒準就出來了。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想過,憑借了他們倆的力量,都能把這個陣法直接破壞放出寧劍。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祁縱點點頭,似乎只是問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但是就在楚劍心出去的那一刻,祁縱臉色一變,手指不由自主的緊握在了一起。

“怎麽會這樣?難道,又是我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目測還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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