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寧無道:“……”
盡管萬年來沒有聽到自己親親愛愛的師兄用如此語氣說他,可是他竟然一點也不懷念,非但不懷念,甚至還想起了以前祁縱對于他師兄的評價。
确實,很假。
當然,寧劍只是對外人假罷了,就像是剛才那樣對他,還是很真的。
可以看出,親師兄,沒毛病!
“看什麽,扶我起來。”
“哦,哦。”
寧劍起身,朝着外面遠眺一番,轉身沖着寧無道問道,“祁縱方才上去了?”
“上去了,楚劍心也跟着一起上去了,我派了兩個弟子在後面遙遙跟着,要是有什麽動靜就來禀報了。”
寧無道老實地點了點頭,不管他品行如何,倒是有一點好的,就是聽話。
只是能讓寧無道聽話的人不多,一個是他爹寧修,另外一個就算是寧劍了。
“等他們下來,就把派去的弟子給撤了吧。”寧劍沉吟一番之後,沖着寧無道說道,寧無道一愣。
“為何,那魔頭——”
“噤聲!”寧劍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禍從口出你到現在還不知曉?不說現在,當年你吃的苦頭都忘了不成?”
“又不是沒有說過。”寧無道顯然不服氣,臉上劃過一絲陰郁,看得寧劍心頭火起。
“是說過,但是那也是以前,現在不行。”寧劍忍住想要暴打寧無道一頓的沖動,耐着性子解釋道,“之前我們與他祁縱對立,不管說什麽都可以,現在既然決定合作,就把臉面做足了,世人只會說我們正道修士大度,一心為天下蒼生。”
“可——”
“可什麽可!之前我都低頭認了下來,只有零次和數次的區別,還委屈了你不成?”
“師弟不敢。”
寧無道縱然心中不服,也不敢不聽寧劍的話,更何況之前也是他寧劍才會低頭退讓,他現在也就是心中不服,面上不敢有什麽異議。
不過聽着寧劍的話,寧無道嘿嘿的笑了起來。
“傻笑什麽呢。”
“師兄,你可是一點都沒變,滿肚子的壞水啊,先前我還以為你在那裏一萬年已經呆傻了呢!”
“怎麽,現在的我和以前不像?”寧劍偏着頭看向寧無道,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倒不是不像,就是覺得怪怪的,師弟我雖知道師兄你一心為了天下,但也好歹知道師兄你的性情,斷然不是那種滿口仁義道德卻不知變通的人呢,可是之前的你就好像完完全全變成了那般一樣,實在是奇怪的很。
而且,就好像是沒有了生氣一樣,太假,假到都像是真的了。”
“這萬年裏,你除了在自己門派裏面作威作福,沒幹什麽正經事情吧?”
寧劍聽着寧無道對自己的形容,突然眯了眯眼睛,寧無道被寧劍這麽一看,立時有些慌。
“師兄,我,我可是一直都有認真修——”
“打住!”
寧劍直接不耐煩地打斷了寧無道的話,“一直修行?
且不說你的修為與那楚劍心相差十萬八千裏,連帶這眼神也不好使了,還太假,我看你是欠揍了!”
“師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是你問我的。”
“我問你你就說?能不能有點骨氣!”
寧劍白了寧無道一眼,“行了,我就是囑咐你一句,祁縱那邊你得罪不起,老老實實躲在後面就行了,別給我惹事!”
“是,師兄。”
寧無道鹌鹑樣的點了點頭,寧劍見狀這才滿意,祭出本命飛劍,便要往外走去。
“咦?”
“又怎麽了!”
“師兄你這靈劍,怎麽瞧着和之前不太——啊啊啊師兄別,別揪我耳朵,沒啥,靈劍好得很,是我看錯了!看錯了!”
“老實邊兒待着!”
寧劍見寧無道轉了話鋒,這才松開手,乘着飛劍便往後山趕去。
走後好一會兒,寧無道才敢揉着自己耳朵往寧劍離開的方向看起,皺着眉頭嘟囔着,“奇怪,師兄的劍不是行仞嗎?怎麽少了一個字,難道是在那禁陣一萬年,劍壞了?”
寧無道怎麽琢磨也琢磨不明白,這劍柄之上明晃晃一個仞字在寧無道腦海中揮之不去,若是沒記錯,那字好像還隐隐透着血光?
可也不對啊,師兄分明正常的很,和萬年前沒啥兩樣,就是一開始怪怪的,總不能是生氣,祁縱的事情就把自己本命靈劍給糟蹋了吧?
嘶——
這事沒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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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邊寧無道如何腹诽,寧劍在飛劍之上沉下了臉色。
沒想到就才短短一天,就弄出這麽多事情,他原以為出不了什麽差錯,卻不想連寧無道那個二傻子也能瞧的出不對勁。
也是這身體裏面的寧劍廢物,占盡優勢下,還能被祁縱壓制,除去說那些有的沒的,竟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也不能說沒用,若非如此,還不能從楚劍心手裏弄出問道令鑒。
不過這次過後,要想從寧劍身上分離出來,怕是難了,又不知道得睡多少日子。
也怪他貪心,怕寧劍和祁縱說什麽不該說的,多吞噬了一部分的魂魄,卻不想直接把那個寧劍弄成了一個不懂變通的老古板,若不是運道還在命不該絕,沒準還真的會被祁縱給宰了。
不過好在他留了後手,端看這祁縱小可愛怎麽做了。
想到這兒,寧劍臉上倒是多了幾分邪氣的笑,突然,腦海深處一陣尖銳的刺痛,寧劍暗罵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飛劍之上一陣劇烈晃動,片刻就穩當停在了半空。
寧劍表情呆滞了兩秒,繼而眨了眨眼睛。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繼續禦劍往後山飛去。
“師兄,寧劍師兄來了。”
楚劍心和祁縱正眺望着遠處,一眼便看到了禦劍而來的寧劍,祁縱不說話,楚劍心也只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恭恭敬敬回禀着。
祁縱方才還在想着寧劍,現在見着人,嘴角微微挑起,開口卻是嘲諷。
“這不是寧劍師兄嘛,真是锲而不舍,聽說寧劍師兄被幻陣驚着了,不好好休養,還來這兒做甚,也不怕風大閃了腰?”
“祁縱,這裏這麽多靈氣還堵不住你的嘴?”
寧劍剛一開口,祁縱便是一臉狐疑地看着寧劍,似是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麽端倪。
只是瞧了許久,寧劍巋然不動,反倒是讓祁縱有些拿不準了,“怎麽,瞧着這裏沒人不願意裝了?方才你不還是滿嘴的仁義正道嗎,怎麽不繼續裝了。”
“我罵你可我是不是正道有什麽關系嗎?”寧劍沖着祁縱冷笑一聲,一眼掃過四周,繼續道,“既然內陣已毀,無須在此停留,還是盡早商量下一步事宜的好。”
寧劍後一句話是沖着楚劍心講的,楚劍心聽聞點點頭,腦袋剛動,就見一旁祁縱沉下了臉色,整個人立時僵住。
好在寧劍無心為難楚劍心,沖着遠處招呼一聲,将寧無道原先派來的弟子喊了出來,就徑直下山。
行動之快看得楚劍心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這就走了?”
“是啊,這就走了,要不要追上去噓寒問暖一番?”
“師兄,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你說他來就為了這麽幾個弟子,不是閑得慌嗎。”
楚劍心這才想起來自己身旁還有一尊大神呢,也不顧得什麽,立馬轉了口風。
身為一代掌門,就是能屈能伸!
“奇怪。”祁縱看向寧劍的目光愈發複雜,不過才一會兒不見,眼前的人就像是哪裏不一樣了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人的影響,再看寧劍總覺得哪裏不對。
“師兄你是說寧劍怪?我覺得還好啊,和之前沒有什麽區別,對師兄你都是不假辭……色。
師兄我什麽都沒說!“
“沒有事情就滾下去,還有,別叫我師兄,我和你不熟!”
祁縱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手心一轉就把楚劍心輕輕推了出去。
楚劍心到不擔心祁縱留在上面會幹什麽,正如寧劍說的這內陣已毀,祁縱就算想要做什麽也最多移平山頭,沒啥影響,索性也就不去多管閑事。
祁縱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
若說是心魔,反倒是之前的寧劍像是有心魔,而現在更像是不受影響,還是說因為陣法,這心魔恰巧從寧劍身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