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塊兒玉簡早在日前就化為了齑粉, 此前祁縱倒是覺得這些事情和這塊玉簡有關聯,但卻并沒有将所有的心思放在這塊玉簡上。
那着實是一塊極為普通的玉簡。
但是祁縱忽略了一點。
當年他進入禁陣的時候身無長物, 唯一的外來者就是奉命關押他的寧劍。
也就是說這塊東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寧劍帶進來的。
一件随身攜帶了萬年之久的東西,最後到他手中時竟然光潔如新,盡管是一塊兒極為普通的空白玉簡,在這些諸多的限定條件下也變得不普通了。
要知道當初寧劍的劍鞘可是極品材料可在這萬年的時間腐蝕當中也化為了朽木。
可為何這塊兒玉簡卻存在至今,沒有化作一塊頑石呢?
難怪他當初看到寧劍的行仞時總覺得哪裏有點違和感,他本以為這種感覺是對于寧劍這個人, 但是現在想來只不過是當時遇見他卻沒有及時想到罷了。
可不管怎麽說,這塊兒玉簡是極為特殊的。
不,應該說玉簡上帶着的東西是特殊的。
玉簡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沒有刻錄任何東西,但是祁縱突然想到以前在世俗界的家中,家中的老人曾經說過, 在這世俗界當中玉器彌足珍貴。
不僅僅是因為修真界的修士多以玉質薄片制作符箓,更多的是因為這玉器确實有溫潤養性的功效。
而是俗界的人喜歡将玉佩從小佩戴在小孩子的身上, 驅邪擋災溫養魂魄。
很顯然這會兒遇見的作用并不是什麽驅邪, 那就剩下的另外一種可能, 溫養魂魄。
大膽的推測一下,那塊兒玉簡跟随他出來的時候,會不會上面便有着一縷魂魄,也就是這縷魂魄幫助他離開了禁陣的內陣。
縱然這禁陣號稱有進無出, 但并非是說這陣法是毫無漏洞的。
否則的話也不需要什麽陣法的守護人。
而這禁陣的突破口,就在看押他萬年之久的寧劍身上。
同樣的,能夠有本事将它放出來的也只有寧劍。
祁縱心中的想法漸漸清晰了起來,所有的線索一字擺開呈現在他的面前,其中似乎有一條若引入無的線将其所有串連起來。
事情之間看似毫無關聯卻環環相扣, 缺一不可。
從他出來開始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指向的方向就只有一個,哪怕是寧劍得到問道令鑒這件事兒也好似是已經早已被安排好的一樣。
對此祁縱倒不覺得是不是有人在算計他,他一向是大氣運者,在這件事涉及到自身的時候,線索主動的向她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麽一來,萬俟正明在其中的作用就不是很明顯了。
非常不明顯,還顯得有些突兀。
首先第一點,萬俟正明和周乘風甚至是當初那個攔住他的小弟子不一樣的是,萬俟正明本質上是與萬年前的事沒有牽連的。
唯一可以說的上的牽扯,那就是他原本是寧劍的師父,但據萬俟正明所說,他被關入小極境的時候寧劍還小,祁縱那個時候根本就還沒有出生,因此他們之間的因果線非常的淡,甚至近乎于沒有。
可周乘風他們乃至于星羅宗的那位長老不一樣,他們身上都有着寧劍或者祁縱的氣運碎片。
主動或者被動,他們與祁縱有了很深的羁絆。
其次便是第二點。
萬俟正明出現的時間太過于巧妙,也正是在他出現之後,寧劍身上的狀況頻發,以至于在剛才,讓祁縱窺出了端倪。
這麽一位表面上不該有任何牽連,但實際上卻發揮着重大作用的人,僅僅就只有這麽一點作用?
祁縱不信。
只不過他在這其中究竟扮演着怎樣的角色,祁縱目前還沒有頭緒,只得将其暫時和那塊兒奇怪的玉簡歸納在了一起。
如今他和那個寧劍的訴求是同樣的,為了查清其中的真相,更加為了找到那些失蹤的人,重建禁陣是最好的一個方法。
周乘風手上的陣法不少,想必到時候還能發揮一些出乎意料的作用。
但緊接着,祁縱轉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所承諾給周乘風的那塊氣運碎片是屬于寧劍的,此前寧劍對于這塊碎片一直是十分的熱切。
原來祁縱覺得寧劍還是寧劍本人的時候,并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的地方。
但現在很明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寧劍很有問題,那麽這個舉動就有些異常了。
縱然這塊碎片的作用再大,可和他身上的氣運比起來不過是海中一粟,也正是因為如此,祁縱一直以來都抱着戲耍的心态,卻從不想過假寧劍或許是真的要這塊碎片呢?
那麽問題就來了,他要這塊碎片有什麽用?
同周乘風一樣需要生死人肉白骨?
祁縱還從來不知道氣運碎片竟然有着這麽大的作用,若非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周乘風擺在自己的面前,祁縱恐怕還不會相信。
但是具體的操作,祁縱确實渾然不知。
看周乘風現在瘋瘋癫癫的樣子也不像是條理清晰的,只是如今屍神宗已滅,剩下的唯一可能發掘出真相的門派就只有一個了。
玉鼎門。
祁縱對于此處一向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也沒有什麽好感,更不要說玉鼎門早就有萬年前的十大門派之中的一位落魄到現在只屬于二三流門派。
同樣的,祁縱也沒有什麽興趣和那些以書為道,以儒入道的修士們打交道。
不過他記得當時論壇之中,他們說玉鼎門現在怪怪的,就像是沒有活人在發帖都全是程序機器人。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祁縱的興致就稍微高了些,甚至還多了一點世俗界的人所說的那種探索鬼屋或者未知之地的刺激感。
想到這,祁縱幹脆不打算四方城繼續停留,叫上周乘風,牽着萬俟正明連夜就要往玉鼎門趕去。
招呼都沒有和寧劍打一聲,半夜輕裝上陣。
沒錯,就是牽着萬俟正明。
并非是祁縱的惡趣味發作,實在是此人一點也不配合。
在得知祁縱想要去玉鼎門之後,直接出言拒絕了與其同行,并且表示,哪怕是現在祁縱把他臉朝下拖着走,他也絕對不可能去玉鼎門。
然後——
然後萬俟正明就被祁縱給拖着走了。
祁縱活了這麽多年,雖然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禁陣當中渡過,但是他當真沒有見過如此要求的人。
還要求他拖着自己走。
劍修的嗜好都是這麽特殊的嗎?
看來他祁縱作為一個不是很純的劍修修煉果然不到家。
萬俟正明這一次你也難得有骨氣了些,沒有開口真香改口願意去玉鼎門,反而是用最消極的态度來對這件事情。
哪怕自己是被祁縱拖着,還是臉朝下,萬俟正明都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
只是可憐了他原本整潔的人一路上變得灰頭土臉,等到他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皮膚已經完全黑了一個度,臉上也是粗糙了許多。
因為目的很明确,祁縱一行人的行進速度非常之快,寧劍也沒有随之一并趕來,這一路上反倒是清淨不少。
周乘風到了靠近玉鼎門的地方,也變得沉默了許多,不再每時每刻的都和小白說話,若是不看他眼中閃爍的喜悅與激動,祁縱都要懷疑自己逐漸靠近都不是什麽玉鼎門而是什麽魔窟鬼穴了。
可萬俟正明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越是這副表現,祁縱就越想要探究一下這其中的真相。
沒準還能發掘一下萬俟正明身上更多的秘密。
只可惜,萬俟正明自己并不知道這一點,也不知道祁縱暗搓搓的打算把他的主意。
不去是不可能的,如果硬是反抗,最後就只有方才的那個下場了。
周乘風和萬俟正明可不一樣,祁縱再通知他知道這件事之後,周乘風的第一反應不是原本的宗派怎麽怎麽着,而是這個宗門有什麽寶物,足不足以支撐它幫助小白完成陣法。
第二反應就是和祁縱想到一塊兒去了,玉鼎門就算是在衰敗,多年前的底蘊還保留至今,哪怕它現在只是一個三流門派。
好歹存在了一萬年,又是以書入道,存在的藏書定然不少。
焉知那裏沒有更為合适的陣法。
周乘風身為那個名為“逆”的陣法的受益人,這個陣法的弊端周乘風也清楚的很。
如果能有機會修正一下,周乘風樂意至極。
至于這個是他原來的宗門?
呵!
早在周乘風死的時候,被丢入亂葬崗,被屍神宗的人撿回去當做廢物利用的時候,周乘風對他這個宗門就沒有什麽感情了。
在他們一行人踏入玉鼎門的範圍之內,所有人包括周乘風都感覺出了不對勁。
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
這種靜谧不同于毫無人聲的靜谧,而是那種猛然一下子隔絕了所有聲音,任何生命全無的靜谧。
這種感覺祁縱并不陌生,當時他在禁陣當中,可是清清楚楚,仔仔細細的感受了萬年之久。
而如今擺在他眼前的這一個地方,就成了這麽一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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