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族兄弟
“公子,晚上你帶誰去啊?”剛用過午膳,小紫就打聽起晚上的事情來了。這次是去王府,肯定不會把他們都帶去的。
正在教寒露小孩降妖、捉鬼咒語的白清明掃了一眼四人,溫和開口:“讓游兒去吧!那位應該不會想讓其他人知道那些事情的。”游兒在先前就跟在洛袁身邊幾年,應該沒有關系的。
游兒換了一身藍袍,向寒露小孩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畢竟他是白寒露的夥計,直接聽白寒露的吩咐。寒露小孩微微點頭,同意了白清明的提議。三女一致看向狐貍游兒,尤其是小紫,眼中明顯帶着哀怨。游兒被三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不過那是清明公子的打算,跟他沒有什麽關系吧!
“清明,我們出去走走吧!”正好下午沒有什麽事,閑逛到王府也是可以的。而且黑水城是都城,文化氛圍挺濃的,來自各地的人都有。
白清明大概可以猜到自家師兄到底在想什麽了,身為隐形吃貨,不出去吃美食不是太可惜了嗎?看着狐妖閃亮着眼睛,白清明不禁想感嘆,不愧是主仆,想的都是一樣的。師兄以前那只狐貍就是吃貨,如今這只還是如此。難道這就是天生的緣分嗎?
“就這樣出去嗎?”白清明問的是寒露是否保持着六七歲小孩的模樣。平時出去的時候,他都是以小雪狼的模樣。
寒露小孩點點頭,将手伸向白清明。白清明伸出手拉着他的手,一起向外面走去。至于那游兒夥計,則在前面帶路了。三女看着那一大一小,心中覺得有些詭異。這兩位到底會被認為父子,還是兄弟呢?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把寒露公子當成公子的師兄!
漫步走在集市上,時不時有人向三人投來目光。畢竟白清明和游兒都長得很好看,而寒冷小孩也讓人覺得挺可愛的。看着自家師兄冷着一張小臉,白清明眼中總是忍不住浮現笑意。師兄肯定不會知道,那麽小的孩子冷着一張臉,只會讓人覺得可愛,讓人想要逗他玩。
“游兒,你抱着我走。”寒露小孩明顯是不想走路,但又不想累到清明,所以理所當然地吩咐新收的夥計。
前面帶路的夥計轉過身,卻觸到了白清明略有深意的目光。狐妖覺得後背發涼,清明公子不會是要對自己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狐妖還沒有走近,白清明就将寒露小孩抱了起來。“除了我,寒露不能讓其他人抱着。”輕柔的聲音在寒露小孩的耳邊響起,卻帶着某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意味。白寒露似乎有些不懂,似乎又明白了,微微點頭同意了。而那新夥計游兒也算是知道這位清明公子的獨占欲有多強了。他現在覺得,清明公子才像是公子的師兄。
“清明會抱其他人嗎?”琥珀色對上灰紫色,清澈地讓人仿佛要沉浸其中。白清明将臉貼近寒露小孩的臉,溫柔應道:“不會的。有寒露一個人就夠了。”唇角微微揚着,白清明知道自己的師兄雖然記憶缺失了,但對于自己還是在意的。
“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寒露小孩伸出左手,一副拉鈎的手勢。這麽小孩子心性的師兄,到讓白清明覺得挺可愛的。伸出手勾住小孩的小指,使大拇指相吻。“不會反悔的。”肯定的口吻。
制止住白清明要收回的手指,寒露小孩盯着白清明灰紫色的眼眸,定定說道:“如果清明反悔了,我就一個人回家。再也不來塵世了!”
怔怔地看着只有六七歲小孩模樣的師兄,白清明一聲‘寒露’已經從唇邊溢出。這樣的白寒露,讓白清明想到了長大後的師兄,那個清冷的男子。而且,白清明心中很清楚,寒露這樣說了,一定會做到的。但是……
“寒露的記憶恢複了嗎?”如果是記憶恢複,那寒露說的家是哪裏?如果沒有恢複,又為什麽會這樣說?再也不來塵世又是什麽意思?白清明覺得,自己對于師兄似乎并不是那麽了解。他一直都不知道,當初師兄是用什麽方式把自己送到這裏來的,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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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小孩抱着白清明的脖子,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恢複了一些。我不喜歡那個地方,所以清明不可以忘記。”話到結尾到是帶了一絲孩子氣。白清明順了順寒露小孩的頭發,肯定地點頭。明明知道他是拿他的将來威脅自己,白清明卻不覺得心情不好。因為自己絕對不舍得這個人難受的,所以答應了的絕對不會忘記。
白清明不知道師兄記起了多少,但也不去問了。如果師兄想說,一定會說出來的。師兄既然說是他不喜歡的,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再去想不開心的事情。
白清明給游兒一個眼神,讓他帶路去一家酒樓用晚膳。他自己不覺得很餓,但小孩子還是要準時吃飯的,況且還是吃貨。狐妖眼中閃着光芒,連忙帶着白清明去了一家清雅的酒樓。這個酒樓他曾經來過,飯菜挺好吃的,尤其是燒雞。狐貍喜歡吃雞是天性,狼也是如此。
鑒于兩位吃貨的情況,白清明點了一只燒雞。再點了一些清淡的小菜給自己吃的。游兒狐貍堅信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至于他那位主子,有清明公子動手喂。既然化成了人,寒露小孩還是可以自己吃飯的。為了讓清明自己趁熱吃飯,寒露小孩決定自己動手,并時不時給白清明添一些菜。
看着寒露小孩的舉動,白清明也只是溫和的笑了笑,然後自己用膳。不管是人,還是小雪狼,白清明都覺得現在的師兄挺可愛的。不知道師兄以後恢複記憶會有什麽反應。
用過晚膳,三人也就步上了去鎮邊王府的路途。寒露小孩不想走路,又不想清明太累,所以又變成了小雪狼。看着自家主子,游兒覺得他其實真的可以算是很可愛。當然,如果沒有那麽毒舌,就更好的。
三人到達王府外面的時候,并沒有到亥時,不過裏面的人顯然已經做好準備了。看到三人到來,洛袁領着三人去了一個小院裏,并讓暗衛守着,不能放一個人進來。
雖然是晚上,小院的布局白清明還是看清楚了。很清幽的一個地方,看來頗符合那個人的喜好。随着洛袁進入一個房間,白清明看到那人一襲白衣坐在床沿,俊美的臉龐上帶着些疲憊。跟上次見到相比,顯然虛弱很多。
“到沒有想到七弟請來的是白公子,又見面了。”床沿坐着的,正是當今天子洛煌。他聽到洛袁找到了能治好他的病的人,不想洛袁一番苦心白費,也就來到了王府。只是沒有想到,洛袁請的人正是那日在皇宮見過的白清明。他想讓白清明當國師,就是因為白清明特殊的能力,但自己出現的奇怪症狀,他也能治好嗎?
“既然是陛下,在事情開始之前,白某提一個條件吧!”其實在醉夢軒的時候,他就大概猜到是洛煌了。那日在皇宮裏見了洛煌一面,再結合洛袁所說的,多少猜出來了。而洛袁因為寒露那句話頓住的腳步,也正好應證了。
“白老板有什麽條件?”只要能救皇兄,什麽條件他都可以答應。
洛煌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人,心中嘆息一聲,看向白清明。其實他大概可以猜到是什麽條件了,所以在思考要怎麽回答。
“皇族不要再來打擾白某的生活,如何?”雖然應的是洛袁的話,白清明卻是看着洛煌問的。洛袁權力不一般,但真正的決定權在天子手上。他沒有什麽怕的,就是不想那麽麻煩而已。
“皇兄。”看到洛煌沉默,洛袁帶着哀求喚了一聲。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治好皇兄,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他知道皇兄是不容易放棄的人,但如今這個情況。難道他覺得一個國師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
洛煌微微擡頭,将洛袁眼中的情感收入眸中。心不禁覺得難受。他最沒有辦法拒絕的,果然是這個人的請求啊!“白公子,你的條件,朕答應了。”有些情感,求不得,舍不得,心一直難受着。
“那麽,在事情開始之前,陛下覺得其他人需要離開嗎?”夢魔的産生是受某種情感的束縛,而能讓洛煌情感受到束縛的,他大概猜到是什麽了。所以,所指的是誰,在場的人其實都很清楚了。因為房間裏沒有多少個人。
“我也要離開嗎?”洛袁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猜不到白清明話中的意思。
洛煌錯開洛袁的目光,溫和開口:“袁,你先出去一會吧!”那些無法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不願意就這樣讓這個人知道。即使心痛,也得忍着。洛袁臉色一白,盯着自己的兄長看了一會,終究還是腳步有些不穩地退出房間。
“游兒,點好引魂香後,你也在外面守着。”這話是那小雪狼說的,他的态度很明顯,要和白清明一起進入洛煌的夢中一趟。夢魔在夢中,也就只能進入夢中才能解決。
游兒将引魂香點燃之後,也退出了房間。看到旁邊站着的洛袁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禁嘆了口氣。他覺得人類的情感還真的是挺複雜的。
“染,你知道夢魔産生的原因嗎?”既然這個人是妖,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吧!
狐妖也沒有再去糾正他的稱呼,淡淡回答:“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年長的妖提過一些,應該是受到某種情感的束縛吧!”這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心思,雖然藏得很深,但對于他們這些洞察人心的妖來說,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的。
洛袁聞言微怔,将目光放在了房間的門上。自己的情感,對于他而言,是一種束縛嗎?就是因為不想讓他為難,才沒有說出口,卻還是成為了束縛之物嗎?
房間裏的洛煌,因着引魂香的作用,躺在了床上陷入了夢境。白清明抱着小雪狼步入洛煌的夢境之中。洛煌的夢境中的姹紫嫣紅的春天,有孩童的笑聲傳入白清明和白寒露的耳中。兩人随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看到亭子裏有着兩個孩子。大的那個看起來十歲左右,小的才五六歲的樣子。大的那個小孩在教小的孩子彈琴,小的看起來想偷懶,十歲的小孩雖然說着責備的話,眼中卻含着溫柔與寵愛。
那個小的雖然看不出來,但那個十歲的孩子,卻可以看出是當今天子年小的時候。大概也就猜出,另一個是鎮邊王爺洛袁了。白清明到沒有想到,兩位小時候關系就那麽好。洛袁會站在洛煌這邊,也是必然的事情吧!甚至洛袁會愛上洛煌,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看着兩人,白清明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師兄。那個時候,師兄也總是這般護着自己。
等白清明回神,眼前的一切已經變了。洛煌登基為帝,那個晚上洛袁一直待在皇宮。兄弟兩個人什麽都沒有說,就那樣在小時候玩耍的亭子裏呆了一夜。天亮之後,洛袁就請旨去了北方的邊隅。洛袁離開的時候,洛煌一直在城牆上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回到皇宮。
從那之後,他們見面的時間就很少了。但是,幾乎每隔一天就會送一封信。一直到洛袁從信中察覺出洛煌的身體出了狀況,洛袁才從邊關回來。
看着兩人每日讀信燒信的舉動,白清明微微嘆了口氣。場景轉移到了洛煌夢中正面臨的情景。
場地由孤寂的皇宮轉移到了青草的郊野,洛煌換下了那身明黃龍袍,身着一襲白袍。而他的身邊,站着身穿暗紅絲綢袍子的男子。那男子的容顏和洛袁一模一樣。但是,那個男子并不是洛袁,而是夢魔幻化的。
因為是進入洛煌的夢境中,借着引魂香的作用,夢境裏的任何人都看不到白清明和小雪狼。“寒露,用你的骨笛吧!”借用骨笛的笛音,讓洛煌自己在夢境中清醒過來。至于是要捉住,還是要放手,就随他自己了。夢魔是由夢者心中所生,只要心做出了選擇,夢魔自然可以消除。
懷中的小雪狼跳出白清明的懷抱,幻化成了六七歲的小孩。将白清明腰間的骨笛解下,吻上水潤的唇。
白清明已經有很久沒有聽過師兄的笛音了。如今的師兄雖然還是六七歲孩子的模樣,笛音卻是和原來一樣的。或許本就是師兄的法器,師兄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怎麽用。在笛音的催動下,睡夢中的洛煌清醒過來。看着眼前的紅衣男子,仿佛就在現實中面對着洛袁一樣。
笛音的指引很明确,關鍵在于他要如何選擇。
白清明靜靜地聽着師兄的笛音,眼睛看着場景中的兩個人。到底會怎麽選擇呢?他有些好奇。
洛煌溫和的眸子慢慢地堅定,握住紅衣男子的手,以肯定的口吻說道:“不會再看着你獨自離開的背影了!”那一瞬間透露出的帝王氣勢和堅定,讓白清明和白寒露知道這個人接下來要做什麽了。而那個紅衣男子,在他的話落下後,慢慢地消失了。
笛音漸漸地低下去,過了一會便消失了。白清明抱着已經變成小雪狼的白寒露随着引魂香離開了洛煌的夢境。而在夢境中一個人尋找着什麽的洛煌,聽到了誰喚自己的聲音。靈魄歸位,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邊站着的一人一狼,洛煌才發覺剛剛的事情都只是夢一場。
“陛下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白清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唇角含笑問道。洛煌搖了搖頭,起身問道:“只要我做出選擇就可以了嗎?”雖然是夢境中,洛煌卻是記得很清楚剛剛的事情。
“夢魔源自情感,陛下只要堅定了情感,其餘的事情我們已經處理好了。”白清明沒有學吹笛,但自家師兄笛音的作用還是知道的。師兄曾經跟他說過了,而且他們一起渡魂的時候,也是師兄吹笛,他跳渡魂舞。
“洛袁王爺,可以進來了。”看了一眼燃盡的引魂香,白清明對着外面喊了一聲。見到兩人進來,白清明抱着小雪狼起身,對于洛袁說了一聲:“我們先走了。”
至于錢的事情,一個王爺也不至于賴賬。況且,白清明對于他們兩兄弟之間的談話不感興趣,他們要怎麽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随着白清明離開的狐妖順便把門帶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寒露:腦海中有一些記憶在慢慢地恢複。但是,除了開始的時候有着零星地關于清明的,後來比較多的記憶都是在一個比較黑暗的地方。我想讓記憶都恢複,那樣就可以知道關于清明的事情了。
白清明:師兄的記憶在恢複,但卻是我覺得陌生的。在與我相識之前,師兄經歷過很多事情嗎?可是,師兄以前不是說他小的時候是被姑娘捉住了嗎!那麽,師兄所說的家又是指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