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導師”

湯姆到的時候，湖邊已經停着許多的馬車，還有不少正在陸陸續續從天上落下來，馬車大多都是和湯姆坐的這架一樣，也有些特別的，比如特別大，或者特別的白，或者裹着柔和的光。

新學期伊始，所有人際來往都特別的熱。到處都是久別重逢的同學們熱情地貼面握手聊天，再三五結伴地走去校園裏面。

布斯巴頓的學生看起來都特別的優雅穩重，絲質校服在身，別樣的風度翩翩。

而湯姆這種剛來的小不點立在這樣熱鬧的人群中間特別的顯著，一眼都能看出來。他們清一色都是站在馬車旁邊，只有半個馬車高，然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

“你好，你是新生麽？我們要站在這邊等麽，還是直接進去？”一個亞麻色短發的男孩子過來詢問湯姆，他有一雙圓亮亮的眼睛和一臉的笑容，很讨人喜歡。

湯姆有禮貌地欠身：“我也不知道。”

他本就不愛說話，用法語，就更少。

那個男孩很活潑：“啊，也許我應該問問這個鈴铛。”他對着他手裏的鈴铛說：“嘿，我們現在要去哪~”

鈴铛自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果然沒有用！”他哈哈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犯傻。

湯姆皺眉把他看着。

不能理解的傻笑。

“我叫皮埃爾。”男孩伸出手，咧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湯姆伸手握了一下：“湯姆。”他禮貌地笑了一下。

湯姆沒什麽感覺，皮埃爾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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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讓，我們先去裏面看看！”皮埃爾對着十米開外在與其他小朋友講話的一個男孩揮揮手，然後開心地拉着湯姆的手：“走走，我們去學校裏面看看。”

皮埃爾手碰到湯姆的時候，湯姆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下，不過皮埃爾完全沒有注意到，小爪子抓住湯姆的手就急吼吼地往前沖。

湯姆很少和陌生人拉手，有些不自然，但這點不自然很快被皮埃爾的熱情淹沒了。湯姆半拖半拽地被皮埃爾拉着走，剛走了幾步，兩人手裏的鈴铛忽然響了起來。

鈴铛裏飄出來的是輕輕的哼唱，非常的柔和迷人。

“哎？”

兩人都停下腳步看着手裏的鈴铛，附近的小孩子也都驚訝地做着同樣的動作。

曲子很輕快，調子完全陌生。

遠處的高年級學生在聽到聲音後微笑着看向這些小不點們，還有一些跟着音樂也哼唱起來。

大約10s鐘過去後，只聽嗖的一聲，湯姆的鈴铛裏蹿出了一條10英寸長的小青蛇。

“嘿”小青蛇有一雙特別誇張的大眼睛，還有撲閃撲閃的睫毛，看起來像極了動畫片裏的萌物，“等急了吧，小可愛，跟我來~”

湯姆看看皮埃爾，他手裏的是一坨懶呼呼的小白貓，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半眯着，正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哇，好可愛。”皮埃爾看起來很喜歡它，“這是什麽？”

“我們是你們的導師！”兩只小東西同時說，小蛇的聲音清亮一些，白喵的聲音則是懶洋洋的。

“哇。”皮埃爾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把它們的話當真，這麽可愛的東西，明明就是吉祥物嘛。

還沒等皮埃爾驚訝夠，小蛇和白喵已經朝大門方向走了，湯姆和皮埃爾就跟在後面。

兩只吉祥物一前一後，後面的兩人則是并肩走在一起。皮埃爾眼睛一直盯着這兩只小東西，滿臉的興奮：“真是太好玩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湯姆也沒有見過，他沒有見過的多了，大驚小怪不是他的性格。

“我從來沒有見過蛇有眼皮，這真是太奇妙了。我回家一定要告訴我媽媽，她非常喜歡貓，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帶回家，我媽媽一定愛死了。”

湯姆一邊聽皮埃爾喋喋不休，一邊看周圍孩子的吉祥物，什麽樣的都有，什麽奇怪的樣子都有。

“湯姆！”皮埃爾戳戳他。

“嗯？”湯姆回過頭。

“你住校麽？”

“不，回家。”

皮埃爾很失望：“唉，又一個回家的。”

“你住校麽？”

“是啊~我住在亞眠，其實也是可以回去的啦，媽媽很想讓我回去，但是我覺得住校更有意思，媽媽也就沒攔着，聽說這邊的生活特別的好，晚上有很好玩的派對！可是問了好幾個都是要回家的，要真是只有我一個人就不好玩了。”皮埃爾垂頭喪氣的，“你住在哪？”

“倫敦。”

皮埃爾驚訝極了：“我知道，那是英國的城市對不對！”

“是。”

“那不是很遠，你為什麽不住校！”

湯姆有些無奈：“不喜歡。”

“每天被爸媽管着，玩也玩不成多沒意思。”皮埃爾聳聳肩。

“我和……”湯姆頓了一頓，說，“……哥哥一起住。”

“這樣啊。”皮埃爾說，“看來你哥哥一定很好。”

“是。”湯姆想着伏地魔，他從來不限制他。

“唉~~~~~~~”皮埃爾長嘆一聲，“你們不知道自由的好呀~脫離爸媽的管教是那麽的舒服~”

說話間已經到了城堡門前。小蛇一甩尾巴走了進去。

“這裏挺漂亮的，不知道吃的東西怎麽樣，聽我爸爸說布斯巴頓的甜點比家裏的都好。”他一臉癡迷，“我最愛了。”

如果除掉為開學新增添的裝飾，城堡裏就是白色系的。但是現在，柔和的顏色鋪出了一個斑斓的世界。呼應着學生的統一服裝，看起來很像是另一個國度。空中的漂浮着的，不僅有極光一樣的色彩，還飄着美妙的音樂，很像是合唱，卻又輕盈得很夢幻。

這裏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天堂。

不用說皮埃爾，連湯姆都張大了嘴巴。

兩人一路碰碰撞撞（不看路）來到禮堂，那裏差不多已經到了一大半的人。

禮堂裏放着八個長桌，大致來看，是按校服顏色分的桌子。

湯姆穿的深綠色，皮埃爾穿的白色。他們面前的那張就是坐着白色衣服的桌子。

湯姆說：“你在這裏，我去那邊……”

皮埃爾說，“我也去坐那邊。”

那邊是黑色的，湯姆瞄了一下皮埃爾的衣服，和他一起走了過去。

剛走沒幾步，皮埃爾的小喵開始發表意見：“皮埃爾，你要坐在白色桌子那裏，你穿的白色的衣服。”

皮埃爾毫不介意的說：“那又怎樣。”

小喵懶洋洋把他看着，半晌後：“随你吧。”

皮埃爾和湯姆一起坐在一起，混雜在一片深綠中間的白色，特別的明顯。人來人往都會提醒他一句：“喂，你應該坐在白色桌子的。”

皮埃爾一邊哈哈大笑着說：“我是色盲。”一邊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不一會兒，皮埃爾差不多和全校四分之一的人說過話了。

湯姆實在受不了了。

他摸出魔杖盒，拿出魔杖，對着皮埃爾：“快快變綠。”

瞬間，皮埃爾從頭到腳都換了一種顏色。然後，周圍人的關注點就全在湯姆身上了。

“新生竟然會這麽熟練的用魔咒。真是了不起。”

“喂，你叫什麽？是哪家的孩子？”

“你爸爸媽媽竟讓你這麽小就用魔咒，真是厲害！”

……

尤其是皮埃爾，完全就是在喋喋不休地重複着他的驚訝與崇拜：“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唰一下全變了！……”湯姆不得不耳朵長繭地聽着周圍的人對着他聒噪。

非常後悔。

宴會開始前，一個極其美麗的阿姨微笑着讓全場安靜，她有着一張看不出年齡的美麗臉龐，但是氣質及其穩重，風度也不像個年輕人：“我是卡米爾，你們的校長，歡迎各位新同學、老同學回到布斯巴頓這個這個家庭中。老同學就不多說了，新生和小朋友們請注意，你們可以完全信賴你們身邊夥伴，它将會是你們最好的導師，也會是你們的一個展示……”

“展示是什麽意思？”皮埃爾随口問了一句，他用左手摸着自己軟趴趴窩在肩膀上的小喵，對那句“展示”也不怎麽介意。

湯姆沒說話，若有所思看着大家的小可愛們。

卡米爾校長還向大家介紹了任課的教授們，優秀的高年級學生，最後還讓幾個特別出色的講了話。

湯姆這才知道，原來布斯巴頓的新生不只他們這些小孩子，主要的新生是11歲的那批，而幼年巫師并不多。

宴會差不多在6點半開始的，是特別豐盛的法式大餐，湯姆吃得心不在焉。皮埃爾吃飯的時候倒是說話不多，這正和湯姆的意，終于可以讓耳朵靜一靜了。

吃吃停停，一頓飯拖了兩個小時。宴會結束後，将會有一個盛大的開學派對，11歲以下的幼年巫師可以選擇不參加。

皮埃爾很興奮：“我就知道住校會比較開心！”他拍着湯姆的肩膀：“不要太羨慕我。”

湯姆笑：“當然。”

忽然，一個悶在包裏的聲音傳進湯姆的耳朵，熟悉又清冷，在嘈雜的環境裏也頗有穿透力：“湯姆，在？”

是伏地魔！

他忙從包裏掏出鏡子：“在。”

鏡子裏，伏地魔的背後是冷靜靜的家，和宴會上的熱鬧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問：“什麽時候回家？”

=3=

湯姆一出校門，就給蛇仔說：“告訴我坐哪輛馬車回家？”

“晃晃鈴铛它就回來。”小蛇銜着鈴铛晃了晃。

果然有輛馬車離隊到了他面前，翼馬睫毛長長，應該就是他來時的那一輛。它恭敬彎下腰，等待湯姆坐好。然後一陣風把湯姆帶到了家門口。

倫敦正下雨，綿綿冷冷。

面包撐着傘在外面等他，其實不過門口幾步路而已，沒人接也淋不到。

湯姆進屋，伏地魔坐在看書，看見他回來擡擡眼，問：“晚上怎麽樣。”

“挺好的。”湯姆把宴會上的事大概說了說，包括熱情地過火的皮埃爾，還有鈴铛裏出來的那條“小導師”。

伏地魔說：“我知道這個，這些生物除了知曉布斯巴頓的一切規則以外，完全由你們控制，它們的創造者可以說是布斯巴頓，也可以說是你們自己。好好利用。”他給了湯姆四個字建議。

湯姆點點頭。

伏地魔說：“收拾下，十點前睡覺。”

湯姆說好，轉身回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開學的時候是什麽情況，同學們對你也這樣熱情麽？”湯姆認為法國人太熱情，他不喜歡。

伏地魔說：“回去睡覺吧。”

他的開學沒什麽好說的，不過就是因為沒錢買巫師長袍穿着麻瓜衣服被人嘲笑罷了。

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