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十九章：厄裏斯魔鏡

伏地魔放下鏡子，大步走去了蓋勒特的辦公室。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正值一股厲風從窗口灌進來，帶着伏地魔無情推開的門，撞得牆壁一震。

蓋勒特擡起頭，臉上是慣常的不正經的笑：“我又惹你生氣了？”

“你的目的達到了。”他冰冷地說，“鄧布利多已經看到了信件，你的愛人可能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伏地魔那張少年的面容上帶着不悅的譏諷。氣勢比歪坐在靠背椅上的軍服青年要更強更像個領袖。

“你為什麽這麽讨厭鄧布利多。他也是個天才，而且，他曾經暢想過統治麻瓜。”蓋勒特心情不錯，嘴角微微揚了揚。

“我不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麽，但是現在，那個人已經接受了正統的人生，你無法撼動他。”伏地魔嘲笑地說，“也許很快就要來跟你決鬥了。”

蓋勒特眯起眼睛：“他愛我，他會加入我們的。”

伏地魔說：“他也相信你愛他，妥協的那一個，未必是他。這就要看你們誰更愚蠢一點。”

蓋勒特輕佻地說：“也共事了這麽久，你還這麽不信我。我是個多麽靠譜的中青年~我的愛人很聰明的~”

伏地魔輕蔑地笑了：“他的确比你聰明多了，別忘了，上一世他親手把你關進了監獄。”

蓋勒特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拳頭也握了起來：“不可能。”

“不可能？也許他根本就不要費力，你那個被愛情沖昏了的頭腦就會把勝利拱手相讓。”

伏地魔不悅地說：“再提醒你一點，不要忘了，雖然我已經和你們公事了很久，但我想脫身很容易，你可未必。我為什麽幫助你，你很清楚。如果你不能成功，我就只有落井下石。而以你的實力，你奈何不了我什麽。”

蓋勒特說：“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你想要的，沒有軟肋的黑魔王，你不用擔心。”

“希望如此。”

他轉身離開，“嘭”一聲甩上身後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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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所有的愛情都愚蠢之極。他不會容忍蓋勒特因為鄧布利多這個蠢情人毀掉自己這麽久的努力。決不允許。

=3=

想念一個人，排遣的途徑往往是翻看相片。但是如果沒有照片，對于湯姆來說，就只好照鏡子了。

從浩瀚的新聞訊息裏擡頭的湯姆，總會拿起手邊的交流對鏡看一看。可是自己的臉再怎麽和伏地魔一致，也畢竟不是那個人。他希望對面出現的，是伏地魔的臉，能冷靜地說上幾句話就好了，這樣自己就可以把注意力轉去其他的地方。

既然他沒空，那麽就寫信吧。

湯姆拿起羽毛筆蘸了蘸墨水：

“伏地魔，

霍格沃茨裏一切都好……”

他停下筆，因為不知道下面該寫什麽。猶豫了很久，繼續寫：

“……我又有很多日子沒有做飯吃了，再停一段時間又要忘完了。我本想找個時間帶着皮埃爾和阿布拉克薩斯去有求必應屋自己做好吃的。不過想起那裏是我們兩個的地方，所以我就沒有行動。面包在聖誕節給我了一本看起來很不錯的食譜，有很多都看得我手癢極了……”

這封信其實就想表達一個意思：我想你了，你不想我，難道還不想吃我做的飯麽。湯姆相信伏地魔這麽聰明，一定會明白他的意思。

信寄出去的第十天，湯姆收到了回信。

簡潔的一封：

湯姆，

你可以帶皮埃爾他們去有求必應屋，多吃點。

伏地魔

湯姆仰天長嘆。

有些時候，他的确高估了伏地魔的理解能力。

他拍了拍皮埃爾的肩膀：“你在布斯巴頓想我的時候，都做什麽來排解？”

皮埃爾說：“飛，飛到天上，讓太陽曬一會兒，就好多了。”

湯姆說：“那我們走吧。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皮埃爾看着湯姆，最近他已經不怎麽會對這湯姆進行狂轟亂炸似的情話攻略了，湯姆的不開心他看在眼裏。私下也常和阿布拉克薩斯交流，為什麽湯姆最近愛上了對這鏡子發呆。

用阿布的話就是：就像我們喜歡看湯姆一樣，他一定是發現了自己非同尋常的帥氣。

确實，在他們這個年齡，大家開始建立起了自己的審美，每個人都開始格外關注自己的外表，開始羨慕嫉妒那些美麗的同學。湯姆無可挑剔的外形舉止自然是全民愛戴的對象，男女老少通殺。這樣一個人，自戀是正常的。

可是，湯姆看鏡子時的表情，絕對不是對鏡自戀，他的眼睛裏是思念，就好像鏡子裏的不是他自己。

湯姆時常會問皮埃爾，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什麽樣的表現。皮埃爾明白，湯姆其實是在問他的感情。湯姆應該是愛上了什麽人，可是他自己卻不能确定，而且那個人，不是皮埃爾。

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告訴他真相，然後默默陪着他。這是皮埃爾唯一能為喜歡的人做的事情了。

=3=

湯姆最近不再用大腦封閉術封閉自己的夢境了。

因為伏地魔的記憶對于他而言，已經不再是噩夢，而是他渴望知道的曾經。

記憶裏的伏地魔是那樣的讓他着迷，每次看，都無法讓自己的眼睛從伏地魔身上移開。小時候的伏地魔惹他憐愛，成長之後的伏地魔讓他心生敬仰。湯姆自認以自己的能力，處在伏地魔的處境很可能已經瘋掉了。愈是敬佩，愈是心疼，愈是暗恨自己白長了一副和伏地魔一樣的皮囊。

也許現在的他拜伏地魔的半魂所賜有了超乎尋常的能力，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安逸的他與拼命掙紮的伏地魔是沒法相比的，他沒有伏地魔的創造力，沒有他極其天才的危險思想。他活得比伏地魔幸福，但是絕沒有伏地魔精彩。

可是，他想讓伏地魔幸福。

湯姆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還是午夜。四下靜谧得可怕。

湯姆揉揉眼睛，看看睡得正香的皮埃爾和阿布，下床穿鞋。

雙腳很自然就走上了伏地魔以前常在夜晚走過的路。伏地魔總是那樣的不守規則，他從來都不聽關于危險的警告，他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湯姆停在一扇門前，他依稀記得這個門開門咒語。他拿起魔杖，在紅光從魔杖尖頭閃過的時候，門開了。

這是一個狹小而高的屋子，正對着窗戶的地方放着一扇大鏡子。金色的邊框、通頂的高度讓它的氣派與狹小的屋子格格不入，讓整個屋子充滿了一種孤雁失群懷才不遇的寂寥。

湯姆走到鏡子面前，他曾見伏地魔無數次地站在這裏，每次站在這裏的時候，伏地魔的臉上都帶着少有的放松。厄裏斯魔鏡。湯姆在夢裏不止一次地疑惑過，這到底是一面什麽樣的鏡子，可以讓伏地魔快樂。

鏡子裏成像出一個人，是湯姆。

不，不是他自己！

湯姆睜大了眼睛看着鏡子裏的人，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覺就鍍了一層柔軟。

月中天，透窗映着靜谧的夜，世界裏，就仿佛只有一對情人和一顆月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