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下說上廁所等下又是買水, 雖然奇怪，但北歸也沒有多問什麽。跟着她一起到小賣店買水。
買好水，應疊付了錢後, 就說：“走吧。”
北歸詫異：“去哪？”
應疊義正言辭：“鬼屋呀。”
北歸疑惑了, “你剛不是說要上廁所？”
應疊找了借口忽悠：“現在突然好像也不是那麽急了……”
北歸：“……”
不對勁，真的太不對勁了。
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北歸疑惑歸疑惑。
但還是跟着她一快去了。
要是旁人，她鐵定是不願意的。但是在她面前，她願意相信她, 就算明知道眼前做的事情很奇怪，也會跟着她一起。
到了鬼屋門口, 應疊又看了一眼手機。
北歸其實有點不太喜歡她這樣, 跟自己在一起玩的時候, 心思卻在玩手機上。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哎。
說好帶她來游樂場玩的, 但給人的感覺，特別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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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還讓人挺失落的。
北歸雖然沒有明說，但神态已經表現出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應疊忙着跟室友們對接，自然沒有察覺。
快進去的時候，應疊收起了手機, 才注意到北歸的神色淡淡。
應疊大概察覺出來她有點不太高興, 但也沒敢問她。萬一她問自己老看手機, 是在忙些什麽呢, 她肯定會對她全盤而出的。
她在她面前, 鐵定老實得很。
萬一提前跟她說了，那今天準備的驚喜，不就白費心血了嘛。
想到這裏，應疊就開始轉移話題了，問她說, 怕不怕鬼啊，怕不怕黑啊。
北歸其實對這些還好。
她經常一個人獨處。
偶爾還會自己跟自己說話，她覺得既然神明都可以存在世間，讓人供奉。那麽鬼神，也可以有它存在的可能。
北歸如實回答：“我不怕那些的。”
應疊回：“那就好。”
北歸微微蹙眉：“難道大姐姐你怕？”
應疊讪笑：“你都不怕，我會怕？”
北歸：“那你幹嘛一直問我。”
應疊：“……”
那還不是因為沒有找到什麽其他的話題可以說的。
這小孩，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可愛。開口說話，還有點說不過她。
北歸小翻白眼。
呵。
女人。
不說話的時候，嫌我悶。會說話的時候，就覺得我伶牙俐齒，說不過。
唉，做人好難。
……
直到進了鬼屋。
北歸才知道，為什麽應疊會突然變得不對勁起來。
原來，她是怕自己提前知道了她準備的驚喜。
對比外面的熱鬧，鬼屋相對于來說，人比較少。
可能大家都想最後才來鬼屋玩吧，在進鬼屋之前，門口寫着标語：
“禁止毆打工作人員”
不知道為什麽呢，北歸覺得好好笑。
應疊問她，你在笑什麽哦。
北歸搖了搖頭。
“我是在想，那些害怕進鬼屋的人，為什麽要進來玩呢。”
都到毆打工作人員的地步了，肯定是被吓到了。
應疊聳肩：“我也不知道唉，可能是好奇裏頭有什麽吧。”
北歸：“嗯。”
在那些人當中，會不會也有一些人，是因為喜歡的人想要來這鬼屋，一起跟着來的呢。或者是喜歡的人，被吓到了，他們因為保護身邊的人，才對假扮成工作人員的鬼動了手呢。
北歸突然在這裏這麽想。
要是自己呆會被吓到的話，大姐姐她會不會保護自己？
前提是——
自己會被吓到。
如果吓不到，是不是要假裝一下。
就跟剛才在門口那對膩歪的小情侶一樣，女生依偎在男生的懷裏，男生告訴她，不要害怕？
北歸發現，自從自己意識到，她對應疊的感覺是喜歡後，腦子裏總會亂七八糟地在想一些事情。
也不知道正常，還是不正常。
她就是在這樣的糾結裏，迎來了她的十八歲最特別的成人禮。
……
當時走着走着，她心裏想着事情，沒注意到應疊不見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沒看到了應疊的身影，她在愣了幾秒鐘後，才開始找她。
“大姐姐，你在哪裏啊？”
可是都沒有人應她。
剛好周圍的氛圍，又極其的陰森，北歸突然就被吓到了。
她以前并不害怕這樣的環境，可在當下，她突然害怕起來。
“哎呀，大姐姐你在哪裏啊。你不是說好了，不丢下我的嗎？”北歸聲音，帶着哭腔。
有其他人往這邊走，北歸被輕輕撞了一下。
她縮在角落裏，沒敢走。
手機在兜裏，她想要掏出手機，給應疊打電話。
但她太害怕了，手機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蹲在地上去撿手機。
眼淚啪嗒就落在了手背上。
這時——
鬼屋的燈光換了一種光。
是很深藍，大海的顏色。
然後燈光一轉，牆壁的投影儀投出了畫面。
北歸怔住。
很多北歸覺得陌生的臉龐，在對她說生日祝福。
“祝我們親愛的北歸同學生日快樂。”
“小北歸，十八歲生日快樂。”
“北歸北歸，祝你生日快樂哦，以後的每一天，都要快樂。”
“生日快樂，北歸同學。希望你擁有超多的愛。”
……
陌生的面孔褪去後，接着是她熟悉的臉龐。
最先出現的是，她的同桌。
然後班裏的同學。
也有班裏的任課老師。
甚至是，她不怎麽聯系的初中同學，都給她送來的祝福。
北歸淚眼溫頓。
她站在原地，久久沒辦法回神。
這時，很多人從其他洞口湧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應疊的兩個室友。
她們手裏拿着包裝好的禮物，然後走到北歸的跟前，對她說：“北歸小美女，生日快樂哦。姐姐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希望你開心快樂。”
後面來的，應該都是應疊的同學或者是隊友。
也都一一再次祝福北歸。
北歸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些姐姐們，都好熱情啊。
最後應疊抱着花出現。
北歸破涕為笑。
心裏是有驚喜，也是有驚吓的。
怎麽會有人，在鬼屋過生日的嘛！
“對不起啊，剛才害你吓到了。”應疊知道她剛才肯定很害怕，但她得去跟隊友們會合。不得不暫時離開一下。出現在她身邊的第一句話，就是跟她道歉。
北歸的确是被吓到了。
但在剛剛，她又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她平常那麽冷冷淡淡的，也不跟周圍的人接觸，可是在自己過生日的時候，他們還發來祝福。
這肯定都是應疊在下了功夫。
“我不知道你們……”
竟然會在鬼屋！
給我準備這樣的驚喜啊！
應疊讪笑着，将花遞給她。
“游樂場別的地方，人太多了，我怕你不喜歡。只有這地方人少，而且又可以播放視頻。然後我的同學們，也都還滿喜歡在這裏玩的。這裏的場地，他們熟悉。過完了生日，我們還可以繼續闖關。”
北歸哭笑不得。
這真是太特別了吧！
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過完了生日，繼續勇闖鬼屋！
“那你要保護我哦，我可是很脆弱的。”
應疊還沒有接過話，她的同學們就在起哄了，“放心放心，小北歸同學，在這裏，沒人敢欺負你啊。鬼見到你都繞道。”
“就是就是，這裏被我們承包了。”
“今天你就是女王。我們啊，都是你身邊侍衛。負責保護你的。”
……
北歸笑得合不攏嘴。
說真的，那天真是北歸有史以來，跟最多人說話的一天。每個人都很熱情，她也都盡可能地會回應。
她緊緊地跟在應疊的邊上，每個同學都很照顧她。
她們都給她準備了禮物。
在離開游樂場的時候，北歸背的布包都塞滿了。
還有手寫的紙條和祝福，還有一些她特別喜歡的書。
應疊說，這裏面的禮物，有些是你的同學送的。
嗯。
所以他們也不是不想跟你說話的。
只是見你好像都不太願意跟他們交談，所以他們也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跟你相處。
但這次聽說你生日，他們都為你送來祝福。
有的同學比較害羞，就給你寫信送生日祝福。
那我的那些同學，都比較閑。
聽說我家有個小孩要過十八歲生日了，都紛紛出謀劃策。
雖然在鬼屋的生日是比較難以開口，但我們真的是用心準備了的哦。
北歸已經感動地說不上來話了。
她一直在點頭。
我知道的。
沒有人為她做過這些。
就算沒有這些驚喜和禮物，只要有應疊陪在她的身邊，帶她出去玩，跟她說說話。她都覺得很開心了。
“我覺得自己超級幸福的。”北歸淚眼模糊，看着眼前的人說，“我，我可不可以——”
“抱你一下啊。”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身邊。
帶給我陪伴和感動。
我想，就這麽去期待生活跟好好活着，似乎也不是很難。
應疊大方展開了懷抱：“當然可以啊。”
北歸擁進了她的懷裏。
那是一種，北歸從沒有在別人哪裏有的感覺。
讓人沉醉到了骨子裏。
那瞬間，她想再快快長大點。
不再想就是大姐姐的小孩那麽簡單。
落在內心深處秘密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
等待着花開的那天。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每個人，都有愛和被愛的權利。
要勇敢地邁出那一步，雙向奔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