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應疊從沒有過那樣複雜的感覺。

就是, 該怎麽來形容呢。以前,室友們沒訓練的時候,幾個人也是一塊去食堂吃飯。但後來李林就跟她對象去吃了, 柳珊偶爾也會跟別人一塊吃飯。

應疊覺得那都很正常。

她們幾個能碰到一塊吃飯, 就一塊吃,碰不上的時候,應疊就自己去吃。

心裏不會覺得不舒服,想要她們陪自己一塊吃飯。

可在面對北歸的時候, 心裏的感覺就不太一樣。

她不是說接受不了北歸跟別人一塊吃飯,她就是心裏很想要北歸跟她一起吃飯。

就這麽簡單。

應疊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轉身回了家。

訓練從下午開始, 應疊回到家立馬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她難得會郁悶和沒有食欲。

但這回卻表現得很明顯。

睡了一覺後, 應疊感覺自己精神氣好些了。

但看手機, 什麽信息也沒有。

臉色又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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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車趕到訓練場地,已經是下午三點。

這個時間點開始訓練,一直到下午的五點半結束。

這就是以前訓練的日常。

早上跑體能,下午開始專業技術的練習。

皮劃艇的訓練大多在水上,但也有在地面的一些練習。

雖然快三個月沒有訓練, 但應疊的體能和一些已經印刻在肌肉記憶裏的動作還在。

忘不了, 也丢不掉。

這似乎就是她最後的底氣。

這麽長時間沒有訓練, 應疊的體能還有技術動作, 都還不錯。完全可以跟得上大家的進程。

這讓劉導覺得挺意外的, 忍不住揶揄她幾句。

“看來應師姐這次,可是偷偷地下了功夫的呀。”

皮劃艇隊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氛圍好。教練會跟隊員開玩笑,隊員也會用很輕松的口吻,去回應。

要是以前應疊肯定會說, 那是必須在的啊,也不看看我是誰。每天五公裏可沒丢呢。

但初次恢複訓練的應疊,情緒常常。

只是點點頭說,體能不是一個運動員最基本的身體素質嗎?

劉導詫異。

怎麽覺得重新回到隊裏的應疊,好像變得成熟穩重了?

以前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是要皮一下的。

訓練結束後,劉導忍不住調侃她,怎麽感覺出去了一趟,給人感覺長大了成熟了?

應疊笑比哭難看:“可能是遭受到社會的毒打了吧。”

劉導笑了笑。

沒有繼續在再問什麽。

就是感覺他那隊員可不像是遭受到社會毒打的苦悶,反倒像是被人甩了的那沉悶臉。

教練走後,隊裏的師弟師妹忙湧到了應疊的跟前,問她說,在外面實習好玩嗎,是不是之後畢業,也打算去當老師呀之類的話。

應疊沒有什麽心情回答。

但看在他們都幫北歸過過生日的份上,都一一回答了。

“實習不好玩,很辛苦,雜七雜八的活都得做。”

“畢業之後可能不打算當老師吧,挺想繼續讀書或者是當一個皮劃艇的教練。老師應該不考慮。”

……

等應疊回答完他們的問題後,都已經快六點了。

應疊莫名覺得累。

但不是訓練後身體的累。

而是心裏。

到了晚上。

應疊還是沒有收到北歸的回複。

她在猶豫要不要去接她晚自習,她的确是答應了她,要去接她下晚自習的。可是——

她害怕見到白天的那一幕。

她在等她。

卻等來了她跟別人的說說笑笑。

反複糾結了好久,最終才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還是去接她吧。

與其一個人呆着胡思亂想。

不如就去見那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走在去學校的路上,應疊給室友李林打了一個電話。

跟她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李林聽後,先是笑了笑。

應疊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麽啊,我跟你說正事呢。我可委屈了,我在等她跟我一塊吃飯,結果她卻跟別人的小男生去吃了。還不回我信息,你說氣人不。”

應疊嘴上抱怨的厲害,但還是心疼着呢。

李林收了收笑,但還是覺得很想笑,“哈哈哈哈,應大姐姐,你也有今天啊。”

“真沒想到,你那麽一個什麽都無所謂的人,竟然還會有在意的事情呢。”

應疊:“……”

冷漠臉。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都快悶一天了。”

李林:“你早來跟我說嘛,至于嘛,這點小事,就郁悶成這樣子。那将來以後,小孩長開了,更加漂亮了,身邊更多人追求了。那你不得哭。”

應疊急了,“不是,我跟你說吃飯的事情,你幹嘛扯到小孩以後長大,更漂亮,還有追求者啊。”

“這兩者有關系嗎?”

李林一副了然于心的語氣說:“這兩者的關系,本質上都一樣呢。”

應疊:“……”

李林見她沉默,自顧自說:“你啊你,看不出來,心眼挺小。還挺容易吃醋的嘛。”

應疊面無表情。

她不應該跟一個,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話的人,在那裏瞎扯。

什麽吃醋不吃醋的,說些什麽鬼話。

應疊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接小孩下晚自習了。”

李林挽留:“別別別啊,我話都沒說完呢。”

應疊聽着有些生氣:“我不想再聽你說了。”

說完,就挂了電話。

應疊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但聽到李林那麽說,就覺得氣憤。

什麽人嘛。

講的些亂七八糟的話。

可是在不久後,應疊才知道,無知的人,其實是她。

幾近十二月的天。

莫城已經開始降溫,冷空氣襲來。

應疊怕小孩冷,特地給帶了圍巾。但她自己出門匆忙,卻什麽也沒有帶。

還是中午那個地方在等她。

心情卻沒辦法平靜。

她還是蠻害怕,中午的那個畫面重現的。

高三七班。

北歸收拾好課桌,等待下課。

她的手機昨天晚上忘記充電了,來學校的時候才發現一點電都沒有。

不知道今晚上應疊會不會來接她下晚自習。

兩人白天的時候說好了,中午和晚上她沒有空來陪自己吃飯,但是她會來接自己下晚自習。

不知道今天第一天開始訓練的她,會不會覺得累。

等待下課的幾分鐘裏,北歸腦子裏想的都是她。

男同桌在她落筆沒寫作業開始收拾課桌後,也跟着落筆。

她喜歡在下課前幾分鐘發呆。

今天中午快放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但今天有意外收獲。

他們兩個一塊出校門吃了中飯。

是他提出來的。

她原本不想出去吃的,但他說,那個小吃店,是應老師走之前,介紹的一個地方。

味道很不錯。

北歸在聽到應疊的名字後,遲疑了幾秒鐘。

但很快,她點頭說好。

去吃中飯的路上,男同桌說了很多關于他跟應疊如何為她準備禮物的事情。也講了很多大家對應疊不舍。

北歸喜歡聽別人說起她。

聽着聽着忍不住會笑,好像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那個人,跟自己相處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

但好像又沒差。

總之,兩人在說話的時候,北歸會笑,基本都是因為應疊。

北歸也不知道為什麽,男同桌會一直和自己說應疊事情,但她并不排斥。只是她心裏有點小生悶氣。

她覺得應疊在把自己往男同桌這裏推。

她說不能陪自己吃中飯和晚飯,所以安排了男同桌陪自己一起。

可真棒。

北歸是心裏想她,但又氣她。

幹嘛要把自己往別人那裏推。

在北歸出神的時候,男同桌寫來紙條,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他家也住在這附近。可以一起。

但北歸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她回,不用了。

男同桌寫到,真的是順路。

北歸回,真的不用。我的大姐姐會來接我。

是應老師嗎?

對啊。

紙條沒再繼續寫。

男同桌的眼神暗了暗。

北歸無暇關注和在意那麽多,她現在只想快點下課,然後見到她的大姐姐,跟她一起回家。

就這麽簡單結束一天。

下課的鈴聲終于響了。

北歸急着出教室,但男同桌坐在她的外邊,他坐在凳子上,整個身子把出去的空間卡得嚴嚴實實。

北歸根本出不去。

他略帶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有本書找不到了。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他人不起來,北歸也出不去。

平常兩人都泾渭分明的,北歸想不出什麽理由,他會故意這麽折騰自己。

北歸淡淡嗯了句。

對于不太願意交談的人,她通常不會多說一個字。

雖然現在好多了。

大概五分鐘後,班裏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才很抱歉地起身。

“對不起啊,耽擱你時間了。”

北歸沒跟他客氣:“下次,你找東西的時候,可以先讓我出來,你再找呢。”

說完,北歸沒等他回話,就急沖沖跑出教室。

五分鐘。

她都可以從學校走回家了。

以前應疊等她的時候,剛打下課鈴,北歸就迫不及待地到她身邊去了。

但這次硬生生被耽擱了。

不生氣罵人就算好了,北歸還跟他很客氣地說。

等北歸跑到校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後,雖然大口喘着氣,但心裏是很開心的。

她來接自己了。

還好,自己還可以跑。

沒讓她等太久。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姐姐終于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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