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李林大學談的對象還是個藝術系的小姐姐。
學舞蹈的, 個子高形象好氣質佳。
模樣十分精致。
李林會經常去音樂節，也是因為她對象喜歡。
大學那會，追她對象的人那說是排成長隊也毫不誇張, 最後會選擇跟李林在一起, 是因為她溫柔細膩。給她足夠的愛和在意。
這是追的那些男生做不到的。
而且藝術系跟體育系的宿舍在兩對面，從同一個門進去的。李林說，這也是優勢啊。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有距離近，還真的沒機會接觸到她。
談的時候兩人都很認真, 也都給彼此足夠的陪伴。
有時候李林訓練很累了或者是比賽沒有拿到好的名次，小姐姐也會安撫她, 給她力量；有時候小姐姐受到了委屈和被人欺負, 李林也是給足夠了溫柔和首當其沖去幫她讨回公道。
後來兩個人分開。
不是因為不愛。
就是因為現實和距離。
小姐姐要走的路, 跟李林完全不一樣。
小姐姐是個事業型的姑娘, 她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在外面的培訓班上課，畢業後，她想要在大城市裏辦一個培訓班。
自己做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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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過程和難度可想而知。
但是小姐姐年輕貌美，有的是機遇和人脈。
而李林。
她其實想做一個老師。
就簡簡單單上上課，沒什麽壓力。
她不想再過那種日日夜夜泡在水裏的生活了, 她也不想再過那種因為沒有拿到好的名次, 而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當初會學游泳。
老實說, 不是她自己喜歡的。
是因為家裏人覺得, 以她的成績, 肯定沒辦法念好的大學。還不如學一個運動項目，到時候走體育單招考大學。
她腳下走的每一條路。
都被家裏人緊緊掌握在手。
她掙脫不開。
倒不如按照家裏人說的，到時候回家當一個老師。
一生無憂。
剛開始李林是有些排斥當老師的，可是在水裏泡久了，也想不到其他什麽好的職業, 比較适合她。
還不如回家當一個體育老師。
輕松自在。
就這樣。
在一起四年的兩個人，最終以一個擁抱，和平分手。
這是李林後來離開莫城的時候，才跟應疊說的。
當時幾個人吃散夥飯的時候，李林憋着沒說。當時的她，哭得很傷心。她告訴應疊她們，将來有時間，一定要去她家那邊玩。
只要人去就可以。
其他什麽都不用管。
對于她們三個人的感情，大家肯定是放心的。
一定會再聚。
柳珊那天也哭了。
就只有應疊，是忍到了回家才嚎啕大哭。
哭到北歸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
後來，再跟柳珊聯系的時候，她也提到了自己大學時談的那個對象。
也是畢業後不久就分開了。
原因說起來也很俗套。
倒不是說因為對方渣，而是對方年紀畢竟大了，着急結婚。她想讓大學剛畢業的柳珊立馬跟她結婚。
甚至在柳珊委婉拒絕說，太早了還不想結婚的時候，試圖紮破避-孕-套，讓柳珊意外懷孕來道德綁架她。
在柳珊察覺到後，就立馬跟他斷的幹淨。
即便是再喜歡，習慣對方對你的好，都不可能會原諒。
柳珊苦笑着說，或許他當初對我好，只是想要一個結婚對象吧。
而不是戀愛對象。
或許比起結婚。
他更想要的不過是他的孩子。
真是可笑。
着急生小孩是家裏有皇位要繼承嗎？
不知道為什麽，柳珊當時越是輕描淡寫地說出那些話，應疊越覺得心疼。
柳珊留在了莫城。
在莫城跆拳道協會工作，本以為是安心教課的，結果卻還是逃不開應酬。
她想躲。
卻又很無奈地無法躲開。
畢業這個字眼，對有的人說，是蛻變是成長。是邁向新的生活。
可對于大多數來說，都是兵荒馬亂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北歸和應疊那麽幸運。
在畢業之際，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
但一定會有人可以在畢業的時候，考上心儀的學校。在畢業的時候發現自己新的目标。
這就是C城咖啡店老板說的，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
但有時候卻又是相似的。
到了去參加音樂節的那天，北歸穿了一條淡紫色的裙子。
有點小性感。
但搭個小披肩，又可以隐藏住。
對于她穿什麽衣服，應疊不會幹預什麽，從來都是她喜歡都好。
但那天那個開大叉的旗袍，是斷不能再穿出去的。
應疊還是老樣子的打扮，她習慣了中性酷酷風格。她的頭發，稍微長了些，她給戴了頭套。然後穿了一件黑色的短T，下身配一條工裝褲。
對于她的穿着，北歸還是很喜歡的。
音樂節的現場非常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有當下大家喜歡的民謠歌手，還有一些搖滾樂隊。有陣子北歸聽不得重金屬音樂，就愛上了民謠。
但應疊聽不懂。
應疊喜歡聽一些老歌。
比如說，鄧麗君。
但只要北歸跟她分享了好聽的民謠，她都會耐着性子跟她一塊聽。
這也是北歸覺得她很在意到細節的點。
出門的時候，也會幫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準備好。
從水杯到遮陽傘，到門票，再到備着的小零食，她都一應俱全。而且，從來都不會有怨言。
有次兩人談心。
北歸問她這個問題了，感覺生活中，都是你在照顧我，你會不會覺得累啊。
應疊沒有着急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就她說的，都是我在照顧你進行糾正。
她說，你說的不對。什麽叫都是我在照顧你，我不會做飯啊，我們家的飯都是鬼在做嗎。而且我有時候也不愛打掃衛生，都是在家的你在料理。我忘記洗衣服的時候，你都會順手幫我一塊洗了。
還有……
應疊列舉出了很多。
都是平常會忽略的細枝末節。
“這些事情，難道都是別人做的嗎？”
“你啊你，總是看到別人為你做了什麽，卻從來都不在意，你自己做了什麽。”
“是這樣的嗎？”
“當然是了。你下回，可不能再說這樣的問題了。我會生氣的噢。”
好吧。
自那以後，北歸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
似乎也慢慢開始明白，其實兩個人的相處，是沒辦法分的那麽清楚的。
真要分那麽清楚，日子是很難過的。
所謂磨合。
不單單是生活習慣，最重要的一點在想法上的契合。
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在生活上，早就彼此适應了對方給的存在。
在音樂節的現場。
北歸玩得特別嗨，她跟着音樂跳動，要是臺上是她喜歡的民謠歌手，她還會跟着一塊唱，到動情處，還會淚流滿面。
她說，以後要是還有機會，她想再去第二次。
應疊在她耳邊說，別說是第二次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六七八次，都可以。以後只要舉辦，都帶你來。
北歸眉眼笑開。
應疊就在一旁定格她的每個動作。
在音樂節結束後，她将照片洗出來，然後貼在家裏。
起初北歸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在應疊一本正經地洗腦下，她竟然喜歡上了被她拍照。
那種被喜歡的人拍照的感覺，會讓人莫名心動。
除了去音樂節，她們在開學前有一次去了莫大。上回小北歸來莫大比較匆忙，而且心思都在為應疊準備驚喜上面，都沒有來得及好好逛一逛。
在兩人都忙完後，她們夜游莫大。
最後還在體育館的休息室住了一晚。
體育館的休息室以前是分給應疊她們隊放器材的，裏面也有床鋪什麽，最近皮劃艇隊都在外面訓練，這裏就空着了。
兩人夜游莫大後，早就錯過了回家的班車和地鐵。
應疊想了想，不如就在體育館的休息室住一晚。
那邊定期有隊員會去打掃，算是比較幹淨的。
住在體育館的休息室？
這還是比較新奇的。
“那裏沒有人看管的嗎？”北歸問。
應疊笑着說：“有呀。”
北歸：“那？”
她們還怎麽進去。
應疊難得俏皮回應：“但是我熟啊。而且我還有鑰匙。”
北歸挑眉：“噢。”
原來是個關系戶呀。
應疊跟大爺似的，攬過她的肩膀。
“走，帶你去見見世面。”
噗嗤。
北歸忍不住笑了笑，但還是很配合她：“好！”
體育館的休息室不大，但是有窗戶。
通風很好。
床鋪很幹淨，一看就是有人經常打掃。
“我們以前有隊員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是到了低谷期不怎麽想跟人接觸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住。所以大家都特別珍惜這裏，沒事就會來過來打掃。這裏說是一個休息室，其實就是我們屬于我們自己的一個很獨立的空間。”
應疊解釋。
“那你來過這裏嗎？”北歸問。
應疊躊躇了幾秒，才回：“當然了啊。”
不管是不是一名運動員，人生都會有低谷期的。
只有經歷過低谷期，才會知道應該如何奮力去朝上。
“所以你這是，帶我來看看藏着你以前小秘密的地方嗎？”
“對呀。”
盡管我們都沒有參與彼此的過去，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了解。
北歸對她展開擁抱：“那謝謝你哦。”
應疊上前擁住她：“不客氣，是我謝謝你願意跟我來。”
北歸一字一頓地說：
“不用跟我說謝謝啊。”
“因為，這是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自己都感動得哭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