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北歸所在的辯論隊贏得了學院舉辦辯論比賽, 但是是大一組的。通過篩選後,由北歸跟兩個大二的學長和一個大三的學姐組成一隊,代表學院去參加學校的辯論比賽。

辯論隊由兩男兩女組成, 各個都是高材生。

負責一辯的是外語系學法語的大二學長, 他是學生會的副會長。人長得幹淨陽光,就是不愛笑。

但他在第一眼見到北歸的時候,竟然主動問好。

還笑了笑。

搞得北歸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他,她聽她的室友們說, 這個學長,算是個極品了。長得帥不說, 聲音還很好聽。

就是不怎麽搭理人。

所以北歸跟他初次見面的時候, 是抱着他可能不會搭理她的心态, 跟他打招呼的。但感覺, 好像還可以。

他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我看過你的辯論比賽,很出色。

那場辯論比賽,就是北歸要跟應疊說的那場。

全程都是英文高能。

原本大一是沒有機會代表學院去參賽的,但那場辯論賽北歸表現得實在是太精彩了。

當時辯論賽的題目, 縱觀當下形式, 我們是否應該學習英語。

北歸拿到了應該學習英語的那一方。

她作為四辯, 最後發言。

全程用英文作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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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表達出要學習英語的重要性, 更把學習理論必須要應用到實踐中, 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場的學生會成員,和學姐學長們,以及參加辯論隊的大一新生,無不瞠目結舌。

北歸那時候很想跟應疊分享自己被認可的喜悅。

但大姐姐似乎沒什麽興趣,便沒再提了。

二辯也是個大二的學長。

學俄語的。

說起話來總是會不知覺的卷舌。

但不會讓人聽着不舒服。

北歸還喜歡聽他說話的, 他說他畢業後,應該會直接去俄羅斯留學。

他問北歸,以後沒有什麽想法。

北歸說,可能會留在莫城吧。因為不管去哪裏,這裏都是她的家。

他笑了笑說,可能慢慢的,你的想法就會變了。

學語言的,不可能會留在一個地方。

腳下一定會走遍四方。

那時候北歸還覺得,怎麽可能。

她即便是要走遍四方,最終的歸宿,還是這裏呀。她的大姐姐和她的家,都在這裏。

可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或許以後,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也會出國留學。

這是以前她沒想過的。

但好像又是學語言所接觸的魅力,讓她本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北歸是三辯。

四辯是一個大三的學姐。

學阿拉伯語的。

她雖然沒有在學生會任職,但她卻是全院唯一一個拿全國全額獎學金的人,除去主修的阿拉伯語,還輔修了英語,日語等等。還拿了經濟學的雙學位。

等大四的時候,她不是出國就是申請保研。

總之,這裏的每一個人,目标和方向都很明确。

也是從那天後,北歸開始失眠了。

她好像有點莫名的焦慮了。

在感覺到周圍的人,不僅努力還很優秀的時候。

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還不夠努力。

目标和方向不夠明确。

可這些,她在跟應疊相處的時候,不會覺得。

在學校的時候,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好像周圍的人,都走得很快。

如果她稍微慢一步的話,就會被甩開很長的距離。

這是從前在高中,好像所沒有感覺到的。

高中是周圍的人已經幫你制定了好了大致的方向,學什麽科目,什麽時候參加高考,然後填寫志願。

可是在大學。

沒有人會管你怎麽樣。

你有任何的想法,只管自己去做就好了。

很莫名的,讓北歸有些慌。

這樣慌亂的感覺,就會讓人莫名焦慮。

一旦開始焦慮,就會對一些事情不知覺地有了情緒。

比如說,最近應疊的表現。

每個禮拜五,應疊下了班後,就會來接北歸回家。

但是上一個禮拜,兩人碰面的時候,北歸就表達出,之後你不要來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想法。

但應疊還是去了。

可北歸已經先回家了。

就這樣,兩人都撲了個空。

那個晚上,當應疊得知,她沒有事先告知自己一聲,就先回了家。到了家,才告訴她說,我已經到家了的時候,她也沒有很生氣。

但北歸下一句話說的是,要是你不想回家的話,就不要回家了。

北歸以為她知道自己要回家,就刻意躲開。

因為在這之前,兩個人也是因為一些瑣事,鬧了點不愉快。

所以,她沒有往,應疊其實是去學校接她了那一塊去想。

應疊是因為這句話,徹底炸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兩人都相處這麽久了,本來以為以前那些毛病都已經改了。可是在脾氣上來的時候,那些原本以為已經壓克住的毛病,全部都浮現。

應疊氣到手機都想扔了。

今天在外面上班也是一堆破事,但她還是坐公交又轉地鐵來找她。卻得到了她一句,要是你不想回家,就不要回家了。

但她又不能吼她。

這是應疊給她自己定下的不可以做的事情。

不管将來她跟小孩有什麽樣的矛盾,不管誰對誰錯,她都不可以兇小孩。

但在那一刻,應疊真的覺得特別委屈。

她沒有想過,她才剛畢業,兩個人才這麽一點距離,就已經有這麽多的矛盾了。

那晚。

應疊被氣到哭。

她躲在體育館的休息室裏,哭了好久。

以前不談感情的時候,她最多是為了訓練和比賽的壓力而哭。所以她的室友,會覺得她很冷漠。

對什麽事情,都是以旁觀的姿态。

跟什麽人,都保持距離。

很悠閑。

但是現在。

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做那麽一個悠閑的人了。

感情生活,已經将她包圍。

她無法掙脫。

只能自己難過。

北歸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

她知道自己有時候在大姐姐跟前,脾氣會有點大。

從小,她就是自己一個人長大。

沒有人跟她親近。

什麽都悶在肚子裏。

大姐姐的出現,其實也是她釋放的一個點。

她所有糟糕和不愉快,都全部過度到她的身上。

可細細想,大姐姐好像從沒有給過自己什麽負面情緒。

她想跟大姐姐道歉。

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她坐在沙發上等應疊到後半夜。

都沒有她的消息。

北歸在那一刻意識到,她的大姐姐,好像是生氣了。

以前她從沒有過不回信息,也不會不出現的。

北歸試着給她打電話,卻發現無法接通。

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手機沒電。

總之,北歸無法聯系上她。

北歸坐在沙發上靜靜想了很久,忽然意識到,今天是禮拜五,是不是,她的大姐姐,去莫大找她了。

可她卻自己先回了家。

但沒有告訴她。

而是到家了才跟她說,我已經到家了。

大姐姐并不喜歡她做了事情之後,再告訴她。

可是北歸一急,就會犯這毛病。

意識到這點的北歸,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在家裏坐着了。

半夜一點。

北歸叫了一輛車,打算去找應疊。

去接她的大姐姐回家。

北歸知道,現在大姐姐肯定不想理她。

但她還是跟之前去C城那樣,從幾點上的什麽車,到司機師傅長什麽樣子,到幾點下車,到她在哪裏,都給她發了信息。

她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個地方找到她的大姐姐,但她就是很想見到她。

此時的應疊,也沒辦法入睡。

她滿眼憂愁。

手機是沒心情看了,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密閉的房間裏,信號不是很好。

她也不知道,此時她的小孩,正在趕來找她的路上。

北歸到莫大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司機師傅算是開得快的,再加上是晚上,不堵車。要是在白天,最起碼一個半小時候的路程。

北歸說了謝謝,提醒司機師傅,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然後下車。

司機師傅也很暖心地提醒她,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也別急。慢慢去處理。家裏人嘛,有時候就容易起沖突。但好好溝通,其實發現,也沒什麽事情。

可能是在北歸上車的時候,注意到她眼裏含着淚吧。

猜想她,應該是跟家裏人吵架了,一氣之下,又回學校了。

北歸沒有多說什麽,再次跟司機道了謝。

在付了賬單後,從來都不怎麽給評價得到北歸,給了一個五星好評。

接着,她便打起精神,去找她的大姐姐了。

北歸再次試圖去撥打應疊的號碼,還是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态。

大姐姐的手機是不會故意不接或者是關機的狀态的,這點她敢肯定。

大姐姐不會這麽做。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大姐姐就在上回,她帶她去的那個地方。

那個休息室。

在體育館的最角落。

窗戶開的很小,本來在體育館裏,信號就不是很好。

那個小地方更是。

想到這裏,北歸加快腳下的步伐。

……

只是還沒等她達到體育館,就因為路太黑,而摔了一跤。

體育館地勢比較低,門前就是一片草坪。

但北歸沒注意。

一腳踩空。

直直摔了一跤。

很疼。

但她來不及檢查傷口。

直奔體育館。

她也忍着眼淚不哭。

她要哭,也要在大姐姐的懷裏哭。

……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最後,我真的又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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