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言書為,卿雲心
不知是不是言書良心發現,近來幾日卿雲再沒有受到言書的使喚和調戲,甚至就是連言書的面她都沒有見過幾面,即便是見到了也只是匆匆一瞥,沒有過多的言語和交流。
縱然初始卿雲有些不适應,但她還是樂在清閑,也樂在可以有充足的時間考慮她離開言書後該如何實施她的救父之舉。
殺了蘇彼是不可能了,依賴言書就更是白日做夢,而師兄越蘇也說沒有其他的辦法,所以她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可是無奈她智術短淺,想了幾日也沒有想出任何可行的法子。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沒有生得父親那般的智慧,想要是父親可以作為的話,別說是救人就是得了天下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而她不害人就好了,救人根本不可能,但是為了父親為了雲家即使是不可能的事,她也要試一試。
“我的卿卿是在想什麽?”不知何時她的腰間一緊,那個許久不曾出現打擾她的男人此刻正在她的身後,與她相距無幾,即便是他的氣息她也可以清晰地捕捉到。
“沒……沒什麽……”縱使不是第一次被言書調戲也不是第一次和他相距這麽近,卿雲還是十分的羞赫難當。她的身子也在不知不覺間僵直了,一動不動。
“卿卿,你在害羞是嗎?”言書笑得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溫熱的唇瓣微微擦過卿雲的耳際,惹得卿雲的耳朵都紅了起來。
“去死吧。”卿雲慢慢地反映了過來,她受驚地掙脫了言書的懷抱,轉身便是一拳直沖言書的胸口,她惡狠狠地道:“我非殺了你這登徒子不可。”
言書倒是沒有半分畏懼,恍惚他早已猜透了她所有的招式,随意地擡手便将她的手握了個滿滿,然後輕挑地笑道:“我若死了,你可就要守寡了,如此我該如何舍得?”
“我才不會嫁給你!”卿雲瞪着言書,宛若一把鋒利地刀直直地刺向言書的面上。
但是,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卿雲惡狠狠的眼神對于言書來說不過是另一種的注視罷了,至少他的卿雲多看了他一眼,還是如此深刻如此特別的一眼。
“那可未必。”言書笑笑,反手将卿雲再度拉進了懷中,“或許有一日我死了,你會哭的很傷心。”
“絕不可能。”卿雲語氣更加惡怒,她不停地使勁掙脫着,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擺脫言書的禁锢。
“話可不能這麽說。”言書也不失望,他早習慣了卿雲的言辭和語氣,但是他堅信總有一日這樣的他會給卿雲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深刻印記。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鬧了?”卿雲發誓她從
來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男人,怎麽說怎麽罵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卿雲只是一個救父的普通女子罷了,還請公子放了卿雲一馬。”
那麽,她求他還不行嗎?求他不要再逗弄她了,讓她可以專心的思慮如何才能救出自己的父親。
言書覺得自己就是在造孽,一面忍不住地想看卿雲可憐的模樣,一面在看見時自己又會心疼的要死,可真是損人不利己啊。
“我不鬧了。”他斂了斂肆意的笑,表情認真,看着卿雲滿滿的心疼,道:“明日你随我去一個地方,那裏有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真的?”其實卿雲不知道為什麽即使言書如此對她無禮,她還是不是真正的厭惡他,或許她不厭惡他的原因就是在于他時而露出的對自己的心疼吧。
是有多久沒有被人心疼過了呢?自從父親被抓赴邊疆,自從雲家家破人亡?
在這些之後她遇見的那些人從未一個人心疼過她,師父是個粗心的人也是個狠心的人,他不僅不會注意到她的情緒也不會容許她露出可憐的樣子,師父說想要救出父親就必須堅強,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渴望被任何人憐惜,因為很可能那個憐惜你的人就是利用你的人,他憐惜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而師兄是師父言語的貫徹者,雖然他幫她處理所有的麻煩,寵愛她,可是師兄從來都沒有憐惜過她,她哭的時候,師兄只會問她是誰讓她哭的,然後他就會去讓那個人和她一樣苦罷了。
可是言書不同,他會憐惜她,用他的眼神和舉動,即便他沒有說過她還是知道。
“自然。”言書微笑着點頭,這一次他的笑容裏沒有任何調戲和戲弄的成分。
“太好了,太好了。”卿雲覺得什麽都值了,即使是白費了十年,即使是被人玩弄,只要可以救出父親她就可以什麽都不計較了,因為這個世上,只有父親是永遠會對她好的人。
“那你要怎麽向我道謝?”言書微微挑眉,說得有氣無力,“為了幫你找出你想知道的這些,我這幾日都沒有吃好睡好。”
“這幾日你是為了我才那般不見人影的?”卿雲難免有些驚訝,在她看來言書不過是貪一時的新鮮才會不時地逗弄她,她從來都不敢想這個男人會為他做什麽。
“是啊,很累的。”言書使勁地點頭,深怕卿雲不相信,還特意裝出一副倦意深深的模樣。
“那……”卿雲想了想,最後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對言書道謝一番,于是道:“多謝。”
“這樣的致謝會不會太過于簡單了?”言書搖搖頭,十分的不滿意,恍惚卿雲是個“孺子不可教也”的學生。
“那你想怎樣?”疑惑地看了看言書,卿雲不解,她想言書應該不會說什麽讓她以身相許之類的話吧。
自然,言書沒有說這些話,可是他的話還是讓卿雲充分理解到一個道理,那個道理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因為言書說的不是什麽別的,他說:“既然要向我致謝,那麽日後我戲弄你的時候,你不要再對我怒氣沖沖了可好?”
卿雲咬牙切齒,不怒氣沖沖?難道還要她言笑晏晏不成?她可不是他碧月樓裏的店小二。
“你的恩情卿雲自會記住,至于你……你那個我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卿雲說到“那個事”的時候臉紅了紅,燙的難以忍受。
“那我若就是要你如此回報我的恩情呢?”言書還真的是死性不敢,硬是要為難為卿雲。
“殺了你,然後為報恩情厚葬了你。”卿雲頓時再不記得言書憐惜她的事情,她寧願言書憐惜她不過是她的一種錯覺。
到底怎麽會有言書這樣的男人啊?
“為何你不陪我一起死呢?即便就是愧疚也是好的。”言書無奈地搖頭,很是不滿意卿雲的答案,“那樣到了黃泉你我也可為夫妻的。”
“你去死!”
翌日,言書一身月白色儒衫,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文質而儒雅。卿雲一身翠綠色布衣,高束起長發,俊俏而稚嫩。
言書說現在她是他的書童,不過雙七的年紀,言書還說一會去到那個地方無論聽到什麽都不可反應過激。
為了可以早日救出父親,卿雲自是一一應允,至于她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言書帶卿雲去的地方,是卿雲沒有想到的一個地方。原本,卿雲以為言書不過是個商家大賈罷了,誰知他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入大官的宅邸,雖然官商勾結也不是沒有的事,但是沒想到那大官的家仆竟恭敬地喚言書為言副将。
言書是個官,還是個武官,這就是卿雲沒有想到的事情了。當然,這也不能怪卿雲眼拙,只能怪言書實在沒有一個武官的模樣,試想哪個武将不該是一身勁裝,誰會向他一樣整日以儒衫為主?
不知道他會不會認識她的胥哥哥呢?
以前她的胥哥哥也是極為喜歡儒衫的,她的胥哥哥曾說過他想做一位政客,可是在敗仗之後,在失掉父兄之後,胥哥哥終究還是出于無奈地做了武将,從此再不穿儒衫。
不知道現在的長大的胥哥哥穿起儒衫來會不會像言書一樣俊逸呢?
不!胥哥哥不會像言書的,他應該會比言書更加俊逸的。
胥哥哥,多年不見你還好嗎?你還記得雲慕嗎?
“
卿卿啊,卿卿,你最近為何總是失神呢?”突然,言書重捏了一下卿雲的臉頰,拉回卿雲飄遠的思緒。
被來回思緒的卿雲擡頭看了看言書,并沒有任何要發作的跡象,她只是倏地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你可認識胥闕胥大将軍?”
言書被問得稍稍愣了愣神,然後危險地靠近卿雲:“在我的面前問別的男子,你是在惹我生氣嗎?”
胥闕,胥闕,原來在卿雲的心中胥闕是那麽的重要,重要到讓她認識他,讓她不和他發作都是因為他。
言書實在不知道他是該哭還是該笑好,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欣慰的好?
不過,他知道的是,他會讓卿雲思慕上他的,縱然胥闕對她來說如此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