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共赴會,憶雲清
“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言書沒有好氣,雖然胥闕的官職比他高,可是誰知道胥闕有沒有他那般傾慕着卿雲。
“言書,我不是在和你玩。”卿雲很是嚴肅認真,似乎對她來說他認不認識胥闕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還從來沒有因為他認真過呢!
“回去再說吧。”好吧,卿雲認真,他實在不忍心讓她失望。不過他有信心他一定會超越胥闕在她的心中的地位的。
話畢,他們也恰好到了管家指引的廳堂。
廳堂中正坐着幾個人,吵吵咂咂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麽,可是,那些人看到他們進來的時候皆是忽的噤聲,望向他們,一副嚴肅警惕的模樣。
“祚映你可是遲了許久。”突然,寂靜的那些人中響起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随着那聲音老者熟稔地走到言書的面前,看着他笑道:“多年不見你已是這般大了。”
“學生拜見老師。”言書也是笑着,他還彎腰向老者行了一個大禮,十分尊敬老者的樣子。
言書的老師乃是京槿中最有名的大儒莫玉莫子書,也就是當今皇帝作為太子時的老師。據說莫玉是個不畏權勢,敢于直言的真正賢人。
多年前,太子還只是太子的時候,罷學貪玩被莫玉發現,莫玉罰其跪在烈日中三個時辰,跪得太子是頭昏眼花,中暑昏倒。太子昏倒可想而知在皇宮中是多麽嚴重的事情,立刻就有人将莫玉一家收歸了天牢。後來,先帝去探望莫玉時詢問莫玉為何要讓太子跪到昏倒,莫玉直言道:“為君者,需忍他人所不能忍。況太子貪玩成性,若不諄諄教導之,日後必是亡國之君。”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深得先帝的心思,他不僅當即放了莫玉還為他加官進爵,太子自此以後也是認真地跟随他學起治國之道來了。
卿雲也是知道這位大儒的,甚至是對他映像深刻。
兒時,父親曾經想尋他收長兄為徒,可是莫玉不知為何就是不願,不論父親和長兄怎麽求也不能改變他的意志。
後來,莫玉厭煩了父親和長兄,就只對父親和長兄說了一句話,然後徹底說退了父親和長兄,令人瞠目結舌。只是她不知道莫玉對父親和長兄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
“各位大人,這位乃是老夫的小徒言書言祚映。”和言書敘完舊,莫玉向在座的那些人介紹到言書。
卿雲也是這時才知道在這廳堂中的那些人都不是一些泛泛之輩,而是有名有姓的各部官吏。
“原來這就是那位棄文從武的言家子啊。”人群終是舒了一口氣,也都放松了警惕,驚訝地看着言書,目光多是贊賞。
若
說言書當年也是一個風雲人物啊。五年前,言書乃是莫玉最得意的弟子,可是就因為有一日莫玉看到邊關的那些被外族人□的百姓,便立志要棄文從武,報效祖國,再不讓邊族欺我大越人民。
而且他沒有依靠任何的父輩和師輩關系,一步一步的從一個小兵士做起,努力了五年,辛勞了五年才做到如今副将的地位,同時也為越國和外族的鬥争立下了悍馬功勞。
市坊間更是傳言:“男兒應學言家子,文武功成皆為國。”
“你就是那個棄文從武的言家子?”卿雲也是一陣驚訝,不禁低聲呼了出來。
聽了卿雲的驚訝,言書驕傲地笑了笑,對着卿雲的耳際說到:“怎麽?你是不是有些敬慕起我來了?”
其實,他言書也不是不如胥闕的,只是胥闕的光芒更甚罷了,誰叫胥闕有那麽多不同尋常的遭遇而他沒有,不過他很慶幸自己沒有那樣的遭遇,因為胥闕那樣的遭遇絕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是怎樣的毅力才能讓胥闕撐下來,沒有人會比胥闕軍營裏的那些手下清楚了。
“沒有!”卿雲白了言書一眼就快速地轉過了頭去,不願承認言書的形象在她心中已有了微微的變化。
卿雲是欽佩言書的,欽佩他的愛國情深,在她看來那樣的男子才是真正的英雄,他遠比那個高高坐在皇位上的君王要偉大的多。
不過,誰叫在知道言書就是言家子之前,她對他的看法就已經根深蒂固了,想一時之間改變她對他的映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言副将真是一表人才啊。”座中的有一個人驚呼聲最大,看着言書的模樣極是欣賞。
“胡大人謬贊了。”言書拱手對那人施了一禮,極似一個謙遜的後生。
可是卿雲清楚地看見了言書揚起的唇角和眼角,他哪裏是謙遜了,沒有驕傲到尾巴翹上天就不錯了。
“好了好了,諸位大人也就不要再誇贊小徒了,你們再誇,只怕他會驕傲的。”莫玉對言書點了點頭,随即制止着大家對言書的議論和贊嘆。
看,還是他的師父最了解他的劣根性。
“是啊,各位再誇贊晚輩,晚輩真的要驕傲了。”言書附和着莫玉說笑。
笑完,莫玉收斂了笑意,十分嚴肅認真地看向在座的所有人,道:“好了好了,我們該說正事了。今日叫各位大人來,是想告訴各位大人陛下希望各位大人可以盡快想個法子除去蘇彼老賊,不知各位大人心裏可已有了計較?”
原來這是一個除蘇彼的謀計大會,卿雲恍然大悟,如此看來當今那個所謂的“傀儡皇帝”也不是如民間傳說的那麽無能嗎。
“計較是有了,只是下官有一事想要問言副将。”剛才那個大聲誇贊言書的胡大人接着莫玉的話,緩緩說出。
“胡大人有事直說便是。”言書很是直接,想向胡大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個小子是誰?”胡大人的手指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在了卿雲的身上。
被突然指着卿雲難免有些緊張,她無助地看着言書,希望言書可以想一個較為合理的說法。
“我的書童。”言書理所當然地偷握住卿雲的手,想向她傳遞安定的力量,然後他接着道:“也是陛下想要培養的新人。”
說到後面那句的時候,衆人看卿雲的眼神都變了變,都在默默然之間多了一些尊重,似乎她也是個很重要的人。
卿雲無奈地扶額,言書啊言書,你為何要為她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卿雲不過是個市井女子罷了。
“依我看,陛下可以借此次胥将軍大勝趁機奪去老賊的兵權。”解釋完了卿雲的身份,胡大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坦言直白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可是,老賊在朝堂上的門客那麽多,豈會讓我們的計策成功了去,他大可搬出胥将軍當年的錯失,說胥将軍一直不過是将功補過,更可以說胥将軍曾害了父兄,上對不起國,下對不起家,豈能掌握如此軍機大權?如此不僅成不了事,還會勾起胥将軍的傷心事,着實有些不妥。”另一個在座的官員反駁道。
“這也有禮。”胡大人被那人這麽一說,也是看出了自己想法的纰漏,欣然地點頭同意那個官員的言語。
如此看來,那個皇帝尋的心腹都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卿雲開始有些好奇起那位帝王來了。
接下來,各位官員都對于如何取締蘇彼的權位進行了各種設想,可是說來說去始終都沒有尋得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
胡大人最後實在無奈地将目光投向了言書,道:“我們說了這麽久,言副将還未言一語,不知言副将可有妙計?”
“是啊是啊,言副将可有妙計?”見又有了一個希望,其他官員也都附和了起來。
“既然各位大人如此擡舉晚生,那晚生就說說拙見了。”言書得了便宜還賣乖,卿雲足夠有理由相信言書為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只聽他思緒清明地道:“不知各位大人可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祚映這是何意?”适才一直不語的莫玉也是問出話來。
有了莫玉的詢問,言書說得就更是流暢了,他緩緩道來:“不知各位大人可記得,十年前有一個人和蘇彼是宿敵,可惜如今那個人被蘇彼誣陷遠赴邊疆,書想若是那人可以回
來幫陛下和蘇彼争鬥,自是可以讓誅殺蘇彼一事半功倍。”
“你說的是雲清,雲大将軍?”胡大人最先反應過來。
“正是此人。”言書點頭對胡大人的話加以肯定,随後他轉頭看了看卿雲,只見卿雲在聽了她父親的名字之後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之中一般。
這樣的卿雲是言書從沒見過的,那樣淺淺的笑,淺淺的哀傷,讓人歡喜,讓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