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紀纭疏戴着耳機把視頻看完了, 包括她在後門使用信息素攻擊周姀的視頻畫面。
alpha使用信息素攻擊他人,造成他人重傷也是犯法的, 但是國家并不明令禁止alpha之間使用信息速去威脅對方。
也就是說,只要不把人弄成重傷或者弄死,都是可以的。
紀纭疏今天晚上的行為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打鬧,如果周姀真想告她的話,紀纭疏的行為已經可以判定為違法。
但周姀絕對不會這樣做。
一旦她将這件事情曝光出去,意味着她被人逼得狼狽不堪的畫面,也會被大衆知曉。
周姀好面子, 絕不可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她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候。
紀纭疏動手的時候并不完全是沖動行事。
不過經此一事,她跟周姀之間大概再也沒有化幹戈為玉帛的可能了, 周姀肯定恨透了她。
不過正好,紀纭疏也恨透了周姀。
畢竟是周姀率先使用武器攻擊她, 今天那一棍無論是落在她的身上, 還是落在江枝洛的身上, 都讓紀纭疏感到莫大的憤怒。
她以為周姀起碼還要顧及最後的一點臉面,卻沒想到對方當真如此不要臉。
那根木棍一定不是臨時從地上撿的, 也就是說, 周姀在不知道她也會跟着出來的情況下,就已經準備使用木棍攻擊一個omega了。
紀纭疏只覺得今天晚上的那一腳都是便宜周姀了,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一定會把那一棍也一并還給周姀。
不出意外的話,周姀很快就會讓人把這段視頻給銷毀,但誰讓紀纭疏曾經幫過酒吧的老板, 對方願意提前将視頻交給她備份。
有了這東西, 周姀應該暫時都不會在自己面前蹦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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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纭疏把視頻存了下來, 以便将來有一天真跟周姀徹底鬧翻了之後, 她還能有個東西威脅周姀。
紀纭疏取下耳機,擡頭看着omega熟睡的面容。大約是今晚哭得狠了,江枝洛的眼尾還殘留着淡淡的紅。
她胳膊打的麻藥的藥效在漸漸消退,omega的眉頭皺得很緊,睡得并不安穩。
紀纭疏回想起醫生說的話,只怕今天晚上江枝洛還要發熱,等麻藥的藥效徹底消失之後,才是最難熬的。
不管怎樣,江枝洛都是因為保護她才受的傷,紀纭疏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在這時候離開。
她也沒想過離開。
這天晚上江枝洛睡得并不好,半夜的時候果然發起了高燒,嘴裏呢喃地說着胡話。
紀纭疏睡得本來就不深,被她帶着哭哼的動作吵醒,從陪護的床上下來,伸手探了探江枝洛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
她趕緊搖鈴,又快步走到門口,讓守在門口的保镖去叫醫生過來。
江枝洛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突然哭了起來,她哭的聲音并不大,只是默默地流淚。
可omega紅着一張臉,滿臉淚痕的樣子,格外引人心疼。
江枝洛已經燒糊塗了,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裏,也沒把旁邊的紀纭疏認出來。
她只是哭哼着,手指緊緊地抓住了身上的被子,嘴巴不停地開開合合,紀纭疏湊近之後才聽見,她說的是:
“好疼……”
“姐姐,我好疼。”
紀纭疏的下颌線緊繃着,她沒有絲毫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在江枝洛的身上輕輕拍着,像哄小孩子睡覺那樣:“我知道你疼,醫生待會兒就來了。”
“別怕,我就在這裏陪着你,哪兒也不去。”
江枝洛胡亂地哼哼的兩聲,根本就聽不懂紀纭疏在說什麽,她的手在空中揮舞了兩下,忽然被另一個人的手緊緊地攥住了。
紀纭疏慢慢同她十指相扣,耐心地安撫道:“枝洛不哭,姐姐陪着你。”
江枝洛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這句話,還是聽懂了姐姐那兩個字,她從混亂的夢境中慢慢睜開眼,眼皮沉重得好像有千斤重。
江枝洛只覺得眼前霧蒙蒙的,腦袋裏燒成了漿糊一樣,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紀纭疏,燒得火紅的臉頰上還有着濕漉的淚痕。
向來溫柔端莊的omega難得有這麽呆傻的時候,她甚至忘了閉上自己的嘴巴,就這麽嘴唇微張,眼神呆滞地看着紀纭疏,同時手指還不忘緊緊地抓住紀纭疏的手。
紀纭疏卻生不出任何好笑的念頭,她想伸手替omega擦一擦臉上的汗,可最方便的那只手卻被omega拉住了,紀纭疏只能用一個別扭的姿勢輕柔地擦去了omega臉上的水跡。
值班醫生來的很快。
江枝洛的發熱是手臂上的傷口引起的,紀纭疏一開始便有了心理準備,此刻看着omega痛苦的模樣,也是愧疚和心疼要大于慌亂。
醫生在旁邊的時候,紀纭疏不方便拉着江枝洛的手,江枝洛卻怎麽都不肯松開,一旦紀纭疏有了撤離的念頭,原本安靜躺着的江枝洛立馬就掙紮起來。
幾次之後,紀纭疏妥協了。
她知道江枝洛此刻的反應只是出于本能,omega因為發燒,腦袋已經不清醒了,大概不可能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一晚紀纭疏也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的腦袋也隐隐作痛,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黑色。
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之後,紀纭疏最後探了探江枝洛的額頭,确認對方的情況沒有半夜那樣嚴重之後,才輕手輕腳地拉開了病房的門。
門外守着江枝洛的保镖和紀纭疏的司機,紀纭疏盯着江枝洛的保镖看了兩眼,随口問道:“今天怎麽是你?”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以往江枝洛身邊帶着的都是那個沉默健壯的男人。
保镖愣了一下,小心問道:“您的意思是……”
紀纭疏道:“之前都是那個高高壯壯,眼尾有顆黑痣的男人跟着枝洛。”
保镖昨天晚上趕到醫院的時候,就是紀纭疏陪在江枝洛的身旁,他知道這位紀小姐是自家老板很信任的人,因此并沒有隐瞞對方:
“他好像是請假了。”
紀纭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再問別的。
她今天還有新聞發布會,不能一直陪在江枝洛的身邊,只能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匆忙趕回了紀家。
她回去的時間比較早,白盈莺和紀風褚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纭疏回來了。”白盈莺招呼她過來,“你昨晚說朋友受傷了,那位朋友沒事吧?”
紀纭疏将手中提着的包放下,昨天晚上不太方便洗澡,她身上穿着的還是昨晚的衣服,被酒吧裏的雜亂氣息熏過之後,味道讓紀纭疏有些嫌棄。
但其實并沒有什麽怪味,alpha身上暖暖的甜桃香覆蓋住了斑駁的氣息,只剩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桃子酒味。
“人還在醫院,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紀纭疏一邊說着,一邊往樓上走,“我先去洗個澡。”
今天的發布會不算難,只是簡單地宣布一下她二次分化成alpha的消息,找的媒體也都是長期合作着的,絕不會問一些讓紀纭疏下不來臺的問題。
紀纭疏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坐在化妝桌前護膚的時候,不知怎麽的,頸後的腺體忽然有些發熱。
她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将指尖按在了腺體上面,不是她的錯覺,那一塊的皮膚的确比其他地方的皮膚要燙一些。
alpha因為體質的影響,腺體會慢慢退化,不像omega的腺體那樣敏感。
可紀纭疏将指尖按在自己的腺體上時,明顯感覺身體湧上了一陣酸軟。
這感覺甚至有點像她還沒分化之前,即将經歷發情期時的樣子。
可她已經二次分化完成了,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再經歷omega的發情期。
紀纭疏在腦海中算了算,眼下也不是她從前經歷發情期的時間。
omega的發情時間相對比較固定,除非遭到了外界因素的影響,否則一般不會輕易改變周期。
紀纭疏按了一會兒之後,腺體上的酸疼感才緩緩消失,頸後那一塊皮膚上不正常的溫度也消了下去。
她對着鏡子照了一下,除了那一小塊地方因為被她按的太久,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之外,其他再瞧不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紀纭疏便暫時把這件事情抛在了腦後,只等自己之後空閑了,再去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
發布會白盈莺跟紀風褚也要出席。
現場的媒體朋友不算多,但都是業內比較知名的媒體方。
白盈莺帶着女兒出現的時候,盡管衆人已經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驟然看見面容精致冷豔的紀纭疏,大家都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中有許多人見過紀纭疏很多次,有的甚至還采訪過紀纭疏,對這個以omega的身份接管紀家的女人極為熟悉。
包括她前段時間跟alpha未婚妻取消了婚約的事,大家也都知情,也知道這是因為她的alpha未婚妻出軌了。
當時就有許多人感到不理解,紀纭疏除了比一般的omega冷淡一點之外,幾乎可以說是完美,她的alpha未婚妻到底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衆人都在暗戳戳地關注着了紀纭疏,想知道下一個幸運兒又是誰。
誰知女人就這麽分化成alpha了?
記者們的心情都有些複雜,但總算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
發布會進行得很順利,當天記者們撰寫的稿子發布出去之後,在網絡上引起了巨大的讨論。
紀纭疏二次分化的話題也登上了熱搜。
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
衆所周知,紀纭疏是一個ss級的omega。
在這個世界上,s級的omega就已經極為珍貴,更別說是ss級的omega。
因為omega的數量本就遠少于beta,更何況是高等級的omega。
紀纭疏不僅擁有高等級,還是紀家唯一的繼承人,不管在哪個方面都受到了極高的關注,大家都想知道這樣一個高等級的白富美omega最終會選擇嫁給誰。
起碼也得是s級的alpha吧!
其實當初紀纭疏宣布跟周姀訂婚的時候,網絡上還有小部分人為她感到不值。
他們認為,紀纭疏怎麽也應該跟一個ss級的alpha在一起。
否則就是浪費了自身的基因。
衆所周知,ao雙方等級越高,生出來的孩子就會越聰明。
周姀的等級也不低,但到底比不上紀纭疏。
紀纭疏宣布跟周姀退婚之後,網上早就開始讨論起了她的下一個訂婚對象會是誰,備受關注的幾個人選無一不是s級極其以上的alpha。
衆人都在等着紀纭疏那邊的消息,好不容易等來了,結果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假的吧,二次分化有那麽簡單嗎?”
“所以她從ss級的omega變成ss級的alpha了??”
“不愧是我老婆哈哈哈,不管是做a還是做o,都是最厲害的!”
“樓上多吃一粒花生米吧!不過說起來,周家那位是不是要怄死了?”
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僅要嘲笑周姀,還要艾特周姀以及周家的官方賬號過來看。
想想也是,因為自己出軌而取消了婚約的前omega未婚妻,突然分化成了一個比自己等級還高的alpha,任誰都會覺得心裏不平衡吧?
不知道周姀看到這個消息會怎麽想,反正網友們很快樂。
“謝謝謝謝,我爽了,這簡直就是報複渣a最好的方法!”
“我之前還以為紀小姐會找一個比周姀等級高的alpha來打她的臉,沒想到還是我的格局小了!”
當然,除了懷疑和支持之外,也有許多人對紀纭疏分化的時間提出了質疑。
但因為二次分化的案例并不多,每個人又具有自身的獨特性,衆人也不能肯定紀纭疏究竟用了多久的時間分化完成。
紀纭疏沒去管網絡上的這些評論,倒是周姀自虐般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狠狠地砸爛了手機。
昨晚她在小巷子裏躺了十幾分鐘,才被自己的保镖發現,當時的狼狽場景,周姀此生都不願意再回憶。
經歷過昨晚那件事的保镖都已經被她辭退了,周姀甚至不允許他們再呆在s市,她不想再看見這些人,以提醒自己她究竟有過怎樣狼狽不堪的時刻。
盡管事後周姀用最快的速度銷毀了酒吧的監控視頻,酒吧老板也承諾絕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但周姀還是放不下心來。
誰知道紀纭疏有沒有留後手?
她急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覺,恨不得讓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紀纭疏和江枝洛!
偏偏她現在拿這兩個人沒辦法!
周姀看着手機裏紀纭疏那張矜貴冷淡的臉,恨得牙癢癢,想沖進屏幕裏撕爛女人那張虛僞的臉。
她翻看着下面的評論,看見網友們對她的嘲笑時,周姀氣得面目扭曲。
她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身在富貴家庭,又分化成了s級的alpha,周姀過的可謂是順風順水,哪像現在這樣,被這麽多人嘲諷過?
偏偏她還什麽都不能做。
周姀甚至都懷疑紀纭疏生來就是克自己的!
她想安排自己的水軍進場,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謝惜一通電話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說過嗎?紀纭疏現在風頭正盛,咱們不要跟她對着幹!”
周姀嘴上連忙答應,臉色卻更加陰沉可怖,聽着謝惜嚴厲的聲音,她死死地咬緊了自己的牙關。
所以說她怨恨紀纭疏不是沒有道理的。
紀纭疏沒有兄弟姐妹,生來就是紀家的繼承人,從來不用為了争家産而感到擔憂。
可她呢,雖然名義上是周家的繼承人,實際上卻處處被父母控制着,連讓水軍進場替她壓下那些對她的嘲笑都不行!
她還要擔心自己的兄弟在這件事情上動手腳。
周姀只覺得自己最近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先是戶對門當的婚事黃了,而後喜歡的omega也抛棄了她,現在就連苦心經營的形象都有了崩塌的趨勢。
反觀她的前未婚妻,卻處處得意,風頭無二。
周姀掐緊了自己的手心,她不會一直倒黴,紀纭疏也不會一直得意,風水輪流轉,走着瞧吧!
——
紀纭疏開完發布會後,白盈莺拉着她的手叮囑她:“最近落在你身上的目光太多了,你平時要小心一些。”
紀纭疏的風頭的确太盛了,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是萬萬不能馬虎。
紀纭疏微微點頭,“媽,我知道。”
白盈莺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待會兒你還要去醫院嗎?”
她見紀纭疏剛才将文件都交給了身後的謝揚清,好像還叮囑了幾句,便猜到紀纭疏可能仍然不打算去公司。
“嗯,醫院那邊可能還要去看看。”紀纭疏放心不下,江枝洛在s市這邊沒什麽朋友,一個人呆在醫院裏,連個跟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起碼得保證江枝洛無聊的時候能有件事情做。
更何況她昨天才給了omega臨時标記,缺乏安全感的omega正是需要她陪伴的時候。
白盈莺見狀點了點頭,也沒多問:“對了,你陳叔叔的小女兒最近騎馬不小心摔傷了腿,也在醫院躺着呢,你順便去看看她吧。”
紀纭疏臉上的表情有着微妙的變化,“你說的是陳秋韻嗎?”
白盈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們以前上學的時候不是好朋友嗎?怎麽還問我這種問題?”
不過說完之後她又想起來,紀纭疏跟陳秋韻後來不知怎麽的鬧崩了,明明從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後面卻搞得像生死仇敵一樣。
紀纭疏清了清嗓子,不願意在父母面前過多地提起這件事情,“好,我知道了,待會兒我會去看看的。”
白盈莺拍了拍她的肩膀:“媽媽知道你有些不樂意,但是禮數上咱們不能少,你還是買個果籃去看看。”
她也不知道紀纭疏怎麽就跟陳秋韻絕交了,但是她對陳家的那個孩子印象還不錯,是個懂禮貌的活潑小姑娘。
紀纭疏回想起從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只覺得後背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她頗為敷衍地點了點頭,生怕白盈莺再說些什麽,趕緊轉身溜走了。
去醫院的路上,紀纭疏在水果店裏買了一個最便宜的果籃,轉身往車的方向走的時候,她突然看見水果店的旁邊是一家花店。
紀纭疏的腳步停了一下,轉身朝着花店走了進去。
二十幾分鐘之後,她一只手提着果籃,另一只手捧着一束包好的花,面帶微笑地上了車。
拎着東西站在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紀纭疏糾結了幾秒鐘,想到花這種東西不能放,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江枝洛。
她把果籃扔給了一旁的司機,讓人在病房門口等她,而後自己捧着包紮精美的花進了病房。
江枝洛早上醒過一次,只喝了一點水,因為昨晚發過燒,她的嘴唇幹得不成樣子,早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喝完水之後,江枝洛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保镖勸她好歹喝一點兒白粥,江枝洛沒聽。
她的脾氣倔起來的時候,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保镖又不敢對自己的老板動粗,只能苦着一張臉在門口守着,看見紀纭疏的時候好像看見了救世主一樣。
“紀小姐,江小姐剛才什麽東西都沒吃,要是可以的話,您待會能不能勸她起來吃點東西?”
紀纭疏眉頭微蹙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江枝洛并不是不餓,只是傷口太疼了,壓根兒沒有那個精力去吃飯。
只是等她進去的時候,江枝洛又睡着了。
omega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緊地皺着,她的鼻子堵住了不能呼吸,只能張嘴唇張開一條縫隙,一張臉因為發熱而變得通紅。
紀纭疏先是擦幹淨自己的手指,然後才伸手在江枝洛的額頭上探了探,發現omega的體溫好像又升高了,只是沒有昨天晚上那麽吓人。
紀纭疏于是又讓醫生過來看了看,江枝洛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樣,被這麽一番折騰都沒醒,只是從嘴裏吐出了幾句無意識的呢喃。
醫生告訴紀纭疏:“病人的發情期才剛剛結束,她接受過alpha的臨時标記,我建議最好讓标記她的alpha用信息素安撫她。”
紀纭疏抿了抿唇,“好的,謝謝您。”
等病房裏的人都出去之後,紀纭疏才慢慢地拉住了江枝洛的手,帶着暖意的甜桃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地包裹着江枝洛。
可江枝洛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還頗為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皺緊的眉頭也緩緩松開了。
紀纭疏不敢釋放的太多,每次都只是少量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等到omega放松地熟睡過去之後,她才緩緩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紀纭疏替江枝洛掖好被角,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放在了江枝洛的身旁。
雖然外套上沒有多少她的信息素,但聊勝于無,反正她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在江枝洛醒之前回來。
紀纭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挺直了背,走出病房之後将門輕輕地關上,從司機的手裏接過果籃,“你在這裏等着就好,不用跟我上去了。”
她一個人拎着果籃,按照白盈莺說的病房號找到了陳秋韻的病房,門口兩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将她攔了下來,“您好,這裏是私人病房。”
紀纭疏微微點了下頭,“我找陳秋韻,你告訴她我姓紀。”
片刻之後,保镖恭敬地請她進去。
紀纭疏揚了揚下巴,踩着高跟鞋進了病房。
醫院統一的vip病房裏,此刻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用品,電腦游戲機一應俱全,紀纭疏甚至還看見電腦桌前放着的一張電競椅。
她嘴角抽了抽,吐槽道:“你不是腿斷了嗎?還能坐在椅子上打游戲?”
背靠在病床上的omega頓時低聲罵了一句,“紀纭疏,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是吧?”
“我這是腿斷了嗎?只是稍微受了點傷!”
紀纭疏不置可否,将手中的果籃放在床頭櫃上,“給你買了點兒水果。”
陳秋韻歪頭一看,好家夥,裏面沒一樣是她愛吃的。
紀纭疏這狗女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卻還故意買些她讨厭的水果來惡心她。
陳秋韻磨了磨牙,“你的心眼子比針眼還小。”
紀纭疏大大方方地坐在病床前,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我的心眼要真這麽小,會特意買水果來看你嗎?”
陳秋韻發現坐在旁邊的alpha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她受傷的腿,好像很遺憾她怎麽只有一條腿摔傷了。
她呸了一聲,“你這人真是玩不起。”
“不就是跟你告了個白嗎?至于這麽多年都不理我?”
紀纭疏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正想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就聽陳秋韻道:
“你以為我不看新聞嗎?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喜歡的香香軟軟的omega了。”
“我對臭a沒有一點興趣!”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嫌棄和不屑。
紀纭疏的嘴角抽了抽,“我謝謝你。”
她差點兒忘了,陳秋韻是個徹徹底底的oo戀。
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當初究竟給紀纭疏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陰影。
陳秋韻冷哼了一聲,正想說話,卻突然閉着嘴巴皺起了眉頭,她用手臂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離紀纭疏近了一些,在對方的身上聞來聞去。
紀纭疏屏住呼吸,身體往後仰:“你幹什麽?”
難不成她身上真有什麽味道?
陳秋韻聞了半晌之後,雙眼突然亮了起來,要不是她的腿受傷了,她說不定能蹦起來,抓住紀纭疏的肩膀使勁搖晃。
“紀纭疏!纭疏,我的好姐姐!”
紀纭疏頓時感覺後背一涼,以前那種被支配的恐懼感又來了,陳秋韻就是這樣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
被omega告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這個人是你的朋友,且非常地纏人,還總是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紀纭疏當時年幼無知,就這麽被陳秋韻給吓到了。
以至于往後的好幾年裏,她都不能理解oo戀。
顧依依也正是因為知道紀纭疏有過這樣的心理陰影,才一直不敢讓她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
此刻聽見陳秋韻這麽說話,紀纭疏頓時有種起身就走的沖動。只是她到底不是那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了,盡管心中慌了一下,紀纭疏臉上的神色卻依舊平靜。
她沉聲道:“好好說話。”
陳秋韻雙眼發亮地看着她:“好好好,我好好說話!”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這股omega信息素的主人是誰?”
她激動得連聲音都在發顫,眼睛更是緊緊地盯着紀纭疏,喉嚨無意識地滾動了一下,居然已經饞得吞口水了。
紀纭疏皺着眉頭擡起自己的手腕,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一下,果然聞到了一股清雅的茶香味。
估計是剛才照顧江枝洛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這麽淡的味道,陳秋韻也能聞到,她是狗鼻子嗎?
紀纭疏的心裏閃過了一抹不好的預感,她抿了抿唇,“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就告訴我吧,求求你了!”
陳秋韻激動的不得了:“這簡直就是我夢中情o的味道!”
紀纭疏放在腿上的手指猛地緊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