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崩潰

陳玺:

真崩潰。

唐嶼庭半夜兩點多給我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半天,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從床頭櫃摸到手機,眯着眼看着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鈴聲快挂了我才接,就是下意識滑了接聽鍵。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可能有事?我默默在心裏猜了很多種可能性,但唐嶼庭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他這是喝多了,聲音都是飄着的。

想也是,如果不是喝多了,他肯定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內蒙晚上只有十度,我之前上網查了下內蒙的一些旅游信息,所以大數據這幾天一直給我推送,不是內蒙八月份九月份的旅游攻略,就是內蒙天氣,昨天給我推送天氣的時候我看到了,是挺冷的。

唐嶼庭那邊的風聲很大,從聽筒裏傳過來的聲音,就像是被草原上的風刮過來的一樣,聲音都是傾斜的,有點像唐嶼庭新換的微信頭像,那幾朵歪着頭的格桑花,三朵紅色中間摻雜着兩朵白色,右下角還有半朵粉紅色的。

我有點驚訝,竟然還記得上面有幾朵花。

我問唐嶼庭什麽事,讓我沒想到的是,唐嶼庭給我打電話,竟然是問我大二醉酒之後說過的蠢話。

我的火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可能是因為唐嶼庭的問題讓我想到了從前。

當時唐嶼庭第一次跟我們宿舍一起吃飯,他喝多了,我們宿舍那仨人,一直在跟唐嶼庭碰杯子,攔都攔不住,他們都喝了不少,老三也喝斷片兒了,估計記得唐嶼庭發誓的人只有我,我算是唯一清醒的那個人。

他們四個不常喝酒,酒量又差勁的生瓜蛋子,最後都是橫着回去的,我一拖四,好在碰到了同學,喊住他們來幫忙送人。

那次唐嶼庭酒桌上舉着酒杯,對着我們宿舍其他三個人發誓說:“我以後要是跟陳玺分手了,我就自宮,自我了斷。”

多麽傻逼的話吧,我知道他說那話的時候,是真的沒想過會跟我分手,我那時候也沒想過。

感情總是最初的時候最濃烈,多愛啊,就算往裏面兌八百斤水,也稀釋不了那樣的濃度。

所以啊,怎麽可能會分手呢?

但水稀釋不了,時間卻可以,今天抽一點兒,明天抽一點兒,日積月累,一天天過去了,一共七年時間。

我現在能想到的,也就這種可能性了。

後來唐嶼庭電話裏還想說別的,我大概能猜得出來,但我沒讓他說出口。

我在電話裏打斷了他,叫了那個我很久都沒喊過的稱呼了,嶼哥。

唐嶼庭比我大兩歲,頭兩年我總喊他哥,尤其在床上,我每次一這麽喊他,他的身體會像着了火一樣,也能把我燙得發顫。

我好像很久沒這麽叫過他了,果然,他不再說話了,只有呼吸跟風聲。

電話貼着耳朵時間久了有點熱,我在想要不要過段時間換個新手機。

我知道唐嶼庭現在不是清醒的,我也不是清醒的。

或許回去之後,我該跟唐嶼庭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才行,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們得聊些什麽。

我回家之後第三天就是中秋節,中午結束一場拍攝,我直接被我媽一個電話叫回去了。

我媽電話裏問我唐嶼庭有沒有空,我說他忙。

我知道唐嶼庭已經從內蒙回來了,姚姚在朋友圈裏發過了,他們公司放了三天假。

之前的中秋節唐嶼庭如果不回老家,都會跟我一起過,中午我帶他回家跟我爸媽吃個午飯,晚上我倆再回去自己過。

我帶上奚佑給我拿的木耳跟蘑菇,還有別人送的一籃子大閘蟹,都拎回家了,我一個人搬到新房子裏去住,到現在也沒開過火,買的醋瓶子到現在也還沒開封呢。

我到家,發現我媽已經蒸好一鍋大閘蟹了,說是別人送的。

我媽把我帶過去的螃蟹放進冰箱裏,讓我晚上帶回去跟唐嶼庭一起吃,又囑咐我別多吃,那玩意兒太涼,我點頭嗯了一聲,嗯完才發現我根本沒發出聲音來,又點點頭。

我媽招呼我去廚房端菜:“怎麽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有點累。”我說。

“中秋節還加班拍東西,肯定累,在奚佑家玩兒得怎麽樣?”

“挺好的。”

我又跟我媽說了奚佑爸爸的事兒,我媽以前是護士,認識醫院裏的人,說後面可以幫忙問問這方面的專家。

剛說完奚佑的事門鈴就響了,我洗洗手去開門。

我以為是來給我爸媽送禮的人,沒想到是唐嶼庭,他就站在門外。

我站在那愣了半天,唐嶼庭瘦了,也黑了,頭發短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感覺。

再見面,橫在我倆前面的是一段不長不短的空白時間,第一感覺之後,空氣裏還有絲絲的尴尬。

畢竟我倆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前男友分手之後的中秋節又來家裏送禮,好像別人不是這樣的。

那通電話之後,唐嶼庭沒再打給我,第二天我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呢。

後來打開手機,看到了那通确實存在的,唐嶼庭打過來的電話記錄,我才想起來前天夜裏特別真切的風聲跟呼吸。

“你,怎麽來了?”我站在門口,盯着唐嶼庭的臉看了幾秒鐘。

“今天中秋節,我來給叔叔阿姨送點東西,”唐嶼庭倒是很自然,拎着大箱小包就進來了,我看了一眼,很多東西應該是從內蒙帶回來的。

我爸從書房裏出來,神奇的是我爸這回竟然沒把唐嶼庭當空氣,說了句:“來了啊,帶什麽東西。”

我爸從來沒跟唐嶼庭這麽說過話,他自己說完估計也不自在了,轉頭進廚房幫我媽幹活去了。

唐嶼庭把東西搬進來放在客廳,我随便指了指沙發讓他坐,然後轉頭進浴室去洗手了,其實我剛才在廚房裏已經洗過了,最後磨蹭了半天,手指都搓紅了我才關水龍頭。

從浴室出來,我媽正在跟唐嶼庭說話呢,我媽問他工作忙不忙。

唐嶼庭說挺忙的,晚上還得回去加班,有個急活兒要他處理。

我媽讓他多注意身體,我以為唐嶼庭會說點客套話,順着話應兩聲,結果他吐了口氣,胳膊搭在膝蓋上,看起來好像特別疲憊的樣子,然後跟我媽說了半天最近多忙多忙,還說是有點兒累了,說有時候覺得很疲憊。

唐嶼庭又換了個姿勢,手指交叉着放在腿上,突然擡頭,望向我,眼底有紅血絲。

這應該算是我見到唐嶼庭之後的第二感覺,胸口發酸,說不出來的,就很突然的一下子,我意識到之後,站在那裏,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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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寶子們,明天晚上也有,明晚稍微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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