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天一早靜紅就來找彤若算帳,因為她看到了沈洛的傷,不用想都知道是殷彤若幹的。

進門就罵,話很難聽。

彤若正坐在凳子上梳頭,本來心就煩,被她一罵更煩,轉過身去,把梳子狠的往靜紅身邊一擲,站了起來,“你是他什麽人,憑什麽來管?”

靜紅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握緊了拳頭狠瞪着眼,梳子砸在了她的腳下。

程新次和朱玉翠正在院子裏逗兔子玩,忽然聽到那邊房間裏有動驚,噼裏啪啦的,像桌子倒,茶杯碎的聲音,好奇的圍觀了上去看熱鬧。

剛到門口,就見靜紅從門裏跌了出來,又被門檻一拌摔倒在地上,頭發淩亂,再看門內,彤若也是長發不整,腳上只穿了一只鞋,但起碼還是站着的,看樣子像是相互鬥歐,靜紅敗了被扔了出來。

程新次和朱玉翠都看向彤若,有些目瞪口呆,不大相信是她幹的。

朱玉翠抱着兔子的手指在發顫,慶幸昨天沒惹得殷三小姐發怒。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彤若看到程新次和朱玉翠就有氣,比跟靜紅動手都生氣,其實跟靜紅動手不生氣,靜紅被她打趴下了,啪的把門一關,将三個人隔在門外。

程新次與朱玉翠面面相觑,又同時看了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靜紅,靜紅氣的不行,怒視兩人,“看什麽看!”轉身走了。

程新次和朱玉翠也無趣的走了。

“咦,衣服什麽時候髒了?”程新次低頭看着自己的袖子,染上了些綠色的東西,像是剛才給兔子喂食時的草汁滴到了上面,暈了一團,很是難看。

朱玉翠瞧了瞧,“哎呀,這個可能洗不掉呢!”

程新次有些沮喪,“昨天剛把髒衣服換下來,現在好像沒有換的了!”

朱玉翠想了想,笑道,“對了,我爹讓人給二少爺做了好些衣服,都穿不過來,你跟他身材一模一樣,我去幫你拿件過來換上。”

程新次不好意思的說,“這怎麽好,他肯定不大高興。”

Advertisement

朱玉翠卻不以為然,“我看他沒那麽小器,一件衣服而已,你等着,我這就去拿,早上看到他跟我爹出去了,還沒回來,我去他房裏找找。”

“拿件他穿過的舊衣服吧,幹淨就行,不然總是不好意思!”

朱玉翠轉頭答應着,已經走遠了。

彤若在房間裏偷偷收拾行禮,她想逃走,這裏不同山上,逃走了不至于遇到野獸,雇馬車到梁州可以坐火車回臨城,再怎麽逃避也該回去了,她想家了,至于沈洛……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吧,在心裏感激他,他是第一個對她有承諾的人,可是她還不能灑脫到連家人都不要。

有人敲門,她被吓了一跳,低聲問,“誰?”

“我。”是沈洛的聲音,她心中一突,忙把收拾好的東西往床底下一藏,平靜了下心緒才去開門。

門開了,還是有些心虛,盡量平靜的問,“什麽事?”

沈洛的目光有些閃爍,一進來就轉身關上了門,回過頭來抓着她的手,低聲道,“彤兒,我是新次,我現在就帶你走。”

彤若錯愕的望着他,不敢相信,很大的一個轉彎,一時有些反應不上來。

沈洛和朱豪從外面回來,吳世剛在院子裏看着沈洛愣了愣,詫異道,“二少爺您不是跟殷小姐一塊兒出去的嗎,怎麽她沒回來,您怎麽還換了身衣服?”

沈洛一聽他這話,心中不由得一震,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忙問吳世剛:“他們出去多久了?”

吳世剛被他這個“他們”給問住了,愣了愣道,“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還沒有反應上來沈洛問的是什麽意思,就無意識的答了最後一句話,連自己都暈糊。

朱豪明白了,知道程新次一定是假冒沈洛的身份帶着殷彤若一塊逃了,忙對沈洛道:“二少爺放心,他們對這裏不熟,走不遠的,我這就去備馬車追。”

沈洛點了點頭,“準備東西,我們去梁州,本來打算明天出發的,看來要提前走了。”

程新次把一直帶在身邊的懷表在當鋪裏當了,換了些錢雇了一輛馬車和彤若往梁州方向去,見馬車走得遠了,他才稍微放下了心,跟車夫随便聊了兩句,轉身回到車裏。

彤若坐在車裏發呆,見他進來,不自然的淺淺一笑。

程新次也微微一笑,坐到了她的對面,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

八九個月沒見了,剛見時有很多話想要說卻沒有機會,現在可以面對面坐着了,卻又無從開口。

“你怎麽會來這裏的?”他找了個話題。

“哦……我發現沈洛不是你,他本來要殺我滅口的,後來當了人質,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你,你不是應該在東南的嗎,怎麽會在這裏?”

程新次有點悲哀的微笑着說,“之前是在東南的,一直被軟禁在封城行轅裏,一個月前被沈家大少爺沈峰派人秘密的送到了這裏,本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喉嚨裏賣的什麽藥,直到那天看到沈洛時才明白了,沈洛的身份一定是暴露了,他們需要我這張面孔轉移注意力,好讓沈洛脫身,必要時也可以做為人質。”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低聲道,“彤兒,我利用了朱玉翠,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讓他們放松警惕才有機會脫身。”

彤若點了點頭,也低聲道,“我明白!”

他伸手牽上她的手,她的手不自覺的顫了顫,眼神有些不自然的低了低。

他愣了愣,緩緩松開了手,輕聲道,“我去問問車夫看還有多久可以到梁州。”

彤若點了點頭。

程新次出去了,路上再沒有進來,一直跟車夫在簾子外面坐着攀談。

彤若她在裏面坐着,松了口氣,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不是一直希望嫁給他嗎,這樣就最好了,為什麽對他的接觸有些抵制,從心理上難以接受。

她靠坐在那裏,雙眸緩緩的閉上,心又開始煩亂了,連自己都不懂自己了,到底想要怎麽樣,真的不知道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