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歧路(1) (1)

第十三章歧路

【魔界 毒沼】

三皇子他們已經到達毒沼入口。

入目所及,全是相同的色調,地面是墨綠色,植物藤藤條條葉子樹幹都是墨綠色,連一些看起來像花的東西也是墨綠色,毒沼深處那些毒氣彌漫着也全是墨綠的顏色。

真是單調的地方!

三皇子一臉厭惡地往深處走。

“城主,小心,別靠近。”魔将隊長攔住三皇子,“裏面有毒氣,很危險。”

三皇子正要發脾氣,腦子裏忽然響起個聲音:冷靜點,安排兵力探路吧。

“分配兵力進去探路。”三皇子把脾氣壓下來,“把裏面詳盡的地圖畫出來,特別是裂縫的方位。”

魔将應了聲,連忙跑去安排人手。

三皇子說是來安排兵力,實際上他什麽都不用幹,那些分配兵力,布置位置,站崗輪班人手什麽的細節,通通有将領包辦。

阿紫混在魔将隊伍裏,假裝忙碌地安營紮寨,紫色的長發在脖子後攏紮起來,修長的身子包裹在漆黑的铠甲裏,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從畫裏走出的一般,漂亮得很。

三皇子又被欲望沖了腦子,想走過去,卻被一個魔将擋住:“主帳按紮完畢,請城主休息。”

真是個太及時的消息啊!

三皇子心情很好,按捺下激動,若無其事地踱到阿紫身邊,阿紫身邊還有一些沒有被催眠的士兵,三皇子小心翼翼地拍拍阿紫,“把這個繩索帶去我那。”

“城主,需要幫忙嗎?”一個士兵很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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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不必,你們忙。”三皇子果斷拒絕。

阿紫收拾好繩索,跟着三皇子離開了。其他魔将對此也不奇怪,經常有帳篷缺少繩索或者材料,過來要求調用的比比皆是。

阿紫跟着三皇子進了帳篷,又貼心地開始扣門簾上的扣子。

三皇子迫不及待地摟着阿紫。

“主人,還有個扣子,再等等。”阿紫輕聲道。

“我等不及了。”三皇子反手用力把阿紫掀翻在地,铠甲碰觸地毯時候傳來輕微的磕碰聲。

三皇子拿着那個繩索,連阿紫的铠甲都不脫,就開始給他捆綁起來,阿紫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三皇子動作粗暴,阿紫強忍着疼痛,一聲不吭。

三皇子把阿紫翻了個個,讓他臉朝地趴着,開始解他的褲子,褲子上連有铠甲的鏈條,三皇子解來解去就是解不開,惱火地在手中騰起一股黑焰,直接湊過去把铠甲給融了。

“主人,好燙啊……好疼……”阿紫被燙,難受地扭動身子。

腰間铠甲被溶解,冒着刺鼻的煙氣,下面的皮膚呈現燙傷的紅,三皇子麻利地把阿紫褲子剝下,手裏摸上那受傷的皮膚,也不顧周邊的餘溫,就伸過頭去舔了起來,阿紫嬌喘連連:“主人……還要更多……”

“別急寶貝。”三皇子很爽快地掏出巨物,抵在入口處狠狠一挺身。

“阿紫,你自己動。”三皇子壞笑地叉着腰。

阿紫漲紅起臉,吃力地扭動着腰一點一點地擺動,三皇子低頭欣賞着美景,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拽起阿紫的長發,說道:“阿紫,我真想進去看看那裂縫啊,但他們說有毒氣,啧,莉比娅明明不是進去過嘛,她到底是怎麽進的呢?”

“啊哈……主人,等地圖畫好了……我帶你進去吧……”

“真的嗎?太好了!”三皇子高興起來,“阿紫你真是無所不能呀!”

必須阻止他們跨越空間,不能讓他們活下來。三皇子又聽見腦子裏傳來的聲音。

嗯,那麽進去後就布置一些攻擊的魔法,要阻止他們過去那邊的世界……不能讓裂縫閉合。三皇子暗暗下了決心。

阿紫偷偷回頭看了三皇子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三皇子沉浸在思緒裏,一點都沒覺察到。

【北部冰原】

清晨,小屋裏還發生過一次争執。

“我要去找莉比娅!”

“好啊。”達克瀚對賽爾話裏的意思假裝不知道,賽爾等着他答複,可他偏偏不去補完下文,一臉淡定地坐在壁爐前剝雪原果吃。

“你……”賽爾惱火地吼,“你給我帶路!”

“不行!”

“為什麽?”

“不為什麽。”

“那好啊,你給我地圖!”

“沒有。”

“你……你你……”賽爾憤怒地過去用力扳着達克瀚的肩膀,“我不管!我一定要過去找她!”

賽爾一直任性地卷着薄毯,随着他起身走動,毯子門戶大開,達克瀚瞄到他胯間的那片森林中,有段乖巧的東西軟軟地垂在腿間。

“風景不錯。”達克瀚贊。

賽爾紅着臉把毯子合起來。

“你想一路打過去嗎?那些追殺的人肯定不止那幾個。”

“啧!”賽爾犯愁了。

“我去喊她過來,你留下別出去。”達克瀚起身,走到門邊又叮囑,“你可千萬別出去啊。”

于是賽爾就留了下來繼續面壁思過。

暴風雪沒玩沒了地吹,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窗臺的積雪早就把窗口給封住了。

壁爐裏的柴火從完整的木頭變成半邊黑,漸漸的全部黑成碳條,接着變成灰,然後把下面壓着的翻上去,繼續看着從碳變成灰,趁火還沒滅的時候去添加新木材,整個過程重重複複了好幾次,賽爾對柴火燃燒沒有經驗,他無法從這些細枝末節中讀取準确的時間。

他感覺過了很久,肚子餓了兩次,吃了兩次食物,喝完兩袋果酒。

他在壁爐前坐得腿一陣陣地發麻,但一點困意都沒有。

達克瀚出去好長時間了,怎麽還沒回來?翻幾座山而已,用得着那麽久嗎?

賽爾拿過一顆雪原果,剝開吃起來。

唔,真甜,還帶點酸……他怎麽還沒回來?不不……這果子不錯……嗯,不錯……

吃完一個後又剝了一個。

這果子在皇城裏沒有,他挺會吃的……

賽爾的手放下,失神地拿着果皮。

他怎麽還沒回來?

賽爾在壁爐前躺下想讓自己睡覺,身後摟着他的人不在,他覺得冷,往壁爐那靠了靠,現在已經沒人阻擋他了,就算他跑進壁爐裏跳舞也沒人能管。

賽爾開始計算起路程的時候,門終于有了響動。

達克瀚頂着一身風雪,帶進來一陣刺骨的寒風。

賽爾面朝壁爐,假裝睡着了。

達克瀚輕輕走到桌前,把什麽東西放到桌上。

賽爾假裝被吵醒。

“怎麽去那麽久。”賽爾假裝迷糊的聲音。

“你應該問為什麽妹妹沒有跟過來。”達克瀚在壁爐邊坐下。

“為什麽她沒有來?”

“她去皇城了。”達克瀚望着賽爾。

賽爾驚訝地站起來:“她過去了?誰說的?幾個人去?”

“她仆人說的,守門的士兵也證實,她只帶了近身護衛。”

“你……哥哥呢?”

“這幾天他下去玄冰空間了,我跟那仆人交代,等你妹妹回來,就讓她來這。”

“……”賽爾心裏亂糟糟的。

“等等吧。”達克瀚翻動一下壁爐的柴火,“急也沒用。”

“……”焦慮中。

“……”視線掃過去,終于忍不住伸手探進薄毯裏,輕輕握住那垂在腿間的軟東西。

“啊!”賽爾反應過來,紅着臉去掰那只手,達克瀚的手的暖呼呼的,他感到血液直往胯下湧。

“你玩夠沒有!你……你放手啊…啊哈!你不放手我就念咒!”

達克瀚一臉淡定地繼續搓動:“我的封印早沒了,只有肩膀上的刻印,要不你試試,也許有效?”

“嗚嗚……別這樣……放手啊……”無論賽爾怎麽抑制情緒,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出賣了他,他發現自己對達克瀚這一套手法完全沒有抵抗力。

達克瀚抿嘴一笑,埋在賽爾胯間,輕輕把那物含進了口中。

賽爾腦子裏嗡一聲響,一片空白。

達克瀚趁着賽爾走神,突然吻上去,腥鹹的氣味彌漫在兩人唇齒間。

“自己的味道好不?”達克瀚松開他,舔舔嘴。

賽爾扭開臉不看他。

“你爽完,那我怎麽辦?”達克瀚壞笑着。

“不行!我……那……那裏還沒好……”

達克瀚牽着賽爾的手往自己腿間探去:“我剛才不是教過你嗎?”

賽爾撇撇嘴,趴下身子把頭埋進去,張開口把那根東西含了進去,學着達克瀚的方法笨拙地舔起來。

“不錯,繼續努力。”

賽爾:“……”

“吃深點。”

“……唔。”

面對拙劣的技術,達克瀚也沒說什麽,只是溫柔地撫弄賽爾那頭短發。

“我摘了好多雪原蘑菇。”達克瀚回答了堵在賽爾心中的疑問,“繞遠了點而已。”

“……”鼻子有點酸。

“那玩意長的地方挺偏,但味道不錯,天天吃面包和漿果,偶爾換一下口味吧。”

“……”有點哽咽,又吃深了些。

“啊!”突如其來的刺激讓達克瀚身子猛地一顫。

“咳咳咳!”賽爾嗆了一口,低着頭,慌亂地擦着嘴,嗆到冒出的眼淚正好掩飾了其他理由。

【雷雨平原】

有一團面積很廣的黑雲,固定在天空上,雲層裏冒着閃電,嘩啦啦地下着大暴雨。

前方有個奇特的邊界,這一邊幹爽,那一邊卻被雨簾隔開淌得滿地都是水。

“這裏有雷雨結界。”Aaron從次元口袋裏掏出一把黑色的傘,“只能走過去,真頭疼。”

“Aaron。”蒼終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

“去毒沼。”Aaron撒謊撒得面不改色。

“不是,去毒沼不是這個方向。”

“放心,我沒有迷路,快跟上。”Aaron往雨簾裏走去。

蒼望着暴雨,有點犯愁。他和斯利亞站在幹燥的地面,就是不肯踏進那條邊界。

“你沒帶傘嗎?”Aaron疑惑道。

“沒有。”蒼說。

Aaron從小口袋裏又掏出一把傘遞給他。

那把傘比較小,勾着可愛的花邊,顏色是清晰的黃。

“咦,原來你帶着啊!”蒼接過來,歡喜地摸着那傘,“我以為它丢了呢。”

“哈,一直帶着。”Aaron笑。

斯利亞看着蒼把那傘撐開,傘裏有個骨架歪了,但可以看得出細心修理的痕跡,一圈圈的細細繩子纏在上面,幾處松動的位置也被仔細固定起來。

傘保養得很好,嶄新的,看不出年份。

“我媽買的。”蒼對斯利亞解釋,“來魔界的時候忘在櫃子裏了。”

傘的面積挺小,遮擋一個男人也許還夠,但是兩人的話……

蒼把小黃傘遞給斯利亞,斯利亞以為是讓他撐傘,結果才剛舉好,卻目送着蒼跑進雨簾裏,Aaron及時把那把黑傘遞過去擋住他。

Aaron的黑傘挺大,兩個男人在一起,卻又顯得有點小。

“你要是女生就好了。”蒼朝Aaron笑。

“可以啊,你就把我當女生吧。”Aaron也笑了,“體積大一點,樣子帥一點而已。”

“哈哈哈!”

斯利亞撐着傘跟上他們,小黃傘為他隔開暴雨,他躲進他的一個記憶裏。也許很久很久以前,那個他也像現在的自己那樣,撐着傘走在暴雨中,那時候他身邊陪伴的是母親?還是僅僅他自己?或者是…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讀不懂這把傘的故事。

一個人在小傘裏顯得太空曠,長條的扣子在眼前晃悠,前面兩人的背景緊緊并肩貼着,濕透的肩膀一人一邊,黑色軍服濕透的顏色變得更深,白色外套濕透的顏色變得更深。

那個毫無內容的黑傘擋出了兩人的故事。

斯利亞幹燥着,只希望能與蒼一起分享那片濕透的範圍。

【魔界皇城】

敲了好久,門終于打開。

賽爾一臉不耐煩地盯着莉比娅。

莉比娅把幾個黃色的果子遞過去:“二哥,我帶了你最喜歡的黃漿果。”

“黃漿果?”賽爾一臉壞笑,“你腦子沒發燒吧?我喜歡的是紅漿果!”

莉比娅跳跳眉,強硬道:“拿去吧!”

賽爾一臉不耐煩地接過,正當果子要過到手裏的時候,莉比娅很巧妙地轉個角度,有幾個果子掉在地上。

賽爾手裏拿漿果,壞笑着沒有去撿的意思。

果然這臭屁的性格一摸一樣。莉比娅彎下腰,心裏暗暗驚訝。

“慢慢吃。”莉比娅陰森森地笑着,把撿起的果子狠狠往賽爾手裏塞去。

皮膚碰觸到的,是真人一摸一樣的溫度,還有那些魔力流動,也是完全一樣。

“你還有什麽事?”賽爾不耐煩道。

“沒事,給你送果子而已。”莉比娅仔細觀察賽爾的細微舉動,希望能從發絲之間,或者表情之間尋找一點裂縫,然後就順理成章地剝下那張虛僞的皮。

“哼!”賽爾冷笑一聲,大力把門關上。

全部都一摸一樣,連那些表情,小動作都……毫無破綻……

莉比娅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有點發愣,她一路滿懷心事地踱到聖殿那,想着再去再去哄哄母親,好讓她批準自己去查資料。

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被打開,院長拿着空藥瓶走出來。

“哦,莉比娅陛下,你回來了啊。”

“是的,院長。”

望着遠去的院長背影,莉比娅心裏忽然騰升起一個想法。

【魔界 毒沼】

在三皇子野外露營的第五天,一份地圖終于交了上來。

為了這份地圖,折損了十多個士兵。

三皇子看地圖看得入神,地圖很詳盡,連溪流和植物分布都畫得清清楚楚。裂縫在營地偏北的位置,看距離,大概幾小時就可以到,可周圍都是畫滿了毒花毒草,毒氣的濃度肯定比外圍高出許多倍。

兵力已經分散在毒沼四周,所有設崗的位置都有标注,毒沼內部毒氣過濃,并沒有設兵把守。

那些進了去的士兵,把畫好的圖樣帶出來後就殉職了。

“裂縫周圍都有什麽?這些亂七八糟的是什麽?”指着裂縫位置的那些淩亂的筆畫。

“回陛下,都是……很奇特的東西……”魔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努力比劃着,“有大的,有小的,有些長方形的盒子連着……繩子……繩子上還有觸角……”

“是生物嗎?”

“不是生物,感受不到任何生命氣息。”

“有把那些東西帶出來嗎?”

“有。”

“拿來給我看看。”

等魔将離開,三皇子偷偷把地圖遞給阿紫,阿紫手上覆蓋出一層淡紫的光暈,光線照在地圖上,影子投下來凝固成一模一樣的地圖。

魔将再次進入帳篷的時候,手裏捧着一個微波爐。

“這是什麽玩意?”三皇子好奇地摸着那外殼,冷冷的,硬硬的。

“回陛下,這東西可以打開。”魔将摳着微波爐的小門,把它打開了。

“哦,真有意思。”伸出手往裏面摸摸,依舊是涼涼的觸感,“還有多少東西?”

“還有幾件。”

“裝好,帶回皇城。”順手把地圖還了回去,“這個地圖抄送一份,一份給皇城長老們做檔案,一份是留下給将領們布置兵力用。”

而阿紫手裏的,是自己用的。

魔界接過地圖,又捧起微波爐遠去了。

“阿紫,我們晚上就進去。”三皇子躍躍欲試,“那些毒氣你有辦法的吧?”

“嗯。”阿紫應道,“有種結界可以隔開。”

“嘿嘿嘿!阿紫太棒了!”三皇子抱住阿紫又親又啃。

“主人,別這樣,主人……”阿紫半推半就,順勢擡起頭吻上三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好哇!我那麽辛苦天天定時發,你竟然不看!

預覽君:怎麽,你生氣了?

存稿箱:哼!才沒有!

☆、歧路(2)

【魔界皇城】

莉比娅拿着實驗材料來到院長室。

“哦,莉比娅陛下,放那邊就好,哎喲真是麻煩你了,怎麽不叫仆人松呀。”院長在專心調配康複藥劑,手裏拿着試管搖晃。

莉比娅門外看看,輕輕地關上門:“院長,我有點事想請教。”

“哦?”

“院長,您聽說過複制魔法嗎?”

院長渾身一震,手裏的藥劑被抖飛出幾滴。

“我想了解一下。”莉比娅走近點,觀察着院長。

院長轉過身,望着四皇女。

“院長,是知道的吧?”

“我……我不知道。”

“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院長想了想,說:“聽說是古代魔法,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院長,您見過,對不對?”

“抱歉,沒有見過。”院長一臉淡定,頑固地否認。

“院長……”

“抱歉,我不知道。”院長把注意力轉到試管上,不再搭理莉比娅,有送客的意思。

莉比娅也不再強求,交代道:“我明天就得回去了,幫我配點傷寒藥吧。”

“好。”院長假裝忙碌地專心盯着試管的液體,“明早就送過去。”

“院長,還有一句話。”

“哦?請說。”繼續專心搖晃試管,試管裏殘留的液體已經不多了。

“小心兩個哥哥。”莉比娅輕聲道。

聲音不大,卻像落石一樣砸在院長心裏。他手一震,試管的液體全被蕩飛出來。

三皇子,和……二皇子?

莉比娅,你是不是覺察到什麽?

“就這樣吧。”莉比娅結束話題。

莉比娅自己也弄不明白,要是真問起來,她也無法解釋什麽。唯一确定的複制人她搞不懂,但是院長看起來比她還懂。

有種直覺,她必須暗中查找一些線索,院長是父皇的朋友,一直在照顧父皇,若是出了什麽事,換了人,她也不放心。

“好。”院長不敢多問,只是朝她點點頭。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莉比娅離開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院長正若無其事地配藥。

院長,您可千萬要小心啊……

【北部冰原】

達克瀚忙碌地把烤好的蘑菇弄出來放在盤子裏冷卻。

烤蘑菇香嫩可口,賽爾一個接一個吃着。

外面的風雪依舊沒日沒夜地刮,賽爾拿不準到底是過了多少天,他每天都在期待莉比娅敲響這裏的門。

“莉比娅怎麽還沒回來?她會不會遇上危險了?”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達克瀚很冷靜地分析,“她是聯姻的一方,估計他們不敢輕易去動她。”

話很直接,但是賽爾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妹妹就是個抛出去的砝碼,被遠遠抛到雪原那,聯系起黑龍族的勢力。

那自己呢?也是被抛出去的一個,聯系起了什麽?

視線偷偷飄向達克瀚,達克瀚也望了他一眼,視線往下落到賽爾露出毯子的那段大腿上。

賽爾慌亂地縮起腿裹緊毯子,惱火地罵:“看什麽看!”

“看看也不行嗎?”

“不行!”

“誰叫你不穿衣服。”達克瀚看着賽爾氣急敗壞的樣子又壞笑地補充一句,“早看過很多遍了。”

“……”憋氣中。

這時候門又乒乒乓乓響起來。

賽爾驚喜地站了起來,他有一種預感,妹妹在外面,她終于來了!

一套滿是冰渣的軍服很及時地落到眼前。

“抖掉冰就可以穿了,快點!”達克瀚輕聲朝他喊。

于是莉比娅進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穿戴得整整齊齊卻冷得直發抖的哥哥。

達克瀚正要出門回避,被莉比娅喊住了。

“不必出去,你留下吧。”莉比娅轉頭朝外面喊道,“你也進來。”

黑龍王陌克瀚縮着魁梧的身子想進門,結果被門框卡了一下,又試試,還是被卡住。他惱火地想要撐裂那束縛自己的框框,一擡頭發現老婆大人正盯着他。

“怎麽了?”莉比娅的陰森森的聲音。

“呃……沒什麽……”黑龍王乖乖地收撚力氣,側着身子斯斯文文地擠了進來。

“來,坐這。”莉比娅指指達克瀚旁邊。

“啧!”黑龍王一臉不願意,還是一屁股坐下了。

他們四人圍在壁爐前坐好,窄小的空間顯得擁擠起來。賽爾與妹妹坐一邊,剩下黑龍兩兄弟坐一邊。達克瀚垂着眼望地板,陌克瀚也垂着眼望地板時候瞄到一盤子烤蘑菇,他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個吃,吃着吃着忽然感受到夫人的視線,慌慌張張又拿過一個蘑菇遞給夫人。

莉比娅笑嘻嘻地接過,吃完,也不急着說話。賽爾捏捏妹妹的手臂,又捏捏妹妹的臉,想确認點什麽。

“放心,我不是複制人。”莉比娅笑道,“我去的時候,三哥外出了。”

“哦。”賽爾終于放心了。

“我見到你了。”莉比娅望着賽爾,“果然是一摸一樣,那人也是有體溫,簡直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賽爾身子微微顫抖。

“你們聽說過複制魔法嗎?”莉比娅問黑龍兄弟。

“有。”達克瀚承認。

“古代魔法的一種。”黑龍王陌克瀚補充。

“具體說說?”

“……”兩兄弟互望了一眼,沉默起來。

“怎麽?不方便說嗎?”

黑龍王解釋道:“幾千年前一次戰役中,出現過複制軍隊。”

一陣沉默。

“然後呢?”莉比娅問。

“沒了。”

“具體是幾千年?”追問。

“不知道。”

“那是什麽戰役?”繼續問。

“不知道。”

“雙方将領是誰?”不耐煩。

“不知道。”

“啧!”

“……夫人你別瞪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哎……”求救的眼神飄向弟弟。

“小時候,父皇當故事那樣說的,我們也沒在意。”達克瀚坦白道,“真的。”

莉比娅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說:“院長好像知道點複制魔法的事情,但是他不肯說,蒼大哥和天使去了毒沼,他們過去封閉裂縫,三哥也過去布置兵力了。”

“裂縫?”賽爾不解。

“嗯。”于是莉比娅把毒沼的事情說了出來。

“兩界同時關閉?”黑龍王陌克瀚摸摸胡子,“這詞怎麽那麽熟呢?”

“父皇的那個故事好像有提到。”達克瀚努力回憶,“那時候你聽得快要睡着了。”

“哦!”黑龍王恍然大悟。

“那……這故事,你們父皇是聽誰說的”賽爾覺得抓住了線索。

“不知道。”黑龍王聳聳肩,“我們根本就沒去在意這些事。”

“嗯。”達克瀚點點頭。

線索又斷了。

莉比娅緊緊盯着丈夫,黑龍王開始冒汗。

達克瀚撇撇嘴有點想笑,黑龍王瞪了弟弟一眼,達克瀚強忍着笑意努力觀察地面。

“科學院制作的生命水晶失敗了。”莉比娅對賽爾說。

“哦。”賽爾失望。

“但是父皇醒了。”

“啊!真的?!”

“醒了,但是沒法說話,也沒法動。”

“哦……”又失望。

莉比娅望着賽爾:“要是父皇能恢複過來就好了。

“是啊……”

“父皇肯定也知道點什麽。”

“是啊……”

黑龍王趁夫人不注意,又偷了個蘑菇吃起來。

“你是在哪裏抓到守護天使的?”莉比娅終于問出今天的目的。

賽爾懂了她的意思。

“在熱砂平原,就是那個與天界交接的地方。”賽爾回憶,“那時候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

“那水晶呢?”

“沒有,”賽爾道,“那裏平坦得很,都是砂子,別說什麽看守的門了,連個像樣的結晶都沒有。”

“他真的是守護天使嗎?”

“是的,他穿的就是守護者裝備,那佩劍的刻印也是。”賽爾很肯定,“我查過文獻,全都指向那個平原上,可就是找不到水晶在哪。”

“好,我過去看看。”莉比娅見目的已經達到,爽快地起身要走,卻被丈夫抓住了。

“你識路嗎?”黑龍王疑惑道,“那地方遠着呢。”

“我去吧。”賽爾說,“那邊還要經過個迷宮,我走過一次,認得路。”

“你去又怎樣?能找到那什麽水晶嗎?”達克瀚問。

“去看看吧,再轉幾圈沒準就找到了,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賽爾也拿不準,但是皇城裏醞釀的危機,卻讓他不得不主動去尋找一些對策,即使一點點的可能性也好。

莉比娅猶豫着。

“沒事,我熟路。”賽爾安慰道,“我去就好。”

“二哥,你變了。”莉比娅陰森森地笑起來,“皇城裏的更像你。”

被妹妹調侃,賽爾臉馬上燒了起來。

“我給你準備點幹糧什麽的吧。”莉比娅說,“明天過來城寨吧。”

達克瀚想說點什麽,被賽爾眼神制止了。

“好,我過去。”賽爾道。

那麽,明天就出發吧。

【雷雨平原】

暴風雨越下越大,即使撐着傘,他們身上還是濕透了。

“我們休息下吧?”蒼有點累了。

“好,休息下。”Aaron的衣服濕答答地滴着水,重傷的手臂一直痛着。

他們三人朝一處巨大的岩洞走去。

岩洞裏非常幹燥,黑黝黝的,蒼往洞裏走,想看看這路是通去哪,結果沒幾步就到了盡頭,原來洞并不深。

“這環境不錯,挺寬敞,就是雨下個不停。”蒼對這環境很滿意。

Aaron笑道:“還有一半路就可以出去了。”

蒼掏出一些幹燥的木材,帶木材是斯利亞提議的,蒼一直記得。Aaron用打火機點燃一些小的柴火,然後把那火焰放進柴堆裏。火苗很快擴散起來,火星活潑地飄動,這堆火焰強勢地散發熾熱的溫度,一點兒也不像冰窟裏的那盞小臺燈。

斯利亞望着洞外的雨有點走神。

“斯利亞?”蒼朝他喊。

“嗯?”

“過來把衣服換了。”蒼開始動手解自己的外套。

火光下,蒼的身體修長,肌肉結實,散發出一種男性特有的美。

Aaron移開視線,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斯利亞坐到Aaron對面,與他一起扭頭專心欣賞外面的暴雨。

“哎?你們怎麽都不動?”蒼換好衣服後,對發呆的兩人表示不解。

“你去換吧。”Aaron對斯利亞說。

斯利亞起身過去換衣服。

岩洞裏沒有什麽遮擋的東西,斯利亞就在蒼面前剝光衣褲,火光投射出那熟悉的身體輪廓,手臂,起伏有致的腹肌,還有下面……蒼臉上有點燙,趕緊移開視線。

斯利亞換好衣服,撿起那些濕透的衣褲,說:“蒼,你去休息吧,這些衣服我來弄就好。”

“哦,好。”蒼并沒有休息,而是掏出一些幹糧慢悠悠地吃起來。

Aaron假裝忙碌地到洞口整理那些雨傘,想着拉開點距離,免得被蒼注意到。

但蒼還是注意到了。

“Aaron,你把衣服換了吧,都在滴水呢。”蒼好心提醒。

“嗯,一會就換。”

“蒼,你帶了毛巾嗎?”斯利亞及時分散他的注意力。

“哦?哦啊!”蒼終于想起來,從口袋裏翻出兩條毛巾遞給斯利亞,朝Aaron的方向示意一下。

斯利亞拿着毛巾遞給Aaron一條。

于是Aaron假裝忙碌地擦拭起自己的長發。

“這科學院研究的毛巾吸水力還不錯。”蒼道。

“是啊,挺好的。”Aaron擡起的手臂疼得更厲害了。

“你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斯利亞道。

“好。”蒼終于吃完幹糧,他們以為他要睡的時候,蒼又掏出個漿果吃起來。

斯利亞繼續整理衣服,Aaron繼續若無其事地擦頭發。

“哎,這果子很甜呢。”蒼津津有味,吃完一個,又掏出幾個丢給斯利亞,朝Aaron那邊示意一下,斯利亞拿着果子分給Aaron。

“唔,不錯。”斯利亞剝開吃着。

“水分挺多。”Aaron也吃着。

蒼吃完一個,又剝開一個,他把漿果吃成了一種享受,雙目炯炯有神,一點睡意都沒有。

Aaron頭疼起來,這沒完沒了地吃,真的要我當你面換衣服啊?

斯利亞把剝漿果的時間無限延長,仿佛剝的不是果子,而是個美人。

Aaron把吃漿果的時間無限延長,仿佛吃的不是果子,而是炸彈。

蒼剝第五個果子的時候,他們才吃到第二個。

“哎,Aaron你把衣服換了吧,多濕啊。”蒼好心提醒。

“吃完就換。”Aaron說。

蒼吃完第七個果子,擦擦手,終于躺了下來。

岩洞裏安靜了一會兒,Aaron轉頭瞄了蒼一眼,斯利亞也轉頭瞄了蒼一眼。

蒼也正在看着他們,還沒有合眼。

Aaron與斯利亞同時移開視線。

“你們……你們這……”蒼失聲笑起來,“怎麽跟做賊似的?”

“沒,你放心睡,我們守着。”Aaron心虛道。

“哈……”蒼終于閉上了眼。

蒼面朝着他們,似乎睡着了。

Aaron又頭疼起來。

為什麽你要面朝外?你仰躺也好,趴着也好,最好朝石壁……你這角度讓我怎麽放心脫衣服啊?

斯利亞把濕透的衣服一件件鋪開,手裏騰升起金色的光暈,烘烤起衣服來。

Aaron依舊是坐着沒動,直到蒼發出輕微的鼾聲,他才輕手輕腳地解開衣服。

斯利亞過去,穩穩擋在Aaron身前,幫他脫去襯衣,胸前和腹部那些鱗片狀的傷在火光下刺眼地濕着。

“還上藥嗎?”斯利亞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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