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圓缺

第七章圓缺

Aaron今天加班。

有個同事吃壞了肚子,住進醫院,由Aaron臨時接管他的工作。

生命科學院有個秘密項目,就是冷凍人體進行保管。

這是為富豪們設置的服務,例如患了不治之症,在這個年代沒法治,冷凍保管,等十幾年後再蘇醒治療。

冷凍人體聽起來不可思議,不過生命科學院确實辦到了,但收費按天計算,标價高昂,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

所以能享受這特殊服務的人不多,冷藏庫裏來來去去就是那十幾個面孔,不是領導就是富豪,來訪的人也不多,在這裏工作很是輕松。

Aaron在接待室整理資料,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好。”Aaron把登記本遞過去,“這裏填一下。”

年輕的男人輕車熟路地在來訪人一欄填上:子浩。在冷凍編碼那填上:No.11 夏傑。

等日期時間填寫完,子浩把本子還回去。

Aaron瞄了眼。

他對子浩有印象,首先這個名字就已經很奇怪了,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幾乎每天都來,不是上午就是下午,要麽就是晚上,特別是晚上,一待就待到半夜冷凍室下班才走。

一本登記本,全被他的名字占滿。

那個夏傑,到底是他的什麽人?是他哥哥嗎?還是弟弟呢?

Aaron引導他進去冷藏庫,冷藏庫的氣溫極低,普通人進去必須穿棉大衣,Aaron是龍,不怕冷,子浩也一臉淡定,示意不必穿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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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不怕冷?

Aaron偷偷打量了一下,子浩穿着短袖衣牛仔褲,清清秀秀,然而眉宇間卻盡是滄桑,仿佛歷經了幾百年看透生死般的漠然,特別是左臉的淚痣,看起來就像一滴無聲的淚。

子浩一開始是跟着Aaron,漸漸的就與他并肩前行。

也對,他來過那麽多次,肯定熟路了。

Aaron放慢了腳步,慢慢跟着子浩。

冷藏庫面積很大,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電纜,各種玻璃箱規規矩矩地排列擺放,與其說箱子,還不如說是高科技的透明棺材更貼切。

子浩來到一處透明棺材那停下。

夏傑躺在裏面,身上搭着毯子,好像睡着了。

子浩摸着玻璃蓋,情深款款地凝視他。

Aaron偷偷拿來件棉大衣放一邊,示意冷了就自己穿上。

子浩禮貌地道謝,又繼續望着夏傑。

夏傑不知道是什麽病,皮膚開裂,已經蔓延到脖子上,整個人像破碎的瓷器。

很明顯,夏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可夏傑還沒死,他還頑強地活着,腦電波監控還有微弱的反應,這種反應程度與其他冷凍人不同,夏傑徘徊在生死邊緣,如風中殘燭一息尚存,要是腦電波消失了,那無論怎麽治療,也無力回天了。

Aaron悄悄關上門出去了。

冷藏庫一直開放到淩晨兩點,Aaron瞄了眼挂鐘,晚上十一點,離下班還有三小時,加上路程消耗的時間,回到公寓應該也該淩晨四點了吧?

Aaron正頭疼下班去哪吃宵夜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的是公寓電話。

米蟲冥王的聲音傳來:“白龍,你在哪?”

Aaron一臉詫異:“你會打電話?”

冥王焦慮中:“你快回來做飯呀!”

Aaron扶額:“……家裏還有餅幹。”

冥王:“餅幹容易上火。”

Aaron:“阿紫……”

冥王:“就這樣!”啪……嘟嘟嘟……

Aaron拿着電話發愣。

一同事路過,笑問:“女朋友打來的呀?啧啧,瞧人家多關心你啊。”

Aaron苦着臉,心想要是女朋友就好了。

今天唯一的訪客子浩在兩點下班的時候準時出來了。

Aaron也收拾好東西,關燈拉閘,等出大門的時候,本來應該走出沒多遠的子浩卻完全消失了蹤影。

他怎麽走得那麽快?

Aaron仔細感應,子浩确實離開了這片區域。

人類的行走速度有那麽快嗎?

Aaron回想起子浩散發的一些奇怪氣息,雖然微弱,可感覺不像是人類。是魔族?不,不是,龍族當然也不是,難道是神族?更不可能。

那個叫子浩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來歷?

冥王窩在沙發裏研究日記。

門打開的時候,冥王及時把日記放回原位。

Aaron一臉黑氣地提着燒賣。

兩碗面,兩份幹蒸,兩份肉餅,兩份煎蛋。

Aaron的宵夜,冥王的晚飯。

公寓裏飄着濃濃的食物香。

冥王餓壞了,風卷殘雲地清理幹淨自己的那份,意猶未盡地舔舔嘴。

“飽了?”Aaron瞄了他一眼。

“嗯。”眼鈎鈎地盯着Aaron的那份幹蒸,明顯還想要。

Aaron不理他,慢條斯理地吃面,面食容易吸湯,放久了,湯就幹了。而幹蒸那些小食,晚點吃也無所謂。

冥王開始找話題:“你今天加班?”

“嗯。”

“早上還去嗎?”

“休息。”

“噢。”明顯松了口氣。

“哼,有高級廚師給你做飯。”Aaron黑着臉。

“Aaron,你看。”

“嗯?什麽?”視線落到冥王手裏的一粒糖。

糖紙上印了個大白兔的圖案。

“你的日記本也有這圖案,到底是什麽意思?”冥王觀察着Aaron的表情。

他等着他下班,就是想問一問。

冥王覺得,這圖案裏肯定記載着一些東西。

Aaron沒有表情,甚至有點冷漠地收回視線,繼續吃面。

有一種異常強大的悲傷突然蔓延開,糖果打開了一個開關,破壞了一道門,裏面困惑已久的某種場景終于全都奔湧宣洩出來,迫不及待地填充了記憶的空缺。

例如很久很久以前,蒼第一次打工,用工資買來的糖,上面有一個大白兔的圖案,Aaron珍惜地把糖紙夾在了日記本中,許許多多個歲月過去,糖紙在本子裏印下了一個印子。

例如在魔界裏,他為了救蒼,去向賽爾借姜玉。

例如他叮囑蒼的奴隸斯利亞,好好照顧蒼。

例如那重傷的手臂,真的很痛。

還有很久很久以前,蒼小時候,與他一起度過的那些日日夜夜,一起吸煙,一起聊天,藍天白雲,他們在草地上讨論雲像牛還是像馬。

他的本名叫白銀,第一次與蒼見面的時候,蒼說這個名字真像他。

還有在某個寒冷的夜裏,他摟着蒼說他愛他……

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面條裏的湯還剩下一點,眼看就快幹掉的時候,Aaron放下碗,筷子移了個方向,慢慢地夾起幹蒸吃。

随着時間流逝,剩下的面條漸漸把湯吸幹了,那些很久之前的感情沉澱在另一個時空裏。

Aaron很平靜,眼裏沒有一絲波瀾,抽了張紙巾遞給冥王:“別哭了。”

冥王其實并不想哭,可傳遞過來的悲傷實在太過猛烈。這種情緒被冥王捕捉到,他憑借強悍的精神感應讀出了悲傷裏濃濃的不甘和絕望,被時間沉澱的輪回實在太痛苦太難受。冥王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身體承受不住這種強烈的精神波動,情緒被轉換成了淚水,一滴一滴地宣洩而下。

紙巾抽了一張又一張,濕了一張又一張,冥王梨花帶雨就是停不下來。

Aaron覺得挺驚訝的,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冥王哭得如此傷心,豆大的淚珠順着下巴滑落,在茶幾上滴成一汪小水潭。

水分排出太多,冥王覺得渴了。

“給我……倒杯水……”冥王哽咽着。

一杯水放到跟前,冥王大口喝完,喝完的水又變成眼淚一滴滴落下。

“有完沒完?”Aaron覺得好笑,“你無端端哭什麽啊?”

“嗚……這糖是怎麽回事?”冥王可郁悶了,之前見Aaron經常翻日記本盯着那大白兔的圖案發愣,本以為這糖是某種暗號,沒想到一粒糖居然引出了如此澎湃的精神波動。

這位異界王者從來沒有這樣痛哭過,第一次揮淚如雨居然還當着四千年前老對手的面現場直播,更氣悶的是,他發現自己沒法停下來。

Aaron把剩下的幹蒸放到冥王面前:“別哭了,給你吃總行了吧?”

冥王也不客氣,哭哭啼啼地清理了個幹淨。

清理完繼續垂淚。

Aaron納悶:“飽了吧?那你還哭什麽啊?”

冥王也納悶:“我也不知道啊……總覺得很傷心嗚嗚嗚!”

Aaron嘆了聲,繼續抽紙巾給冥王,抽到最後索性一盒紙全塞進冥王懷裏,由他哭去。

直到倆人睡覺的時候,冥王還在抽泣:“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Aaron一臉黑氣地起床倒水。

冥王咕嘟咕嘟喝完,揉揉眼。

“你這樣哭法,多少水都補不上。”Aaron點了根煙,坐在床沿吸。

“嗚嗚……再來杯……”

“啧!”

“咕嘟咕嘟呃咳咳咳。”

“喝完就睡吧。”Aaron看看鬧鐘,已經快天亮了。

這一夜真是夠折騰,不僅被冥王消耗了一盒紙巾,還消耗了半桶水。

Aaron覺得自己成了保姆,端茶遞水的還包做飯。

超出負荷的情緒終于發洩完,冥王漸漸止住了淚水,睫毛濕濕的,臉上挂着淚痕,幾縷發絲繞在胸前,明明是個大男人,垂頭揉眼的乖巧模樣一看之下還真有些嬌媚的味道。

Aaron摁熄煙屁股,躺回床裏,卷着被子眼不見為淨。

冥王也躺了下去,輕輕摟上他,把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

暖暖的體溫驅散了孤獨,增添了一些莫名的勇氣,于是Aaron問:“阿紫,你想聽個故事嗎?”

“不。”

“那睡吧。”

“嗯。”

後來,他們之間再也沒提起過那包糖,那包糖被冥王偷偷丢了,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連帶的,日記本也被冥王藏進了櫃子裏,Aaron對此不聞不問,從此再也沒有翻看過。

Aaron平平靜靜,沒有什麽變化。

可冥王明顯覺察到,Aaron眼裏多了一絲抹不去的哀傷。

某大廈頂層。

賀長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清晨漸漸複蘇的城市。

趙高站到他旁邊,倆人并肩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

賀長青張了張口想說話,卻捂着嘴,咳出一絲血。

“幹爹!”後面的一個年輕女孩嬌滴滴地撲過來,作勢要扶他。

“你出去。”賀長青頭也不回。

女孩一臉窘迫:“幹爹……”

賀老不理她,一種無形的威壓從賀老身上擴散開,女孩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甘心地望了趙高一眼,轉身地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

“是。”秘書恭恭敬敬退出房間,順手把門關了。

豪華的房間裏剩下他們兩人。

趙高這才遞過手帕:“賀老,注意身體。”

賀老擦擦嘴:“法陣還要多久才完成?”

“快了。”趙高望着下面車水馬龍的城市,“還有些東西要布置,不過……”

“不過什麽?”

“啓動的能量不夠。”

“祭品不夠嗎?”賀老眼裏滿是急切,“不夠再去買啊!”

“是。”

其實祭品和能量完全兩碼事,趙高懶得解釋,順着賀老的意思答應着。心裏卻在嘲笑,這種秘法跟你說也沒用,你根本就不懂,不過嘛,能提供錢就行了。

果然,賀老追問:“缺多少錢?”

趙高順水推舟報了個天文數字。

賀老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一會就到你賬戶,把事辦好,不會虧待你。”

“是。”趙高恭恭敬敬,唇邊卻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斯利亞和達克瀚一回到公寓就四處勘探。

冥王畫的咒可能真的有效,斯利亞和賽爾都沒有再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倒是在門外,賽爾上班的時候發現一張奇怪的小紙片。

小紙片是個人形,像受到什麽沖擊,已經四分五裂了。

達克瀚晾衣服時候,在陽臺也發現了一張四分五裂的小紙片。

他們都沒有多去聯想,全當是廢紙處理掉了。

在咒符的庇護下,小紙人無法接近他們,這可把趙高郁悶壞了。

散出的第二批紙人全都無聲無息如石牛入海,趙高捏着符紙頭疼欲裂。

更讓他頭疼加劇的是元鶴子帶回來的消息。

起初聽到元鶴子成功進入了結界,趙高差點心花怒放,可下一秒,元鶴子的話讓趙高的心情那叫一個百味陳雜。

“裏面住的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元鶴子誠實交代,故意瞄了趙高一眼。

言下之意:我的朋友,你可不要打主意哦。

趙高無語,這是哪門子的巧合啊?!

他知道元鶴子的性格,敦厚老實,不會撒謊,既然說是朋友,那就肯定就是鐵打的事實。

問題是,賽爾呢?

怎麽調查賽爾反而扯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老朋友?這是什麽情況?真頭大啊!

趙高當時點頭承諾不會騷擾他的老朋友,心裏卻在飛快地思索。

元鶴子的老朋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想讓元鶴子乖乖聽話,當然得賣一個面子,不能動那老朋友了。

不過,賽爾那小子真正住的地方又是哪呢?

趙高支着額,漸漸的,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斯利亞和達克瀚在學着包餃子。

這種叫餃子的食物在電視飲食節目經常出現。

餃子作為傳統主食,被節目主持人說得玄之又玄,從擀面皮到餃子餡林林總總地介紹了好幾集。

模範丈夫們好奇,于是心血來潮地試着弄弄。

當蒼下班回來,見到鍋裏的餃子不由得驚詫:“你們居然會做這東西?”

“煮好了,你嘗嘗。”一盤餃子放到桌上。

蒼嘗了口,味道還不錯:“你們弄了多少?”

“很多。”斯利亞想了想,“夠吃幾天吧。”

“打包一盤子給Aaron吧。”蒼笑道,“人家還經常送炸芋頭呢。”

再說,去他那住了幾天,他還幫忙除去了個大麻煩,也該送點東西答謝才好。

于是當蒼端着餃子出現在Aaron門前時,Aaron還沒反應過來。

昨晚被冥王折騰到将近黎明時分才睡,一覺睡到了下午,剛起來還在頭疼晚上煮什麽菜時,蒼如救星般降臨了。

“蒼……”Aaron眼裏多了些光彩。

“家裏煮了餃子,味道不錯呢。”蒼并不知道Aaron恢複了記憶,沒有注意到他神情間的變化。

冥王橫插進兩人中間,一聲不吭地接過餃子。

“阿紫……”Aaron又頭疼了。

“謝謝啦,餃子收下了啊。”冥王捧着餃子,穩穩攔在兩人之間。

就是這個叫蒼的家夥,白龍夢裏經常呢喃他的名字,與那糖肯定脫不了幹系!哼!

“咳……我也該回去了。”蒼明顯感覺到來自冥王的威壓,準确說,應該是怨氣。

“嗯。”Aaron下意識地想去牽蒼的手,那手才剛擡起個角度,就被冥王一把抓住了。

蒼瞄了眼倆人牽着的手,神色複雜地告辭離去。

Aaron轉過頭,冷冷道:“阿紫,你這是什麽意思?”

“走。”冥王一手扯着Aaron,一手端着餃子,“教我用爐子。”

“哦?”Aaron挑挑眉。

“免得你加班把我餓死。”

“哈,你不是不死身嗎?”Aaron覺得好笑。

餐桌上還有一些簡單的青菜和湯。

冥王依舊喜歡挑着青菜上的瘦肉吃。

“多吃點青菜。”

“喔。”

“這餃子應該能吃幾餐呢。”

“嗯。”

“煮食的原理你看明白了嗎?”

“懂了。”

“嗯,用爐子的時候注意看火。”Aaron說完,忽然覺得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教冥王用爐子,而自己就像是個老媽似的唠唠叨叨。

某些記憶片段又浮現上來,那時候蒼還小,母親去上班,Aaron過去給蒼做飯,教他用爐子,一起包餃子,像個老媽似的唠唠叨叨……

哈,時間過得真快,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Aaron垂下眼。

冥王猛地覺察到什麽,怔怔地望着Aaron。

空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冥王趕緊摸摸自己的臉,還好,沒有濕。

為了掩飾心慌,冥王假裝若無其事地夾餃子,胖乎乎的餃子在盤子裏冒着熱氣,看起來毫不相幹的彼此,放久了,不知不覺粘在了一起。

冥王挑起一個餃子,那餃子粘着旁邊的不放,用了點力晃晃,那餃子就裂開了,香噴噴的餡料滾落出來,冥王挑來挑去,始終沒有夾出個完整的餃子。

Aaron夾出個餃子放到冥王的碗裏,就像當年放到蒼的碗裏那樣。

餃子是個完整的模樣,白白胖胖地冒着熱氣。

Aaron輕聲道:“要是你沒有來該多好。”

刑警大隊裏。

虞清把燈照到青年的臉上。

“哼,裝神弄鬼。”小青年對這種氣氛表示不屑。

審問的時候,幾個隊員都搞不掂小青年,只好由虞隊長親自出馬了。

燈開到最亮,照着犯人的眼睛用意是等到犯人精神崩潰的時候順利招供。然而小青年一臉淡定,在燈光下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顯然就是已經适應了光線,習以為常了。

虞清問:“你叫什麽名字?”

“接下來你會問我個人基本情況?個人簡歷?家庭情況?為什麽被抓?這些他們都問過了,我再答也是一樣。”

“那個人是不是姓賀?”

“啊?”小青年一愣。

虞清觀察着他的表情:“你認識賀長靑嗎?”

出乎意料的問題和明确指向的答案,反而讓小青年不知所措。

“我……我……那是誰?我不認識……”

“裝白/粉的小包是他的吧?”

小青年雲裏霧裏,完全琢磨不透這個隊長的用意。

“還是說,這個小包是你的?”

“呃……是我的……”小青年沒了底氣,雖然之前承認過,可他覺得,這個隊長似乎在順藤摸瓜地套話。

接下來應該就是問這些貨是從哪來,到哪去,與什麽人接頭。

小青年已經想好答案,就等對方問出來,把答案填進去就行了。

幫會裏查得嚴,他可不想無端端送了小命。

虞清莫名其妙地說:“賀長青的路子還挺多呢。”

“???”小青年徹底糊塗了。

“好了,你出去吧。”

小青年還沒回過神,這是哪門子的審問啊?

虞清笑而不語。

等小青年被帶出去的時候,梁副隊忍不住挨近虞隊長耳邊輕聲問:“隊長,你在打什麽主意?”

虞清輕聲道:“派人盯着他。”

“哦?是跟蹤嗎?”

“不,是保護。”

“啊?”

“那小夥子,恐怕活不過今晚。”虞清輕聲道,“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局裏早就安插了賀長青的人。”

“隊長,你剛剛的問話是……”

“說給外面的人聽的。”虞清心裏也沒有底,只是有種直覺,門外來來往往的人中,肯定有賀長青的人,他的目的就是要制造小青年透露出什麽的假象。

那個賀長青,光是問出這個名字就已經死了幾個犯人,現在連他的樣子和出沒的地方都沒查到。

這只老狐貍藏得很深啊!

“局裏也不安全,你得小心。”虞清拍拍梁副隊。

梁副隊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他隐隐覺得,這次任務好像有些危險。

局裏分派這個調查任務,其實是不是想借機會除去一些人?比如說,知道了太多情況的虞清?

當中的水有多深,梁副隊弄不懂。他只知道現在虞清還活得好好的,而那個小青年,第二天果然失蹤了。

虞清知道後只是擺擺手:“不必找了,人已經沒了。”

梁副隊抿抿嘴,下了什麽決心般輕輕捏起了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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