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變故

第十章 變故

人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許多事情看起來平平靜靜,一成不變,然而,總會有一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事情推去另一個方向,令人措手不及。

比如說,在路上走着走着,有一輛車打偏了方向沖上行人道。要是撞上的話,說不定這場變故就把人生劃上了句號。

意想不到的是,眼看車就要撞上,千鈞一發之際,有個人沖了過來。

虞清被梁濂撲倒在地的時候,還沒回過神。

虞清剛剛站的位置上,一輛泥頭車把店鋪的牆給撞塌了。

街道裏霎時一片混亂。

“你沒事吧?”梁濂不放心地把虞清翻來覆去檢查。

群衆受了不小驚吓,幾個女生抱成一團嗚嗚大哭,交警隊的人趕來疏散人群。

不過還好,肇事車輛沒有起火,也沒有傷到人。

虞清伸手把梁濂拉起,梁副隊剛站穩,身子一偏險些跌倒。

“你受傷了?”虞清緊張地摸摸他的腿,褲子沾了塵,沒有破,也沒見出血。

“好像扭了。”梁濂苦着臉。

“我帶你上醫院。”

梁濂笑笑:“沒那麽嚴重啦!你不是有藥酒嗎?”

Advertisement

今天是休息,本來虞清拿着一張街道圖紙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像是逛街,又像是對街道地毯式搜索。

梁副隊與虞隊長吃喝同住,自然少不了同出門,遇上這意外,逛街計劃不得不暫停了。

梁濂視線瞄向虞清手裏的圖紙:“這幾天你是不是在找什麽?”

“沒找什麽。”

“你肯定有目的。”

“你多心了。”

“那泥頭車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是什麽?”

“有人想制造意外的假象。”

“哈。”虞清笑了,“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殺你。”梁濂認真道,“因為你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虞清的表情有一瞬間凝固,馬上扯出個笑:“大偵探,你有證據嗎?”

“沒有。”

“你猜的?”

“對。”

“哈。”

回宿舍,梁副隊坐在床上,還是一臉不服氣:“隊長,你不相信我?”

“信,你說的都信。”虞清把藥酒倒手上,等搓熱了才捂到梁濂的腿上慢慢揉。

“唔……嘶嘶……輕點。”

“嬌氣!”手裏放輕了力度。

桌子上,街道圖紙打着卷兒躺在上面。

梁濂說:“把那圖紙給我看看。”

圖紙遞來,梁濂埋頭研究。

建築院畫的城市俯瞰圖,高樓大廈都縮成個指甲蓋大小,勉強能分辨出。

“你看得出什麽嗎?”虞清問。

“給我支筆。”

街道四通八達,梁濂回憶與虞清走過的地方,用鉛筆慢慢畫出行走軌跡。

梁濂還真看出了點東西:“好像有一個圖案?”

虞清:“……”

圖紙遞到眼前,梁濂用鉛筆指指:“這裏,這裏是我們走過的,在這個位置遇上車禍于是就沒繼續走下去。而那邊是我預計的行走路線。”

圖紙上畫出了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三個頂點分別是趙氏集團大廈,科技園大區的一棟大樓,還有一處是新的住宅樓盤。

三個地方距離很遠,街道有大有小,仔細研究就會發現道路很巧妙地打通,把看似不相幹的位置牽連起來。

而城市的環形立交正好成為三角形內的一個圓,變成三角形套圓圈的詭異圖案。

更奇怪的是,圓圈裏的街道排列,像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符。

“你看,這些街道排列,像不像篆形字?”

“哈,巧合。”虞清冒汗。

梁副隊敏銳地觀察到:“你出汗了。”

“熱的。”

“這圖紙是什麽時候的?”

“今年最新的。”

“這些街道是誰規劃的?”

“不知道。”

“你知道的。”梁副隊緊緊盯着虞清,“你從幾年前就開始調查了,對不對?”

虞清專心上藥酒,低頭不說話。

“虞隊,我們是朋友不?”

“是。”

“是好兄弟不?”

“是。”虞清擡頭。

“虞清。”梁濂嚴肅道,“把你知道的跟我說一遍。”

人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說,閏華劑的出現。

蒼被斯利亞崖在身下,嚓得琅叫連連。

斯利亞又拿過閏華劑往節合處滴了幾滴。

瓶子容量很小,幾乎快見底了。

蒼瞪了斯利亞一眼:“我……啊哈……我他媽的明天還要上班啊!”

“怕啥,上次你還不是活蹦亂跳的嘛!”斯利亞摸着蒼的臉,“那次祚完,你的臉色很漂亮呢。”

“我……嗚嗚……”

“蒼,這次你也很配合啊,其實你也想做,對不對?”

“嗚嗚……才沒有!”

“很舒服吧?”斯利亞措弄着蒼的氣館,同時不忘對着他提內抿感的位置探索,斯利亞按照視頻的技巧,主動摟住蒼的批股,使蒼的下半申完全脫離了床,斯利亞撈着他緩緩抽嚓,最後趁蒼迷迷糊糊之際,突然一紀重重的頂撞。

促長的巨務整艮貫穿進去,蒼啊的叫一聲,翻手摟上斯利亞,後薛不住地蠕動,要把柔邦拉進更深處。

被斯利亞玩弄的音經,又帳大了幾分,應應地蓄勢待發。

蒼的淚珠滾滾而下,聲音變得沙啞甜膩……

第二天一早,蒼和賽爾臉色紅潤地出現在餐桌上。

“賽爾,不要緊吧?”達克瀚捏捏賽爾的手,“要不要請假?”

“沒事。”賽爾紅着臉嘟囔,“我才沒那麽嬌氣。”

斯利亞也不甘示弱,捏捏蒼的手:“還好吧?疼不疼?”

蒼一甩手:“什麽什麽疼不疼的!”

“就是那個……”

“你有完沒完!”

臨出門,達克瀚勾起賽爾的下巴一記深吻。

斯利亞當然不能示弱,勾起蒼的下巴一記深吻。

結果倆皇子都紅着臉,一把推開他們,匆匆忙忙逃離現場。

模範丈夫倚在門邊一臉甜蜜。

這一天本應該風平浪靜地度過。

一大早,模範丈夫們打掃衛生,接着各自捧出卧室床單塞進洗衣機清洗。在洗衣機運作時,模範丈夫們雙雙下樓買菜,要是路過晴趣用品店,那就順便去多買幾瓶閏華劑……

說不清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蒼下班的時候,家裏只有賽爾孤零零地坐在沙發裏。

餐桌上空空的。

“喂,我餓了,飯呢?”蒼朝廚房喊道,“今天是蘿蔔還是土豆啊?”

“他們不在。”賽爾說,“我回來就找過了。”

“哦?奇怪了。”蒼走進廚房。

廚房裏沒有下廚的痕跡,連飯都沒煮。

蒼又去了陽臺,洗衣機的燈還亮着,裏面還有洗好自動脫了水的床單。

飯沒煮,菜沒洗,床單洗好又沒晾。

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蒼坐進沙發,點了根煙:“他們有沒說去哪?”

賽爾搖搖頭。

蒼又站了起來,四處翻找:“可能遇上了急事出門,嗯……應該會留下字條的。”

沒有……

什麽字條都沒有……

蒼拿起電話,撥打斯利亞的手機。

手機響了,在卧室。

蒼又撥達克瀚的手機。

手機響了,在茶幾上。

“可能出門買東西了吧?”蒼挂了電話,不知這話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賽爾。

賽爾揉揉眼。

“餓了不?我煮點面條吧。”蒼覺得應該找點事情幹,時間太晚了,将近七點半,煮飯做菜的話恐怕得折騰到八九點才有得吃。

蒼在廚房裏忙碌,賽爾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餐桌上有些沉悶,蒼瞄了眼挂鐘,八點多了。

去超市的話也該回來了吧?

賽爾紅着眼,默默吃完面,又窩進沙發摟着抱墊看電視。

一輪連續劇播完。

晚上十點半了……

人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說,一直不冷不熱的Aaron突然性情大變,熱情地倒貼上門投入冥王的懷抱。

當然,遐想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Aaron還是那個Aaron,冷冷的,像是一杯沒有溫度的水。

冥王一直盼着這種意想不到的變故,他堅信機會是自己争取的,沒有機會的時候就應該自己去創造機會。于是他把五花肉夾到Aaron碗裏主動示好,Aaron也不拒絕,一聲不吭地吃着。

“說話!”冥王不樂意了。

“說什麽?”

“味道好不?”

“鹹了點。”

“噢……”冥王抛了個媚眼,“那怎麽煮,你教我啊。”

Aaron頭也沒擡:“不會。”

冥王蔫吧了。

Aaron從來不主動挑起話題,冥王不甘寂寞地獨挑大梁,每次話題遞過去,Aaron總是很聰明地以最簡明扼要的方式回答完就不管了。

不冷不熱的态度無疑是一種漫長的煎熬。

冥王當然不可能忍受這種煎熬,他要改變這種局面。

于是善于創造機會的冥王解開了手腕的封印,放到Aaron面前。

Aaron挑挑眉,視線終于飄向冥王。

冥王問:“有其他款式嗎?”

Aaron扶額:“你想要什麽款式?”

冥王把垂落的長發勾向耳背:“耳環。”

Aaron收走銀鏈,發動魔力擺弄一番,把弄好的一對銀色小耳環遞過去:“滿意了?”

冥王戴好耳環,又理了理長發,妩媚一笑:“漂亮不?”

Aaron支着額:“漂亮,漂亮。”

“喜歡不?”冥王又抛出了媚眼。

Aaron受不了了,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幾口才把自己即将爆發的悶氣壓抑下來。

電視裏哇啦哇啦地播放新聞。

前幾天的白粉案件如石沉大海,一點後續消息都沒有。

Aaron面無表情地看電視,冥王正搜腸刮肚想話題的時候,電話響了。

蒼在電話裏,語氣顯得很焦慮:“斯利亞他們有沒過你那邊?”

半小時後,蒼和賽爾坐到了Aaron家的沙發上。

Aaron把熱茶遞過去:“你是說,他們沒回來?”

“嗯。”蒼點頭,“出門前我還留了紙條,讓他們回來就給我電話。”

直到現在,電話也還沒響起。

斯利亞和達克瀚還沒回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還差十幾分鐘就十二點了。

一般這時候,作為上班族的他們早就睡下了。

冥王問:“能感應到他們的氣息不?你們是他們的主人,感應奴隸的氣息應該不難吧?”

“沒有,完全感覺不到。”賽爾撫摸着無名指上的戒子,戒子暖暖的散發熟悉的溫度。

蒼把賽爾輕輕摟進懷裏,臉色也變得沉重。

失蹤這個名詞用在一只天使和一只黑龍身上,實在非常可笑。但問題是,随着時間流逝,面對的情況正漸漸指向失蹤這個方向。

更嚴重的是,他們兩個主人竟然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

氣息消失,說明了什麽?

那個人已經死了,不存在了。

這也正是蒼和賽爾不願面對的猜想。

失蹤?死亡?真是笑話!天使和黑龍即使來到這個世界,能力依舊不減,能運用各種魔法的他們比人類要強大多了。一個神族一個龍族,不可能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可為什麽他們會消失得如此徹底?

要是失蹤的話,那帶走他們的,是誰?

Aaron明顯想到了這個問題,正要開口的時候,冥王幫他問了出來:“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惹誰了?”

蒼回憶了一遍,搖搖頭,賽爾捂着臉,也搖搖頭。

公寓裏一陣沉默。

賽爾哽咽:“他會不會……會不會已經……”

蒼摸摸弟弟的腦袋:“賽爾,別亂想。”

冥王與Aaron對視一眼。

Aaron商量道:“這樣吧,你們在這邊住幾天。”

“啊?”蒼不解。

Aaron說:“既然能讓他們倆人同時失蹤的話,估計對方來頭不小,你們在那邊未必安全。”

冥王補充:“這邊有六層結界,比防盜門還管用。”

Aaron撇撇嘴,不可置否。

蒼和賽爾睡一間房,賽爾整個晚上都埋在蒼的懷裏,淚水早已濡濕了衣衫。蒼也睡不着,他作為兄長,必須給弟弟足夠的信心,不能表露出半點脆弱。

Aaron睜眼望着天花板:“阿紫,把你的手拿開。”

冥王收回手,縮進被子裏。

Aaron問:“你對這失蹤有什麽看法?”

冥王埋在被子裏不理他。

Aaron推推他:“喂,問你呢。”

冥王悶悶哼了一聲。

Aaron不理他了,自顧盯着天花板。他知道這個冥王肯定耐不住寂寞主動搭話,果然沒多久,冥王探出個腦袋眼巴巴望着Aaron。

Aaron翻身背對他,眼不見為淨。

冥王輕聲道:“我只是有個猜測。”

故意不說下文,等着Aaron搭話。

Aaron冷冷道:“有話快說。”

“在結界裏,不就感覺不到氣息了嘛。”

Aaron支起身子:“結界?”

冥王笑了:“就像我現在一樣。”

結界?要困住一只天使和一只黑龍可不容易啊!到底是誰有這個能力制造結界?

Aaron忽然想起了元鶴子。

元鶴子也是魔界來的人,會運用結界。不過老實敦厚的元鶴子,肯定不會對神族和龍族的人出手。

那到底是誰呢?

元鶴子會不會知道點什麽呢?

冥王說:“現在急也沒用,說不定人明天就回去了呢。”

“唉……”Aaron嘆了聲。

冥王又說:“要是蒼的奴隸永遠消失就好了,對不對?”

Aaron冷冷望着他:“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我只是說出你的想法,你肯定有這樣想過。”

“我沒有!”

“要是那個叫斯利亞的天使消失了,那你就可以和蒼在一起了。”冥王繼續說,“你喜歡蒼。”

Aaron猛地扯住冥王的領子把他壓在身下:“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

鼻尖對着鼻尖,銀白的長發垂落在冥王臉側。

冥王毫無畏懼地頂着Aaron的視線望回去。

兩人凝視了片刻,冥王一笑:“我的身體很暖吧?”

Aaron觸電般彈起。

冥王抛出個媚眼:“來,再壓一次,大力點。”

Aaron這次可不會上當了,擡手狠狠擂了他一拳。

冥王苦着臉揉揉被打疼的胸:“人家只是實話實說嘛。”

Aaron不再搭理他,躺回去翻過身。

冥王輕輕推推。

“啧,別煩。”

“白龍。”冥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可能就是囚禁我的那些人哦。”

Aaron果然被話題吸引:“那些人?”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好像在做什麽試驗。”

“試驗?”

“嗯。”

“例如,抽你的血?”

“嗯。”

“難道說……”Aaron靈光一閃。

“對,我的血有強大的魔力。”冥王輕聲道,“神族也是,龍族也是。”

“魔族也是。”Aaron幫他補充。

“對。”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呢?”Aaron的視線對上冥王。

冥王眉目傳情:“來,親一個。”

Aaron再次翻過身背對他,眼不見為淨。

“切。”冥王也翻過身背對他,“熱臉貼上冷屁股。”

“你你你……”Aaron氣悶,“你諷刺我是……”

“我可沒有說哦。”

“你你……”

“你不是冷屁股,是熱屁股。”

Aaron趕緊挪開屁股。

“白龍,你真可愛。”冥王笑出聲。

Aaron額上青筋直跳。

“睡吧。”冥王不逗他了。

感覺到視線,冥王轉頭,對上Aaron的眼。

兩人靜靜望着。

冥王問:“你想說什麽?”

Aaron道:“你還記得路線不?你飛過來,應該也記得大概方向吧?”

冥王抿抿嘴,撈高被子蓋過頭,不再搭理他了。

第二天,蒼下班回去了公寓一趟。

留言的字條還放在臺上,公寓裏空空的沒有人回來過。于是他給賽爾打了個電話,要他下班直接去Aaron那。

人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總會有一些突如其來的轉變把事情推去另一個方向。

比如說,蒼的一個電話。

正是這個電話拯救了賽爾。

子浩和幾個男人昨天來的時候,賽爾已經和蒼出門了。今天守在樓道附近,卻只看到蒼一個人進出,等來等去還是沒有等到賽爾。

賽爾一整天無精打采,經理以為他沒休息好,很貼心地允許他提前下班。

于是提前下班的賽爾與冥王分坐沙發倆端,蒼回來的時候提着一些水果和菜。

冥王瞄向賽爾的戒子。

那個戒指已經被賽爾撫摸了好多次,深藍色的戒子裏似乎還散發着龍族的力量。

冥王問:“黑龍送你的?”

賽爾紅着眼,點點頭。

冥王眼前一亮:“你現在去睡覺吧。”

“啊?”賽爾不解。

“有這個聯系就好辦了。”冥王示意那枚戒指,“你試試進他的夢裏問問他在哪。”

“什麽,進夢裏?”蒼從廚房走了出來。

冥王笑了:“你們也不是進過我的夢嘛。”

賽爾和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夢裏的紫色身影就是冥王。

“我……我該怎麽進?”賽爾一臉緊張,只要能找到達克瀚,他什麽都願意嘗試。不過上次去冥王的夢裏,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條件啊。

“去,睡覺。”

然後賽爾一臉緊張地躺在床上。

“上次為什麽我會進你的夢?”賽爾疑惑道,“蒼也是。”

“我的精神感應比你們強。”冥王說,“可能那時候你們的精神狀态不好,被我影響到了。”

“哦……”

“放松點。”冥王提醒。

賽爾閉上眼,努力放松自己。

半小時後,賽爾一臉焦慮地睜開眼:“睡不着啊!”

“放松,不要想太多。”冥王提醒。

賽爾又閉上眼,半小時後,賽爾又睜開眼:“睡不着啊!”

冥王出去,回來後手裏拿着兩瓶酒:“喝!”

一瓶酒下肚,賽爾臉色泛紅:“這是什麽酒啊?嗝!挺甜。”

冥王一轉标簽:“Chateau Petrus,法國葡萄酒。”

蒼感嘆:“哇,柏圖斯,貴東西啊!”

賽爾暈暈乎乎,可還沒到醉的程度。

冥王觀察賽爾:“有沒想睡覺的感覺?”

“沒有。”賽爾無奈,雖然有點暈,可好像越喝越精神。

“繼續。”又一瓶遞過去。

賽爾仰頭喝了一半,終于,紅酒的後勁上來,噗通一聲整個人陷進了床裏。

迷迷糊糊中,冥王的聲音遠遠飄來:“一心一意想着對方,你就會找到他……”

達克瀚……達克瀚……

達克瀚……

壁爐前的達克瀚一驚,扭頭:“賽爾?”

沒有人,小屋子裏只有他自己。

窗外狂風暴雪呼呼地咆哮,達克瀚抱着膝坐在壁爐前烤火。

這兒是魔界的北部冰原,達克瀚的家。

達克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到冰原,他記得明明跟賽爾去了人類世界,可一睜眼,就在這小屋子裏。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簡陋的床榻,薄薄的毯子,壁爐裏的火燒得很旺。

達克瀚曾經以為與賽爾在一起的日子全都是夢,直到摸到手指上的戒子。

嫣紅的戒子,散發着屬于賽爾的力量。

屬于兩人愛情的忠實證明。

到底發生什麽事呢?我為什麽會回到北部冰原呢?

賽爾……

達克瀚手放到唇邊,用唇輕輕碰着戒子。

賽爾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睜開眼,發現周圍霧蒙蒙一片。

“達克瀚!”他喊了聲,“是你嗎?”

四周空蕩蕩的,聲音擴散開,連回音都沒有。

“達克瀚你在哪?”賽爾邊走邊喊,濃霧空間無窮無盡,沒有任何參照物。賽爾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喊了很久。

“達克瀚!達克瀚你在哪?”

“達克瀚!”

達克瀚一驚,站起來望向緊閉的大門。

“賽爾?”達克瀚又驚又喜地打開門,門外只有呼嘯的風雪,沒有任何人影。

賽爾在濃霧中邊走邊喊,終于,視野突然開闊,暴風雪夾雜寒氣席卷而來。

遠處好像有一座簡陋的小屋子,賽爾認出那是達克瀚的家。

達克瀚,你是不是在那裏?

賽爾頂着風雪走向小屋,透過窗戶隐隐可見暖暖的火光,賽爾敲敲門,沒人應,推推門,門開了。

小屋子裏壁爐燒得旺,可卻空無一人。

賽爾關了門,去到壁爐前坐下抱着膝蓋愣愣望着柴火。

恍然一切時光倒流,在魔界時候,自己受了傷,也是這樣縮在壁爐前烤火。而自己與達克瀚第一次動情纏綿也正是在這個壁爐前。

可達克瀚呢?

他是不是出去了?

那麽等等吧,等等,也許他就回來了。

達克瀚也坐在壁爐前,愣愣望着火苗。

兩人像去了平行空間,一模一樣的小屋子裏,明明就在旁邊,卻偏偏見不到彼此。

蒼望着熟睡的賽爾:“他這是入夢了嗎?”

“不知道,等他醒吧。”冥王不想與蒼說話,自顧窩進沙發裏看電視。

蒼坐到床沿,守着賽爾。

賽爾的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

壁爐的火好像燒了很久,賽爾覺得自己坐了很久。

沒有計時的東西,窗外一直是昏天暗地的暴風雪。賽爾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他無法控制夢境的走向。

賽爾心煩意亂地站起來,在小屋子裏兜圈子,左摸摸右摸摸,又往床上坐坐,總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幹,摸到毯子,心血來潮地把床上的毯子疊好,然後打開衣櫃,把亂糟糟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折騰完又去柴堆那,把柴火整整齊齊碼好,牆上的畫歪了,賽爾過去扶正……

咦?畫?

畫框裏是一副類似圖騰的畫,人首蛇身的一男一女在往天上飛。

達克瀚家裏有這東西的嗎?

賽爾的思維有點遲鈍。

他覺得自己來應該是找達克瀚,而不是去研究一幅畫。

賽爾把畫扶正後又坐回壁爐前呆呆望着柴火……

Aaron下班回來,見到兩空瓶子差點吐血。

冥王舔舔嘴:“這酒味道不錯。”

Aaron一臉心痛地拿起酒瓶,這玩意可是特地托同事從法國空運過來的,據說這酒是純手工釀造,産量有限,可遇不可求。

自己一口沒喝,居然被……

“Aaron,你回來了。”蒼從卧室出來。

賽爾還在昏睡,空氣中散發出濃濃的酒精味。

“這是怎麽回事?”Aaron詫異道,“他喝醉了?”

蒼把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

“入夢?”Aaron望向冥王,“灌醉了入夢?”

“嗯,剩下半瓶我喝光了。”冥王咂咂嘴,媚眼一抛,“想嘗嘗味道不?”

Aaron當冥王是空氣,摸摸賽爾,确認他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賽爾呼呼大睡的時候,飯桌上三人各懷心思。

這一餐是蒼煮的飯,Aaron炒的菜。

半生熟的厚厚蘿蔔片,土豆用一些醬油煮成泥還潵了些肉沫……

蒼愣愣地望着桌子上的菜。

Aaron自從失憶以來,從來沒有做過這些詭異的菜式。半生熟的蘿蔔和鹹鹹的土豆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消。

唯獨,全是蒼愛吃的口味。

總有些話想問問,蒼猶豫着不知該怎麽開口。

Aaron夾了塊蘿蔔放去蒼的碗裏,笑道:“你最喜歡的……”話沒說完,Aaron忽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

不知不覺,又做了蒼愛吃的食物。

多年來照顧蒼,早就熟悉了他喜歡的菜式,喜歡的口味,細枝末節通通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早刻在了骨子裏,改也改不掉。

氣氛一下尴尬起來。

Aaron開始害怕蒼會覺察出什麽,或者即将問出什麽。

蒼确實開口了,馬上就有詞句要傳遞出去的時候,冥王苦着臉,把咬了一口的蘿蔔片放到Aaron碗裏:“沒熟,不好吃。”

Aaron很平靜地把蘿蔔片又放回冥王碗裏:“整個吞吧。”

冥王媚眼一抛:“你喂我呀。”

Aaron嗆了口湯。

蒼的視線從Aaron掃向冥王。

冥王瞥了蒼一眼,伸手拈走Aaron唇邊的一粒飯。

Aaron望着熱騰騰的湯,心裏一遍一遍模拟着把湯扣在冥王頭上的情景。

冥王把長發勾向耳後,故意露出耳環:“有本事你就試試啊。”

Aaron扶額。

蒼低頭,把話咽回肚子裏。

賽爾還沒有轉醒的跡象,Aaron坐在沙發上,捏着元鶴子的名片發呆。

蒼一口一口地吸煙,看似平靜,眉宇間卻殘留着掩飾不住的焦慮。

過了今晚,就是斯利亞和達克瀚失蹤的第二天了。

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蒼一次次心存僥幸地撥打自己公寓的電話,響了半天還是沒人接。

還沒回來,為什麽還沒回來……

斯利亞……斯利亞……

蒼不知道自己的平靜還能僞裝多久,他捂着臉,淚水不聽話地在眼眶中越積越多,蒼頑強地忍着,不想在Aaron面前崩潰地哭出聲。

Aaron拿着元鶴子的名片站了起來。

冥王伸手一拈,把那張名片扔回茶幾上。

“你去哪?”冥王問。

“出去買點東西。”Aaron走向大門,他早記住了地址,有沒名片都無所謂。

冥王拽停他。

Aaron掙脫開,朝蒼道:“蒼,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蒼悶悶地應了一聲。

Aaron又一次躲開冥王牽上來的手,打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門砰地一下關了。

冥王猶豫了半響,回頭朝蒼道:“你留下看着賽爾,等他醒來。”說完,也拉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等蒼回過神的時候,豪華公寓裏靜悄悄地就剩自己和賽爾。

冥王出去了……

蒼總覺得哪裏好像有點不對勁,等想明白後,臉色刷地白了。

六層結界還在,冥王卻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