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車神

“感動得痛哭流涕吧。”小獅子挑眉,緊緊攥住愛人的手指。

“用這麽個東西打發我,還想讓我崩潰大哭嗎?”某人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高興得不得了,只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而已。他低頭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被克勞德環住,一枚有溫度有生命的戒指,比任何珠寶都珍貴,值得他好好珍惜一輩子。

這一次,他絕不會輕易放手!

“不要算了。”戀愛經驗十分缺乏的金發笨蛋當然聽不出弦外之音,當了真,悻悻地收回手:“等我以後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你買個鴿子蛋,壓得你手都擡不起來。”

溫暖的大手離開,方嚴一驚,想也沒想伸手抓住小獅子,兩人十指相扣:“鴿子蛋就不用了,捧個總冠軍獎杯回來送我。”

“車隊都進不去,還參加什麽比賽啊,少奚落我了。”說到最愛的汽車拉力賽,克勞德明顯有些失落,眼睛直視窗外。見不得他難過的樣子,方嚴想了想,婉轉地勸:“幹嘛非要進紅龍車隊,難道不能以個人的身份參賽嗎?反正你騎摩托車也不需要什麽後勤援助,有實力,勝過一切,而且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

“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去征戰沙漠,而且,沒有車隊的推薦連報名的資格都拿不到。真可惡,不能進入紅龍,就等于失去了今年的比賽機會。”他懊惱地靠在方嚴的肩上,有些自暴自棄:“我看我還是趁早放棄這種華而不實的夢想,去找個工作,踏踏實實地賺錢養家才對。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我還得照顧你,那種漂泊的探險生活不再适合我了。”

“胡說什麽。”方嚴微微皺起眉頭:“我又不是女人,不需要你細心呵護,建造一個避風港。”

他停了一會,繼續說:“你知道,無論你要到多遠的地方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一起參加比賽,這不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嗎,為什麽你總是那麽輕易的放棄希望。聽着,就算進不了相對職業的紅龍,我們還有很多選擇,比如一些門檻比較低的業餘車隊。退一步說,就算沒有合适的,還能花一點錢在某個車隊下挂名,只要能參加比賽就好,不是嗎?我還清楚地記得你在機場旅館對我說,‘方嚴,你看,那些和孤獨作伴的人,那才是男人!’這些話對白我記憶猶新,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而你卻忘記了。”

“不,我沒有忘記,只是現在不那麽順利。”小獅子仰起頭,似乎想起了很多無法忘記的畫面,他的眼神變得明亮,充滿憧憬,卻還有些猶豫:“達喀爾報名的截止日期是六月,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院,也許會耽誤很多時間。然後,我們必須找一個新的車隊,就算能順利加入,今年也沒法得到出塞機會了。至于挂名,有些發燒友确實會這麽做。但是,挂名的選手是無法享受車隊的後勤保障,如果沒有後援,根本無法完成這麽長這麽艱難的賽段。”

在比賽方面,克勞德比方嚴懂得多,考慮的更周全,因為他要面對的不是普通的競技體育。

這裏沒有國家級的體育場、沒有簇擁在看臺上高呼加油的粉絲團、沒有舒适的休息室,門外也沒有如群星閃爍一樣的閃光燈;在達喀爾,只有崎岖難行的山路、黃沙滾滾的大漠,漫長的孤獨和長達數十天的艱苦和冒險!

“既然如此,那就不求人,咱們自己組一個車隊。”無視克勞德瞪得跟鈴铛一樣的雙眼,方嚴自顧自地說:“叫什麽名字好呢,小餅幹和他的父親母親怎麽樣?先說好,我是父親,因為你是負責家務的那一位。”

“你瘋了!”重點不是叫他扮演母親的角色,而是居然要建立車隊:“你是不是兩天沒睡把腦袋燒壞了,你知道這要多少錢!”

“夠嗎?”他笑,在克勞德手心寫下一串數字,對存款從來沒有超過五千美元的小獅子來說,零多得可怕。他哆哆嗦嗦地收回手,有些結巴:“你哪來這麽多錢,不會在做什麽不法勾當吧。”

“賺的。”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又補充了一句:“知識就是力量。”

“那也是你的錢,我不能要。”關系到原則,他不肯讓步:“雖然我很想參加比賽,但我不能讓你為我出這筆冤枉錢。”

“不說這個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其他都別想。”知道再說下去一定會發生不愉快,方嚴軟性妥協,換了個話題。他把小獅子拉到自己懷裏,輕輕摩擦他的頭發:“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注冊結婚,怎麽樣。”

“這麽快?”這回輪到小獅子目瞪口呆:“幹嘛這麽着急,怎麽也得讓我存一筆錢,然後帶你去周游世界。”

“我的就是你的,分這麽清楚幹嘛。”他願意為自己出力,當然是件好事,但要等他存夠結婚的錢,不知是猴年馬月了:“這樣,公證以後我們就去旅行,陪我回中國怎麽樣,你應該祭拜一下我的母親,順便看看我成長的地方。”

“應該的,不過你還有工作,緩緩吧。”小獅子找了個借口,不是不願跟他回家,而是因為口袋裏一毛錢都沒有。

礙于面子,他沒有說出來,只是暗下決心,等出院了就去找個工作,然後省吃儉用存一筆錢,給方嚴買一只真的戒指,再帶他去好好玩一次。

“工作……”因為克勞德意外受傷,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現在的方嚴無法在把精力放在任務上,決定先下手為強,一勞永逸:“我自然會處理那些瑣事,辦完之後就辭職,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這本來也不是我喜歡的職業,早點解脫的好。”

“以後我養你,別那麽辛苦了。”他們躺在床上說悄悄話,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空前的好。

不知是經歷了生死離別,還是浪漫求婚的關系,他們中間的隔閡似乎完全消除了。之前那點不愉快也煙消雲散,克勞德把方嚴當成自己的抱枕,四肢都纏上去,臉頰貼着臉頰,笑的燦爛:“你說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上我了,是真的嗎?原來你一直是gay,居然瞞了我這麽久。”

“糾正一下,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只是喜歡你。”這是真話。

“可我是男人,不惡心嗎?”小獅子湊過去,一口含住方嚴的耳垂,輕輕啃咬:“像這樣做很下流的事,喜歡嗎?”

“如果你讓我上一次,我會更喜歡。”方嚴很淡定,克勞德就不這麽坦然了。他抖了好大一下,然後極不情願地說:“如果你要,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知道我的便便特別臭,還容易拉稀,怕弄髒你。”

這種借口也算是空前絕後的爛了,但方嚴只是笑笑,沒有反駁。

他靠在愛人的懷裏,慵懶地眯着眼睛,像一只驕傲的黑貓。但他的臉上是滿足的表情,帶着笑意,連這麽無聊的對話都能讓他非常滿足,他不由得感謝命運沒有抛棄他,給了他新的機會,最後還是得到了克勞德的愛。他想着想着,不在說話,而是閉上眼睛,在完全放松的情況下好好睡了一覺。

現在看來,小獅子雖然受了皮肉之苦,卻促進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也算是好事一樁!

接下來的十幾天,兩人相處的狠愉快,但每天都是這樣吃吃喝喝幸福無比的快樂時光終于到了頭。2月5日這天,天氣好轉,是克勞德拆線的日子,然後他就要出院了。他摸着一頭剛長出來的短發,反複不停地詢問大夫:“你确定我不會變禿頭嗎,為什麽這一塊的頭發這麽少,聽着,如果我變成禿頭我就投訴你。”

“女人才在乎外表。”方嚴抱着胳膊,有點受不了他的愛美之心。

“拜托,你也不想牽着一個地中海上街吧。”他似乎很不習慣現在的造型,用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一直對着後視鏡整理:“喂,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去哪?”

從醫院出來,方嚴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個郊外的農場。

草場一直綿延到天邊,但因為天氣太冷,還處在一片枯黃的景象中,但生命并沒有屈服。三三兩兩的小馬駒正在奔跑,還有有健碩的牛在悠閑地吃草,他們用蹄子刨開黑土,尋找植物的根莖。山坡上的小木屋看上去非常別致,紅色的屋頂色彩鮮明,方嚴指着那個方向說:“你做夢都想見的人就在哪裏。”

“誰?”克勞德一臉疑惑,跟在方嚴身後。

直到推開木門,看到坐在躺椅上看報紙的強壯男人後,他才發出興奮的尖叫:“尤利西斯,傳說中的車神!”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