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旦你轉錯了一次彎,之後就會一直轉錯。
之前玄嚣太子為擒拿疑似被神思附體的步香塵而踏入禦青城精心設計的陷阱,玄嚣本人重創失蹤兇多吉少,玄震皇子亦不知所蹤,加上早已陣亡的玄幻皇子,黑海之內玄嚣派系基本宣告全軍覆沒,黑後隐忍多年,抓住時機扶植大太子玄膑上位,可謂鹹魚大翻身,正是揚眉吐氣時。
烏蘭狄月卻對黑後目前狀況觀感複雜。
好好的徒弟被豬拱了也罷,過去清純可人的天羌族女如今換為黑寡婦造型,整日抱着蜘蛛盤算個不停,且她種種盤算在烏蘭狄月這個級別面前又顯得躁進天真——不行啊,論城府還不如她那個便宜兒子玄膑呢。
黑後正向玄膑吩咐下一步行動方針,見烏蘭狄月站在一旁不發一言,開口問道:“長老有沉思之色,在想何事?”
孤身奮戰至今,對于這位長老,逸冬清無疑倚重且尊敬,眼下森獄衆皇子口服心不服,她的根基依舊不穩,迫切需要烏蘭狄月支持指點。
“嗯……”烏蘭狄月轉回注意力,漫不經心地提醒:“針對道門,該以內部分化為要,如今道真一脈共主乃式洞機,其胞弟一色秋與吾們合作鏟除禦青城,是一個很好的棋子。”
“哦?長老之意,是要以一色秋牽制式洞機?”
“然也。據吾調查,北宗對南宗一統道真之事心有不甘,除道魁央千澈之外,北宗六扉對南宗的配合并不盡心。若此時揭露一色秋與吾們的合作關系,你認為結果會如何?”
“哈……”逸冬清冷笑一聲:“還是長老深谙人心,考慮周全。那就勞煩長老再走一遭藍峰十二濤,與一色秋周旋。”
烏蘭狄月閑道:“一色秋性喜奇珍異寶,貪得無厭,要說服他,需拿出足夠籌碼。”
“森獄異寶衆多,長老可讓他開出條件,吾會盡力滿足。”
“既然你有表态,吾便可放心行事。此外,關于萬鬼黑淵鬼主所提出的條件,你又考慮得如何?”
“嗯……膑兒,大黃地母之行,鬼吟詩可有交出音土?”
玄膑依舊作乖巧伏低狀:“此番并未取得音土,但吾已有方向,下一次必能取回。”
“好吧,此事你多用心,吾們與黑淵的合作,以及第二道黃泉歸線的建成,音土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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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曉得。”
“吾與長老有事要議,你且退下。”
“是,孩兒告退。”
玄膑離開後,烏蘭狄月轉身在黑後身側椅內坐下:“關于玄膑與天羅子,你究竟準備如何安排?”
“不瞞長老,玄膑不過是吾一顆棋子,吾最終的目标,是讓天羅子登上大位。”
“根據吾在苦境對天羅子的觀察,他似乎對你口中的大位毫無興趣,甚至對你與閻王……也無感情牽挂。”
逸冬清聞言心中一痛:“當初為了東山再起,吾選擇留在森獄。分隔多年,感情自然有所淡薄,待他回到森獄,吾自當補償,相信他能明白吾的苦心。”
“但願如此吧。”烏蘭狄月話鋒一轉:“但有一事吾不解也——聽聞森獄皇妃産子即死,無一例外,你是如何僥幸逃過一劫?”
“這……”逸冬清一怔,心虛地轉開視線,支吾道:“或許是因為天羅子乃不該存在的第十九子吧……”
“是嗎?真是苦了你了。”烏蘭狄月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随即召出白駝,翻上駝峰:“吾這就前往藍峰十二濤,行動之日,必會前來配合。”
近幾日,回歸一統的道真因葛仙川未死之事再掀波瀾,罪負英雄見形勢不可挽回,終于含愧說出昔日葛仙川與自己在道羌之戰及南北內鬥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他心內仍有一絲渴盼能保住葛仙川性命,故而語帶保留,但僅是這樣所透露的訊息,也足以激怒南宗衆人。
在南宗看來,昔日種種幹戈,就是葛仙川陰謀算計,最負英雄放任包庇,倦收天與北宗六扉即便不知情,也難逃失察之責。
激憤的銀镖當家、九指驕雄與靈犀指瑕輪番逼問指責,親自參與這場圍捕行動的人間世遠風塵幾乎招架不住,元宗六象內吵得不可開交。
式洞機正感到有些難辦之時,道魁央千澈及時到場。
厘清前因後果後,央千澈終于明白賦影然為何要采取如此曲折的手段揪出葛仙川,此事畢竟是道真家務事,能關起門來解決是最好。
道羌戰役、南北內鬥對于道真的損害之巨,任誰也不敢輕言放過,式洞機心知此局必也是賦影然所設,當下以道真共主的身份硬氣表态:葛仙川不能留,必須讓他下九泉向亡者贖罪;至于幫兇罪負英雄,暫且收押令其悔過,後續處置。
北宗衆人站在理虧一方,一時未予反駁,何況葛仙川所作所為使北宗也受創不輕,遠風塵思及多年來的烏煙瘴氣,恨不得親自劈死這顆老鼠屎。
事情就此議定,鎖了功體鼻青臉腫的葛仙川與罪負英雄被分押至地牢等候處置,衆人這才緩緩平複心情,讨論後續戰事。
會開一半,元宗六象之外忽聞喊殺之聲,竟是蛻變黑後率領森獄大軍前來揚威報仇。
“道真一脈,今日滅矣!”逸冬清一聲令下:“殺!”
“是森獄之人,衆人小心!喝……!”
被人公然打上門來,式洞機料想蛻變黑後必有依憑,不可小觑,謹慎應戰,道魔沖突再起,黑海戰将骁悍,道門亦不失道威,激戰之中,忽有白影紫光襲入,森獄再來援軍,衆人定睛一看,竟是天羌族老烏蘭狄月與……
“啊?!此人是誰?為何與道磐如此相似?!”
道真衆人懵逼了幾秒之後,知情者們都反應過來:“難不成是一色秋?”
式洞機:“……”
“一色秋”輕握拂塵,似笑非笑道:“兄長,驚喜嗎?意外嗎?真是久違了。”
……你特麽是誰?!!!!!
烏蘭狄月好心好意充當了現場解說員:“鳌首,機會難得,且讓吾見識你們兄弟二人誰更技高一籌。”
“你、你竟……”式洞機臉色開始發白,竭力維持着最後一絲理智:“……竟與森獄聯手……”
“哈,若無鳌首襄助,誅殺禦青城之局恐怕難上加難。”
蛻變黑後得意洋洋補了一刀。
“禦青城”三字深深刺激到了衆人神經,頓時戰得更兇更狠。
“你、你、你……孽道!”式洞機氣得發抖兼發笑,雖然想不出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好歹還記得自己的道磐人設,力保演技不掉線:“今日,吾必除你!!!”
……誰啊!
……誰特麽這樣算計我!!!!!
戰戰戰,昏天地暗,怒上眉山,直戰得日落西山,烏蘭狄月與黑後一個對視的眼神,心知今日目的已成,鳴金收兵。
一片狼藉的元宗六象外,式洞機在夕陽下站得如同一顆松樹一般筆直筆直。
略知內情的央千澈對此一頭霧水,準備打道回府詢問賦影然,南宗衆人卻以為道磐是為胞弟的背叛傷神,小心翼翼出言安慰。
“道磐,一色秋……”
“……不必多言。”式洞機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內心殺意翻騰,他明白自己遇上天大麻煩了,轉念間已有決斷:“吾教弟不嚴,致使其殘害師門,吾愧對門人,愧對道溟……吾決定卸下道真共主之職,由原無鄉繼任。”
“這……道磐?!”
式洞機努力繃着快要裂掉的表情,作決絕沉痛狀:“一色秋之事,吾一肩擔起,之後吾會全力處理此事,道真就交給你了。”
表完态,式洞機立刻都也不回離開了元宗六象,直奔藍峰十二濤。
——夭壽啦,身份都被人冒用,鬼知道他的寶貝有沒有被霸占私吞?!!!
“你說父王被黑後軟禁,到底是真是假?!”
一處隐秘山洞中,驚怒交加的玄震皇子掐着步香塵的脖子,語帶殺意。
“咳咳,你與玄嚣太子調查偌久,應該是有眉目,何必再向吾求證?”步香塵笑吟吟拿開玄震的手掌,輕聲慢語:“看看如今葬天關的新局面,玄嚣敗,玄膑出,玄膑背後是誰,豈不一目了然。得利者,即陰謀者,十一皇子該是看得透。”
“……哼!”
想起兇多吉少的玄嚣,玄震心痛之餘,用力攥緊了拳頭:“大皇兄果然軟弱,竟任由黑後擺布!吾不能坐視此事,必須設法救出父王!”
“救?無兵無權,吾想請教十一皇子要如何救?”
步香塵搖着香扇好整以暇欣賞玄震焦慮震怒之态,嗯,容貌秀麗的十一皇子生起氣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玄震眸光微凝,危險地盯上了步香塵:“吾更想請教你,身為森獄神思,你又準備扮演什麽角色?難道打算一直坐視黑後弄權?”
“哎呀,你的質疑真令吾傷心。既是要問吾的策略,吾自然會回答,何必目露兇光傷了和氣?”
“你前後言行,未曾令人信任。”
玄震不耐地撇開臉。
“哈……”步香塵不以為意地笑笑:“還記得說太歲嗎?他承接閻王鞭,除了保護天羅子,更有一項秘密任務。這個任務,與救援閻王有關,你若想揭穿黑後,便該關注此事了。”
“嗯……太歲如今何在?”
“他與天羅子藏身天佛原鄉,但近日似乎又在四處收集人骨,吾相信他從未忘卻自己的任務。”
“……除此之外呢?”
“嗯?此外?十一皇子是指什麽?”步香塵故作不知地眨了眨眼睛,妩媚無限。
玄震怒道:“收起你的假裝!你明知吾與天羅子無共處空間,求援太歲,不過是逼不得已。”
“啧啧啧,吾有對策,只是怕以十一皇子你的風骨……”步香塵用折扇點了點玄震的下巴:“不肯向黑後暫時伏低做小,反誤了卿卿性命吶。”
玄震一把甩開步香塵的觸碰:“你要吾回葬天關向黑後投誠?”
步香塵繼續糾纏而上,湊在玄震耳邊輕聲叮咛:“小不忍亂大謀,十一皇子好好思慮……唯有你回轉葬天關,吾與太歲才有機會救出閻王。”
玄震忍無可忍用肩膀撞開了她:“要如何做?”
“呵呵……”步香塵掩口輕笑:“皇子就告知黑後,步香塵受創,逃入羅浮山中。相信急于捕獲神思的黑後,必會迫不及待親自前來,調虎離山之後,還愁找不到機會救出閻王嗎?”
“嗯……”
玄震暫息雷霆,細想步香塵之策确實不無道理,當下咽下心頭怨氣,獨自轉往葬天關。
十一皇子平安歸來的消息讓無心王位的其他皇子大感欣慰,玄膑雖若有所思,但也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親自出關迎接大難不死的兄弟。
“哦,十一皇子竟還存活,真是森獄之幸。唉……可惜玄嚣太子為森獄大計丢了性命,身為你們的母後,吾亦感痛心。”逸冬清皮笑肉不笑,假惺惺道:“只是不知這段時日,玄震你有何遭遇,為何不早日趕回葬天關?”
玄震眼底藏火,在玄膑等人眼神暗示之下勉強壓抑:“禀黑後,非是吾不願回歸,而是神思之事不容輕忽,吾一路追蹤,方才耽誤歸期。”
“哦?!”黑後目光驟然一冷:“你已探得神思下落?”
“是。”
“神思已引起諸多波瀾,斷不能流落在外。”逸冬清說得嚴肅,旁側烏蘭狄月卻輕笑一聲。
這聲輕笑,讓森獄衆皇子想起了近期苦境最熱門的小說,頓時個個臉色如同便秘。
逸冬清清了清嗓子,威嚴質詢道:“神思到底流落到何處?”
玄震微微躬身,掩住眼中冷意:“昔日丹華抱一鷇音子的基地——羅浮山。”
“嗯……”逸冬清迅速打定主意,即刻下令:“木精靈、魄如霜,你們随吾前往羅浮山一探。長老,吾離開期間,勞你輔佐玄膑太子主持森獄大局。”
“去吧。”
烏蘭狄月揮袖應承。
黑後率大軍浩浩蕩蕩而走,留下各懷心思的烏蘭狄月與衆皇子面面相觑。
“啊——哼!”玄造氣哼哼地揮了揮自己的小錘錘:“可惡的苦境人!竟然流傳那種低俗小說!本皇子要他們好看啦!!!”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嗎?
當着烏蘭狄月的面,衆皇子臉色愈發難看。
一向少有情緒波動的天羌族老烏蘭狄月笑意盈盈。
吃可愛長大的玄造公主,真是森獄萌寶啊。
元宗六象一戰之後,道真方才完成權力交接,原無鄉帶着毂鳳鳴馬不停蹄前往天波浩渺和白雲山,一訪六弦之首與雲缥缈藺無雙,商讨誅魔大計。
待他回歸,卻驚見元宗六象內新添若幹傷員,詢問之下,才知本該在翠環山療傷的倦收天與九冕塵衣前來探望關押于地牢之內的葛仙川,誰知最後卻強行救走了葛仙川,還出手傷人。
“倦收天……”原無鄉拳頭捏得嘎嘣響:“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不顧大局!吾——真是錯看你了!!!”
……哦豁?!
毂鳳鳴看着自家師兄瀕臨抓狂的模樣,還沒來得及說點兒啥,原無鄉已化作一道流光飛快飙去了永旭之巅。
毂鳳鳴搓着下巴思考了三秒,感覺原無鄉狀态不太對,趕緊跟了過去。
等他趕到永旭之巅時,昔日道真雙秀正戰得如火如荼,倦收天有心解釋辯白,口口聲聲“葛仙川或有苦衷”,原無鄉聞言怒上加怒,出掌出拳毫不留情。
想起天羌族的飛來橫禍,毂鳳鳴決定先看看熱鬧再說——打呀,你們打呀,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一出好戲呀,哈哈哈哈哈!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加油啊進擊的瘋兔,拿小拳拳錘他胸口!
錘他!錘他!把他錘成孜然卷餅!
倦收天戰中偶見毂鳳鳴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急于結束戰鬥解釋誤會,幾次開口呼喚毂鳳鳴都得不到回複,無奈之下只好抽身棄戰而走。
打架鬥毆失去一方,原無鄉這才罷了手,怒氣難平,一掌掀了永旭之巅的石桌。
“師兄,接下來吾們該怎樣辦?”
毂鳳鳴迅速收斂了看熱鬧的神色,湊上去巴巴的問——觀賞雙秀內鬥雖然很開心,但畢竟他也察覺原無鄉狀态極其不對,得小心些。
原無鄉沉吟片刻,稍複理智:“倦收天必是被葛仙川蒙蔽,錯不全在他。”
“是。”
原無鄉随即怒道:“都是北芳秀的錯!只要解散北宗,此事就算結束!”
“是……啊?!”
被他突然跳躍的邏輯驚到,毂鳳鳴又一次沒來得及反應,原無鄉再度化光消失:“前往秋水長天,尋央千澈一決雌雄!”
……等等?!你真成了進擊的瘋兔啦?央千澈可是師尊的情緣!
藍峰十二濤內,式洞機武脈盡鎖,被迫盤腿席地而坐,用一種血海深仇的表情瞪視“一色秋”。
“原來你之前與吾締結血誓,就是為了這一日。”
“耶,現成的身份不用白不用,何況對你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吾替你補漏,也算成全了你道磐的身份與名聲。”
“真是好個成全,吾該感謝你們嗎?!”
式洞機的怒吼聲中已夾上了顫腔。
剛才戰鬥中他環顧一圈,藍峰十二濤地勢被改不論,他的藏寶閣已經不翼而飛,其落處已可想見。
烏蘭狄月與玉峣境相視一笑。
盯着一色秋馬甲的玉峣境作無欲無求狀道:“鳌首的珍藏确實甚多,只是對吾一介亡魂而言,占有寶物,意義不大,僅能鑒賞。待将來吾鑒賞夠了,自然會歸還。”
“哈……是嗎?”
式洞機毫不掩飾眼中兇光。
“這你就放心吧,鬼主向無虛言。”烏蘭狄月緩緩走近無法動彈的式洞機:“只是多年來言傳身教,你仍不長記性,總該略有薄懲,你說是嗎,小機。”
陡然轉變的語調,熟悉的聲音,驚得式洞機一臉愕然。
烏蘭狄月拉開面紗,陌生的臉上露出讓式洞機熟悉可怖的笑容:“這才是披馬甲的正确方式,記住了,小機。”
式洞機:“……”
……他覺得心頭血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随後,玉峣境打了一個響指,念姬奉上一幅畫卷。
“吾生前喜作畫,近來心情不錯,靈感忽現,就先贈道磐一畫,這段時日你可慢慢欣賞。”玉峣境吩咐念姬挂好畫卷,随即對烏蘭狄月道:“吾們也該繼續下一步計劃了。念姬,替吾好好款待道磐。”
“是。”
送走自家上司,念姬在式洞機正對面展開畫卷,只見畫上信筆塗鴉,生動有趣,一只小雞欣喜若狂啄米在前,一頭老鷹步調沉穩虎視眈眈緊随其後。
正是鬼主玉峣境絕世之作——《小雞啄米圖》。
式洞機終于噴出一口血。
念姬站在畫前欣賞着,覺得此圖應該改名《小雞啄米,老陰在後》。
離開藍峰十二濤的烏蘭狄月本欲随玉峣境走一遭萬鬼黑淵,孰料半途突然收到毂鳳鳴緊急聯絡。
烏蘭狄月眸光微冷。
“如何?出事了?”
“吾有要事處理,改日再約。”
紅紗飄飛,烏蘭狄月迅速化光趕往極地寒椟。
被原無鄉重創的央千澈安置在房內,負責守衛的兩名小道子只見眼前白光閃過,霎時失去意識。
賦影然伸手撩開床幔,見央千澈滿頭冷汗,唇邊若有殷紅,顯然傷得不輕。
“……影然。”
聽到動靜,央千澈驀然睜眼,便要起身相迎。
“且慢動作。”賦影然一手按住他的肩:“原無鄉的實力吾最清楚,銀镖玄解所造之傷,非同小可。”
“唉……事情怎會發展至此?”
“此事吾會調查,眼下先處理你的傷勢。”賦影然二話不說傾身上前将央千澈扒得只剩貼身內衫,指尖道元流轉,在他三處要穴注入陰陽之力,引導銀镖劍氣消弭。
“呃……噗!”
淤血清出體外,央千澈頓感五內松快,傷愈泰半,緩緩呼出一口氣。
“幸虧鳳鳴前來,否則原無鄉失去理智之下,不知會造成何種後果。”賦影然扶着央千澈躺下:“原無鄉本性并非如此,想來問題是出在銀镖玄解。”
“但銀镖玄解乃道真雙寶之一,不該存在這種隐患。”
央千澈不無擔憂地自言自語之間,賦影然已施施然躺在了他身邊。
“呃……道、道溟?!”
“怎樣?”賦影然半擡眼,見他一臉窘迫,不禁笑開:“道魁怕吾對你做什麽嗎?”
“這……于理不合。”
央千澈微微撇過臉,耳根微紅。
“什麽理?哪家的理?”賦影然挑了挑眉,忽然興致勃勃地湊近前來,在央千澈耳邊咬了一口,低聲道:“吾只認自己的道理。”
央千澈驟然抽氣,一手按住她的肩,聲音也低了些,藏了些情緒,顯得略為壓抑:“……影然。”
……太可愛了。
賦影然無言欣賞了片刻,索性鑽到央千澈懷中,大言不慚道:“道魁傷勢已無礙了吧?”
央千澈深深嘆了一口氣,一手将她攬住。
……這個劇本,确實不太對。
随即,他低下頭,極輕又極鄭重地貼上了賦影然的淡色紅唇。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意外懷上二胎,躺在床上十多天保胎。
不過湯圓還是要吃的。
這兩天已經開始孕吐了,身體情況不錯的時候會掉落更新。
蹲坑的大家麽麽噠~~~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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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ola 51瓶;聆心 50瓶;花開兩枝 20瓶;沐雪塵 5瓶;神谕自在逍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