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童年·不堪回首4
他識相地選擇了妥協，放棄抵抗，任由自己游走在不同女人之間。
面對這樣的自己，梁旭風時常會露出挖苦自嘲的笑容。他恨何世轅的不忠，那麽自己又如何呢？也許，他對父親不孝的報應正一點一滴地開始實施在他身上吧。
清晨的陽光總是那麽和煦，曬得人懶洋洋的。躺在辦公室外間布藝沙發上的梁旭風緩緩睜開眼睛，一夜沒有睡好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他只覺得渾身酸痛。
擡手看一眼手表，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九點應該有一個例會。冗長的會議，等待着一個個部門報告一周的工作，等待着他決策一個個項目，等待着……每個人都在等待着。
有那麽一刻，梁旭風不想思考，不想移動，只想這麽躺着，一直躺着，躺到老去。
叩門聲讓他無法實現這個簡單的夢想，無奈地起身，從貓眼裏看到了屋外的身影，有一點吃驚，卻沒有什麽很大的表情變化。
“你怎麽來了？”開門，一開口就是不歡迎的話語。不顧來人，梁旭風獨自拐進洗漱間，刷牙洗臉去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生，我答應何老先生了。”鄭思思站在洗漱間外，顯得有些僵硬。她真是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告訴他她的決定。
洗漱間內沒有回答的聲音，只有嘩嘩的流水聲。不過一刻鐘，一個清爽的英俊男人就在鄭思思面前站定了。嘴邊，沒來由地揚起揶揄的笑容。梁旭風拉開專門擺放食物的抽屜，拿出切片面包，塞進烤箱。鄭思思這才想起來自己傻愣愣地站了一刻鐘。
“你來就是說這個的麽？”烤箱發出清脆的“叮”的聲音，梁旭風随意地挑了一瓶魚子醬，和着面包開吃起來。
鄭思思點點頭，看着他吃得那叫一個香，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了不遲到自己早飯還沒吃呢。
“還有，西裝還你。”思思把牛皮紙袋子放上他的沙發上，“沒事我先出去了，梁董。”
“不吃早飯麽？”才說着，梁旭風竟然已經貼心地把魚子醬塗好，把烤面包交到了思思手上，“那麽早就到了，你應該還沒有吃早飯吧。”
雖然想拒絕，雖然并不願意這樣沒骨氣地接受這看上去就很誘人的早飯，古語也有雲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可是……她還沒有吃過這麽好的魚子醬呢……
右手不受控制地接過柔軟适中卻又很香的烤面包，咬一口……鄭思思只覺得自己要飄起來了……腳才剛離開地面，鄭思思就覺得有人在拉她的腳，低頭一看，竟然是可惡的梁旭風。
“你就不怕我在裏面放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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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魚子醬正在被吞下的途中，吐出來也來不及，不吞下去也來不及了……鄭思思就只得硬着頭皮咽了下去，怒目圓睜地瞪上梁旭風：“你還真是本性難移啊，梁旭風！”說着，思思扭頭就走，她才不要再留在這裏被這個男人耍呢！順便把才咬了一口的面包也一并帶走。
“鄭思思。”就在思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梁旭風的瞳仁之前，他喚住了她。思思當真停下了腳步，卻不搭腔。“還想掙錢麽？”
思思不懂，轉身凝視着他，一眼疑惑的黑色眸子裏透露出的是對他的不信任。
“你不想問問怎麽賺錢麽？老頭子可以給你的條件，我一樣可以給你。”見思思就是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梁旭風倒也爽快，“雙重間諜會做麽？”
“雙重間諜？”
“嗯。”
“我不懂。”
“不懂麽？就是把老頭子那裏的一舉一動告訴我，你可以告訴他……你在和我交往。”
“交往？”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鄭思思禁不住詭笑起來，“梁董，你覺得何老先生會相信麽？他知道我們之前的……之前的事情。”
“信，當然會信。只要是你說的，他就會信。信任，是合作的基礎。當然，至于老頭子信任你幾成，這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那麽，如果我答應，你又能給我什麽呢？”鄭思思純粹好奇，順口一問。她根本不會答應梁旭風這唐突的要求，雖然不明白他到底在心裏盤算什麽，但是有一點思思明白，就是不要讓自己再陷進梁旭風這個泥潭了。那深不見底的泥潭讓思思心神不寧，她不知道她再這樣踩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只是目前看來，她暫時擺脫不了這個人。可是她也已經打算好了，等媽媽的第二次手術做好，病況穩定了，她就帶着媽媽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摻和他們父子倆的事情。
“事成之後，讓你離開上海，徹底離開。你不用告訴我你去哪裏，你只要告訴我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上海，在別的地方定居，然後過着無憂無慮的下半輩子就可以。”像是會讀心術，梁旭風早已看穿了鄭思思的心思。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呢？我還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那麽多事情，你只要回答我做還是不做。”
“不做！”鄭思思回答得很爽快。雖然梁旭風的條件的确很吸引她……
“我知道了，不勉強你。如果你需要錢，随時可以用你的身體來換。”吃下最後一口魚子醬面包，梁旭風好心地補充。
“我再也不會這麽做的！”幾乎是咬着牙齒吐出這幾句話，鄭思思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被他激起來了。
“你會的，而且很快。”
深吸一口氣，鄭思思惡瞪一眼梁旭風後悻悻離去。就在思思前腳踏出辦公室，梁旭風就惡劣地在辦公室裏開懷大笑。一掃先前的陰雲，現在的他真是心情大好。看來以後每天早上都要惹她生氣，這樣他可以經常這樣哈哈大笑。
“什麽事情笑得那麽開心？”在轉角撞見怒氣沖沖的鄭思思，見思思只能忍着怒意向邵副董點頭致意，邵寧就知道一定是梁旭風又給這丫頭氣受了。
“沒什麽，來一片麽？”
“好啊。一會兒開會。”
“知道了。”
“啊，一早能吃到你親手調的魚子醬，簡直是一種幸福。”邵寧毫不誇張地贊嘆道。這小子燒菜不行，但是調各種醬汁卻是一絕。
“那你就好好幸福一把吧。”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或談經濟時事，或談體育跑車。很快的，便到了例會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