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是沉默, 也終有被打破的時候。

溫成言微微一笑,目露慈愛,“阿虞, 你便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也不該編些假話來糊弄我。”

溫虞很是挫敗,“二哥,我當真沒有糊弄你。”

“沈遇他……”

“他大病了一場後, 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麽, 他……”

她就知道, 她那番話說出來,這世上是無人會信的。

這下可好了, 二哥還以為她只是為了糊弄才編出來的謊話。

溫虞抿了抿唇, 心中思緒萬千, 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同溫成言說起。

“算了, 我無論怎麽解釋, 你都不會信我的。”

“這世上無人肯相信我的話。”

她眉眼低垂着,渾然不知自己臉上滿是悵然。

溫成言将她的神色全然收進了眼底。

他隐隐有些後悔, 方才他還同母親說起阿虞今日難得回家一趟,又何必事事過問, 讓她過的不高興?

此刻, 讓阿虞不開心的, 不是他這做兄長的又是誰呢?

家中已經有母親, 整日裏将阿虞管束的喘不過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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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阿虞這一個妹妹, 哪怕是哄哄她, 讓她高興些, 不也是好的嗎?

他擡手拍了拍溫虞的頭頂, 哄着她,“左右我今年不必出遠門了,且讓我瞧瞧,我那‘妹夫’如今到底是人是鬼。”

溫虞一雙杏眸寫滿了懷疑,看着他,“當真?”

“嗯。”

溫成言颔首,笑道:“為兄何時騙過你?”

溫虞抿了抿唇,她二哥還當真騙過她。

“那為什麽我出嫁那日,你沒能回來?”

“二哥以前可答應過我,要送我出嫁的。”

溫成言恍惚了一瞬,轉而神色如常的笑道:“雖未能送你出嫁,可我不是送了賀禮回來?”

“怎麽不見你随身佩戴?”

“那可是我尋了許久,才配齊的香料,有驅逐蛇蟲,百瘴不侵的功效。”

“你該日日戴着才是。”

罷了,誰沒有一點兒不能同人言明的心事呢?

她自己有些心事,都不願意同人提起。

二哥的心事,他自己不願說,她怕是也問不出來的。

溫虞眉眼舒展,露出個真切的笑容來,“哪裏有姑娘家,會日日佩戴同一枚香囊的?”

“二哥送的香囊太過珍貴,我也不能日日都戴着啊。”

香囊如同衣裳、首飾、妝容一樣,總是需要搭配才行的。

兄妹二人生來的默契,俱是不再提先前那番話,只說起了香來。

溫虞想着她二哥癡迷于香道,連家都不願意回,四處游歷,去追尋他的道,總該比她見多識廣。

她便解下了腰間系着的香包來,“我今日戴的香包是我前兩日剛制成的花香,可我不知它是什麽花,二哥在外游歷這幾年不知見沒見過?”

溫成言是一早就聞見她今日用的香料味道大有不同,問着有種熟悉的感覺,他笑嘆道:“你連它是什麽花都不知,你都敢制成香包佩戴?”

“這花香我聞着便心生寧靜之感,總不會是有毒之物?”

溫成言接過香包,解開結扣,從裏頭只倒出一點兒碎花來,放在鼻下輕嗅着。

溫虞解釋起來,“我是用微火慢炙、加以去年存下的花草精油用來留存它的顏色和香氣,烘烤而成。”

“它的花香純粹,所以我沒有再配別的香料。”

瞧見溫成言嘴角的笑意逐漸淡去,神色恍惚,宛若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溫虞小聲問道:“二哥,可是真有不妥?”

溫成言笑了笑,擦幹淨手上的殘留香氣,“我只是沒想到此花竟會出現在上京這種地方。”

溫虞道:“我們如今住的宅子,從前的主人家喜愛栽種奇花異草,想必是不甚遺留的花種。”

他擡眼,緩緩解釋道:“此花産自于南越一帶,南越濕熱,瘴氣遍生,盛産毒物。”

“此花名情幽,長于南越障林深處。”

溫虞心一緊,“它當真有毒?”

“倒不是有毒。”

“此花對女子無礙,卻有凝神靜氣的功效。”

“南越的女子,也會拿它來制成香包。”

“你若喜歡它的香氣,倒是偶爾可以佩戴。”

溫虞松了一口氣,卻又聽溫成言開口道:“不過……”他眉頭微蹙着,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半晌都沒往下說。

溫虞疑惑,“不過什麽?”

“二哥,你告訴我呀。”

“若要用香,總該知道它的效果到底是好是壞。”

“此物對男子而言,卻是一種毒物。”

“平日裏聞着倒是無妨。”

“可男子若食性燥之物後,沐浴之時,若以此香融入水汽之中,便讓男子失了神智,産生催情的功效……”

南越女子是依母族生存,是以女子性子奔放大膽,此種花香也會被南越女子制成南越的秘藥,拿來用作閨房之樂。

溫成言輕咳了一聲,雖說是在說香效,到底是在同自己的親妹妹說,自然尴尬。

他端了茶杯掩蓋着自己的尴尬,還有,他還有那份不想被人察覺的心虛。

恰逢思柳腳步輕快的走過來,臉上帶着淺淺笑意,“二少爺。”

“姑娘。”

“有貴客從蜀州來拜年,夫人讓奴婢來請你們過去一見。”

溫成言猛地站起身,“也好,是該去見見貴客。”

他含糊的喚了一聲,“阿虞,走吧。”

他連等都不曾等過溫虞,大步的往前走這,不過剎那人就已經走遠,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自然也沒瞧見溫虞一張臉忽而就漲得通紅。

思柳不解的看了看溫成言的背影,又擔憂的看着自家姑娘紅了一張臉,“姑娘,你臉怎麽紅了?可是吹了風?”

溫虞顫抖着手,将香包交給思柳,恨不得這香包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将它拿遠些,回去以後就給收起來,不,直接将它給燒了、埋了、扔了都行。”

“我不想再看見它。”

思柳不知她怎麽了,應了一聲,“是。”趕緊将香包給收了。

溫虞捂住自個兒熱紅了的臉,腦子裏嗡嗡作響。

難怪前日在浴室,沈遇會變成那副模樣……

原來‘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呀。

溫成雲坐在書桌前苦着臉背書,心裏像是貓兒抓一樣。

昨夜偷溜出去,不僅痛失一對紅線繞,還被爹娘抓了個現行,被關在書房裏背書。

“少爺,少爺。”

書童跑到窗前來。

溫成雲心裏正煩着呢,“叫我做什麽,我書都背岔了。”

書童也不怕他,在窗前笑道:“少爺,是好事兒,府上來了蜀州的客人,夫人吩咐,少爺今個兒不用背書了,換了衣裳去見客人……”

溫成雲大喜過望,書童又道:“夫人說書明個兒背也不遲。”

“……”

溫成雲和書童四目相對,片刻後,咬牙切齒道:“明個兒背,就明個兒背。”好歹今日不用背書了。

他換了身外袍,就興沖沖的朝前廳去。

溫虞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前廳外,聽得屋中傳來婦人說話的笑聲,她終于強打起精神,摸了摸臉,不燙手了,這才緩步朝門口走去。

屋中的說笑在繼續。

“多年未見,盧姐姐一如當年模樣……”

“算算日子,我們搬來上京也有九年多。”

“九年過去,沒想到還能把你盼來上京定居。”

“誰說不是呢,當年溫大人高升,你們舉家遷來上京,原以為是永無再見時。”

“人算不如天算。”

“”

溫虞難得聽見她阿娘這般高興的說笑聲,一時好奇,從蜀州來的貴客,她阿娘還稱呼對方趙家姐姐?

她外祖家當年是被貶到溫州,并無親友,溫家在蜀州的親戚并不多,親戚中也并無姓盧的婦人,她母親能喚上一聲姐姐的盧姓婦人該是……

溫虞回想片刻,隐隐記起些什麽,只是轉眼已經走到門口。

正巧溫成雲也走到門口,看見她便喊,“姐。”

婆子打了門簾,朝裏通禀。

“姑娘到了。”

“三少爺到了。”

屋中,溫夫人笑道:“可不是巧了,今個兒阿虞也正好回來拜年。”

盧夫人心中咯噔一回,面上便顯出了些意外來,“阿虞這是已經嫁人成親了?”

溫夫人點點頭,“是呢,去歲秋天的時候成的親。”

“若不是蜀州離得太遠,定是要請你喝杯喜酒才是。”

說話間,溫夫人便瞥見了一雙兒女的身影,笑道:“還不同你們盧姨見禮。”

溫虞一見着盧夫人容貌,倒是想起來對方到底是誰。

當年她可沒少爬那棵鄰居家伸了枝丫伸進他們家的李子樹。

鄰家夫人可不就是姓盧,同她阿娘關系一直都極好。

她屈膝行了見面禮,“見過盧姨,多年不見,您身體可好?”

盧夫人歡喜道:“阿虞出落成大姑娘了。”

“我是知道她打小就生的好,長大必是個美人。”

“只是不想倒是這樣标致的一個美人,這通身的氣派,果真是上京城的水米更養人。”

溫虞适時地垂頭,淺淺一笑,“您謬贊了,阿虞慚愧。”

溫夫人心裏是很受用的,面上卻不顯,“不過是長大便知禮懂事了,難不成蜀州的水米就不養人了?”

“我瞧你家阿英,比之上京的貴女們,也是絲毫不差的。”

盧夫人嘆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家閨女,可比不得阿虞一半好呢。”

溫虞這才瞧見那站在盧夫人身後的年輕姑娘,那是盧夫人的女兒趙英,她淺淺一笑,喚道:“阿英妹妹。”

趙英比她小上兩歲,今年也已經十六了,生的是模樣可愛,帶着幾分蜀州姑娘的活潑勁頭,她聲音清脆,像是五月裏,那棵李子樹結的果,“阿虞姐姐。”

溫夫人望向溫成雲,“阿雲,還不喊人?”

溫成雲老老實實的在旁站着,這才上前行禮道:“見過盧姨。”

盧夫人嘆道:“阿雲也長這般高了……”

待到小輩們見過一回禮,溫夫人這才道:“午膳定是要在我們府中用才好。”

“我好多話想同你說呢。”

“你們這回搬來上京,是不回蜀州了吧?”

溫虞自陪坐在一旁,端了茶輕抿,瞥見趙英偷看她,見她發現了,便沖她甜甜一笑。

看着趙英,她倒是有些懷念年幼的時光了。“”

她不免朝着趙英淺淺一笑。

又聽得盧夫人說,“阿易這三年來,因着守父孝,耽誤了科考,這回好不容易出孝了,總不好再耽擱今年的科考,我便做主将家中産業都賃了出去,我帶着這兩孩子趁着大商隊入京,便一道來了。”

“一來,我就想着該上門同你見見才好。”

溫夫人陪着她嘆了一回氣。

時候尚早,孩子們被拘在身旁,聽她們聊天倒也無趣,溫夫人便道:“阿虞,帶着弟弟妹妹們出去逛逛園子。”

“好。”溫虞輕聲應道,站起身去牽趙英的手,“阿英妹妹,走吧。”

她心下是聽見了盧夫人那句守孝三年,又見趙英雖然穿的是新衣,繡樣卻是素淨的很,怕是剛出孝不久的模樣。

她心下悵然,趙英的父親,便是趙伯伯,待他們這群孩童一向極好,不想這才多少年,竟是天人永隔了。

她不免對趙英多了幾分疼惜之意,“這些年,你們在蜀州過的可好?”

“趙伯伯的事,我們遠在上京,倒是不知。”

趙英點了頭,比方才在長輩面前,倒是活潑了許多,“一應都好。”

“阿爹臨終前的心願,便是希望哥哥能不負這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一舉得中,讓阿娘在出孝以後,便舉家搬來上京,好讓哥哥安心備考。”

“我原是不想來的,上京離蜀州千裏遠,日後若想回去祭拜阿爹一趟,多難。”

“不過一想着來到上京後,還能見到阿虞姐姐,還有阿言哥哥,我心裏便也願意來了。”

溫成雲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頭走着,聽見趙英連提都沒提他的名字,終于不滿道:“你這小丫頭,怎麽不想想當年我也帶着你一起玩?”

趙英一笑,“見到阿雲哥哥,我也很開心。”

溫虞拍了拍溫成雲的手,輕笑道:“你好意思提,小時候你老是欺負阿英。”

溫成雲咳了一聲,“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姐,我現在也不欺負人了呀。”

趙英在旁邊看着他們笑,“阿雲哥哥倒是沒怎麽變。”

“阿虞姐姐,我卻是差點沒認出來。”

“姐姐如今一點兒都不像小時候了。”

溫虞笑容不變,“我長大了嘛,自是同小時候不同了。”

“就像阿英你,也長大了,同從前也不相同。”

趙英看着她臉上溫婉的笑容,抿了抿唇,小時候,她阿虞姐姐可是能幫着把欺負她的人給揍回去的性格,而今日見到的阿虞姐姐,卻是溫柔似水、端莊恬靜,進退有度,就像她阿娘說過的那樣,是上京貴女該有的品行。

若是在街上遇見,她一定不會認出來這是她阿虞姐姐,只會當做是哪家貴女。

九年不見,人的變化會這般大嗎?

趙英有些疑惑,果真是上京的水米更為養人?

不過,趙英現下裏最是關切的問題,則是,“阿虞姐姐,你當真成親了?”

她問的有些迫切。

溫成雲嗤笑道:“成親還能有假的不成?”

溫虞無奈,輕斥一聲,“阿弟,不得無禮。”

溫成雲這才聳聳肩,規矩走在一旁。

溫虞這才又看向趙英,“你別同他一般見識。”

“我早些年就定下了親事,只去年才成親。”

“不過我如今也住在城南,離這裏就只隔了兩條街。”

“不知你們如今住在何處?”

“以後無事,你可時常來尋我說話,你切莫拘禮。”

趙英咬了咬唇,還是他們來的晚了,阿虞姐姐都已經成親,成了別人的媳婦了。

溫大人的書房裏。

沈遇擡眼,看着坐在對面,初次相見的青年,心下不解,他同此人并不認識,此人來後,卻三番兩次窺探他。

看過了舊友故去前寫給他的遺信,溫大人難免傷懷,嘆一回氣,才想起來還不曾同人介紹。

他捋了捋胡須,看向沈遇,“賢婿,這位是我故友之子,名趙易,算算年紀,今年該是二十了。”

“子傑,這位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沈大人,亦是我女婿。”

“你且見過。”

趙易聽見那聲賢婿,那張清秀的臉上,似是白了一瞬,轉而鎮定下來,彬彬有禮的拱手道:“學生見過沈大人。”

沈遇淡然道:“既是世交,你不必這般拘禮。”

“我虛長你一歲,喚我沈兄也無妨。”

他目光落在趙易忽而握住又松開的手上。

他忽而就想起他那夫人在他耳旁絮絮叨叨的那些話來,心下不免起了疑,難不成他真是長了一副閻羅面,人人都怕他?

這般念頭起來,倒讓他分了心神去想,他家夫人此刻在做什麽,可是依舊為了溫夫人的考問而坐立不安。

溫大人自是不知他那‘賢婿’心不在焉。

只問着趙易這些年在蜀州的情況。

說話間,房門外有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阿易,多年不見,可還認得我?”

屋中人俱是看向踏過門檻進屋的人,是溫成言,他笑着走到趙易身旁。

趙易也同樣驚喜,卻還顧着禮數,拱手喚道:“溫二哥。”

溫大人一見着二兒子就頭疼,卻也不攔着小輩們在一處說話,便道:“阿言,同子傑去園子裏走走,這麽多年不見,想必你們也有許多話要說。”

溫成言點了頭,“是,謹遵父親之命。

”阿易随我走。”

趙易不比他灑脫,起身以後,向溫大人和沈遇行過禮,方才随着溫成言緩緩向外走去。

等到旁人退下,溫大人因着見着故友之子的傷懷也一并斂去,他沉了臉色,同沈遇繼續說起了被打斷的正事。

如今的上京城,年節的氣氛正是濃時,歌舞升平,滿城人都歡歡喜喜。

可平和的表象之下,朝堂卻是暗流湧動。

溫大人一向老神在在,在朝堂百官之中并不出頭,旁人都争相戰隊之時,他心中擔憂一日勝過一日。

“如今,陛下召回豫王,肅王。”

“太子又被陛下斥責。”

“三郎,你以為,陛下可有另擇儲君的念頭?”

沈遇心思不在這裏,只道:“陛下如何想,旁人并不能猜中。”

見他并不多說,溫大人嘆氣,點明了今天為何要同他相商的意圖,“你當知道,我一向不參合朝中黨派之争。”

“東宮由誰住,我并不在意。”

“我是在擔心你,如今你風頭正盛,滿朝人皆看在眼中,陛下多重用你一分,你所走的路便艱難一分。”

沈遇擡眼,看着溫大人擔憂之色止不住,“您不必擔憂。”

溫大人緩聲道:“我如何能不擔憂,兩月前你中毒昏迷半月,好險才保住一條命。”

“當年定下你同阿虞的親事,我知是權宜之計,也謝你能護住阿虞。”

“可今日,我瞧的出來,你們相處日漸合意。”

“年輕人,你要走的道路還長遠着呢,性命何其寶貴,我只望你能念着阿虞幾分,無論如何,也要保全自身。”

屋中靜默片刻,沈遇方才開口,“岳父的話,我明白了。”

這世上,當真有人挂念着他的性命。

溫大人心中擔憂未少片刻,如今的年輕人,實則同他年少時,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不到後悔時,是不願意回頭的。

溫成言攬着趙易的肩膀走着,“你怎麽還是同小時候一樣,不愛說話?”

趙易笑了笑,他原就生的清秀,性子文靜,難免就有臉紅,“倒不是如此,只是我方才有些走神,抱歉。”

溫成言嗤笑,“你同我道歉做什麽。”

“我看你是見了我那妹夫,心裏不稱意吧。”

趙易臉漲的通紅,“二哥,我并沒有那般想。”

“我忘了你從小就不禁逗。”溫成言感慨道:“若是早些年還在蜀州時,能定下你同阿虞的婚事,而今做我妹夫的,不是你又是誰。”

“時也,命也。”

趙易連忙道:“有些話不可胡說,且不說阿虞妹妹與我并無男女之情,而今她已有夫婿,有些話當不得小時候那般輕易說出口,傷了她的清譽。”

溫成言看他就有幾分牙酸了,“我說你呀,小時,兩家提過,要為你們結娃娃親,原是該能結一段良緣的。”

“如何又說不得。”

他朝前點點頭,示意趙易看過去,溫虞正領着趙英與溫成雲朝此走來,她似是不經意擡頭,遙望他們這處站了人,臉上浮起了笑意,颔首示意。

他壓低了聲音,“若你心中無她,那你為何走神?”

作者有話說:

二哥就是個妹控而已,因為劇情沒展開的關系,所以他現在是處在讨厭妹夫的立場上,他是有cp的,cp很酷炫,嗯。

今天可算是理順了劇情啦,希望大家快樂看文。感謝在2022-06-24 00:00:00~2022-06-25 22:1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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