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禁足椒房殿

韻夫人被禁足一月，這倒讓後宮中倒是太平了不少，只是深宮中最不缺的便是興風作浪之人，女人之間的鬥争從未停歇過。

建章宮內，一位身着鳳袍，頭插鳳冠的女子端坐在桌案前，女子身上下散發着淩厲的氣息，雖是女子，眉宇間卻透着男子的威嚴，有着王者的氣概。

“皇上和嫣兒還未圓房嗎？”呂雉，坐在桌案前，看着一旁的女兒魯元公主，渾身上下散發着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回母後，還沒有。”答話的是呂雉的大女兒魯元公主，小嫣兒的娘親。

魯元公主一襲綠色宮服，頭上金釵閃眼，只見她低着頭，恭敬地站在呂雉身側。

呂雉突然擡手拍案，驚得桌案上的竹簡猛地顫了顫，險些摔倒在地上，“前幾日皇上不是在椒房殿過夜的嗎？”

魯元公主沒想到呂雉會有這樣的舉動，吓得身子顫了顫，聲音有些顫抖，“此事兒臣也覺着奇怪，皇上每日都是從椒房殿出去的，但從嫣兒口中得知，皇上只是講故事哄她入睡。所以兒臣猜想，他們還未行夫妻之禮。”

呂雉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魯元公主，“這事應該你這個做母親的去教，畢竟嫣兒還小，對男女之事不懂，你得多費神。”

魯元公主低頭行了一禮，“喏，兒臣明白。”

“皇上近日胡鬧一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再這樣下去，嫡長子的身份遲早會被別人奪了去，立儲立長，到時候就算嫣兒生下皇子，也不一定會是太子了，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嗎？”

魯元公主眼神有些閃爍，但只一瞬便慌忙點頭，似是怕呂雉再次發怒一般，“兒臣明白。”

呂雉突然起身，走到魯元公主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別怪母後狠心，母後也是為咱們皇室的血統着想。嫣兒身份尊貴，将來生下的龍裔血統純正。”

魯元公主擔憂地看着自家母親，“可是嫣兒還小，皇上又有其他年輕貌美的妃子，兒臣怕有人會比嫣兒先生下龍裔。”

呂雉目光一淩，“哀家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說罷，呂雉起身，挽起珠簾，朝外走去，魯元公主不明所以地上前，攙着呂雉一塊走着。

蘇佩見主子出來，趕緊行禮，“太後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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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哀家旨意，即日起，皇上禁足椒房殿，直到皇後誕下龍裔為止。”呂雉眼神淩厲，語氣着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蘇佩愣了愣，擔憂地看着呂雉，“若皇上反抗，可如何是好？宮人們又不敢頂撞皇上。”

呂雉眼眸中精光一閃，勾唇陰險一笑，“若皇上反抗，那咱們就讓霍美人來哀家這兒坐坐。哀家就不信，他會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女人為他受苦。”

蘇佩行了一禮，“喏。”便匆匆離開了。

魯元公主看着蘇佩離開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上前一步，“母後……”

呂雉擺手，打斷了魯元公主的話，“哀家知道你想說什麽，為了嫣兒能早日誕下皇嗣，你還得多多費神啊！”

魯元公主有些退縮，畢竟是自個嫡嫡親的女兒，還這麽小就嫁入宮中，雖然享受着別人羨慕不來的榮耀，但是同時也承受着別人不能承受的苦。

嫣兒才九歲，實在是太小了，又是給自個的舅舅，從舅甥變夫妻，難免會尴尬。她不願把嫣兒嫁入宮中，可是又不能違抗母後的旨意，左推右辭無果後，只好認命。

“哀家知道你不願把嫣兒嫁入宮門，可是哀家也是無可奈何啊！這大漢江山看似穩固，可是各路諸侯虎視眈眈，若皇上和那些沒有地位的女人生下皇子，那便沒有靠山，江山哪能坐的穩？”呂雉拍了拍魯元公主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着。

“可嫣兒不一樣，嫣兒的身份尊貴無比，又是公主所出。正宮所生的皇子，必定會被封為太子，子憑母貴，到時候咱們還會怕他們嗎？”呂雉握着魯元公主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無聲的安慰，或是鼓勵。

魯元公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裏還是難受，她就這麽把親女兒推入了火坑。若能過火坑去固然是好，倘若過不去，那便是萬劫不複。叫她怎能心安？

“還有一事……”魯元公主欲言又止，似是在思考該不該開口。

“你是說韻兒的事？那是她咎由自取，誰讓她在後宮中那樣嚣張跋扈，是該壓壓她的氣勢了。不過你放心，哀家絕不會讓她加害嫣兒的。”呂雉給魯元公主一個安心的眼神，嘆了口氣道。

“兒臣明白。兒臣無意中聽到椒房殿的宮人們說，皇上在椒房殿後苑與一個宮女私會。”魯元公主低着頭道。

呂雉眼神銳利地掃過魯元公主，“竟有此事？那宮女是何人？居然敢私會皇上，簡直該死。”

“那時光線太暗，他們沒看清那人的容貌，只是依稀看到，是個穿着宮女服的女人。”魯元公主偷偷瞄了自家母親一眼，立即低下頭道。

呂雉冷笑，眼眸中閃着精光，“先不要打草驚蛇，讓淩悅盯緊皇上，多多留意皇上的舉動。找到與皇上私會的宮人，帶回給哀家處置。”

“喏。”魯元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禮，退身離開。

椒房殿，劉盈把嫣兒哄午睡後，起身準備離開，卻被門口的太監攔下。

劉盈冷眼掃過兩個太監，“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朕！”

太監們對視一眼，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個勁地磕頭，說着一些哀求的話。

“皇上，太後下旨，即日起皇上禁足椒房殿，直到皇後誕下龍嗣為止。皇上若反抗，太後便拿霍美人開刀，求皇上三思啊！”其中一個太監邊磕頭，便顫抖着身子說道。

劉盈聽後身子往後晃了晃，擡出去的腳步縮了回來。他苦笑着呢喃，“呵，沒想到母後居然來這麽一招。”

太監們看到主子動容，頓時松了口氣，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可不是好辦的差事啊，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太後，得罪了哪位都會有掉腦袋的危險。可是偏偏這兩人唱起了對臺戲，兩人有任何不快，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可憐的奴才。

劉盈退回寝宮，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嫣兒，嫣兒還小，什麽事都不懂。所以太後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去承受這一切。

劉盈閉上眼，心裏像被什麽揪着一般，疼痛蔓延全身。他無力地靠在牆邊，難受得無法呼吸。

人都說九五至尊擁有的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勢，坐擁天下人，享受着別人享受不到的榮耀。可是又有幾人知曉，在這些榮耀背後，隐藏着多少血淚？

一登九五，受萬人敬仰，可那又如何？為了坐上這個位置，他身上灑了多少親人的血？雖不是他所願，他們卻是因他而死。

鋪天蓋地的痛苦向他襲來，兩行溫熱的眼淚順着俊臉往下流着。做皇帝做到像他這般窩囊，恐怕是史無前例，後無來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