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旅游的事葉北成賴賬了。

昨晚他在陳繼風霸道蠻橫的力道中昏沉睡過去,汗水蹭濕了綿軟的布料,葉北成閉着眼,呼吸均勻,在沒有吃安眠藥的情況下,安然地一夜無夢。

陳繼風擔心葉北成會半夜醒來找藥吃,他特意把安眠藥藏了起來。他半抱着葉北成,讓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睡。體溫過于灼熱,葉北成早晨醒來時,口幹舌燥,只覺得全身無力,腰上一圈的酸。

他拖着自己的老腰去衛生間刷牙,陳繼風睡眼惺忪地冒出來,問他什麽時候啓程?

葉北成一愣:“什麽啓程?”

陳繼風瞬間精神了:“你昨晚睡着之前答應我了。”

提到昨晚,葉北成的老臉一紅,昨天自己在陳繼風身下悶哼了大半宿,那羞恥心作祟,他沒看陳繼風探尋的眼神,目光一撇,繼續刷牙。

“昨晚你答應我要跟我出去旅行的。”陳繼風湊上來,單薄的睡衣擋不住從被窩溫存後的熱度,葉北成身體無意識地僵硬,随着陳繼風的親昵,那份旖旎擴散的更快。

“我……答應了嗎?”葉北成實在想不起了。

陳繼風額頭抵着他,露出一只眼睛越過肩膀看着鏡子中正在漱口的葉北成。

葉北城擡頭擦嘴,注意到身後人的目光愣了愣。

“怎麽了?”

“你昨晚睡得好嗎?”陳繼風沒頭沒腦地問。

“挺好的。”葉北成說。

陳繼風直起身,從身後摟着葉北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低聲說:“那下回你失眠就不用吃藥了。”

兩人從反光的鏡子中四目相對,葉北成愣了好一會兒才琢磨出這話裏的意思來。怪不得昨晚陳繼風纏他纏的厲害,雖說這方式的确有些偏門左道,成效還是不錯的。他昨晚太累,果然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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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北成慌亂地移開目光,耳朵更紅了。

陳繼風滿意地笑了笑,對他耳語:“所以,我們什麽時候走?”

話題繞了回來,葉北成偏過頭,耳朵順着陳繼風的臉頰蹭了過去:“我真的答應你了?”

“嗯,”陳繼風點着頭,“你睡着之前答應我的。”

葉北成确實想不起了。

“你不是想賴賬吧?”陳繼風摸着他的腰。

葉北成擡眼問:“你想去哪?”

陳繼風壓根沒想,只是昨日葉北成與季春通電話時,季春那無意中的建議他放在了身上。這段時間無論是自己還是葉北成,遭遇了太多的糟心事,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放松一下身心。

“還沒想。”陳繼風說,“不過哪都行。”

葉北成拽開他的手,回身看着他,衛生間開着白熾燈,陳繼風的雙眸裏蘊藏着光。

“那我們就去吧。”葉北成說。

旅行的事就這麽定下來了,最終地點不重要,目的只是為了兩人能好好地放松。機票定了是一周後的,陳繼風和葉北成簡單的商量後,把這次旅行的目的地選定了江南。這是兩人依偎在一起聊天時商量的。

“江南風景好。”葉北成低聲說,“應該很适合你采風。”

陳繼風偏過臉看他。

葉北成似乎沉浸回憶裏:“我大學那時候不愛參加集體活動,室友特別喜歡旅行,每次回來都會講很多,我就是聽他說的。”

陳繼風突然想到那日葉北成和葉教授的談話,不由一陣心疼。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揭露的傷疤,就像他不想輕易地提起C城,葉北成也不想活在別人的腳印裏。

“出發之前,”葉北成盯着陳繼風的眼睛說,“我想先回趟家。”

自從那次離開後,葉北成許久沒回去,打電話回家也是母親接的,除了哭就是哭,說不上兩句話,葉教授憤怒地聲音傳來,電話就被挂斷了。

說不心疼那是假話。

葉北成聽着母親啜泣的聲音,低頭皺眉,只能自責難受。

這是他的選擇,這份痛,他必須得受着。

“要我和你一起嗎?”陳繼風低聲問。

陳繼風明白葉北成心裏的難受,他也知道葉家父母并不想見到自己,可他就是想陪着葉北成。一個人痛太孤獨,兩個人擁抱在一起才能互生安慰。

葉北成嘆息,擡手摸着他的後腦勺,微笑着說:“好,我們一起回去。”

當天兩個人被拒之門外。

葉母開門看見葉北成,瞬間雙眼通紅,抿着嘴猶豫的時,葉教授問了句誰,走近便看見門外站着的葉北成和陳繼風,當場憤怒地關掉了門。

關門聲振聾發聩,在陰涼的樓道裏回蕩許久。

葉北成站在原地未動,盯着那扇關掉的門,很久沒再說話。他不走,陳繼風也站在身邊陪着。

不多時,葉北成開口道:“爸媽,過幾我要出趟門,今天來看看你們。”

陳繼風感覺到葉北成握着他的手指緊縮,他擡眼盯着葉北成隐忍又痛苦的雙眸。再次聽見他說:“我知道傷了你們的心,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因為我不想後悔。以後你們會明白的,等我回來,再來看你們。”

隔着防盜門的聲音發悶,葉教授憤怒地罵道:“你永遠不用回來了,你不再是我的兒子。”

聞言,葉北成下颌微顫,倔強地哽咽道:“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動靜驚動了鄰居,有看熱鬧的人開門出來打量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議論風微弱,卻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老葉家的兒子嗎?”

“聽說出櫃了,被親爹逐出家門了。”

“啊?真是個同性戀啊,惡心死了。”

“你看,站在他旁邊的年輕人是不是他出櫃的對象啊?”

“應該是吧。”

議論聲漸起,有色打量的目光越來越多,葉北成毫無窘迫的神色,握着陳繼風的手說:“我們走吧。”

陳繼風微微點着頭,回握着他的手卻沒動,葉北成疑惑地看他的眼睛,陳繼風的黝黑的雙眸竄湧着一股堅定無比地光。他朝着門內大聲篤定道:“兩位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北成哥,我一直陪着他。”

議論聲伴随着陳繼風的話語再次揚起一波小沸騰。兩人握着彼此的手,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堅定地離開了。

臨出發之前,季春請葉北成吃飯,陳繼風和謝昆也在。四個人吃完了飯又去了gay吧,季春是熟客,有限定的vip座位。這裏的氣氛暧昧非常,仿佛從這裏滾過一圈的人,都染了一層名為放縱的顏色。

葉北成以前會有些抗拒這樣的場合,如今卻覺得,這不過人類群體中一小部分人的安身之所。在這裏他們不會被當做異類,也不會被人用有色目光打量着。

季春和謝昆在群魔亂舞的舞池裏跳舞,五光十色的光在黑暗封閉的空間裏不斷晃動,音樂聲震在耳邊,所有人仿佛身置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陳繼風與葉北成肩并肩坐在皮座沙發中,他扭過頭,對他耳語。

聲音蓋過了一切,即使離得這樣近,葉北成還是沒聽清:“什麽?”

陳繼風抿着唇角笑,搖搖頭卻不說了。他想起第一次跟着葉北成來這裏找季春,當時他對葉北成的感情還隐藏在迷茫的土壤中,可經過那一次後,土壤被欲望的萌芽頂破,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葉北成見他不說,好奇地将耳朵湊近,又問他剛剛說了什麽。

此時燈光掠過陳繼風含笑的雙眸,葉北成随着如同震鼓一般的音樂驀然跳動。陳繼風沒回答他,雙手捧住他的下巴,第一次不顧場合,吻住了他。

江南的确如所言般,是個采風的好地方。

正值盛夏,青山遠水,眉峰波橫。兩人下了飛機去預定好的民俗放行李,短暫休息用餐後,順着民俗周邊轉了轉。

腳下的路是潤了雨水的青石板,周圍的牆是石頭搭建的,泥頭存于夾縫紅,滋養了不少破土而出的青苔。

夕陽順着水平線一路往西斜,暖橘的光線照着後背,在石板路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陳繼風一手夾着畫板,另一只手舍不得牽着葉北成的手。

昨日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蘊藏着濃厚的濕氣。

走了許久,兩人在一片小河處停了下來,陳繼風支起畫板,坐在岸邊高聳地石頭上,拿出畫筆,準備采風。

葉北成坐在他身邊,他很少去端倪陳繼風認真作畫時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夾着畫筆,輕描淡寫地在宣白的紙張上開始勾勒,陳繼風雙眸盯着自己的筆尖,神情認真,仿佛與此處的山水寧靜融為一體。

葉北成沒來由地覺得心靜。

這感覺很舒服。

夕陽逐漸離開,半掩在山峰後,波光粼粼地睡眠被晚風吹起,一群背着竹簍的人順着河沿走,迎着帶着涼意的風,三兩成群地打鬧談笑,好不惬意。

陳繼風直畫了一半,便開始收拾畫板。

“不畫了?”葉北成問。

陳繼風說:“遠處有個橋,我想去那,風景應該很不錯。”

沒等葉北成說話,路過的當地人聽見陳繼風說要去橋,便解釋道:“那叫風雨橋,寓意是給行人提供躲避風雨之便,也算是我們當地一個很有特色的建築了。”

陳繼風聽完更是好,拉起葉北成的手笑着說:“走,我們去看看。”

風雨橋是長廊式走道,深色的檐角向天卷起,黑色的瓦片鋪落屋檐,在經年歲月裏迎着風雨與朝陽。

陳繼風将畫板支起,完成了這幅圖的後半部分。

他畫的是一副山水,唯獨橋上,站着一雙人。

“這……”葉北成看出這幅圖的寓意,風雨橋下的兩人雙手緊握,橋下的河水被雨水敲打起波瀾。

既是躲風雨,也是經風雨。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陳繼風鄭重地說。

暮色四合,只剩天邊僅僅殘留的一點晚霞,陳繼風突然沖着廣闊的天地大聲喊道:“葉北成,我愛你。”

天幕的餘晖徹底消失,耳邊繞着河流細細地水聲。

愛意穿梭在山林間回蕩不休,陳繼風站在風雨橋上望着他。葉北成伸手一攬,将陳繼風摟在懷裏。

嘴唇輕蹭着陳繼風的耳畔,他說:“我也愛你。”

屋檐上傳來陣陣敲打聲,不一會兒,天地被雨霧覆蓋,只有那一聲“我愛你”仿佛經久不息地徜徉。

山水成一色,執手共餘年。

兩人緊緊相擁,為彼此建築一個獨一無二的城牆。

任何事情再也不能傷害他們,只要能夠一直相愛。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撒花,這是我在晉江寫的第二本,也結束了,這半年過的真快,感恩看到這裏的人。即使你們不出現,我也感覺有人在陪伴我~老規矩,完結還是評論發紅包~

放一下下本的預收《強制戀愛》

宋睿作為濟舟大學的天之驕子,最讨厭的人就是梁津。

第一印象就是,裝,高冷,開口就是說教,讓人心煩。

宋睿人生第一次碰壁就是在梁津這,他發誓要好好整對方一頓,結果一直找不到機會。

就在他快忘記這樁恩怨的時候,宋睿無意中撞見梁津差點告白的現場,最讓人震驚的是,對方是個男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決定以身試法。

結果……

宋睿把梁津按在ktv的走廊上,故意挑逗,以順氣的名義強吻了他。

梁津一動不動地等着他結束。

宋睿問:“你怎麽不反抗?”

梁津冷淡地擡眸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處于雌性激素分泌過高的階段,我用力反抗只會激起你更多的獸/欲。”

宋睿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這厮是在罵他。

再後來,當宋睿玩過火,深陷的時候,他找到梁津問:“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談?”

梁津嘴角微翹,得意地說:“我考慮考慮。”

君子十年,自作孽,不可活!

◎最新評論:

沒了啊,真的是人生一段路

?var=20140327">恭喜完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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