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那時候正流行四大天王，流行玉女掌門楊钰瑩，流行外國的一些經典歌曲，《此情可待》，《big big world》，《yesterday once more》，《我心永恒》都是那時候的名曲，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也一直為人傳唱。那時候的方旭也追求流行，買磁帶都要最新的歌，這回裏面有一首傷感情歌，何靜的《月亮偷着哭》“要怪就怪那一場大雪，讓你迷了回來的路。愛叫人想的兩眼模糊，我竟然不知你停在何處。要恨就恨那一次賭注，讓我分享太多的苦。愛叫人盼的痛心刻骨，你何時回來我不停倒數，天上海上沒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滿足無從彌補，思念如風吹不散心頭的孤獨。天上海上沒有路，月亮在偷着哭。想要飛度不夠技術，期待如酒，醉不出夢中的幸福。”兩個少年也不嫌髒，坐在僻靜的新教學樓後，那地方雜草叢生的，不注意還真不會發現藏了人，兩個孩子頭對着頭正聽得入迷，不遠處卻陡然傳來一聲尖叫，聽那聲音莫名的讓人覺得熟悉。兩個少年忙收起随身聽，屏住呼吸過去探情況。

這時候兩人都覺得刺激，心髒砰砰直跳，方旭還幻想着自己是拯救受苦少女的大英雄，不由得一陣熱血沸騰。

到了進前的境況卻讓兩人傻了眼，求救的是李琦，那個曾向慕容瑾告白過的級花，她現在正被兩個混混模樣的人圍在新教學樓後面堆廢材料的地方，這地方偏僻得厲害，若不是方旭今天突發奇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和慕容瑾聽歌，還真發現不了。

方旭想也沒想就扔了塊磚頭過去，自己卻藏着不讓人發現，企圖用這個方法吓退兩個小混混。李琦他們驟然發現不知從何處扔來一塊磚頭，都吓了一跳，但是李琦也發現有人可以救自己，呼救呼喊得更大聲了。那兩個小混混心裏雖然有些毛，但是料想現在沒多少人會在這裏出現，剛才那塊磚頭是躲在暗處的人扔的，但是肯定只有一個人，否則的話扔過來的恐怕不是磚頭而是拳頭了。

所以其中一個小混混放大了聲氣開始破口大罵，而另一個小混混則試圖帶走正掙紮不休的李琦。于是，看起來頗具英雄氣概的方旭想也沒想就跳了出去，攔住了小混混們的去路。慕容瑾無奈，也只得現了身形。

小混混一看是兩個學生模樣的男娃，心也就放了下來，看了兩個男娃的相貌，不由得覺得一陣紮眼，其中一個更将拳頭揮向方旭的臉，方旭觸不及防之下，被砸中了右臉，臉龐當即就腫了，嘴角還溢出了血絲，慕容瑾怒了，一拳打向那小混混，而方旭也和另一個小混混打起來。兩人年紀本就不大，身量也沒長開，頓時吃了不少虧，還好李琦見勢不對拔腿就跑分了小混混的心，否則兩人絕對堅持不到大人們找來的。而在大人趕來之前，兩個孩子已經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方旭和慕容瑾都躺在地上，兩個小混混用腳踢着慕容瑾，方旭被慕容瑾的手臂圈着，兩個孩子頭挨着頭，似乎在盡量将可能受到的傷害減到最小。

事後李琦的父母對着兩個孩子千恩萬謝，還在鎮上包了最好的酒家請兩個孩子家裏吃飯。

方旭後來想起那件事時不由得一陣後怕，當時沒有慕容瑾的話，自己的小命肯定就翹了，但是害怕中間不知怎的又夾雜着一絲甜蜜，想着自己和慕容瑾也是過命的交情了吧。憶及那天下午慕容瑾的唇擦過自己的耳朵，方旭就覺得一陣臉熱心跳，雖然知道那只是不經意中的無心之舉，但是總覺得自己和慕容瑾的關系很不一般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轉眼，八月下旬，就快要開學了，高中開學前是要軍訓的，兩個男孩子，自然不怕曬黑受苦，只兩人不在同一所學校，這倒讓人頗為遺憾。城裏有兩所極好的高中，一所是百年名校，而另一所雖才開辦十幾年，但是因為生源和師資力量，竟然成了和百年名校平起平坐的名校了。

而在這兩所名校中做選擇，也是頗令人頭疼的事，幸而高中第二年便分了文理科，百年名校的文科總是考得比理科好，而新開的名校則是理科考得比文科好，所以方旭家商量了又商量，還是決定讓方旭去理科好的名校。而慕容瑾家因為和百年名校很近不用住校，所以，兩個孩子就這樣各自決定了未來的走向。

快要去軍訓了，方旭媽媽給方旭和慕容瑾一人買了件新衣裳，一樣的款式，兩人穿起來看着特登對。方旭還要幾天才去城裏，慕容瑾卻不得不走了，他得先回城裏去收拾兩天。在慕容瑾走的頭天晚上，他來方旭家吃晚飯，晚飯結束都已經十點過了，這兩孩子還在那依依不舍，方媽媽看不過去了，叫方旭送他。方旭和慕容瑾在街上漫步，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一直到走到慕容瑾爺爺奶奶住的筒子樓的門口。

慕容瑾沒有上樓，方旭也沒有轉身離開，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望着，望着，仿佛要透過軀殼望進對方的靈魂。

“你回去吧。”慕容瑾嘆氣，方旭似乎下定決心，踮起腳尖在慕容瑾唇上輕輕一吻。“我知道你喜歡我，我，我也喜歡你。”石破天驚，慕容瑾抱住方旭，加深了這個吻，“我不止喜歡你，我想我是愛你。”

兩個小孩子，能懂得什麽是愛？只是知道看見對方的那種喜悅是誰也替代不了的，也許，情根自此，算是真正的種下了。

高中三年，是極艱苦的，但在兩個孩子之間卻似乎只剩下甜蜜，雖然每月只放一次假，兩人也只有每月才能見上一面，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兩人的關系，學校那時候每個寝室給配備了208卡的電話機，兩個人都在阿姨查完寝之後抱着電話不停的聊，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連帶寝室的男生們都笑話方旭是把‘女朋友’捧在手心裏，還有幾個吵着要方旭把女朋友帶來學校見一見，寝室的男生們都知道方旭的‘女朋友’是學文科的，在和他們學校齊名的百年名校裏學生。卻沒人知道方旭的‘女朋友’其實是個男生，那時候的人特單純，別人說什麽都信，有一次有個男生明明聽到了和方旭通電話的那個聲音似乎是男孩子的聲音，但是也只是以為方旭的口味比較獨特，居然喜歡男人婆罷了。那個男生把這事情拿去寝室一宣傳，男生們也都恍然明白為什麽方旭一直不肯把女朋友帶來給他們看，至此在這件事情上都保持了高度統一的沉默，雖然過程讓人哭笑不得，但是結果總是好的，方旭也只得接受了這個善意的誤會。

不多久放假時方旭把這件事情說給慕容瑾聽，慕容瑾也哭笑不得，只覺得這群理科的孩子們真是單純可愛的過分，不像自己學校，很大一部分都是些女孩子，嬌滴滴的，少數一些男的也瘦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總覺得找不到能和自己交心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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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慕容瑾覺得很寂寞，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教室裏消磨，但是一個人去食堂打飯，一個人占一張桌子把飯吃掉，一個人在下晚自習後獨自走回寝室，獨自提着個暖水瓶打水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寂寞。所以夜晚時分不是累極根本就睡不着。

但是其實慕容瑾在他的同學中間是很受歡迎的，他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但其實很有體育細胞，在這體育成績普遍偏弱的文科學校來說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慕容瑾就進了籃球校隊，平常更難得的多了一項暫時把方旭忘記的活動。方旭得知這事情時是分外的羨慕，理科學校本就陽盛陰衰，體育好的人更是多不勝數，方旭這樣的，根本就排不上號。

所以當方旭一聽說兩個學校之間從方旭就讀的學校創辦之初就有的籃球聯賽要開賽的時候，他是激動到極點，幾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而慕容瑾他們學校和方旭他們學校打籃球聯賽當天，方旭更是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口號貫徹到極致，這個家夥當着所以人的面給慕容瑾加油，搶眼到了極致，還好他只給慕容瑾一個人加油，否則他恐怕會被自己學校的拉拉隊美女們怨恨的。

只是他還不知道，這個時候各大校園裏都開始偷偷摸摸的開始流行一種日本的小本漫畫，裏面人物各種精致裝飾各種華麗。讀理科的女生們雖不至于去看漫畫，但是也多少知道一點流行趨勢的。但是學文科的姑娘們就不一樣了，她們心思纖細敏感，對這種小漫畫的癡迷幾乎到了手不能離的地步，而這時候眼見着這個外校男生和自己學校的校隊主力之間眉來眼去，居然有種比看漫畫更直觀的效果。而他們亦不知道，他們已經成了文科姑娘們讨論的話題之一，很久之後都有人争論這兩人的攻受問題。但是這些兩位當事人都不知道，依舊過着認真讀書認真戀愛的甜甜蜜蜜的小日子。

高中時期的三年，兩個人沒發生過一次大的争執，好得如蜜裏調油一般。

時光的年輪悠悠的轉着，很快，兩人高中畢業，二零零一年了，這時候BB機已完全被取締，移動電話小規模上市，但人們普遍用的都是小靈通。

這個暑假兩人都沒有初中時期那麽瘋了，因為都上了一本線，兩人的家裏各自都給他們買了一部小靈通。七位數的號碼，比十一位的手機好記多了。

兩個人現在不常待在小鎮上了，反而待城裏的時候多些。兩個人又都是青春年少的躁動時期，而慕容瑾家裏大部分時間是沒人的，兩人在一個晚上，便極其順利的突破了最後的那道防線。

李琦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家裏人都不怎麽待見她，小鎮上也沒什麽機會，她便來城裏找工作，可一個剛從學校出來的女娃娃，又沒有關系又沒有技術，還要提防被人騙了，這工作哪裏那麽好找？幸而這城裏有兩個她的初中同學，所以她找上了門來。兩個男孩子心裏其實都不大待見這位破壞兩人甜蜜時光的初中同學，可是不知是為了掩飾兩人不尋常的關系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兩個人都很熱情的接待了李琦，慕容瑾還在自家樓下不遠處的一個小面館裏給李琦找了工作，這裏雖然工資不高，但是老板人很好，不用擔心李琦會受委屈。

那時候街上剛流行網吧，慕容瑾住的小區裏剛好就有一家，兩個男孩子就沒事摸準了時間去網吧上通宵，一起打游戲，組隊殺怪。後來李琦也開始學着上網，但她不像男孩子們打游戲，而是去聊天室聊天，那時候QQ才剛出來，使用也不簡便，用戶數量還不多，李琦試着申請了一個，後來被盜了號，便不了了之了。後來這姑娘便只在聊天室裏游蕩了。

那個時候的夜貓子還沒有這麽多，聊天室過了兩點一般都很少有人了，但是李琦每次去，都有一個人在線，也不與別人搭話，仿佛就等着李琦一般，那是這個網吧的網管，小夥子看上了年輕漂亮的李琦。李琦其實也對他有好感的，但是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味道在裏面，所以這件事倒是又麻煩了回方旭。

在慕容瑾和方旭大學第一學年的暑假，李琦和那網管結婚了，讓慕容瑾給他們當伴郎，這讓方旭心裏的滋味萬般複雜。他總覺得自己還是比不上慕容瑾，從小到大，慕容瑾總是搶去了他身上的光環，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和慕容瑾的關系竟也能親密如斯。大概，自己喜歡他喜歡到了對自己不自信的程度了吧。

可慕容瑾卻很開心，那天下午還把方旭按在會客廳旁邊的休息室裏就做了一次，直把方旭吓得魂飛魄散。還好，似乎沒人發現他們倆個的動靜。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慕容瑾和方旭是在同一間大學念書，這倒是圓了兩人在高中不能同校的遺憾。只是兩人不同系，所以寝室也不在一起，不僅不在一起，而且好像隔得很遠。而這個學校特別的大，人也特別的多，據說有三萬多學生，所以每次下課之後兩人在食堂搶飯時總是免不了打幾通電話才能找到對方。而食堂的飯菜也并不營養美味，除了免費的蔬菜湯獨具特色外。

而大學裏也遠比在以前自由得多，一周大約只有十節課，一節課兩小時，方旭是學的建築行業，據說是只要學好出去工作就一輩子不愁吃穿的行業。而慕容瑾是學的企業經濟管理。兩個人在下課的時候相約一起去圖書館查資料。方旭沒有入社團，雖然曾有人說過不混社團的大學人生是不完整的，但是土木學院的社團就是建築測量的社團，要大量的往山地丘陵地帶跑，而學校周邊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那就意味着參加社團的話會經常往至少兩三個小時車程的外地跑，也就意味着與慕容瑾相處的時候會減少，而方旭他們這時正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境，怎麽可能會分得開？

倒是慕容瑾報了好幾個社團，這簡直是幾個極端。籃球社，這個他從小就喜歡的，還有文學社，這個方旭簡直傻了眼，他是一點沒看出來慕容瑾有文學天賦的，雖然說慕容瑾的作文水平一直不錯。再有一個就是動漫社。這個社團在那時的大學裏并不怎麽熱門，方旭以前都不知道大學的領導們怎麽會讓這個社團通過的，因為畢竟動漫社的動漫大部分都來自日本。

方旭出去看了房子，前校門的地段繁華一些，價錢也高些，要四五百一套，而方旭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八百塊錢。這在那個年代來說，不算低了，只不知道慕容瑾的生活費是多少，後校門的房子便宜些呢，就是地段有些偏僻，這個學校的學生沒有喜歡走後門的。

方旭也拿不定主意，慕容瑾是沒多大意見的，可他們畢竟不在一個寝室，慕容瑾的課外活動又多，是沒多少時候能單獨相處的，而單獨相處的時候大部分卻又是做那件事情，多半做到最後方旭就會忍不住失神，到最後把想跟慕容瑾商量的事情給抛到了腦後，就這樣一拖再拖的，就拖到了放假。那個時候是興奮的熱血的，大學的假總是比初中高中放得早，元旦節和春節是連在一起放的，元旦節城裏的氣氛和以前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方旭他們只是回了高中畢業的時候暑假住的慕容瑾的那間房子。

他們也學姑娘們去逛了街，在商場裏買了過年穿的新衣裳，都是大紅的顏色，看起來卻不覺得俗，反而很有情侶裝的味道。李琦已經沒有在小面館裏做了，改賣起了衣服，是小網管給出的資金，看來小網管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兩個人看起來越來越登對了。

等到百年老校的高中生們也放寒假的時候，方旭回了小鎮，而慕容瑾去了外省，他爸爸媽媽不回來過年，要他過去。這是兩人在确定戀愛關系之後第一次離開這麽長的時間。

鎮初中門口的音像店又出了新磁帶了，很多歌手的合輯，其中有一首趙薇的《我和上官燕》，方旭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趙薇，新千年的時候還傳出她身穿帶有日本國旗的衣服的照片，但是還是遏制不住她竄紅的速度。不得不說，瓊瑤的《還珠格格》中她演得小燕子活過來了。所以一群小姑娘唧唧咋咋的在音響店裏讨論這個人物時，方旭趕緊付款走人，出了店門才發現有這個人的歌，但他又不願折回去換，幸而還有幾首是四大天王的歌，方旭便把磁帶插進了看起來老舊實際卻被保存得很好的随身聽，這還是初二剛開學媽媽送的呢，老機器質量就是好，這麽久了都沒個壞的跡象。

“在同個屋檐，有兩個房間，在不久以前，兩個女孩子之間，未來來之前，還有多少時間，面對這個世界，是甜美的冒險，藏匿的小心願，能否一一實現，擡起頭看着天，兩張無知的臉，我們彼此懷念，在隔壁的房間，似水流年。。。。。在同個屋檐，有兩個房間，在不久以前，兩個女孩子之間，未來來之前，還有多少時間，面對這個世界，是甜美的冒險，總有很多少年，像我和上官燕，仰起頭看着天，多少固執的臉，在他鄉的房間，執着自己心願，總會實現。”方旭不知怎的，就覺得這首歌裏兩個女孩子跟自己和慕容瑾很像，只是自己和慕容瑾都是男孩子罷了，想起自己和慕容瑾互相告白的那個夜晚，距今已有四年了，想起來卻猶如在夢中一般。

要是在以前，方旭會覺得自己又帥又聰明，雖然有些自戀，但以方旭的條件來說，确實有許多女孩子喜歡。但是自從認識了慕容瑾，好像風頭都被搶去了似地，也連帶的方旭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也許，是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患得患失？

過年總是很熱鬧的，電視機裏放着春節聯歡晚會，其實每年差不多都是那些內容，人們大多都已經看厭了，可畢竟還抱着一份期望，也許今年，也許今年就不一樣了呢？再說了，過年不看春節聯歡晚會，你又能看什麽呢？零點的左右，方旭收到了很多同學發來的編的很好的拜年的短信息。他把這個的轉給那個，那個的又轉給這個，算是交了差了吧。眼看着零點要到了，方旭拿起手機正準備給慕容瑾打電話，慕容瑾的電話就已經撥過來了。方旭果斷的接了，慕容瑾的聲音在那邊顯得尤其清脆，帶着絲青蘋果的味道，伴随着鋪天蓋地而來的鞭炮聲，這聲音聽來感覺就那麽幸福。“親愛的，新年快樂！”他在那邊說着。“嗯，你也是，新年快樂！”方旭的父母都在樓下放炮，暫時還沒有上來，方旭就一邊瞄着電視機一邊跟慕容瑾說着話。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想念過慕容瑾。

大年初一下午幾乎是睡過去的，因為三十晚上大部分人都是通宵的，而撲克麻将則是最好的消遣，連方旭也打了會兒撲克，贏了幾十塊零花錢。而初一早上還要上山去寺廟裏燒香拜佛的。初二的時候跟着爸爸媽媽回娘家，外公外婆家還聚了姨娘姨夫的一大堆，初三初四初五，一直一直的輪流請客，今兒你家明兒我家。以前方旭是最喜歡過年的，因為走親戚的話會有很多小表弟小表妹們可以欺負一下，但是現在他只覺得無比的厭煩。好容易熬過了十五，方旭立馬踏上了返回學校的列車。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話果然不假，何況慕容瑾方旭已經別了整整一個月呢？這個時候慕容瑾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把從前方旭覺得好的房子通通去看了一遍，最後敲定後校門的那小套房，幹淨，而且環境清幽。據說很适合做一些室內的有益身心的運動。

大學四年，前三年是方旭和慕容瑾的天堂。大學的男生宿舍門禁不嚴，只要和學生會查寝的同學搞好關系，回不回來都無所謂的，有學校領導大檢查的時候也會提前通知你做準備，而方旭和慕容瑾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便合夥在後校門租了間小套房。正是青春年少，幹柴碰到烈火哪有不燃的道理，在小套房裏兩人胡天胡地的過了很多日子。

很快便大四了，兩人來學校報了道之後，也面臨了一個每個學生将來都會面臨的問題，找實習單位。這段時間兩人都比較忙，後校門的小套房空着也浪費，便商量着退了租先搬回宿舍。

真正離開小套房的那天下午，方旭和慕容瑾提着行李在夕陽下站了好久，陽光給兩位少年的周身鑲嵌了一抹金黃，方旭和慕容瑾都沒有說話，他們就那樣靜靜的看着那小套房，房子已經很老，外牆的水泥砂漿已經泛青，一根爬山虎軟趴趴的遮住二樓的陽光，方旭他們曾住過的三樓卻光禿禿的，顯得有些突兀，方旭記得，他因為覺得爬山虎會讓屋裏的空氣潮濕，而自己因為沒有時間曬被子，便讓房東把爬山虎清理了的，那還是放暑假前的事情，大三的這個暑假，是他們數年學生生涯中的最後一個暑假了。

“走吧，再舍不得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看下去吧。”方旭覺得眼角濕濕的，分外難受，于是當先轉過頭去，用力的仰起頭眨眼睛。慕容瑾也轉過頭來，看了看眨着眼睛的方旭，“你說的對，一套房子嘛，雖然這裏有我們的記憶，但是它很快又會被房東租給新來的同學，它很快又會承載新的記憶，可是我們的人生只有一次，它還得走下去。”那個時候的兩個人互相勉勵，只是想不到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以戀人的身份毫無憂慮的對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恩恩，這章字數夠多，要開虐了哦，下一章。所以也要完結了，這篇文章就是字數挺少的，我其實還是想寫這個文章的廣播劇的，就是米有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