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來如此

1.

一切都很順利，就是我忘了跟老板請假，老板打電話來催我交方案時，我一邊應着一邊讓他幫我把桌上的照片裏的兩個人撕開，然後扔掉。老板匆匆應是後，挂了電話，一瞬間，我以為我是老板。

等我處理好一切，換門禁密碼，取消江有汜的指紋開門，去了公司後，才知道老板匆匆挂電話的原因——傳播八卦。營銷可真會，這個策略，不賣個産品可惜。

希希擔憂地看着我，她說我臉蛋通紅，說我眼睛全是紅血絲，希望我去醫院。我搖搖頭，表示生病這種事情，不能影響我工作。

這下子，傳八卦的老板不傳了，同事也都敬佩（內卷）了。誰都不再煩擾我，真好，想不到卷言卷語還有此功效。

2.

交完方案我就爬桌子上睡了，太困了。也不知道是昨晚太突然還是怎麽着，做了個夢，夢見了父母，他們擔憂地看我，我朝他們跑過去，卻怎麽都追不上。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帶薪睡覺就是爽，這個覺補得值。同事一個兩個都走了，希希留個便簽告訴我老板特批我帶薪睡覺，睡到多久都行，車費照樣報銷。

我看着窗外漆黑，雪沒有化完，不過，化了又怎麽樣，只會泥濘不堪，結成冰更讓人不好受。

我等着出租車，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江有汜這*怎麽來我面前惡心我了。我沒搭理他，接着刷微博，出租車還有兩分鐘就到了，沒必要為了無聊的事情煩惱。

他就站在我前面，低頭看着我，擋住了路燈，讓我不能護眼看手機，很煩。我擡頭看他，冷漠的眼神，我拿捏得到位。

他張嘴想說什麽，我連忙道：“打住，我現在聽你說話就惡心。你先別說話了，起碼你這輩子在我面前都不要說話。”

我沒看他表情，我這個人我早就看透了。我極其自私。沒了江有汜我還能好好生活，說明我當初就是貪生怕死不想去陪爸媽才拿他當借口不去死。和他斷了我雖心痛卻能抛下說明我冷酷無情，對自己的一些不該有的感覺毫不在乎。我沒能像我爸媽那樣，做一個很好很好很優秀的人。

出租車來得很及時，我麻溜上車，快速關好車門就跟司機師傅說好地方了。司機師傅很快就離開了公司樓下這個風水不好的地方。

3.

等我到了小區門口，江有汜早就站在那裏等了。好無語，啥車啊，挺能飙。這都能比我快，不過好在我早就跟物業和保安報備了，他進不去。細心如我，早讓他們把我家進出人員從我和江有汜變成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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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保安大叔一臉警惕地看着他，等我來了，他更是負責的攔住想要上前的江有汜，太感動了，保安大哥是好人。

我快要進去時，突然想起來江有汜的話，于是我笑着對他說：“江先生，有件事我還是想糾正，我有父母，但是你一定沒媽沒爸。想做人就做些人事說些人話，沒事別出門被車撞死。”

我頭也不回就走了，不能回頭，因為我又沒出息的哭了，為什麽是又呢？昨晚大雪紛飛，我也是哭着走回家的，冷風吹過，不僅淚成冰，心也是。

4.

偶然收到老同學邀請，她似乎因為課題和感情的問題顯得有些疲憊和蒼白。我提醒了她補充營養。她道：“我也想這麽跟你說的。”

這次的請假是扣工資的，我問道：“妗妗，什麽事？”老同學一臉愧疚，我讓她但說無妨。她這才告訴我，原來，江有汜是早有預謀。

江有汜走投無路感到沒希望的情況下，通過一次本科生和研究生的聯誼會，知道了我的情況。因為拿到營銷金獎的少見，因為有善良又勇敢，無私又厲害的父母，因為我的遭遇，這三個因為就是我還能在學校有些可被閑談的理由。

江有汜早就知道了我在大衆眼裏衆所周知的一切，也知道了我拿了高薪offer的事情。他想知道我為什麽可以走出來，為什麽可以獲得那麽好，所以他來到了我公司樓下的咖啡店，甚至改善自己的衣品想吸引我進一步和我攀談。他本來也是抱着微乎其微信的可能的，誰能想到，我可能是姜太公的魚，不用餌我都能上。

至于老同學是怎麽知道的，她是負責心理幫助中心的人，江有汜有約過心理醫生，她值班在門外全程聽着。她上次之所以沒告訴我，是出于責任，如今卸下了擔子，退出了心理幫助中心，這才違背原則告訴我。

5.

原來如此，原來從開始就是假的，只不過是現在被揭穿了罷了。什麽陽光溫柔，什麽體貼溫暖，只有自私自利，善于僞裝的小人罷了。怪不得，老同學會有我回到北方大學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雖然每個人都會有自私自利的時候，都會有僞裝自己的時候，可是，保持最底線的真誠和道德，江有汜沒做到過。

我感謝完老同學，就準備起身回公司了。老同學突然道：“我希望有天我也能像你這樣做人做事。”，我搖頭道：“個人有個人活法。”

離開了候，我沒回公司，也沒尋死覓活。我只是找了個安靜道地方，把江有汜從黑名單拉出來，撥了他的電話。

鈴聲也就響了三下，他接電話後沒說話，我也不需要他說啥，我能聽見我冷漠的語氣，道：“江有汜，我們從那晚開始就已經分手了，現在正是做個電話通知。從此，都互相離遠點兒吧。你接近我的原因我也知道了，以後…別讓我看見你了，我怕我眼睛瞎了。”說完我便挂了電話，又把他放進黑名單裏。

6.

晚上，我看着被家政阿姨收拾成原來模樣的家，心裏感到了放松。桌上早已經擺好了我爸媽的遺照，之前他在，想着還是收起來，小心翼翼放到我屋裏比較好。

凡是和江有汜有關的東西，我全扔了，包括住在一個房子裏後新買的餐具。等我随便喝了罐碳酸飲料後，我看着父母的遺照哭了起來。我嘟囔道：“看吧，淨想着別人了，你倆的閨女受欺負都不能幫忙，只能看着。”

我現在很矛盾。我貪生怕死又想去陰曹地府依戀父母。我不信神佛，卻盼着各路神仙保佑我生活順利。我狂妄自大，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別人道救贖順便給自己找個活下去的理由，結果通通都成空。

我睡得很早，我很累，我想如果現在死了也挺好，起碼可以一直睡過去不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