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旅行

1.

分手了一個月，我本以為自己可以放下，然後像偷光賊一樣，悄悄地活下去，不理會內心的糾結。我以為我很好，但是…老板都注意到了，我都懷疑自己了。

公司旺季的忙碌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恨不得一個人拆成八個□□幹活。即便都這麽忙碌了，我還是…在想着一個月前那些如走馬觀花一般的事情。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生氣甚至到現在還在記仇他說的…那些冒犯的話，另一方面，我也對他說了冒犯的話，我是故意的，因為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于記仇。

正當我第N次走神後，老板來到我面前看着我。我有些慚愧，大家都在努力，而且淡季…着實算是躺着賺錢了。

我站在老板辦公室，雖然疑惑，但也不會相信是因為我走神才被叫過來。果然，老板遞給了我一張機票，他讓我去旅游。老板道：“聽說…失戀的人…散散心也不錯。這個地方是我之前想去的，不過現在公司在上升高峰期，我不便走開，便宜你了。”

我看着別扭的老板，仔細想了想，除了老板可能喜歡我，沒啥別的可不能了。我連忙推托道：“老板，這不合适。”老板一臉吃了啞巴虧的表情。

老板認真道：“你的父母救過我爺爺，他老年癡呆，我爸要拉着他去割前額葉，是你父母一直在周旋，讓我爺爺得以從我爸手上逃脫。你現在的一切，從offer到現在，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聽了看着老板，心裏沒有因為不是靠實力來這個公司而難過，畢竟，能躺着好好活誰非要跑步。只是，看着父母曾經的病人家屬現在事業有成，竟然…莫名有些滿足。

仔細想來，老板喜歡的是性感女神形象的女生，我這樣普普通通的人，真是……太慶幸了。嘿嘿，開玩笑，老板人很好。

2.

我帶着父母去了冰島，去了哈爾格裏姆教堂，去了赫本鎮的Pakkhus Restaurant吃龍蝦，還吃了熱狗，去了雷克雅未克市吃了很出名的Grillmarka?urinn的羊肉。我去了冰河湖，去了藍湖，還有幸在大馬路上抱着父母的遺照看了極光。我看着父母的笑顏，即使是黑白的，也依舊讓我感到光亮，是極光的光還是他們救人的善報應在我身上的光？

生活有很多巧合，我去了雷克雅未克市的S?greifinn，那家店的龍蝦湯非常有名，不過鯨魚肉我沒有嘗試，雖然冰島食用合法，但我還是無法接受。許是國人少有來此，服務員很熱情，他問我為什麽不吃鯨魚肉，我說我的國家很保護鯨魚，我作為她的國人，會永遠遵守，而且在我心裏，鯨魚是我們的朋友。

或許我的回答太官方，服務員還是注意到我了。幾番交談，才知道他是日耳曼族的人，我表示有了解過日耳曼族，他便高興地邀請我等他下班帶我去他的秘密基地。我是猶豫的，國外危險程度遠高于國內，而且素不相識…可轉念一想，如果死去未必不是什麽壞事。我一直糾結生與死，我膽怯我矛盾我想躺平，我答應了他。

3.

值得慶幸的是他确實帶我去了一個游客少本地人也少的平坦開闊地，極光看着更充滿了神秘色彩。他問我有沒有相愛的人，我說沒有，曾經有過我愛的人。我們沒再說話，只是喝着小酒，為極光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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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之際，他向我表白，我只是笑着搖頭，對着他道：“你會遇到一生所愛，但不是我，我的根不在這裏，我無法為你停留哪怕一刻。”他也沒有惱怒。

正當我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的時候，他突然道：“佳，我覺得你很有求生欲但總是被逼迫着放棄，是為了什麽嗎？”我愣了，他接着道“我總有預感是如此，你不想死，卻又在強迫着什麽。”

我說他開玩笑，他也搖頭說抱歉，後來我們搭了一輛貨車回到了市裏。其實，走也沒多遠，不過，太累了，能少走還是少走吧。

在賓館裏，我望着窗戶外的極光，閉着眼思索，我想活，但又不敢。我的感性源于父母，父母亡，我又怎敢抛下他們活。可是……我真的想毫無負擔好好活着。對父母的愧疚，養育之恩未報都壓在我心裏，讓我內疚得喘不過氣。

我沉沉的睡去，許是極光讓父母感到了快樂，他們來到了我的夢裏，他們告訴我，讓我不要有壓力，不要內疚，下輩子還要我當他們女兒，他們說他們要走了，不能陪着我了。我不知道是父母真想這麽對我說，還是我的潛意識在為我自己開脫。

我是哭着醒來的，可我醒來也沒有家。

4.

老板打電話讓我趕緊回公司上班，說我的前男友一直在公司樓下徘徊，有的同事甚至報警了。我聽見了希希在大聲喊“是我”兩個字。我不知道為什麽噗嗤笑了出來，老板也不知道為什麽，只當我玩得太舒服，不想回去。我連忙訂了回程的機票（是的，老板給了單程的票）。

飛機上，我看着冰島機場遠處的景色，我忽然意識到，其實，無論那個夢是不是真的，我都是不想死的，以前停止尋死是拿找工作，是拿江有汜當借口，現在呢？現在是我明确地面對了我思想的禁地——無論怎樣，我都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看遍人生色彩，體會生活，哪怕苦累忙慘，依舊是有滋味的生活。

我想起了江有汜，他懷着目的來找我，我又何嘗不是懷着目的陪伴他。只是…他說的話字字珠玑，我反擊的那些話，對他來說也戳心窩子。那他要找我是幹什麽呢？總不能是學了跆拳來打我吧。

我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剛下飛機就被老板直接帶去了公司。好在我買好了很多紀念品分給大家，畢竟社畜人不好好幹活出去玩，給別人帶來了麻煩，怎麽着也添堵了。後來我才知道每個新人入職都有私人旅行獎勵，而且算來算去，我還虧了，啧，有時間一定要狠狠“敲詐”老板。

5.

我看着面前面色有些蒼白，身體瘦削，胡子像是幾天沒剃的人，差點沒認出來這是江有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