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為是你
1.
休養結束後的我邁入了緊張的工作節奏中，江有汜也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心裏還在糾結着，心裏懊悔以他傷害我的方式傷害他，這讓我沒法光明正大的不原諒。
希希看到走神的我，拿筆敲我腦袋，告訴我不要鑽牛角尖。我呵呵一笑，接着投入到了一個大牌新推的“深淵”系列香水營銷推廣設計方案裏。
寫方案的時候，我就不太明白這個大牌要幹什麽，說實話，他們的企業營銷戰略基調感覺很奇怪。不過，橫豎比我掙得多，輪不到我操心。
正當我全心投入，敲了最後一個字，弄好展示PPT時，老板甩我一份報紙。真的很久沒看到紙質報紙了，老板這人平常也是拿iPad看新聞，我不理解為什麽不給我甩個iPad。
我略看了一眼，是關于“法律下鄉”的版面，江有汜側着身子蹲在一個老人面前，像是在聽老人的訴求。有責任感的男人可真帥，只不過，和現在的我沒什麽關系。
我問老板想幹嘛，老板說：“難得報紙有，你還不留着一個。”我翻了個白眼把報紙往桌下的收納箱一塞，而後起身就去茶水間進行PPT展示的演練。老板看我是為了工作，也只得“忍氣吞聲”回辦公室喝茶歇着，畢竟我是在替他打工。
2.
去大牌公司的路上，我還是有些緊張的，老板告訴我不用緊張，他說如果沒通過再改就行。我****，這不開玩笑嗎，最煩的就是客戶一直讓瞎改來改去，改到面目全非最後又怪到我頭上。與其讓改，不如直接斃掉我們公司，我寧可老板損失，也不能讓我精神上受到莫大的打擊。不過，看着老板樂呵的表情，他應該是不知道我的想法的。
等出了大牌公司，老板神清氣爽，因為已經簽了合同了。我也還行，因為讓改的幾處都非常合理且具體。不得不說，大牌子，就是好。等香水上市，他們要是送來我一定一定好好噴噴。
路上老板說要獎勵我，我忙搖頭拒絕，我可不是那種人。老板聽了笑着說我多想了，而後帶着我來到了一家“辣中客”的新開飯館。天吶，我希望明天上廁所的時候不會疼痛。
3.
點菜的服務生是江有汜…咋就那麽巧。我看着裝作無辜的老板，要不是因為工資高待遇氛圍好，我都想辭職了。
江有汜冷着臉，他拿着點單的iPad不出聲。老板熱情地跟我讨論着吃什麽，我尋思吃啥都是辣的，說道：“我都行，多點些葷菜，太素我受不了。實在不行，帶我去吃日料我也可以。”
老板沒來得及應聲，江有汜便道：“這裏的菜很好吃，二位客人如果不知道點什麽，我可以推薦。”老板表情有些玩味的答應了，我暗道不妙，卻也阻止不得。
只聽江有汜說道：“本店的夫妻肺片，辣炒蝦仁，辣炒豬心，辣炒豬肺，小炒豬肝，爆辣龍蝦，還有一道“蝦眼炒飯”。”我聽得不自在，老板笑道：“不是蝦就是豬心豬肝豬肺，這也就算了，蝦眼炒飯是什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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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汜目光冷淡地看着老板笑，嘴唇微抿。我聽着江有汜為了罵我和老板專門說的這些菜，只覺江有汜不适合做律師，他可以繼續讀，當個大學老師，對于律師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職業，他還是太年輕了。
老板起身道：“既然你開車跟着我來的，不過就是想好好跟小佳談談，我就随便停的這裏。你也不用裝車服務員了，我早發現了。我不吃辣，先走一步了。你倆慢聊。”老板走的真随性，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江有汜把東西還給櫃臺的老板娘，而後坐到我對面。我看着他，太瘦了，真不知道為什麽不好好吃飯。我問他：“有事？”他倒是緊張地翻着口袋，唉，不想拿就別拿出來，一個口袋翻了六七遍，我都想給他把口袋拆了。
我剛要說話，江有汜便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戒指盒遞到我面前。見我沒有接的打算，他又拿回去打開戒指盒放在桌上。我看了一眼，裏面是兩枚銀色的鉑金素戒。
我問江有汜：“你這是幹什麽？”他沒看我，只是專注着看這個戒指。他道：“我…這是我想一周年那天送給你的。”媽呀，受寵若驚，可不敢。我連忙推托道：“不用了不用了，受不起，幸好沒收到。”
江有汜聽了我說的話，擡頭看着我，眼裏倒沒有看老板的冷淡，至于有什麽，我也不清楚，畢竟…我老眼昏花。
他抿着嘴道：“佳佳，那個電話…你說完就挂了，我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我是想立刻跟你解釋的，但是之前打不通，之後更打不通，佳佳，我是想立馬跟你道歉解釋的，可是我進不去小區，進不去家門，我見不到你。”說着，他的眼睛漸漸有些發紅，我只當他是被菜館辣椒辣的。
我只是淡淡回了句：“是該道歉，我也欠你個道歉，我不該用你罵我的方式去罵你，牽扯已故的叔叔阿姨罵你，也算我一個不對。只是…那個是我家，不是你家。你道歉是因為什麽道歉？因為出軌道歉還是因為你護着她罵我道歉，還是牽扯我父母，說我是沒爸媽的孩子道歉，還是因為辱我道歉。”
江有汜聽着我的話，嘴唇發白，他道：“我沒有出軌，佳佳，你相信我，我沒有出軌。”我看着他道：“我沒法相信你。”說完，我便付了座位錢離開了，我可不想大庭廣衆之下丢人現眼。
4.
江有汜拿着那個戒指盒跟在我後面，一直叨叨着“對不起”“相信我”這六個字。我有些煩躁地看他，“你一開始的目的我有幸知道了，我沒法信你，江有汜，到此為止吧，沒有誰因為離開誰就活不下去。”
我接着往好路段走，菜館附近沒什麽好打車的地方。只聽江有汜在我身後道：“我其實是有想過分手就分手，大不了就是沒人陪着我，我生活無味，平淡活着也不錯，我不用死，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我活着是因為我對生命有了敬畏和尊重，但這不能讓我好好活着。”
我聽下腳步看着江有汜，他眼角的淚痕明顯，眼睛更紅了些。他接着道：“我發現，我和朋友讨論案件讨論事業，都沒有和你在一起開心，我對他們也沒有什麽想待在一起的欲望，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可以發毒誓，我現在想和你在一起，無關別的，只是因為是你。因為是你我才可以好好活着，而不是就做到活着。”
我又接着走到街邊，打了車，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我在想，如果江有汜原來默許我的接近，并且努力和我接近是為了從我這裏找到可以活着的原因，那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能說那些話自然是會活着。我們離開對方也能活，沒有我原來那個偏執的想法，人看開很容易，看窄也很容易，适當放過自己就行。
5.
我上車前，江有汜還拿着戒指說：“想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你，因為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覺得平淡的活着是一種享受。相信我，佳佳。”
因為是你
因為是我
可是我受的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