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級反轉
“這個，這個，還有這些，全部都給你們，求你們救救我！”
那個貴族男人還在拼命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遞給林無許，企圖以此來尋求庇護。
“滾開。”
阿瑟輕聲說，聲音裏帶着不容反抗的冷漠。
“不，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可是公爵！無論是地位還是金錢我都可以給你，救救我！”
男人恐慌極了，再也顧不得所謂貴族的顏面，像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跪下乞求着。
雞蛋大的冰雹從天而降，直直砸向男人的頭顱，空中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聲，冰雹在男人頭頂炸裂開來。
“不要！我不想死！我——”
想象中的疼痛遲遲沒有襲來，男人的哀嚎戛然而止，他目光鎖定擋在他前面的林無許，猛地抓住了對方褲腿。
“好樣的！保護我！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在場的幾人沒有被男人聒噪的聲音所影響，阿瑟直勾勾地看着林無許，金色的眼眸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為什麽？”他問，“你應當明白我們的敵人是誰。”
“我知道。”林無許毫不避違地對上阿瑟的眼睛，“可是罪魁禍首另有其人，不是嗎？”
“讓這些貴族在這裏失去性命是毫無意義的，只會讓祂更加得意罷了。但是，如果在這裏拯救他們，把他們的性命拿捏在我們手上，那麽對抗神明的籌碼就會多一個。”
沉默片刻。
“這是你所希望的嗎？”阿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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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許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定定地看着林無許，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協助你的。”
“謝謝。”得到肯定回答，林無許松了口氣，“你們身上都有我所施加的保護罩，應該能擋五六次冰雹。記住，魔法對這次天災無效，你們要注意躲避。”
“我們要做什麽？”亞瑟問道。
“我需要你們把人們聚集起來。”她看着四處逃竄的人們，“我的魔力不足以覆蓋整個貴族區。所以只能讓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我來撐起一個能護住所有人的保護罩。”
“在保證你們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請盡可能多的把人帶來。”
把注意事項囑咐完之後，林無許選定了一塊空曠的地方，開始構建保護罩，而其他人則四散開來尋找落單的人們。
“太感謝你了！”得救的男人還緊挨着林無許在道謝，似乎離遠一厘米就會回到剛才的煉獄一樣，“不用管那些窮鬼，只要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好，我可以給你數不清的財寶和至高無上的地位。或者，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當然有。”她說。
“沒關系，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你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欣喜，“財寶？地位？還是美人？”
“我要你閉嘴。”
林無許看也沒看對方一眼，一心忙着保護罩的構建。
其他人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林無許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因為人數增長過快，保護罩的面積還不足護住所有人，所以平時再光鮮亮麗的貴族都和身邊人緊緊挨着，一絲空隙也不敢留。
……
保護罩的構建接近尾聲了，人們終于不用緊緊相依在一起，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貴族區的人口本來就不多，再加上阿瑟幾人有魔法的加持，聚集人群的工作也到了收尾的階段了。
可能是因為天災過于突然而受到了驚吓，也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了往日的風度，在保護罩內的貴族們倒是很安靜，幾乎沒有人張口說話。
“我，我不要過去！”
在鴉雀無聲的環境下，這道稚嫩的童聲就顯得格外刺耳。
“放開我！我要媽媽！媽媽！”
尋聲望去，阿瑟正拉着一個不斷掙紮的小女孩往保護罩的方向走。
“壞人！放開我！”
小女孩瞪了阿瑟一眼，然後一口咬在了對方的手上。趁着阿瑟因為吃痛而松手，她連忙往反方向跑去。
撲通。
她被地上的房屋殘骸絆倒了。
糟了！
一塊冰雹正直直地墜落着，降落的地點正是女孩的頭頂。
阿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連忙向女孩的方向跑去。
“停下！”林無許大喊，阿瑟身上的保護罩已經消耗殆盡了，根本無法阻擋這塊來勢洶洶的冰雹。
可保護罩似乎連聲音也隔絕了，阿瑟毫無察覺地擋在了女孩和冰雹之間。
一瞬間，林無許連呼吸都停止了。她甚至想放棄這邊的保護罩，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最終理智還是制止了她——如果她現在離開，這邊的幾百號人都将死于非命。
無奈之下，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尖銳的冰雹砸向阿瑟。
不，不行，她絕不能失去他——
清脆的聲音響起，冰雹碎裂了。與其一起碎裂的還有阿瑟手臂的骨骼。
他沒有管那條無法動彈的手臂，單手把女孩拎進了保護罩內。
“阿瑟！”
在保護罩徹底成型的那一刻，林無許徑直沖了過去。
剛才的事情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幫助阿瑟不是因為他很像自己逝去的好友，也不僅僅因為他們目标一致。
而是在不知不覺間，阿瑟已經變成了她很重要的夥伴，無關他人、不可替代的重要。
她的确是想盡可能拯救阿斯特拉、拯救這個她創造的世界和裏面的居民，但這背後并沒有什麽偉大的理由。
在原來的世界裏她已經失去一切了，她曾經兩次面對着摯愛逝去而無能為力。因此她不願看到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死亡，她想要被別人需要，用拯救他人來填滿自己的空虛，尋找那點微薄而又可笑的存在感。
但是，如果代價是失去阿瑟，這樣得來的存在感她一點也不想要。
倒吸氣的聲音喚回了林無許的注意力，阿瑟正在試圖讓胳膊恢複正常。
“胳膊……你的胳膊還好嗎？”她急切地問。
“沒事，只是小傷。”阿瑟額頭上的冷汗讓他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只要有治愈魔法很快就能痊愈。”
“治愈魔法……”
林無許沉吟片刻，擡頭看着身旁密密麻麻的貴族們，大喊道：“各位，有人會治愈魔法嗎？我可以保證讓你擁有保護罩的永久使用權。”
“我！我可以！”
“我會！”
“我的魔法強度可不是他們能比的！”
可能是因為剛經歷了生死，貴族們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傲慢，一個個争先恐後地搶着推薦自己。
最後林無許選擇了魔力量最多的一位貴族，在巨大的誘惑下，對方很快就治好了阿瑟的手臂。
同樣的事情在商業區也重演了一遍，商業區和貴族區都有着林無許構建出的巨大保護罩。
至此，商人和貴族們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了林無許的手裏。
等天災結束之後，她表明會一直維持着這兩處保護罩。條件是不能再壓迫平民，如果違反約定她可以随時撤回保護。
在死亡的威脅下，那些唯利是圖的人們自然不敢拒絕。他們紛紛做出保證，并且在林無許的要求下準備好了去往西大陸所需要的聖騎士們。
出發在即，林無許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卡爾斯。
卡爾斯可以說是她在這個世界裏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對她幫助很大的人。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卡爾斯，就不會有現在的她。
她很可能當時已經餓死在街頭了。
而卡爾斯之前隸屬于商業區最大的商會，卻因為一些見不得人的陰暗被趕出來，淪落到在邊境小鎮開商會。
既然她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商業區，那之前說幫助卡爾斯報仇的豪言壯語也可以輕易實現了吧？或者如果對面願意和她一起去西大陸更是最好不過了。
思及至此，林無許讓其他要去西大陸的人自行調整，自己只身一人回到了貝斯鎮，那個夢開始的地方。
“卡爾斯會長！我回來了！”
看着對方依然神采奕奕的樣子，林無許也安心了。
“你不是在忙着準備去西大陸嗎？”卡爾斯灰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訝異，“怎麽會有空回來看我？”
“我是來完成之前的約定的。”她說，“您還記得我最開始放的狠話嗎？”
卡爾斯愣了一下，随即濃厚的笑意充滿了他的眼睛，顯然是回想起了那個青澀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那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話罷了。我沒有放在心上。”他說。
“不，那可不是玩笑。”林無許認真地看着他，“商業區和貴族區現在都在我的掌控下了，無論是您想要回到商業區還是去西大陸，都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不用了，我也一把年紀了，折騰不動了，這貝斯鎮就很适合我。”
“可是——”
“你知道嗎？”卡爾斯目光柔和了起來，“我被趕出商會無處可去，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貝斯鎮的人們接納了我，整個卡爾斯商會也是他們幫助我建立起來的。”
“我之前拼命想往商業區擠是因為想改善他們的生活，希望他們可以過得更好。但是這些你已經做到了，你徹底改變了所有平民的地位，那我也沒有任何離開的理由了。”
“這裏，就是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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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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