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身獨居的老鷹至于因為這點破事兒和我較勁這麽久麽!
心中害怕加上賭氣,阮蘿死死地盯住那只鷹不放,一人一鳥就僵持在那裏。
其實阮蘿真正害怕的是,這只鷹或許像禿鹫一樣是在等自己死掉然後再享用自己的屍體,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将她吓得一身冷汗,于是她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放松警惕,要和這只鷹死磕到底!
到了豔陽高照的時分,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木留在地上一些斑駁的影跡,阮蘿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饑餓激發的智慧不可限量,阮蘿腦筋一轉,從懷中取出了之前帶來的雞蛋。
雞蛋已經破裂開來,樣子有些影響食欲,那只鷹看見阮蘿有所動作急忙向前一步,可是看到阮蘿手中的東西似乎愣了一愣,脖子上炸起的毛也垂了下來。
阮蘿将雞蛋一人一半,自己吞下帶蛋黃的一半後将另一半丢給了老鷹,老鷹圍着雞蛋轉了幾圈,最終還是吃掉了。
填飽了肚子,阮蘿覺得這鷹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可不料她正想起身,那鷹居然張開了翅膀,仰頭鳴叫起來,吓得阮蘿再次跌坐在地,不敢動彈。
誰怕誰!
阮蘿見這鷹軟硬不吃,她一股無明業火就燒了起來,不信自己耗不過它!
“喂!”她盡量讓自己目露兇光地瞪了過去,那鷹像是感覺到阮蘿的氣勢,不覺向後退了一步。
“你個禽獸!你以為你能熬得過參加過研究生考試的人類?你太天真了!”閑着也是閑着,阮蘿不自覺吓唬起眼前的鷹來,“想當年我重感冒三十八度,吃了兩片泰諾捂着棉被還能一天做三套考研英語真題,就憑你還想熬得過我?做夢!”
自己實在是傻的可以,阮蘿說完之後看見老鷹歪過頭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自己嘲笑起自己來,其實明明更害怕的是自己,所以才忍不住要虛張聲勢。
太陽很快就落了下去,直到最後一道餘晖消失在西邊的盡頭。夜晚的天空連一絲流雲都看不見,明月高懸在上,銀光輕柔地鋪滿了山間。
可是這樣旖旎的景象在阮蘿看來就是噩夢。
天黑了下去,雖然月光今日格外明亮,山中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夜晚一個人置身于山野間,長這麽大阮蘿還是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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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鷹顯然疲憊至極卻還不願意放棄,阮蘿咬了咬牙,現在最危險的顯然還是這只麻煩的大鳥,她決不能像曾經看到過的照片裏那樣,被禿鹫盯上等死,然後再被吃掉。
可是好困。
漸漸地,阮蘿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她用力甩了甩頭,這個動作也驚到了眼前同樣忍不住阖上雙眼的鷹。它金棕色的羽毛被月光沾染了一層鍍鉻般的光輝,眼睛是則是好看的碧鸀顏色,阮蘿靜靜地盯着這只鷹提醒自己強打起精神,可是睡意襲來卻根本無法招架。
阮蘿睡着前最後的記憶,是聽見咕咚一聲響起,她覺得自己眼前也是一黑,再也阻擋不住眼皮的親密接觸。
第二日清晨,住在山腳下附近的一對母子來山間采藥發現了這一古怪的景象,一人和一鳥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太陽正懶洋洋地照在兩人的身上和羽毛之上。
5.
阮蘿從昏睡中蘇醒時,正躺在采藥母子家的床上,她在慢慢清醒時聽到一聲鳥叫,而後條件反射版猛地坐了起來。
那只冤家路窄的鷹正站在床頭的欄杆上,一雙碧鸀的眼睛依舊緊緊地盯着自己。
“姐姐,你醒了?”
一個稚嫩的童聲想起,阮蘿擡起頭,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門口。
等到她吃飽了飯,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阮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又格外感激着道謝。采藥母子的母親讓阮蘿稱自己為萍嫂,她還将自家的草藥為阮蘿治傷,還給鷹受傷的翅膀上纏了裹好了藥的麻布。
“小姑娘,”萍嫂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問,“你是北方來的熬鷹人?”
“熬鷹人?”阮蘿聽了這話一頭霧水,連忙搖頭。
經萍嫂解釋她才得知,原來在自己所在的大陸上有一種以獵鷹為職業的人,他們的祖先曾經是游牧民族,因而懂得如何征服和馴養野鷹,那就是熬鷹。熬鷹就是與鷹一直對視或是僵持,鷹這種動物本身警惕性極高,所以一旦他在某個人面前撐不住睡着,一旦醒來發現自己仍然活着,便對這個人信賴有加,視若知己。
熬鷹人靠着鷹捕獵來的動物為生,有時擁有多只鷹的獵人相當于擁有幾個士兵和護衛,能夠捕獵到許多珍稀的猛禽販售,獲利極高。只是熬鷹人大多出現在北方,青越城地處腹地,極其少見。萍嫂是一家從北方遷徙至此,因而才知道這樣的事情。
聽罷,阮蘿沖着那只鷹呆立的半晌,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換來了個這麽樣狠角色的朋友,一時間她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惦記着家中需要每日攪拌的酒,阮蘿在養好傷前就匆忙告辭了萍嫂母子,母子兩個早在她養傷的時候為她摘好了兩籃子桑葚,這樣阮蘿忍不住感激萬分,她在心底暗暗許諾,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富足起來,一定要好好酬謝每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臨走時,那只不速之客竟然飛落到了阮蘿的肩膀之上,顯然它的傷勢已經好轉,阮蘿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酷的事情,雖然鷹的爪子扣在肩上有些疼,但阮蘿還是決定将這只鷹帶回家去。
畢竟是自己毀了人家的老巢。
回到家中,阮蘿欣喜地發現葡萄已經開始發酵,之前洗好卻未來得及裝壇的葡萄因為泡在水裏也沒有腐爛的跡象,她急忙将桑葚去梗與葡萄一起封好,這些加了桑葚的葡萄壇子被她做好了标記,以免記混。
阮蘿給這只鷹起名碩士,一想到自己曾絮絮叨叨給它講過曾經備戰的往事,她有時自己還忍不住笑一笑。
碩士在傷完全好後,經常一天不知所蹤,而後晚上時而帶回只碩大無比的老鼠,或是極其肥碩的野兔。老鼠的話阮蘿一般就留給已經吃飽的碩士當夜宵,兔子的話她不知如何烹制,經常帶到隔壁大嬸家請大嬸做好,然後一起坐下來分享。
十一天的發酵期結束後,阮蘿用早就買好的紗網将殘渣過濾幹淨再行沉澱,等又過了二十天,阮蘿再打開密封的壇子時,撲鼻的酒香迎面襲來,她忍不住自己在房間裏歡呼了起來。
兩種酒的發酵程度和氣味都有所不同,沒有桑葚的酒更像幹紅,度數高一些,味道渾厚濃郁,而加了桑葚的整體甜度更高,味道清香中又有一些果味的甘醇。阮蘿興奮地将沉澱後的酒最終過濾,而後分裝出幾個小壇子。
可是她卻突然對着“豐收”的景象犯了愁,這酒是做好了,但當初根本沒有想過要如何銷售出去,她從未做過生意,唯一算作的小生意的是在大四畢業時的畢業甩賣,不過基本上到最後就是“學妹看好什麽你就舀”的情況,眼下這些酒關系着她整個冬天的口糧還有日後種田的第一桶金,絕對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馬馬虎虎。
阮蘿很感慨,自己雖然氣候和農業算是知曉熟悉,但無奈沒有商學院的出身,看來單單種好田還是不夠的事,她要學的還有太多。
總之,賣酒一定是要在青越城裏,阮蘿将酒裝好在兩個不大的酒罐中,動身離開。
青越城還是一派繁華的景象,第二次進城的阮蘿換了之前從城中購置的樸素裝束,顯然不會再有人當她叫花子了,可是真正走到了酒館的門前,阮蘿卻格外發憷不敢進去,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來歷不明的酒人家會不會要于是她在酒館門口徘徊了很久,直到小二笑嘻嘻地走出來,問她是誰家俊俏的小娘子在等漢子,她才吓得拔腿就跑。
新酒釀成的興奮勁兒被推銷無力的挫敗感取代,阮蘿覺得自己要是有本事成立一個古代的傳銷組織就好了,可她即便是在現代也是不善言辭的。
正在徘徊猶豫間,阮蘿聽到身旁有人悄悄議論着城主新頒布的令法,她猛然一驚,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青越城城主姓寧,名思危,青越寧家是這個國家有名的貴族,世代襲掌青越城及周邊地區,寧思危又迎娶了本朝先帝的溫睿公主,現今皇帝的姐姐溫睿長公主,因而寧家算是大臻朝一頂一的豪紳士族,堪比世襲王爵。
寧府矗立在青越城正南的地方,高牆大院在阮蘿看來除了磚瓦的顏色不同,形制似乎也小了些,但幾乎堪比心中的故宮。
阮蘿知道自己未必能見到城主,但是她從鄰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