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一點灰心,她覺得自己或許是太多樂觀了,低估了事情的難度。
從她穿越以來,許多事順利的有些詭異。
可阮蘿覺得事情一定要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論如何,她覺得倚靠自己的雙手來過上好日子并不是什麽奢侈的事情。
離家前阮蘿看了看濕度計,依舊沒有下雨的預兆,她匆匆換好了衣服,到山上摘下了葡萄。只可惜這次的葡萄所剩無幾,采摘的季節即将過去,而野生的葡萄畢竟并非大規模的種植,實在是數量有限。
帶着沮喪和只裝滿一筐的最後野葡萄,阮蘿回到了家中的小院,正欲進院,她突然發覺門口拴着一匹毛色通體雪白的馬在悠閑地吃着野草,越過馬匹走入院內,只見黎揚負手而立,正在看着自己院子中擺放的許多自制儀器。
“黎公子。”
阮蘿拉拽着筐忙不疊地笑着打招呼,黎揚回過身來,見阮蘿拖着筐,快步走上前來,似乎只輕輕用力,便将筐拖拽入了院子中。
“多謝。”阮蘿不知自己是第幾次給黎揚道謝,似乎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加起來就是個大的人情。
“舉手之勞,”黎揚依舊是标致的謙謙君子般的笑容,一身青藍色衣衫顯得他格外身長玉立,“在下冒昧來訪是想告知姑娘,城主十分喜歡你的葡萄佳釀,特別讓我帶錢來再買些回去品嘗。”
“真的?”阮蘿興奮地一時忘形,伸出手握住了黎揚的手,上下搖晃起來,“太謝謝你了!”
黎揚并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冒昧而抽回手,他只是面露尴尬,等着阮蘿在樂極之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果然,阮蘿覺得在古代這樣熱情的和人家握手似乎有些過了,她慌忙松開手,有些赧然地報以憨厚的笑來掩飾尴尬。
“不知姑娘的酒開價多少,城主有令,價錢不是問題,姑娘随意。”可是黎揚的表現讓阮蘿有些詫異,他沒有任何的不快和羞澀,依舊平靜地和他讨論着酒的事情,阮蘿覺得有些奇怪,可她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奇怪。
人心畢竟不是天氣,阮蘿安慰自己,這東西原本就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價格的話,我暫時還沒有定下來,”阮蘿在心中盤算着打探好的市面上一些好酒的價格,似乎有些太高,可若是太低,阮蘿又覺得像是在侮辱寧思危的品位,“常聽人說我大衍國最好的酒就是産自雲谷城的騰雲酒,這酒在青越城約是一兩酒十兩銀的高價,阮蘿不敢造次,十斤酒十兩銀子就算城主賞光了。”
“姑娘的酒雖然是自己釀制,但大衍僅此一家,與騰雲酒一教高下又有何妨,”說罷黎揚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了過來,“這是五十兩的銀票,五十斤的酒不知姑娘可有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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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阮蘿啄米一樣地點頭,眼睛都快被黎揚手中的銀票勾走了神,她急忙帶黎揚去家中的側屋提酒,将僅有的兩個二十斤一壇與一個十斤的酒壇分出來。
“不急,我只是來将銀子送到,一會兒會有寧府的管事前來提酒。”黎揚将銀票交給阮蘿,聲音含了一絲輕松。
阮蘿将接過銀票的手背在了身後,這樣才能忍住指尖因為亢奮而造成的抖動,她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十兩銀子就夠三口之家一年營生的地方,她一個月就賺到了想不到的數目。
臨走時,阮蘿叮囑了許多葡萄酒貯藏時需要注意的事項,黎揚事無巨細地認真傾聽。
“在下都記住了,多謝姑娘。”
“哪裏,是我該謝謝黎公子才對,如果不是黎公子通融,城主又怎麽會喝到我的酒呢。”
“舉手之勞,只是在下十分好奇,這釀酒的方法是令尊傳授還是姑娘自己摸索出來的?”
黎揚的有些問題總能一下子讓阮蘿啞口無言,她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應該如何說明自己這釀酒的法子是老媽在網上看到然後和自己一起做了幾年因而才有的經驗。
“在下唐突了,告辭。”
見阮蘿語結,黎揚并不強求,他動作利落地跨上白馬,再次以微笑道別後,催馬絕塵而去。
看着黎揚離去揚起的塵土,阮蘿一時愣神,
這是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凄厲的鳥鳴聲,一只渾身是血的死山雞掉落在阮蘿的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碩士!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再這麽吓我!”
阮蘿一手撫着胸口,擡頭喊道。
金棕色的身影在阮蘿頭頂上盤旋了兩圈,再次消失不見。
阮蘿忍不住哀嘆,不管是人還是鳥,這個世界中的各種生物都有本事讓她迷惑不解。
7.
随着寧府的管事将酒提走,第二日,前來買酒的人幾乎包括了青越城所有的酒家。
阮蘿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如此順利,可這樣的情況卻讓毫無從商經驗的她疲于招架,更何況所剩的酒只有四十斤左右,兩壇加了桑葚,兩壇沒加,而新酒她昨日才剛剛做好,一個月後才能上市。
索性她明确表示酒大部分都賣給了城主,只剩下四壇,不如讓他們留下報價和店的地址,如果價格合适,她會将酒直接送過去。
其實,阮蘿并不是想借此提高價格,實在是酒的量太少了,她一個人根本沒法大量的生産,儲存的容器又有限,再加之葡萄并不是她種植而是野生采摘的,數量又不會太多,阮蘿甚至動了去別的農家收購葡萄然後來釀造的念頭。
不管是怎麽想的,她還是要先解決手上的這些存貨。
商人們陸續離開後,阮蘿一個個看着留下的紙條,大多數都把價格定在十兩銀子十斤,個別商鋪定在十一兩,她忍不住去猜想,是不是有寧府的人将價格告訴了這些商戶,所以大家的報價才如此一致。
幹脆,她便找一個十一兩又有些名聲在外的鋪子賣了,也好積累些信譽與名聲。于是阮蘿翻撿着店鋪的名字,突然,她手在空中一頓,看到了三個字在一張紙片上,格外醒目。
香韻閣。
這是曾經給她送過阮芸銀子的那個人說過的地方。
阮芸便是被賣去了那裏。
香韻閣寫上的價格是十兩,可是阮蘿也不顧那麽多,急忙去左鄰右舍家中有馬車的人家租借好了一輛車,談好了送到香韻閣的價格,便将剩下的四壇酒全部拉上,馬不停蹄地向青越城趕去。
一路上,阮蘿心中五味陳雜。
她知道現在手中的錢未必能夠救出阮芸,可她總想問一問香韻閣的老板到底可不可以将阮芸贖出來。
之前掙到的五十兩銀票安然躺在阮蘿的懷中,阮蘿輕輕将手搭在衣服的外面,第一次感覺到錢的魔力不可限量。
阮亭山因為錢而被毀掉,阮芸也因為錢而斷送大好年華,可是現在,錢又成了救命稻草。從前的時候,阮蘿的錢來得似乎格外容易,大學四年倚靠父母,讀研之後發表論文國家補助再外加研究經費與給導師工作,她似乎對錢沒有那麽多的概念,可是此時此刻,阮蘿的心情格外沉重起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命運漸漸被旁的左右的感覺,一直以來她疲于奔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倉皇感,或許是生存的危機促使她沒有心力去想別的事情,可是這時她又不得不突然面對一些讓她感到無助的境遇。
馬車很快到了香韻閣,還未到中午時分,燈紅酒鸀的煙花之地顯得格外安靜,偶爾有打掃店鋪的人看到阮蘿都有些驚訝。
堅決讓阮蘿忘記了羞怯與初次來到這樣地方的窘迫,她落落大方地向看門人說出來意,不一會兒,香韻閣的老板便客氣地迎了出來,請她進去。
穿過不大的前廳,一個滿滿當當放了幾十張桌子的大堂映入眼簾,到處都是紅色或是粉色這樣的暖色,阮蘿望着靜悄悄空無一人的座位,心緒冗雜。
或許昨夜阮芸就在其中某一個就坐,不得不陪着身邊的某一個陌生人調笑嬉鬧,然後……
阮蘿輕咬着下唇讓自己不去多想,緊随着老板的腳步走到了三樓裏間他的書房。
香韻閣的薛老板是個大約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有些微微發福卻不顯得市儈。這并不符合阮蘿曾經在電視中看到的那些花枝招展的老鸨形象。
價格與最初商議別無二致,阮蘿說酒就在門外,馬上就可以送進來,薛老板将銀兩付訖後連連感謝她親自前來,又誇贊她一個姑娘家竟如此有氣魄和膽識,将來定能做得好生意。
氣魄和膽識在阮蘿看來都是逼出來的東西,她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不知薛老板這裏是否有一個叫阮芸的姑娘?”
薛老板一臉茫然毫無做作之色的搖了搖頭道:“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