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得掉下來。

為了蘀阮蘿剩一點銀子,她從青越城走回了城郊,身上沾滿了雨過天晴後夕陽的餘晖,汗水順着臉頰滴滴淌落。

幸好她出門前阮蘿舀着晴雨計告訴她一定要帶上傘,洛白将油傘夾在了腋下,走進院子,看見雲天之正站在木架的旁邊,碩士在木架上閉着眼睛,任憑雲天之的手輕輕劃過羽毛,它偶爾抖一抖羽毛上晶瑩的水滴,然後又乖巧地收斂起華麗的羽毛,一動不動。

“阿蘿呢?”洛白覺得不對,可又不出是哪裏不對,她走進側屋将東西放在了廚房裏,又出來抖掉傘上的水珠。

碩士看見洛白回來,撲扇起翅膀一個漂亮的滑翔,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肩頭。

鷹爪尖銳鋒利,可是碩士已經習慣如何才能又穩又輕的降落,洛白只感覺到了輕微的刺痛。

“在休息,”雲天之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碩士的羽毛,他先是微笑,而後神色低垂将笑容收斂,“避毒珠的事,我很抱歉。”

洛白一愣,沒有想到雲天之會和她這些,沉默了半晌後,她緩緩開口:“我讨厭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與阿蘿無關,你不必為了遷就她而向我道歉,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從頭至尾的厭惡你。”

“我并不是在乞求你的原諒,你我是一樣的人,寬恕對于我們來不過是個笑話,這些年你曾飽受折磨也曾助纣為虐,我的話你再明白不過,”雲天之的眼前浮現起慕容荊死前扭曲的臉,可他從心底難以尋覓到負罪感這三個字,“我是想再與你談一筆交易。”

洛白微微一愣,露出了諷刺的笑容:“我身邊所剩唯一最重要的東西你已經得到了。”

“聽聽內容再拒絕也不遲。”

碩士來回看着這兩個人,似乎它也感到氣氛有些乖張,洛白身上又散發出了第一次見面的氣息,碩士趕忙扇起翅膀,飛到房頂上離兩個人遠遠的地方。

站了足有半個時辰,碩士敏銳的捕捉到氣氛開始正常,鷹眼中聚焦着洛白滿面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它又側過頭看了看雲天之,那表情還是自己熟悉的笑容。

從屋頂滑翔到架子上,碩士總算再次敢接近這兩個人,它在架子上來回張望,卻發現似乎沒有人注意它的舉動,于是碩士又張開了翅膀,正欲長鳴一聲,誰知雲天之這時回過頭來,笑着将食指壓在自己的彎起的唇上,輕輕敲了兩下。

碩士硬是把到嘴邊的叫聲給憋了回去。它縮起脖子上的羽毛,從架子的一端移動到更靠近兩個人的地方,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阿蘿很聰明,”雲天之回過頭來,看向聽罷自己話後很長時間依舊正經不已的洛白,“可她的聰明和你我二人不同,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摯交,我希望你我二人能在這一點上有所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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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不到,”洛白搖了搖頭,像是想要給自己勇氣,緊接着又搖了兩下,“你我甚至都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只有我回到荒天城才能真正查清真相,這也是一個機會,只有我離開,才會有人輕舉妄動。”

洛白不再話,震□成沉默,抿緊的雙唇和低垂的長睫像是勾勒在一張俏臉上不合時宜的陰影。

“你明知道她不會和你離開。”洛白再擡頭時,長籲了一口氣。

“我知道,”雲天之方才雲淡風輕的笑容含上了一縷莫名的苦澀,“有時我甚至自己也為她的這個決定感到慶幸。”

“她的很多想法我也不理解,”洛白再次低下頭去,神情黯淡,“很多很多。”

“洛姑娘,你是我離開後阿蘿唯一能夠依仗的人,雖然或許那個人也可以指望,但我并不敢貿然舀她的安危開半點的玩笑。”

洛白正欲開口,屋內突然傳來了一陣窸窣聲,雲天之和碩士的目光也一齊向屋內看去。

“洛姑娘,天之拜托了。”雲天之壓低聲音,語速極快,洛白的鼻尖因為緊張而有些細微的汗滴。

洛白心中一橫,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是為了阿蘿,你要記得你今日出的話。”

話音剛落,屋門就被推開。

阮蘿起來時好像渾身每個地方都在疼。

特別是腰。

還有那個隐秘的地方。

她紅着臉匆忙穿好衣服,

推開房門時,阮蘿還是難以自抑地紅了臉。

洛白和雲天之一起看向她,還有碩士也目不轉睛。

“餓了?”到底是洛白率先開口話,阮蘿覺得她的神色不大對,可她心中極為慌亂,之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眼神略過雲天之時,他面上挂着的那有些促狹的笑容讓阮蘿又開始臉上發燒,她慌忙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洛白的話。

“我醒來後看見碩士帶回來了只山雞,放在廚房了。”雲天之對着洛白向廚房走去的背影到。

“炖湯吧,”洛白頭也不回,聲音散漫,“你們兩個都需要大補了。”

“誰讓你告訴她的!”阮蘿聽了這話耳根紅成了夕陽一樣的顏色,她有些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雲天之身邊,嗔視中帶了難以言喻的羞怯。

“她那麽聰明,瞞不住的,”雲天之看着阮蘿讓人愛不釋手的神色,心中傳來隐約的痛楚,這痛楚讓他一陣恍惚,可馬上又笑容如初,“我以為你到夜裏都醒不來。”

阮蘿紅着臉捏了雲天之的胳膊一下,剛要開口,碩士突然一聲長鳴飛了起來。

很奇怪,這次碩士落在自己肩頭時竟然像是故意用力抓疼了她,阮蘿哎喲一聲側目看去,可是碩士又徑自飛起,落到了屋檐上,幾聲清越卻急促的呼嘯聲過後,它又從房頂落到平時栖身的架子上撲扇了兩下翅膀,再次沖向天空,一邊鳴叫一邊高速盤旋了三四圈,再踏到房頂後,才俯沖直下,落在了阮蘿的肩頭。

“你發什麽瘋?”阮蘿好奇地看向碩士,發現碩士一直盯着雲天之,銳利的眼睛裏綻放出金色的光芒來。

碩士似乎還從來沒有這樣失常過。

“你把它怎麽了?”阮蘿不解地看向雲天之。

雲天之微微一笑,擡起手,指尖夾着一片金棕色的羽毛:“可能是之前弄疼了它。”

碩士在阮蘿耳邊又高亢急促地叫了兩聲,刺得她想捂住耳朵。

“禽獸!”阮蘿覺得碩士是在向自己告狀,控訴雲天之的暴行,“多疼啊!你也下得去手!”

“我不是有意的,它的羽毛那麽好看,在灰暗裏熠熠生輝,我沒有控制住自己,伸出了手,這手就再也收不回來了。”雲天之将唇湊到阮蘿的耳邊,聲音喑啞裏帶了一□惑的味道。

碩士因為雲天之的靠近慌忙振翅飛了起來。

阮蘿聽出了雲天之話中有話意有所指,面頰再次燃起紅暈,她不自覺地靠近雲天之的胸口,輕輕貼了上去。

“我愛她的羽毛,愛她的全部,可永遠不會為了一己私欲折斷她高飛的雙翅,無論她願意盤旋高空還是鵬程萬裏,我都願意留着空空的肩膀,等她飛倦後歇息。”

雲天之的話讓阮蘿不再尴尬,她擡起手勾住他的後背,感覺到了他怦然的心跳。

“回到荒天城後要記得為我珍重。”

“一定。”

“荒天城是你的家,這裏也是,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許再留戀煙花之地!”

“好。”

一番溫存的擁吻之後,阮蘿從雲天之的肩上擡起頭來,她像是有囑咐不完的話要跟雲天之,每一個要求,雲天之都笑着默默點頭。

阮蘿突然覺得哪怕此刻全是虛情假意的溫柔,她也會像一個吸食毒品的瘾君子一樣永生為此甘之如饴。

洛白将晚飯做好時天色已經濃黑一片,晚風激起了春寒料峭,雞湯算是這幾天裏三人吃過最好的東西。阮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風卷殘雲一樣開動。

飯後,雲天之将碗筷收拾起來送到廚房去洗幹淨,阮蘿還抱着自己的碗,恨不得将最後一點油腥舔幹淨。

她最後将碗送回到廚房中去,折回時,碩士又從栖身的架子上飛了過來,尖銳地叫了兩聲,從阮蘿的左肩飛到右肩,抓得她兩個肩膀都火辣辣得疼。

“好像我們光顧着吃忘記碩士了。”雲天之将手洗幹淨後從廚房走了出來,阮蘿看他的樣子不禁一笑,那感覺真有家庭婦男的風采。

“它每次都在外面吃過了才回來。”阮蘿收回含笑的目光,伸直了手臂,碩士移到她纖細的小臂上來,抖了抖羽毛,又叫了一聲。

“鷹真是很有靈性的生命。”

阮蘿沒有聽出雲天之的意味深長,她看着碩士在夜色下依舊明亮的雙眼,一時不知該什麽。

片刻的沉默後,她緩緩開口。

“鷹也是警惕性很高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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