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阮蘿撫摸着碩士的羽毛,心中莫名的奇怪,“它像是有什麽話要和我。”

“或許吧,”雲天之笑了笑,靜靜地看着碩士一身光亮的羽毛,“只可惜它是只鷹,不了話。”

36.

晚上躺在洛白的身邊,阮蘿覺得她雖然沒有翻身,卻也沒有睡着。

一日之間碩士和洛白都變得有些詭異,阮蘿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想要悄悄叫醒洛白一問究竟,可馬上她又猶豫起來。

雲天之的耳朵簡直不像人的聽力系統,阮蘿害怕又像上一次那樣,被聽到了全部的對話。

誰夫妻間不能有秘密。

猶豫了半晌之後,阮蘿輕輕将手探入了洛白的被窩中。

她動作輕捷,在黑暗和被子的掩蓋下摸索着。

洛白背對着她側卧,似乎是察覺到異動,阮蘿明顯感覺她身子一僵。

就在這時,阮蘿緊緊抓住了洛白垂在身側的手腕,拖到了自己的被子中來。

洛白的手心有些潮濕,細嫩的手掌上淺淺的掌紋摸起來并不是很明顯,阮蘿感到她似乎是想要翻身,卻只是動了動單薄的肩膀,剛剛還平穩的呼吸聲一下子有些急促。

将洛白的掌心攤開後,阮蘿用食指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着。

“發生什麽事了?”

可是洛白遲疑了很久都沒有動作,隔了很長時間,她才扳開阮蘿的手掌如法炮制,寫下了兩個字。

感受着洛白在自己掌心寫下兩字,阮蘿蹙眉琢磨一番,才發現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分辨出自己問的什麽,所以才反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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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蘿有些喪氣地咬了咬唇,拎起洛白那枯瘦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塞回被褥內,而後頹然地翻過身去。

些許個時辰後的深夜裏,本應熟睡的洛白忽然睜眼,身子未動,卻扭着頭深深地看了已睡熟的阮蘿一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還有機會單獨詢問,誰知翌日清晨,雲天之就告訴阮蘿,他将馬上啓程。

措手不及的消息,炸得阮蘿腦海一片空白。

雲天之一定早有預謀!

這個詞或許過于嚴苛,但阮蘿就是這樣認為的。

雲天之想讓不得不面對的離別變得更加突然,想讓驚慌沖淡離別時的悲戚,那是他不喜歡的一種負擔。

阮蘿突然憎恨自己竟然開始變得漸漸聰明。

“你不必等我,”雲天之的話一點都不像愛侶分別時那些你侬我侬的字句,“做你想做的事。”

阮蘿拼命忍着眼淚,将晴雨計塞入雲天之的懷中,牙齒一直緊咬着下唇,一副半個字都不想出口的模樣。

他的心真狠!

阮蘿這樣想着,看着雲天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

她恨不得追上去再給他一個當初那樣的巴掌,好宣洩心中的全部情緒。

碩士從高空落下停在了阮蘿的肩上,它的個頭越來越大,阮蘿覺得一邊肩膀都快斜了過來。碩士歪歪扭扭地站着,阮蘿不知為何突然想讓它跟着雲天之離開,這樣即便他有事,自己也會第一個知道。

但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阮蘿想嘲笑自己,這和當初等着期末考試成績是否挂科沒有任何區別。

可雲天之這場考試,阮蘿覺得自己早就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注定不及格了。

洛白像是為了安撫阮蘿的心緒,施展自己的全副廚藝,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她做了一桌子的菜,阮蘿只是了聲謝,然後風卷殘雲一樣将佳肴一掃而光。

洛白本以為阮蘿會這樣消沉幾日,可誰料,第二天阮蘿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将所有之前記錄的氣象數據整理出來,在紙上畫着洛白看不懂圖畫。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寫到一半,阮蘿從層層疊疊紙堆中擡起頭來對正在收拾屋子的洛白開口。

“與雲天之有關?”洛白抖開床單,頭也不回。

“我應該在走之前讓他把那些木頭給我弄到小山上去!我們兩個人恐怕搬不動!”

“你這幾天都沒有注意過?”洛白總算轉過身來,盯着一臉茫然的阮蘿,嘆了一口氣,“在他走之前的晚上已經将木頭給你都搬了上去,你去送他的時候經過院子居然沒發現?”

阮蘿愣了愣,又低下頭去,不再話。

看見她的模樣,洛白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一晚伸到被子裏的手,遲疑了一下,她還是走到桌子前坐下,用手擋住了阮蘿正在滔滔不絕的筆尖。

“你既然這樣舍不得,為什麽不幹脆和他離開?”

“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阮蘿擡起頭來時雙眼清澈若水,卻好像沒有波瀾,“這并不矛盾。”

洛白不想多問,阮蘿的太多想法她難以理解,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已經漸漸忘記如何在她純真的注視下隐藏起陰暗的秘密。

雲天之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洛白這樣想着,離開了房間,她站在院子裏,碩士在一旁的架子上似乎睡着了,它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扇動翅膀飛上自己的肩頭,自從那天以後。

連一只鳥兒都清楚她有秘密。

這是一個晴夜,洛白擡起頭,看見空曠寂靜的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的影跡,只有一輪碩大的圓月高懸在中央,可是光芒卻有些暗淡。

月亮即便能夠比喻成一個美麗的少女,那她也一定有着一張蒼白的臉。

洛白有些厭惡地想着,最終還是沒有逗留而又回到了屋內。

整整一個月,日子看似很自然的渡過,阮蘿每天将時間花費到書本之間,只不過她不是看,而是寫。

洛白好奇地問她到底在寫什麽,阮蘿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着她聽不懂的話。

“我的碩士論文。”

洛白本不想多問,可是阮蘿硬是拉她坐下,是要教她認字,洛白對這行為嗤之以鼻,一直以來阮蘿在看到不認識的複雜的字時都是跑來請教她。

“這是簡化字,”阮蘿卻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以後別人都看不懂我寫的東西,但只有你能,”停頓了片刻,阮蘿眨了眨眼睛,“連雲天之都看不懂。”

洛白心中突然有些唏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阮蘿能給的最高承諾。

看似輕松的一個月這樣過去,其實只有阮蘿自己知道,思念就像初春連綿的雨水,早已一點一滴浸透了她的靈魂。

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一年的收成可能會因為莊稼萌芽階段的雨水而變得堪憂,可阮蘿卻并不怎麽放在心上。

塊根植物并不像其他作物一樣,阮蘿對自己的甜菜充滿了信心。

她其實早就在準備自己的碩士論文,在自己價值不菲的筆記本電腦裏。可時過境遷,她只能靠着一筆一劃來完成新的論文,雖然這論文注定無人點評,也不會有期刊發表,可她總覺得一定要寫下來,只有有了它,自己的人生才算是完整。

而沒有讀者又實在是寂寞的事情,阮蘿于是下決心教洛白認識簡體字,好在簡體字是在繁體字的基礎上寫成的,只要告訴洛白,她馬上就能記住。

下一步計劃其實是講英文,可是阮蘿意識到還有很多事要做,英文的話還是來日方長。

四月的春風化開了全部目所能及的寒冷,阮蘿用一個月時間将論文中自己力所能及的基本內容寫好,今後她還有好多東西要補充,不只是青越城,還有許多許多的地方。

完成了自己的事,接下來就是去解答心中的疑問了。

當阮蘿出自己要去青越城中的寧府時,洛白表示了反對。

“你如果這麽聽雲天之的話就應該和他離開才對。”洛白話時抿緊了精致的薄唇,一點都不像玩笑和挪揄的樣子。

“他只是為我指路而已,這本來也是我心中的疑問。”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去掀開那塊地看看,阮亭山恐怕已經爛掉了。”

“你怎麽知道?”阮蘿愣了愣,她沒有告訴過洛白阮亭山的屍體藏在哪裏。

“我殺過的人和見過的屍體比你要多,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冬天總是有烏鴉光顧。”洛白話時的模樣不是炫耀。

可她沒有想到,阮蘿只是輕輕一笑。

“死人死了,可活人還活着,他死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想糊裏糊塗。”

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

那一晚洛白思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答案。

很久沒有回到青越城,阮蘿看到街道攢動的人群時還是有一絲無法言語的興奮。

為了見寧思危,阮蘿費盡心思想了無數的借口,最終還是決定将文章落在酒的身上。這是她最初和寧思危相識的引子,雖然那不過是當時自己一時的小聰明而已,可她沒有想到現在這個借口竟然還能稱之為借口。

寧府門口,阮蘿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焦急地等待,她一身素雅卻廉價的衣飾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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