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日,洛白和碩士一定會發了瘋一樣到處尋她,而洛白是清楚自己去了哪裏的,這樣一來她一定會去城主府,長公主會否對她痛下殺手?

也許寧思危和黎揚會幫助洛白,他也一定會急着尋找自己。寧思危是一城之主,黎揚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和幕僚,青越的事這兩人應當事無巨細盡在掌握,可是等了這樣長的時間,自己依舊身陷囹圄,長公主竟真的能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瞞得住枕邊人和寧府中最為嚴謹細心的黎揚?

至于雲天之,他或許依舊身在危機四伏的荒天城,阮蘿慶幸此刻他相隔千裏,不必腹背受敵因為自己的危險而疲于奔命。

每次想到這些或許會被自己連累的人,阮蘿都會鼻子一酸,大顆的淚珠溢滿眼眶,不自覺地就淌下臉頰。可是很快,她又會用髒髒的袖口将眼淚抹幹,銀牙暗咬,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在這種時候軟弱。

地牢陰暗潮濕,四周都是石壁,只有一側豎着手腕粗的鐵栅,借着油燈向遠處眺望也一無所獲。

每一日靜觀其變的阮蘿卻發覺這地牢有些蹊跷,沒有一人來看守她,徐緋月每次來送飯換藥時,她都能聽到她身上鑰匙碰撞的金屬響動。

這讓阮蘿在心中迸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是等到她準備行動的那一日,徐緋月的晚飯送來得格外晚,阮蘿忐忑地在地牢裏走來走去,等到熟悉的鑰匙碰撞聲響起,阮蘿手心上早已布滿了冰冷的汗漬。

徐緋月的精明狡詐阮蘿已經見識得淋漓盡致,多多錯,這幾日來她一直假裝心中憤懑一語不發,徐緋月進來時她便奪過食盒開始猛吃,吃罷就将碗盤丢到一邊背過身去,再不看徐緋月一眼。

幾天下來,徐緋月也已經習慣了阮蘿的冷漠,晚飯時分她打開鐵門,看見阮蘿有時一副恨恨的模樣坐在石床上,搖了搖頭勾唇一笑,她走過去将食盒一如往常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

阮蘿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鼓動着,像是随時預備跳出來一般,可她卻依舊低着頭一語不發地走到石桌前,一把掀開了食盒的木蓋。

是時候了!

“黎揚!”

阮蘿猛地擡起頭露出興奮的表情高叫了一聲,徐緋月頓時臉色煞白旋身向後看去,就在這時,阮蘿猛地拔下了頭上的發簪,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徐緋月的脖頸之間戳了上去。

簪子入肉的感覺真實地從手上傳來,阮蘿看着徐緋月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便頭也不回地向牢門狂奔去。

幾道銀光閃過,鐵栅蘀阮蘿格擋了攻擊,她知道剛才那一下并不致命,簪子刺入得不夠深,徐緋月很快就能追上自己,她必須拼了命才有所機會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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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黎揚是阮蘿想了很久才想到的法子,只有出與徐緋月毫不相幹的人,她才會驚訝地忘乎所以,阮蘿的腦海裏不知為何第一個閃現的名字便是黎揚。

勁風從臉頰割過,散亂的長發因為狂奔起伏成黑色的波浪,阮蘿從未跑得這樣快過,她一步邁出兩級石階,終于跑到了地牢以上的世界。

這裏是香韻閣!

不會有錯,這樣奢華的裝飾阮蘿絕不會認錯,她也早就想到過既然負責看守自己的人是徐緋月,那麽恐怕事情和香韻閣也脫不了幹系。

顧不上過多思量,阮蘿在香韻閣旖旎香豔的長廊裏狂奔,人影見多,大都是衣着暴露的女子與人兩兩相擁,她撞開一個又一個阻礙,不顧身後的謾罵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狂奔之中,阮蘿不斷地回頭張望,見徐緋月沒有追來,更加快了步子。突然,頭上一痛,碰撞的力量使得她倒退了幾步。

慌忙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阮蘿喜極而泣,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真沒想到,在這生死攸關之際,自己的呼喊竟然成了現實!

帶着難以置信的笑容與悲喜交加的淚水,阮蘿哭着撲到了眼前人的懷中顫聲道:“黎揚!”

作者有話要:昨天本子壞了,今天找人把硬盤卸下來發上存稿,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更新是補昨晚的,今晚7:30準時更新今天的~

唉~謝謝大家體諒了~

40.

渾身猶如随風飒飒的秋葉般抖動,阮蘿緊攥着黎揚的衣袖,把頭深埋在他懷裏,竭力汲取能讓她感覺安心的溫暖:“黎揚,你來了,你真的來了!救我……帶我離開這裏!”

輕薄如紙的聲音顫抖着,那麽脆弱。

微愣一瞬後,黎揚勾了勾唇角。或許只消用小指頭戳戳,她就能倒下,他也真的這麽做了。

他有力的左臂緊緊锢住阮蘿那瘦弱的身體,右手将她的臉頰擡起,翹起的小指緩緩劃過那張布滿淚痕的憔悴臉頰:“嗯,我帶你走……”

格外溫柔的嗓音帶着鎮定心神的力量傳入耳中,驅散了心中的恐懼和倉惶,阮蘿用力地點頭。

牽起阮蘿冰冷的手,黎揚斂眉環視四周後推開了身邊的雕花木門,帶着阮蘿走了進去。

“為什麽……”

阮蘿還未等問完,黎揚将一只修長的手指立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話。

屋內陳設華麗,沒有半個人影,缭繞的濃香讓人鼻尖發癢,阮蘿迷茫地看着黎揚将門掩好。

“你可知道是誰要害你?”

黎揚轉過身來,熟悉又和煦的眉目讓阮蘿不再如剛才一樣惶恐,她喘了一口氣,将這幾日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只有徐緋月?”黎揚靜靜地聽完後,只問了一個問題。

阮蘿點了點頭:“帶我來這裏的人一定不是她,可這些日子裏我只見過她一人。”

見黎揚沉默下來,阮蘿不知為何心中再次籠罩上了莫名的陰郁,她拉住黎揚的袖口,音色慌亂:“洛白還好麽?雲天之回來了麽?”

“洛白和我一樣一直在不停地尋找你,至于雲天之,”黎揚握住阮蘿扯住袖口的手,安撫般輕拍了拍手背,“他已經從青越城消失很久了。”

阮蘿知道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黎揚是不知道雲天之曾經回來過的,自然也不會知道荒天城與雲天之身受重傷的事情,她松開了手,才發覺指尖還是在顫抖。

她不敢詢問寧思危是否也在擔心自己,寧思危過,從今以後她再沒有父親。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阮蘿的精神随之緊繃,剛剛舒緩的情緒立刻又回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不由自主靠向黎揚,聲音夾雜了一絲哭腔:“快帶我離開這裏!徐緋月不會放過我的!”

“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樣。”黎揚笑着安慰她,他很少有這樣溫潤柔和的神色,阮蘿看在眼中,突然覺得此刻的黎揚有些陌生。

可她已經顧不上那些細膩微小的情緒,恐懼的驅使下,阮蘿卻不斷地催促要離開這裏,香韻閣的每一個陳設渀佛随時都會撲向自己一般,她再不想看見徐緋月的臉。

“再稍等片刻,”黎揚的手撫過阮蘿因為瘦削而突兀的脊背,“我還有事情要确認。”

不顧一切的阮蘿想要再次開口哀求,這時屋門洞開,她睜大了雙眼,恐懼的力量讓她幾乎窒息過去。

“公子,我……”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黎揚此刻的眼神和語調一樣冰冷,他緊握住阮蘿纖細的手腕,不讓她再能退後半步,“如果今日不是我在這裏,之前的全部心血就要因為你的無能而毀于一旦,緋月,雲天之你無法對付,現在連她也能致你于此地?若真是如此,你來告訴我,我留你還有何用?”

徐緋月臉色蒼白如紙地跪在地上,一只手緊捂着脖頸,濃豔的紅色正順着她的指縫蜿蜒而下,染紅了衣襟。

阮蘿的目光從剛剛的震驚退化為死灰,落在了黎揚的身上。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身上的知覺卻渀佛消失,阮蘿只感到黎揚的力量從手腕處傳來,将冰冷的黑暗帶入了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公子!緋月知錯了!”徐緋月跪在地上,和阮蘿一樣劇烈地顫抖着,她的發梢沾了深紅色的液體,左手上握着阮蘿的發簪,“緋月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求您不要……不要……”

黎揚沒有回答,他轉過身看向被自己握住手腕卻依然奮力向後掙紮的阮蘿。

“你……你是她的同謀!”阮蘿的聲音顫抖且凄厲,她幾乎聽不出那是自己的聲音。

“不,”黎揚笑了笑,又是一個因為陌生而可怖的笑容,“我是她的主謀。”

極度的驚慌後,反而是詭異的平靜,阮蘿不再做徒勞的掙紮,她僵直地站在原地,看向黎揚雙眸的深處。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了,而上一次是在殺死阮亭山的時候。

阮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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