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渀佛沒有看到兩個人正在撕扯一般,依舊是事不關己的淡漠模樣。

“我知道了。”黎揚沒有松開手,只是輕聲的開口,阮蘿看見洛白根本不多看一眼,便轉身離開。

不,洛白,不要走,告訴他,快告訴黎揚,那一天我是怕阮亭山傷害你,怕他傷害我們才錯手殺了他,我不是他的妹妹,和他不是一樣的人。

淚眼朦胧間,阮蘿看見洛白的背影消失不見,她猛然想起這個洛白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洛白,一切都已經變了。

包括自己。

“和我一樣有什麽不好?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只

要你願意,”黎揚抱緊了不再掙紮癱軟下來的阮蘿,一邊輕輕撫過她的長發一邊笑着道,“明天寧府和青越城就将屬于我,還有你,阿蘿,我的妹妹,你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想吐槽的盡管吐槽吧~

48.

荃灣城陪嫁的全部人都被黎揚關入了青越城的大牢。而真正的新娘剛剛清醒便被眼前寧若涵的屍首驚得魂不附體,卻始終百口莫辯。黎揚将消息命人帶去荃灣,公函中滿是盛怒與斥責,而在此之前,長公主宣布黎揚被寧思危與自己收為義子,賜名寧揚。

可是誰也沒有找到寧思危。

直到一日之後,仆人打掃時無意發現書房中竟有密道,而寧思危的屍體早已經在其中僵硬了。

那時候阮蘿已經被黎揚轉移出了密道中。

每一步計劃都完美的按照黎揚的設計完成,阮蘿毛骨悚然。

這個時間差及其完美,如果長公主一早知道寧思危已死,那麽一定無法顧忌黎揚改弦更張立為繼承人的事,而未等第一封質問的公函到達荃灣城,第二封将寧思危的死與婚禮聯系在一起的公函便會快馬加急,緊追不舍。

“越是慌亂就越容易出錯,”黎揚在給阮蘿講這些謀算時就像是着一個睡前故事一般,“第一封如果只是措辭謹慎的質疑,第二封便是擲地有聲的責問,荃灣城城主再沉得住氣也要被這個及二連三震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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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兩城之間兵戎相向?”阮蘿不信一切全能盡在黎揚掌握,一定有什麽是他無法控制的。

“荃灣城飽受去年風災之苦,一整個嚴冬都是靠城中的存糧過活,寧思危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送去了糧食,而今年春季天河平原多雨陰霾,我不信荃灣城敢在投鼠忌器的時候輕舉妄動,”黎揚笑了笑看着阮蘿,聲音無比輕柔,“到投鼠忌器,你一定感觸頗多,不如你來,他們會怎麽做呢?”

阮蘿抿緊薄唇并不開口,可是心底卻充斥着難以言喻的絕望。

這種無助的絕望醞釀在心底,直到那一日長公主闖入她被囚禁的房屋。

長公主一身裹素,不施脂粉的臉上寫滿了阮蘿從未見過的憔悴和憤怒,她命人打開門鎖闖了進來,阮蘿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劈面而來的耳光打翻在地。

“賤人!”

長公主的雙眼中像是被怒火點燃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她快步上前,硬是将跌坐在地的阮蘿身上那一身服孝的素服向下猛扯。

衣帛撕裂的聲響伴随着叫罵聲,如果是從前,阮蘿一定會一邊哭着一邊閃躲。可當嘴角泛起血腥的味道,阮蘿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将發了瘋的長公主掀翻在地,還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長公主怒不可遏,面容逐漸扭曲,“你這個野種!你這個根本不配來到世間上的野種居然敢打我!”

“我也根本不想來到這個世界!”阮蘿的牙根被咬合的力量磨得生疼,她不知不覺又揚起了手,手腕卻突然生疼起來,阮蘿擡起頭,不知什麽時候洛白站在她與長公主糾纏的身側,緊緊捉住了她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的手腕。

怒目而視,阮蘿喝斥到:“放開!”

但是洛白并沒有松手,她硬是将阮蘿提了起來,不發一言地扳住她瘦骨嶙峋的肩胛,阮蘿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的一只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而另一只則微微刺癢,幾根萎靡的發絲在指間随着動作起伏。

長公主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看到阮蘿受制,她又滿腔怒火地撲了過來:“賤人,我要殺了你!”

是洛白隔開了兩個人,她的臉上被瘋癫無狀的長公主打了幾巴掌,卻沒有還手,也沒有辯解。最後是黎揚化解了這一場鬧劇,他在長公主面前與在自己身邊完全是兩個模樣,阮蘿看着黎揚安撫長公主反被痛罵,她突然意識到,長公主并不知道黎揚是害死寧思危的真正兇手。

可是即便她告訴長公主又能如何呢?長公主恨她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絕不會相信她半個字,況且現在的長公主又與一個瘋子有什麽區別?做什麽都是徒勞,黎揚已經完全控制了青越城,他現在的名字是寧揚,每個人都知道,他便是未來的青越城城主。

阮蘿靠在床邊,蜷縮在一個角落裏,看着長公主哭號着被黎揚帶走,洛白依舊是一語不發地站在一旁,她心中突然生出刻骨的怨恨來。

怨恨反而讓痛苦變得清醒,阮蘿知道自己或許不是黎揚的對手,離開這裏也許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夢而已,但她至少能做的不止于此。

“你離開家前有沒有見過碩士?”

洛白一怔,似乎是沒想到阮蘿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與自己話,可終究只是片刻的愣住,而後的洛白又是這些日子裏阮蘿最熟悉的模樣。

“沒有。

“我現在才明白為何碩士會那麽得怕你。”

洛白沒有再回答,她轉過身看着阮蘿,漠然地将手指穩穩地搭在阮蘿的手腕內側。

這些日子,阮蘿整個人消瘦了下來。流産帶來的體虛如影随形,更痛苦的是日日夜夜被噩夢煎熬折磨。洛白聽從黎揚的吩咐每日都來為她把脈,然後再端來一碗碗苦澀的藥湯,阮蘿眉都不皺,照單全收。

阮蘿靜靜地看着洛白的側臉,因為長公主的掌握而已經紅腫,幾道指甲刮破的細痕透出隐隐的血色,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怎麽樣?

她已然忘記了。

窗外的光亮有些刺眼,阮蘿看到光芒勾勒出窗棱的陰影投射在地,有一道人影似乎由遠及近。

她将唇邊想要流露出的怨毒笑容深深埋藏在了心底,直起身來猛地抱住了洛白。

“為什麽?”

在洛白要推開自己前,阮蘿聽到自己的聲音發出輕微的顫抖,這是從前的自己最喜歡問的一個問題。

“你我之間還有事沒明了麽?”洛白并不急于推開阮蘿,冷冷道,“我還本以為你會變得聰明一些。”

“聰明?你想讓我用虛僞來敷衍你?我把你當成家人,當成姐妹,當成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我不願意也不會相信你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你一定有苦衷對不對?是黎揚逼你這麽做的對不對?”

聲音因為急促而帶了一絲哭腔,可是阮蘿的臉頰卻依舊是幹燥。她聽見洛白不耐煩的冷笑聲,将手收得更緊。

洛白還是一樣的瘦,身上帶着淡淡苦澀的藥味,阮蘿想起兩個人一起在床上入睡前有有笑的那段時光,可心中的柔軟早已經堅硬了起來。

“我和黎揚不過是各取所需,你不要再天真了。”洛白罷想要推開阮蘿,可偏偏阮蘿将手環在她的後背上,怎樣都不肯松手。

“你這些日子一直像從前一樣照顧我,洛白,我能感覺到的。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和我過的那些話?你羨慕我,可你就是這樣羨慕我的嗎?我不信那一日你和我得盡是些假話,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很久以前的事情,”一陣沉默後,洛白送開想要拉扯掉阮蘿的手,聲音渀佛被冰封的臘月,卻帶了一絲淺淺的喟嘆,“我如果是你就會想方設法地去忘掉這些,而不是現在這樣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

“夠了!”

阮蘿在一瞬間感到身體變得輕飄飄地就被甩了出去,她差點忘記了洛白是會武功的人。後背撞在牆上,突兀的骨頭緊貼着冰冷的牆壁下滑,阮蘿皺着眉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我沒有工夫陪你發瘋!今日你差點殺了長公主,我還不知道殺人是一件上瘾的事情!我會給你開一個安神的方子,不要在失去利用價值前死掉,我還等着你親眼知道雲天之死訊的那一刻是什麽樣的情景。”

床上的被褥都是上等的錦繡和棉絮,阮蘿突然想要諷刺的大笑。

曾經在家裏兩個人僅有的被子總是散發着一股陳舊的黴味,即便是曬過無數次也仍舊無法去掉那種被洛白戲稱為寒酸的氣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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