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來兩人打算繼續去上晚自習,可前腳剛踏出去,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焦舒厭頓時就不想去了。
他轉頭看赫斐然,道:“要不……”
赫斐然笑着搖了搖頭:“不要。”
不去的話,今晚所有的課堂練習,他們都要找時間補。
焦舒厭望着天,惆悵地說:“我們兩個都沒傘,這麽大的雨你想中途淹死?”
他一轉眼,赫斐然已經将校服外套脫了下來頂到頭上,道:“來吧。”
焦舒厭眯起眼睛:“……你是終于瘋了嗎?”
這麽大的雨,一件校服頂個屁用啊。
赫斐然見他不情不願,便道:“只要我們速度夠快,就能少淋一點雨。宿舍到教室也就200米,以你百米沖刺的速度,這一趟不過20秒。”
焦舒厭拒絕:“我又不傻。”他倆這樣去上晚自習肯定會被韓文他們笑死。
他腦海裏都已經開始浮現韓文說“你們怎麽不幹脆劃船來”的畫面了。
想想就頭大。
赫斐然見他無動于衷,眼眸垂了下來:“我原本以為臨時标記可以增加我們之間感情的。”
焦舒厭一個激靈,奇怪地看着他道:
“一個标記而已,你別想道德綁架我啊我警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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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潛意識覺得他和赫斐然的關系在慢慢靠近,這不由令他警惕。赫斐然是屬于那種,不在意的東西完全不想多管,可是在意的東西就要千方百計去占有的人。焦舒厭擔心他會再一次慢慢走進赫斐然布下的網中,猶如溫水煮青蛙。
人被當青蛙煮一次就已經夠傻/逼了,焦舒厭不想被煮第二次。
赫斐然抿了抿嘴唇,道:“我沒想道德綁架你。”
“只是我不敢一個人去上晚自習。雨太大了,我才過了發情期,我怕冷。”
他這宛若溫室裏的嬌花一般的口吻,令焦舒厭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有個冷知識就是,偶爾不去上晚自習,不會死。”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可是還是走了上去,從赫斐然手裏牽過校服:“穿上。”
赫斐然的眼睛中漫過一絲笑意。然後乖乖照做。
焦舒厭卷起褲腿,頂了頂自己的鞋尖。還好他這球鞋還算防水,不然他得心疼死。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裹在校服裏面的那件黑色沖鋒衣拽了出來。這衣服雖然薄,但防水,要比赫斐然的校服有用些。
赫斐然靜靜地看着他:“你會不會冷?”
焦舒厭沒好氣地說:“會,會凍成傻狗,所以你得快一點。”
赫斐然默默地鑽進了他的沖鋒衣,在焦舒厭準備百米沖刺的時候一把攔腰抱住了他。
雨中,焦舒厭吼道:“你抱這麽緊我怎麽跑啊!”
他已經盡力帶着赫斐然全速跑了,可是由于赫斐然抱着他,他速度不得不放慢。他有一瞬間差點懷疑赫斐然是不是存心跟他作對。
他恨不得把赫斐然揉成一團直接丢出去。
沖鋒衣很小,根本裹不住兩個人。赫斐然的肩膀,左臂,以及大腿全都被雨水洇濕了,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他攬着焦舒厭的腰,第一次發覺原來焦舒厭這麽強勢一個A,腰竟然可以做到這麽細。
赫斐然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膚側面的凹陷和奔跑時的肌肉線條。
這讓他有些略微失神。
焦舒厭從一開始的快跑,慢慢變成了大步走。他摸不清赫斐然一直挂在他的腰上是幾個意思。但是他眼睛一瞥,發覺赫斐然半個身子已經成了落湯雞,他便認為赫斐然已經凍傻了。
傻了的赫斐然,還算比較乖。
焦舒厭也不好再說他什麽,只能将沖鋒衣往他這個方向稍微遮一些。
怎麽說呢,聊勝于無吧。
赫斐然回過神來,将衣服推了過去:“我已經濕了,你別把自己淋濕。”
他說完,雙手又抱緊了一些。
可能是剛剛被焦舒厭标記過,現在焦舒厭身上若隐若現的樹莓海鹽的氣味令他異常安心。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覺得教室可以再遠個200米。
焦舒厭跨過教學樓的階梯,深呼一口氣停了下來:“到了。”
赫斐然只能默默放開了手。
焦舒厭把沖鋒衣的水擰幹淨,然後給赫斐然擦了擦胳膊:“等會到了教室你把校服脫下來吧,全是水。”
赫斐然眼眸深深,“嗯”了一句。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
來得不湊巧,數學老師正在黑板上講題。課堂練習最後一道題,因為焦舒厭和赫斐然不在,班上沒有一個人會的,數學老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們一前一後進教室,數學老師見狀将粉筆一丢,說:“你們兩個誰來上黑板解解這道題?”
焦舒厭和赫斐然不由露出茫然的神情。
兩個人沒一個在狀态。
數學老師皺眉不悅道:“看看還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一個個魂不守舍的,像是要去參加高考的人嗎?”
“還有你們,”他指着下面的學生,“這麽一道簡單的題目不會寫,到考場上還指望能做得出來?”
底下的學生都不敢說話。
焦舒厭看了看這黑板上的題。沒有他說得那麽簡單,但也不算難。
他說:“我來試試吧。”
數學老師轉身看着他:“寫不出來以後別來上我的課。”
焦舒厭撇了撇嘴,笑了:“那不行,數學課我還是要上的。寫不出來也得上。”
他這耍賴的态度讓底下學生和數學老師都笑了。
既然焦舒厭留下來解題,按理來說赫斐然應該可以回自己的座位。
可是他腳步往前邁了一步,就停下了。
焦舒厭的信息素太香了。他有點……不想和焦舒厭距離太遠。
于是他道:“那個……這道題我還有一種解法。”
數學老師眉眼一挑,指着黑板說:“寫寫看。”
他看着這兩個厲害的學生,內心很欣慰五班至少沒有全軍覆沒。
赫斐然抿着唇,從紙盒裏取出一支粉筆,走到黑板邊。
黑板很大,總共有四塊區域。焦舒厭在黑板最左邊按部就班地計算着。神情散淡,但也算認真。
赫斐然默默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寫了個“解”字。
焦舒厭感到他的胳膊撞到了赫斐然的肩膀。他扭頭:“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你要寫三塊黑板?”
赫斐然不置可否。
焦舒厭很快就解完題下去了。
徒留赫斐然一個人。他抿了抿嘴唇,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由于無暇顧及題目本身,他套用了一個不常見的公式,三下五除二解完了這道題。
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焦舒厭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宿舍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有一個世紀這麽漫長。
葉景誠不嫌事大地戳了戳他,問:“焦爹,标記班長爸爸,爽嗎?”
焦舒厭半撩眼皮:“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關心時事嘛。”葉景誠嘿嘿嘿笑得很傻。焦舒厭想了想,說:“還行吧。”
赫斐然害怕的時候,他覺得還挺爽的。
“烏烏烏烏~”葉景誠叫得像個歡快的小火車。
數學老師眼尖地用教棍指着葉景誠,道:“你,對,就你,你來說說他們寫得對不對。”
葉景誠傻眼了。
赫斐然回到自己的座位,還是不能從複雜的心緒中平靜下來。
他翻開今晚要寫的試卷,草草寫了幾道題,又将筆放了下來。
許明嘉見他似乎很累的樣子,關切地問:“身體好些沒有?”
赫斐然道:“能撐一會。”
他發情期還沒完全過去,又淋了雨,沒什麽精神。更何況,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焦舒厭的信息素。
以前他也聞過焦舒厭的信息素,那時候頂多覺得好聞。
而現在,鼻尖若是不能被這種味道充斥,他的內心就控制不住得煩躁不安,很沒有着落。
這樣的變化令他陌生。
突然,後背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赫斐然回頭。
焦舒厭眼都沒擡:“你的作業本扔我這兒來了。”
赫斐然默默接過。
焦舒厭見他半天頭都沒轉過去,這才疑惑擡頭:“還有事?”
赫斐然開口,嗓音有點沙啞:“衣服還在嗎?”
“什麽衣服?”
“沖鋒衣。”
焦舒厭只好從桌肚裏把那件還沾着水的衣服遞給他。焦舒厭提醒他:“你要是覺得冷,就借一件幹的衣服穿,我這衣服你穿了會感冒的。”
赫斐然說:“謝謝,沒事。”
焦舒厭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衣服上的雨水沒有幹透,潮潮的,帶着一絲冰冷。
可是,上面殘留的味道撫平了赫斐然心中的不安。
赫斐然從未像現在這般專注、安靜地感受一個人的氣息過。
晚自習很快結束了,焦舒厭第一件事就是看窗外還下不下雨。
雖然還是能聽見雨落在樹葉上的聲音,可能感覺到雨已經很小了。
這令他松了口氣。
他收拾好東西,想去戳前排的赫斐然。
許明嘉卻在這時回過頭,一臉為難地看着他。
“怎麽了?”焦舒厭問。
“班長睡着了。”許明嘉小聲地說。
焦舒厭離開座位,走到赫斐然的位置上。果然看見赫斐然趴在桌面閉着眼睛,呼吸很平穩。
令焦舒厭不得不在意的是,赫斐然的嘴唇、鼻尖甚至頭發,一直緊緊貼在他的沖鋒衣上。
這畫面不禁讓焦舒厭臉紅。
許明嘉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拽了拽沖鋒衣,想把班長弄醒。
就像是領地被入侵了一般,赫斐然把衣服抱得更緊了,仿佛想融進身體裏去。
“這可咋整。”許明嘉犯愁。
他看着焦舒厭:“你說班長他是不是看上你……”
焦舒厭看他。許明嘉繼續說:“的衣服了?”
“說什麽鬼話呢。”
焦舒厭心煩地拍了拍赫斐然的臉:“醒醒,回去睡覺了。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赫斐然睡眼惺忪。
他看清楚是誰之後,乖乖地松開衣服,絲毫不眷戀地“哦”了一聲。
許明嘉傻眼了。
作者有話說:
搞特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