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着赫斐然眼中戲谑的笑,焦舒厭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他忍無可忍:

“赫斐然!”

“我在。”

盡管後背已經貼在牆上,盡管面前就是焦舒厭那雙恨不得吞了他的眼睛,赫斐然還是很溫和地将腦袋輕輕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肌膚與肌膚的接觸,溫軟而香甜。赫斐然忍不住喉結滾動,舔了舔牙齒。

焦舒厭,應該很好吃吧?

“別逼我揍你啊。”焦舒厭被他這膩歪的舉動弄得渾身僵硬,氣勢也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小了下去。

以至于打到赫斐然的身上,不輕不重,剛剛好。

赫斐然伸手,攬過他的腰。

昨天淋了雨,哪怕喝了姜茶洗了熱水澡,也有些乏力。可是赫斐然發現,只要抱着焦舒厭,哦不,只要靠近焦舒厭,這股乏力感就會少很多。

赫斐然的手滾燙得要命,焦舒厭眉頭皺了又皺,都沒忍得下心來把人推開。

他發現了,他這人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要赫斐然自然而然的示弱,他都會被拿捏得死死的。

嘆了口氣,焦舒厭認命般的伸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下不為例。”他說。

好不容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完,焦舒厭接到冉暮雲助理小王的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焦舒厭道:“我這裏還有個同學,我先把他家地址發給你,你先送他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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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來沒來得及說話,那頭便傳來了冉暮雲迫不及待的聲音:“是赫斐然吧?是不是小然?”

聽到他媽的聲音,焦舒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就知道,他媽不見一次赫斐然,這輩子都不會消停。

焦舒厭看了一眼赫斐然,被後者回應了一個微笑後,只好說:“是。”

“那還等什麽?”冉暮雲語速加快了,“小王,你別把車停學校門口了,校門離宿舍還挺遠的,你直接開進去,你開到他們宿舍門口,省得倆孩子走路。”

小王聲音疑惑:“學校給外來車輛進嗎?”

“給進的給進的,怎麽不給進了?”冉暮雲說,“不給進也要進。”

小王:“……”

于是焦舒厭他們下樓時,小王的車剛好停在樓下。

而赫斐然還在幫焦舒厭拎東西。

由于放假,學校本身就沒什麽人,因此一輛車停在樓下還挺晃眼的。這時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女子長發及腰,剪裁合宜的女士西裝穿在身上,陰雨天還戴着個墨鏡。看見兩人從樓上下來,女子摘下墨鏡,一臉熱情地擁了上去:

“小舒。”

說完連赫斐然也順帶擁抱了一下:“你是小然吧?”

赫斐然稍微有些僵硬,好在反應迅速而自然,禮貌地回應:“酒會上見過阿姨了。阿姨好漂亮。”

冉暮雲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一米八幾的個子,颀長挺拔,白皙的皮膚,一頭褐色的短發,五官格外勻稱,雖然說不上俊美奪目,可給人一種舒服自然的感覺,很踏實。尤其是那雙眼睛,沉如秋水,澄澈透亮。

啊真是……越看越喜歡。

冉暮雲又将自己兒子打量一遍:個頭較之稍微矮了一點點,但無傷大雅。皮膚也白,甚至在一頭黑發的映襯下顯得更白了。五官跟赫斐然相比,更富有沖擊力一些,眼神也沒那麽溫和。

焦舒厭皺眉:“媽,哪有你這麽盯着人看的。”

冉暮雲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了,她連忙接過赫斐然手裏的東西說:“趕緊上車,趕緊上車。小王啊,把後備箱打開。”

上車後,赫斐然挨着焦舒厭坐在後排。焦舒厭胳膊撐在窗沿,看外面。

副駕駛上的冉暮雲透過後視鏡不住地觀察赫斐然:“小然,要不去我們家吃個午飯吧?吃完我再讓小王送你回去吧。”

赫斐然笑了:“怎麽好意思叨擾阿姨呢。我父母說哪天有空,想請阿姨一家吃頓便飯。”

冉暮雲簡直喜歡死這個客氣的孩子了。她說:“哪有什麽叨擾啊。一點都不叨擾,你要是來吃飯,阿姨就讓家裏多添幾個菜。”

她目光落在焦舒厭身上,道:“小舒你說句話呀。”

礙于冉暮雲的臉面,焦舒厭只好道:“去吃個飯吧。”

為了稍微表達出一絲誠懇,他又道:“我媽做的手撕雞很好吃,去嘗嘗。”

既然焦舒厭都開口了,赫斐然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他道:“那就麻煩阿姨了。”

冉暮雲笑得一臉燦爛:“不麻煩不麻煩。”

說完她就打了個電話到家裏:“老焦啊,中午家裏要來個客人,你快安排家裏多做幾道菜。唔……多做幾道啊……六道,幹脆再多做八道吧。吃席?什麽吃席?胡說八道,挂了挂了。”

聽着冉暮雲風風火火地打電話,赫斐然不禁歪了歪身子,湊到焦舒厭耳邊,似笑非笑:“你和你母親真像。”

焦舒厭被他這突然靠過來的身子吓了一跳,沒好氣地說:“不然呢。”

赫斐然嘴角一勾,補充道:“都很漂亮。”

焦舒厭:“……”

敢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他一個猛A,赫斐然膽子不小。焦舒厭咬牙切齒。

沒事,很快就到他的地盤了。他得讓赫斐然明白,什麽叫做血脈壓制。

車很快就駛入一幢豪華獨棟。

這裏綠化非常到位,光保安就有二十多名,噴泉、泳池什麽都有,中央還有一棵看上去就樹齡很大的香樟樹。

下車後,來了十幾個穿統一制服的人替他們拿東西脫外套。冉暮雲将外套丢給其中一個時還在打電話:“喂老焦,菜做得怎麽樣了?已經到家了。”

赫斐然扯了扯焦舒厭的袖子:“你每次回家,都有這麽多人伺候?”

他用目光指了指身邊一排人。

焦舒厭看了過去,其實沒有這麽誇張,這些都是他媽公司裏的人。

可是看着赫斐然的目光,焦舒厭鬼使神差地挑了挑眉:“是啊,怎麽了。”

沒怎麽。

赫斐然的目光将這一排男男女女全部逡巡了一遍。

這些人全部都碰過焦舒厭。

他不禁笑道:“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讓他們另謀高就。”

焦舒厭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因為離午飯還有一會兒,焦舒厭先帶他見了他爸,然後直接把他帶上了樓。

焦家是三樓的獨棟,焦舒厭就住在三樓,房間特別大,足足有50平米。只不過被許多木架占據了一部分面積,所以赫斐然進門時,還以為是個儲物間。

架子上放了許多昂貴的汽車模型和一些運動器材。赫斐然看了一眼,道:“你喜歡滑雪?”

他似乎從來沒有聽焦舒厭提過。

“哦。我以前拿過地區賽的冠軍。”焦舒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他從衣櫃裏找出一套,準備把身上這套脫下來,“除了體操類的運動不行,我球類、田徑、冰雪類都不差。”

他換上衣服,朝赫斐然痞痞一笑:“我甚至還會舞獅。”

赫斐然看着他的腹肌,喉結不由緊了緊。

“班長是不是後悔問這個問題了?”換好衣服的焦舒厭懶散地走過去,走到赫斐然身邊,“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他穿了件黑色的家居服,襯得皮膚更白,鎖骨更加明顯。有種富麗堂皇的美。

兩人貼得很近,赫斐然一低頭就能聞到焦舒厭身上清爽的皂角味。

焦舒厭突然張開手指按住他的後腦勺,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A?”

是啊。焦舒厭是個A。

自古以來的血脈和體能的壓制,讓Omega不得不臣服于強者。

可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人們對于強者的定義,本來就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就像美與不美的定義,同樣帶有主觀的色彩。

赫斐然了然地回答:“我沒有忘。”

焦舒厭笑了笑,松開了他,轉身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巨大而又松軟的深色系沙發包裹住他的身體,将一雙修長的腿襯托得愈發修長。焦舒厭說:“哦。那好吧。”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昂首:“坐。”

赫斐然抿了抿唇,坐了下來。

這時有人叩門。焦舒厭頭也不擡:“進來。”

一個穿着制服的年輕女人給他倆泡茶。由于沙發上兩人長相都太過奪目了,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移了過去。

焦舒厭突然玩味地捏住了赫斐然的下巴。

女人手一抖,茶灑了出來。

“抱歉。”女子火速擦了擦,目露精光,逃也似的走了。

焦舒厭這才放下手。眼神頗為不自在。

赫斐然比他淡定:“好玩嗎。”

“不好玩。”焦舒厭實話實說,他手生,而且剛才那個動作太油膩了,他玩不來。不過赫斐然大氣也不敢出的表情倒是挺好玩的。

“我不幹點什麽,我媽估計要喊七八個人進來觀察。”他解釋。

赫斐然道:“沒關系,我都配合。”

“你都配合?”焦舒厭眼睛突然一亮。

赫斐然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突然覺得好笑:“你到底想幹什麽。”

焦舒厭舔了舔舌尖,道:“你也知道的,我是個Alpha。而你呢,是個Omega,也是我的聯姻對象。我們不僅是聯姻關系,還有一段暫時标記的緣分在。”

他說了前面幾句,赫斐然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了。

果然,焦舒厭試探着說:“你說咱倆要是成了,會不會撞號兒啊?”

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充滿了肆意的挑釁和輕狂。

這也是最能蒙蔽赫斐然的一點。

以前,赫斐然對Alpha有刻板印象,總覺得Alpha狂妄而自大。當初他就是被焦舒厭這種表面的嚣張蒙蔽,而忽略了對方骨子裏的純然天性。

現在,焦舒厭又表現出了這一點。赫斐然以為自己會反感的。

可是,當他看着焦舒厭的眼睛,他卻沒有出現這樣的情緒。

這令他有些意外。

“說話。”焦舒厭看他半天不回答,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咱倆要是撞號了怎麽辦!”

赫斐然微微一笑:“我都說了,會配合你。”

焦舒厭腦子裏叮咚一聲。

赫斐然這是……還有這等好事?

上輩子他就敗給赫斐然的撒嬌示弱,被迫做了下面那個,難道卷土重來後他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他有些飄飄然,越想越得意,不自覺地将熱茶端了過去:“喝茶。”

一股不自知的殷勤勁兒。像是有條狗尾巴在晃。

赫斐然看在眼裏,笑意深了幾分。他喝了一口茶,道:“但是你說過,不會欺負我的。”

焦舒厭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小尾巴搖得飛起:

“當然。我不欺負你。我欺負你幹什麽呀。”

放下茶杯,赫斐然笑了:“所以說,就憑你這句話,我們是不會撞號的。”

焦舒厭傻眼了。

作者有話說:

小焦:我好A,你好狗!

【蹲蹲收藏~蘿蔔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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