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赫斐然為之一怔。

他強忍着心中的情緒,接受了焦舒厭的吻。

夜風吹拂,吹散了燥熱和酒氣。耳畔流連的BGM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暧昧的水漬和吸吮聲。

直到嘴唇一陣發麻和痛癢,焦舒厭才放開赫斐然,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可是,他松開的那一剎那,赫斐然卻驀然叩住他的後腦勺,吻了過去。

焦舒厭沒有料到還有這一出,嘴微微張開,赫斐然濕軟的舌頭便像洪水一般強勢地卷了進來,纏綿悱恻的酥麻感令焦舒厭忍不住眯上眼睛,喉嚨裏發出難耐的聲音。

“斐然……”

這聲音一出,赫斐然的眼眸深邃了幾分,他情不自禁地将焦舒厭的手腕叩在了牆上,逼着他仰頭接受自己的吻。

“我艹,那不是東高的焦神嗎?”

“和他接吻的是誰啊?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麽!”

“噓,趕緊走趕緊走。”

耳畔傳來閑雜的聲音,赫斐然不滿地皺了皺眉。

好煩。

焦舒厭動了動手腕。他現在暈暈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但他能夠感受到赫斐然的吻停了下來。

“不許停。”他命令道。

聽到他的話,赫斐然垂眸,巨大的陰影将焦舒厭整個人都籠罩起來。

那張魂牽夢萦的嘴唇就近在咫尺,焦舒厭哪有放過的道理?

他伸長脖子,張嘴咬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斐然才道:“走,先回去。”

焦舒厭吻不夠似的,非要在他臉上啾一下才肯放開他。

赫斐然哭笑不得:“門禁已經過了,焦神,我們兩個今晚不僅要露宿街頭,明天還要被通報批評。”

“哈哈,好慘。”焦舒厭道。

“你還笑。”赫斐然拖着他往外走,“既然回不去學校,那就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

“我還沒洗澡呢。剛才那鬼地方算什麽清吧啊?就坐了一個小時,身上一股煙味,難聞死了。”焦舒厭嘟囔。

“還惦記洗澡?”赫斐然道,“你身份證帶了沒?”

焦舒厭暈頭轉向,舉起雙手:“帶了吧。你找找看呢,應該就在口袋裏。”

赫斐然信以為真,真的在他衣服口袋裏找了半天,結果口袋了除了校園卡和一盒薄荷糖,什麽都沒有。

他嘆了一口氣:“沒有身份證,沒辦法住酒店了。”

一聽“住酒店”,焦舒厭腦海就不自覺地浮現出溫暖的大床,他義正言辭地說:“我要住酒店。赫斐然,我們去住酒店吧?”

赫斐然沒搭理他,叫了一輛計程車,一言不發地将焦舒厭塞進裏面,自己也坐進去。

焦舒厭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間,他瞪着眼睛看着車窗外,道:“我說赫斐然,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

“嗯。”赫斐然頭也不擡地說。

他嘴角因為剛才焦舒厭那突如其來的狗狗咬腫了一小塊,到現在還疼,所以他懶得說話了。

焦舒厭“哦”了一聲,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把我賣了,應該能賣不少錢。”

他把車窗降下來一半,感受夜晚涼快的風。赫斐然卻一只大手從他身旁伸了過來,把窗戶關上了:“不許吹風,會感冒。”

焦舒厭不滿地回頭看着他。

赫斐然勾了勾嘴角,道:“我身上也很涼快,你要不要試試?”

焦舒厭遲疑了一會兒,靠了過去。

好吧,還真的挺涼快的。他摟着赫斐然,連腿都要架在赫斐然的膝蓋上。

見他老實起來,赫斐然就随他去了。

車一直開了十幾分鐘。下車後,赫斐然打了個電話,片刻就有人開車給他送來了鑰匙。

赫斐然道:“孫經理,辛苦你了,大半夜還讓你送鑰匙。”

那人道:“沒事,副總說這房子他不經常住,還讓我幫你添置一點東西呢。”

赫斐然道:“替我謝謝小叔。”

把已經睡着的焦舒厭扛進了屋,赫斐然才感覺疲憊。

不過好在這個屋子才打掃過,比赫斐然想象中要幹淨,而且床也都鋪好了,可以直接上床睡覺。把焦舒厭安頓在床上後,焦舒厭中途醒了過來,問:“這是哪裏?”

這也不像酒店啊!

赫斐然柔聲解釋道:“這是我小叔的房子。”

焦舒厭腦海中浮現出赫浩邱精明幹練的臉,忍不住道:“他要是知道你帶個醉鬼回來,肯定要擠兌你。”

“你也知道你是小醉鬼?”赫斐然忍不住笑了。

焦舒厭現在腦子不怎麽暈了。他白了赫斐然一眼,道:“你講不講良心啊?那幾個大學生存心要灌你,要不是我幫你擋幾杯,現在躺這兒的就是你了。”

的确是這樣。

赫斐然語氣軟了下來,認真地說:“舒厭,以後不要幫我擋酒了。”

“為什麽?我喝多了頂多就是話多一點,或者幹脆悶頭睡覺。萬一你酒品不好,喝多了發酒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豈不當衆社死?”

赫斐然無奈:“我不會發酒瘋的,也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焦舒厭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想法。

“反正我是不會讓別人灌你的。誰要是欺負你,我就欺負誰。”焦舒厭霸道地說。

赫斐然靜靜看着他。

焦舒厭突然感覺到不對。這些話似乎太過直白了,他不應該說的。

果然,片刻的平靜過後,赫斐然開口:“焦舒厭。”

這樣指名道姓,讓焦舒厭下意識地緊張起來。赫斐然這是要對他說什麽啊?

“你……”

“我渴了。”

兩個聲音同時出現,赫斐然愣了愣。

焦舒厭睜着眼睛看着他,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渴了,我想喝水。”

赫斐然無法,只能起身給他找水喝。

冰箱裏有礦泉水,但是冰的。他怕焦舒厭喝了胃不舒服,就倒進茶壺裏燒開了才端給焦舒厭。看他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杯熱水,赫斐然心情有些複雜。

喝完了水,他倆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只有一張床。

赫斐然起身道:“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去隔壁睡。”

焦舒厭扯住他:“隔壁有地方給你睡嗎?”

他可不想讓赫斐然一個晚上睡沙發,這也太過意不去了。

“有客房。”赫斐然說。

焦舒厭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放手。他支支吾吾:“其實,咱倆擠一擠也沒事。”

赫斐然看着他。

焦舒厭妥協了,索性不裝了:“我想跟你一起睡行了吧。”

赫斐然忍住眼底的笑意,道:“你的想法挺危險的。”

“怎麽就危險了?”

赫斐然道:“你知道,跟一個喜歡你的人一起睡,會發生什麽嗎?”

“化學反應?生物進化?宇宙大爆炸?”焦舒厭沒來由地胡說八道,“反正死不了。”

赫斐然笑了笑,語氣和善:

“會被太陽的。”

“……”

焦舒厭忍不住腹诽:我不忍心你睡沙發,想救你于水火,你竟然滿腦子想太陽我?

他索性松開手,道:“你去睡客房吧,慢走,不送。”

赫斐然笑了笑,沒說什麽,關門出去了。

焦舒厭自己一個人躺了一會兒,發覺沒洗澡,身上一股味兒,壓根睡不着。

他滾了一圈,還是任命地爬起來去洗澡。

打開門,他發覺外面的燈沒有關,一牆之隔的屋子裏,赫斐然還在說話。

焦舒厭屏息凝神聽了聽,赫斐然似乎在和誰讨論Offline的事情。

這事兒是赫斐然的私事,焦舒厭沒想那麽多,就抓着手機去洗澡了。

他給自己放了個BGM,然後洗得舒舒服服,熱氣騰騰。

哼着歌出來之後,焦舒厭傻眼了:好家夥,洗得太忘我,才發現沒衣服穿。

眼下只有一條浴巾可以用,焦舒厭将它裹在腰上。

剛打開門,他發現赫斐然拿着水杯站在外面。

兩人離得很近,四目相對間,氣氛有一些詭異。

只聽赫斐然語氣生硬地朝對方說:“有事,先挂了。”

随即,放下手機。

焦舒厭有些尴尬,他目光閃躲,道:“這麽晚還打電話啊。早點睡。”

說着,裹緊了浴巾就想從赫斐然身邊繞過去。

赫斐然抓住他的手腕,肌膚觸碰間,灼熱滾燙。

焦舒厭下意識擡眼看他。

赫斐然喉結上下滾動,半晌,道:“我去給你找衣服。”

說完,松開他的手就走了。

等人走後,焦舒厭這才靠在牆上,捂着胸口。

艹了。

他縱橫人世這麽多年,剛才那一秒是真的慌了。

赫斐然替他找來一套新的睡衣,吊牌都沒剪。

焦舒厭顧不上那麽多,剪掉吊牌就穿在了身上。

已經淩晨了,天邊泛着一絲白光,他困意襲來,躺在床上,慢慢閉上了雙眼。

赫斐然盯着他,直到他呼吸平穩,才離開。

一個晚上,焦舒厭都在做夢。好死不死的是,他的夢無論是什麽開局,兜兜轉轉,最後都會變成“後羿射日”的故事。

只聽那個代號為“後羿”的男人,和善而溫柔,在夢中非常有耐心地對他說:

“太陽和箭,你選一個。”

“還有別的選項嗎?”他忍不住問。

早上六點半,赫斐然打開房門。

就聽焦舒厭雙眼緊閉,眉毛揪在一起道:

“我選C!”

作者有話說:

沒有這個選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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