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赫斐然目光如水。

雖然因為Offline的事,他緊繃着神經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可是眼前這個沉浸在睡夢中的男生和空氣中彌漫的樹莓味,卻令他安逸而放松。

他忍不住走了過去,躺下,緊緊貼着焦舒厭,以一個背後擁抱的姿勢睡着了。

焦舒厭醒來之後,已經七點了。

他感覺後背熱熱的,用手一摸,是顆毛茸茸的腦袋。

這把他吓得不輕,連忙轉過頭來一看,卻發現是赫斐然。

赫斐然抱着他的腰,半張臉埋在枕頭裏,睡得很沉。焦舒厭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但是推算時間就知道赫斐然沒有睡多久。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焦舒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抓手機。

好在,除了幾條無關緊要的消息,暫時沒有人發現他們昨晚沒有回宿舍。

只要他們能趕在八點前回學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糊弄過去。

想到這兒,就算焦舒厭不忍心喊醒赫斐然,也必須得把人弄醒了。

畢竟他遲不遲到無所謂,赫斐然是班長,遲到是要被批評的。

焦舒厭拍了拍赫斐然的臉,道:“差不多可以起了。”

赫斐然眉頭皺得緊緊的,不滿地将臉撇了過去,沒有反應。

焦舒厭捏住他的鼻子,有些好笑地說:“赫大班長,太陽都曬屁股了~”

赫斐然卻突然箍住他搞事的手腕,帶着鼻音道:“別鬧。”

他這一扯,焦舒厭撐着床面的胳膊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栽了下去,好巧不巧地就砸在赫斐然身上,将後者砸得悶哼一聲。

焦舒厭知道自己也就看上去瘦,一米八幾的個子在呢,怎麽着也有個一百五六十斤,這麽猛地一砸赫斐然肯定不好受,就掙紮着要起來。

可是赫斐然略帶沙啞的聲音卻傳來,帶着半分警告的意味:“別動。”

聲音啞得出奇,根本就不像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焦舒厭聽後幹脆不動了,揪着眉毛看他:“你喉嚨怎麽啞了?”

赫斐然試圖将那股邪火平息下去。可是不管用,只要焦舒厭這個人還在,他這火就滅不了。

焦舒厭見狀,拿自己額頭去碰他的:“你不會發燒了吧?高考前夕發燒可不是鬧着玩兒……”

他的話沒說完,赫斐然突然一仰脖子,溫熱的嘴唇就銜住了他的。

焦舒厭驚呆,含糊不清的後半句被迫吞進肚子裏。

兩人以一個極度接近的姿勢唇齒交纏了許久。盡管手上使了一些力氣,可赫斐然的眼神卻帶着一絲迷茫,似乎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焦舒厭現在腦子裏清醒得一逼,接吻過程中他猛然察覺到赫斐然身體的某一部分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他上輩子不是沒有見識過那玩意兒的厲害,縱使是他這樣天生占有體能優勢的Alpha,想到那玩意兒也不由有些心驚膽戰。

不能惹不能惹……

焦舒厭罕見地示弱:“差不多行了啊,要遲到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不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和赫斐然發生點什麽。

他倆現在的關系實在太不正常了,焦舒厭必須要花點時間捋清楚。

突然,他聽赫斐然難耐地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有些難受。

焦舒厭心裏咯噔一聲:不會真的發燒了吧?

這樣想着,他抽回自己還被赫斐然抓着的手腕,探了探赫斐然的額頭,溫度的确有些高,但是他不太确定。于是他再次試圖将赫斐然喊醒,好在赫斐然迷迷糊糊,最終還是醒了過來,只不過眼睛濕漉漉的。

焦舒厭看他這樣,也有些于心不忍:“要不今天的課你別去上了吧?”

赫斐然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道:“要去。”

兩人收拾了一下就打了個車去學校,緊趕慢趕,終于趕上了早自習。

這節課本來應該是英語早讀,但是英語老師今天不在,臨時改成了自習課。赫斐然戴着口罩進班,哪怕被口罩遮住了半張臉,依舊能看得見底下浮現出的不正常的紅色。他今天跟在焦舒厭的後面,整個人顯得有些疲倦。

坐到位置上,焦舒厭道:“你先喝口熱水,下課我帶你去醫務室。”

許明嘉湊了過來,問:“這是怎麽了啊?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他有些發燒,估計是昨晚沒怎麽休息好。”

才到教室的葉景誠見狀也湊了過來,仔細觀察了一眼赫斐然,臉色有些凝重:“爸,你這不像是單純地發燒啊。”

“怎麽說?”焦舒厭皺眉問。

葉景誠雖說平日裏不怎麽靠譜,但他再怎麽說也是個Omega,對Omega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一個Alpha強。

葉景誠看了一眼焦舒厭,道:“我爸他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和你呆在一起啊?”

焦舒厭想了想,點頭。雖說他倆平時沒有刻意要黏在一起,可是的确在一起的時間要比跟其他人的要長。

可這有什麽問題嗎?

葉景誠道:“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啊,焦爹,你前不久臨時标記過我爸,所以他對你的信息素産生了依賴,對吧?可是這種标記就像止痛藥一樣,最初的效果會非常明顯,但是時間一久,效果就逐漸減弱。如果兩個人平時不呆在一起還好,因為随着臨時标記的結束,信息素依賴也會降低到水平線。可是你們兩個平時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我爸他可能長時間沉浸在你的信息素中,久而久之,他的身體開始不滿足現狀,想要的更多了。”

焦舒厭聽得雲裏霧裏有些懵。不過他還是能從中捕捉到幾個關鍵點:臨時标記沒有效果了,如果遇到發情期,赫斐然需要更強程度的标記。

他問:“怎麽能确定這是他身體缺乏标記的信號而不是單純的發燒呢?”

葉景誠也只是道聽途說,他自己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有些愛莫能助:“所以,只能求助于醫生了。但是在此期間,焦爹,為了保險起見,你最好和我爸保持距離。雖然這麽說不太道德,可畢竟距離産生美。實在不行……”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往下說了。

焦舒厭現在卻有些焦頭爛額,想都沒想就問:“實在不行還能做什麽?”

這問題一問出來,他腦子就蹦出了答案:“不會是……”

葉景誠點了點頭,嘆氣:“是啊,如果你們不想保持距離,那就只有終身标記這一條路了。”

焦舒厭:“……”

終生标記,就意味着赫斐然完完全全成為他一個人的Omega了。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太不現實。

于是焦舒厭道:“我突然覺得保持距離也挺好的。”

不管怎麽說,現下什麽都沒赫斐然的健康重要。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吧。

“不要。”已經趴在桌上的赫斐然回過頭,用濕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那雙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看上去又執着,又可憐。

焦舒厭幾乎是一瞬間就心軟了,他求助似的看向葉景誠:“應該還有別的選擇?”

葉景誠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焦舒厭幾乎是第一個站起來:“我帶你去醫……”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葉景誠的話,又坐下了。他差點忘記,在醫生診斷出病因之前,他都不能太靠近赫斐然,至少,不能有直接的肢體接觸。

不得不說,這種刻意保持距離的感覺挺讓他難受的。人都有逆反心理,原本不怎麽在意的事情經過刻意強調後,就變得難以忽視了。

赫斐然顯然有同樣的想法,被許明嘉扶着去醫務室的路上,還要時不時回頭,确保焦舒厭就跟在自己身後。

焦舒厭和葉景誠兩個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葉景誠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我怎麽有種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即視感啊?”

焦舒厭現在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假如診斷結果出來,醫生明确讓他以後不要靠近赫斐然,那他要怎麽辦?

這已經不是想不想的事了。

焦舒厭心裏清楚,這根本就是做不做得到的事。讓他一輩子和赫斐然保持距離,他做不到。

到了醫務室門口,赫斐然扯了扯口罩,垂眸看着焦舒厭:“你別走,你要等我。”

焦舒厭此刻很想摸一摸他的腦袋,可是他不能這麽做。

他盡量露出一個輕松的表情,道:“等着呢,快去吧!”

赫斐然跟着葉景誠進去了,留下許明嘉和焦舒厭站在外面。

直到赫斐然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不見,焦舒厭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許明嘉安慰他:“焦神,班長他不會有事的。”

焦舒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應該安慰他,又不是我生病,你安慰我幹什麽?”

“可是焦爹,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喜歡班長。”許明嘉憂心忡忡地說。

“草。你們怎麽做到的?”焦舒厭忍不住道。

怎麽周圍人都能看出來他跟赫斐然有一腿的?

“雖然你沒說,但你眼神藏不住。我們在的時候,你只看他一個人。”許明嘉說。

“班長就更不用說了。他跟我說過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焦舒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話。

許明嘉說:“所以,這也是讓人擔心的地方。假如醫生讓班長盡量不要和你有近距離接觸,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焦舒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赫斐然不會答應。

作者有話說:

難道以後都要禁止澀澀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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