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揭發
終于把人哄好, 明琰露出一個虛僞的假笑:“乖,先放開我好不好?”
面前的人方才止住了淚水,此刻眼角仍然帶着點紅, 看向明琰時,眼中似有微光閃動。
他閉上了眼睛,将臉湊了過來,說道:“吻我一下再放開。”
青年眉目清冷,鼻梁高挺, 像是蕭蕭肅肅的蒼茫冬日裏的一株玉樹, 如果單單看着他這張臉, 是萬萬想不到他是這樣的性格。
明琰心情複雜,她躊躇了一會兒, 試探性的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臉, 然後迅速抽回。
她真是太機智了。
封于斯閉着眼睛搖了搖頭,他唇角微揚, 俯身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臉。
“大人,不是吻臉。”
他眼下的那粒小痣紅得鮮豔, 明琰看着上面的一點紅痕,忍不住在心中哀嘆。
她咳了一聲, 鄭重的捏起封于斯的下颌, 手指撓了撓他下巴, 對他說:“我開始了。”
怪物眉眼舒展,唇邊笑意不減。
明琰微笑着将指腹碰了碰他的薄唇, 心中得意,還未來得及收回, 卻被他張口咬住。
封于斯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 眸底似有一潭幽深鏡湖, 閃動着波光粼粼,他輕舔了一下明琰的指尖,這才松了口。
明琰當場被揭穿,不自在的側頭咳了兩聲,用固執的沉默來維持着自己最後的風度。
“既然你不願意……”青年目光鎖定在明琰唇邊,他低聲道:“那我自己來。”
後腦勺被他的手掌按住,那雙薄唇便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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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輕緩,毫無章法的淺吻舔吮,一點一點深入試探,明琰被他親得喘不過氣來,在瀕臨窒息的節點,他方才放開了她。
明琰微微喘息,下意識的想要擦去唇上那股殘留的觸感,可念及封于斯的病态性子,她郁郁的放下了手。
誰來救救我,太羞恥了。
臉頰被捧了起來,青年與她額頭抵着額頭,向她确認:“真的對我負責?”
明琰忍辱負重,她點了點頭,敷衍的開口:“嗯,負責。”
封于斯滿意了,他親昵的用臉頰蹭了蹭明琰的臉,問道:“那我現在是以什麽身份跟您在一起的呢?”
什麽什麽身份,明琰想,依然做我名義上的劍靈不就行了。
但這種話一旦說出去,不出意外會被他咬斷脖子的。
出于對自己生命的敬畏,明琰認真想了想,蹙眉道:“嗯……想不出來,總不能是道侶吧……”
看着怪物有些異樣的表情,她立刻改口:“好的,你就是我此生獨一無二的道侶。”
道侶,封于斯撫了撫她的臉頰,內心升起不可名狀的喜悅。
罪惡的怪物等候多年,終于将那輪明月拖入污泥,成為他不可分開的一部分。
“那你要叫我什麽?”他又問。
叫什麽,當然要叫名字了。
明琰感到心累,她随口胡謅了一下:“你叫我大人,那我叫你小人?”
她被捏着臉,懲罰性的咬了口鼻尖。
有時候明琰真是忍不住想要在他臉上戴上護具,防止他胡亂咬人。
這麽喜歡咬人,果然是只小怪物。
“不對。”怪物挑剔的說。
明琰忍着沒冷笑,她說:“你自己取一個。”
“……”
封于斯想了想,名字裏的幾個字怎樣組合都有些怪異,還是算了。
料理完這些事,明琰終于能夠擺脫怪物的糾纏,安安穩穩的回去了。
她莫名其妙消失了幾天,也不知道師尊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事實上,确實是發生了很多事。
宋清月跪在執法堂內,低着頭默默流着眼淚,嬌嫩白皙的面孔上滿是淚痕。
“各位長老,清月她怎麽可能勾結魔族,你一定是搞錯了!”
元尋崎站了出來,他素來冷淡寡言,此刻望着跪在地面上的那個伶仃纖細的少女,不由得帶了些急躁,握着劍的手崩起青筋。
上首處,幾個素有名望的峰主各坐一席,聞言不由得将目光掃向聲音源頭。
“勾結魔族殘害同門可是大罪,我宗百年來就出了這麽一起惡劣的事件,當然會好好審問,若是無罪,自然會放了她,若是有罪,即便你以命相抵,她也難逃懲戒。”
宋清月聞言,不由得将頭垂得更低,放在膝蓋上的手抓皺了衣袍。
她細細弱弱的聲音響起:“清月并無勾結魔族,殘害師姐,請各位長老明查。”
程澤雲打量着跪在冰冷地板上的少女,手指一下一下叩在木質扶手上。
不久前,明琰在城主府消失,各種證據都指向在郁州頻繁活動的魔族。
靈鳥傳來消息,說是魔君離妄當晚便要與一個來自雲境的女修成婚。按照靈鳥的描述,那女修應當就是明琰不會錯了。
在修真界眼皮子底下搶人,魔界的人當真是越發猖狂了。
祁斐到達魔宮之時,見到的卻是滿地焚燒的廢墟。就連魔君慣常居住的寝宮,都被那些暗紅色的火焰吞噬燃燒。
熊熊烈火,幾乎灼穿了夜空。
遍地殘骸之中,他并沒有找到他不省心的徒弟,倒是找到了他徒弟穿用的衣物和儲物袋。
祁斐既擔心又焦急,生怕自己徒弟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一大把年紀,可不想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找了大半夜,什麽都沒發現,倒是察覺到背後跟了幾只鬼鬼祟祟的黑色東西。
長得烏漆嘛黑,又醜又矮,祁斐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他找徒弟找得急,沒怎麽去管這些玩意,沒想到一不留神就被這幾個黑東西搶走了儲物袋。
呵,偷東西偷到他頭上來了,這些黑東西一定是知曉他腰纏萬貫,這才一路跟随他,好深的心機!
可等到祁斐逮到那幾個黑東西時,才發現自己儲物袋裏大量的法器和靈石被抖落一地,一件不少,唯獨自己徒弟的東西沒了。
那幾個被他踩在腳下的玩意趁他不注意,迅速打了個洞溜走了。
祁斐如何能忍。
這些東西肯定和他徒弟的下落有點關系。
于是堂堂劍聖拿着自己的佩劍瘋狂刨洞,沿着那些黑東西逃跑的路線一直追了過去。
程澤雲是不知道祁斐挖洞挖到哪去了,不過涉及魔族與修真界最近敏感的争端問題,他倒是好好調查了一番。
這稍微一調查,就翻出了這個叫宋清月的弟子的異樣之處來。
茲事嚴重,雖然已經差不多能确定這個弟子的罪名了,但還需要各峰長老一起做個見證。
“對于之前指證你的事情,你有什麽想要辯解的嗎?”程澤雲問。
辯解,如何辯解,宋清月自己确确實實的做了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她即使說出個花來也不能抹去那些事實。
那該怎麽辦?她拼了命的擠進萬劍宗,為的可不是被打上勾結魔族這樣的罪名逐出師門,衆叛親離,名聲盡毀。
她還沒有和大師兄結為道侶,她還沒有好好享受她天才的人生,她不甘心!
“宗主,失蹤的人是明琰,她早在清月剛剛入宗的時候就對清月有看法,你們怎麽知道這不會是明琰反過來陷害清月的呢?”元尋崎掀起衣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垂着頭,神色堅定:“我素來與清月交好,自然知道她是什麽脾性的人,她一向溫和善良,對待身邊的所有人都包容大度,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澤雲淡淡的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元尋崎看了宋清月一眼,她臉色蒼白,這些天內肯定受了不少苦楚,宗門內這些見風使舵的人最是可惡。
清月那樣柔弱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明琰在從中作梗。
他繼續說出自己的觀點:“明琰之前的修劍天賦确實無人能及,但這些年來她劍心不穩,懶惰懈怠,修為停滞不前早已是被整個修真界诟病的存在。
而清月入宗之時天資優異,甚至能與當年巅峰時期的明琰比肩,又長了一張與明琰相似的臉,入門不久,她便被明琰刻意打壓,以此為例,往後還有許多相似的事情,所以長老們難道不覺得此事有異嗎?”
站在執法堂外的弟子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元尋崎側頭望了一眼,心中稍定。
宋清月有些吃驚,她回過頭來,對元尋崎感激一笑。
是的,她怎麽就沒想到,反正明琰也不在場,是非曲直不是任她自己來搓捏揉扁嗎?
宋清月垂下頭,嗓音清越悲傷,她說:“清月發誓,自己對明師姐絕無半分壞心,平日裏同樣敬重愛戴師姐,這一點大師兄也可作證。”
她緊握着拳頭,心中的慌亂漸漸平息。
不要慌,你擁有非同尋常的奇遇,定然是受到上天眷顧的寵兒,一定不會就這麽被擊倒的。
況且在大師兄面前你一直清純無辜,大師兄會為你辯解兩句的。
她的目光望向站在程澤雲身旁的時見塵。
時見塵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他走下來向各長老行了一禮:“這位宋師妹與我确實有些交集,平日裏也一向溫和有禮。”
宋清月嘴角勾起了一抹隐蔽的笑。
“只是,”時見塵又道,“我與明師妹從小一起修煉,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絕對做不出這位師弟所說的那些事情。”
“此時本已證據齊全,征詢旁人意見并無大用,”時見塵心中悲傷,向程澤雲請求:“請師尊依照證據秉公處理,以告慰明師妹在天之靈!”
程澤雲剛喝下去的茶水差點咳了出來,他抹了抹嘴:“見塵啊,有沒有可能,你師妹并沒有死呢?”
作者有話說:
三更趕不出來了,明天到周五會一直日六(狗頭保命)